夏冰玉看出刘诚实表情的含义，接着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姜春华的心理疾病将会加重，最后通过刺激形成了罕见的第二人格。而她的第二人格是她8岁那年看到的景象演化出来的，第二人格也许会根据印象深刻的场景，模拟别人形成第二人格，这个人格有可能是她的母亲，也有可能是她的父亲。不过我看情况应该是她父亲的人格居多。这都是因为心理暗示而形成的，不懂的人会以为是她父亲的灵魂附体，但其实就是心理疾病。”
“不，不是鬼上身？”刘诚实瞪大双眼。
“没错，不是鬼上身，所以你现在帮助她不断的杀人，其实是在害她，因为每杀一次人，她的邪恶人格将会更强，早晚会吞噬掉她的第一人格！”
刘诚实脸上有些惊恐：“不可能！每次她杀完人都会安静很长时间，变成原来的春华，你在骗我！”
夏冰玉摇头：“你被她的第二人格骗了，你以为你跟他做了交易，变回了姜春华的人格，但实际上第二人格杀完人正是最鼎盛的时候，怎么会变得安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姜春华的第二人格善于伪装，第二人格想要完全占据这个躯体，所以她作出了让步。”
“不可能！我不相信！”刘诚实眼神十分慌张，拼命地摇头。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相信了，可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人总是会欺骗自己，即便事实就在眼前也不愿意相信。
夏冰玉忽然瞪大双眼，惊呼：“小心！”
刘诚实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紧跟着就有一个铁棍敲在刘诚实头上。刘诚实双眼一翻，就倒在地上。而他后面出现了一个女鬼！
不对！
这是一个人，虽然面前的人披头散发，骨瘦如柴，却能认出来这就是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在嘴角还有鲜血，露出瘆人的冷笑，眼神狰狞地看着夏冰玉。
姜春华！
这个女鬼就是姜春华！
“哈哈哈！真是舒坦呀，这个垃圾也没有用了，我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身体！”姜春华大笑道。
······
2001年，5月21日，深夜（十七年前）。
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的光相对于无尽的黑夜来说实在是太微弱了。
“小玉，没想到偶像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冤枉了！”一个女生哭丧着脸说道。
“行啦，那是你偶像演的角色，又不是真的！”另一个女生，闪烁着明亮的眼睛，扎着马尾辫，走路时辫子一晃一晃的，她就是还在上初中的夏冰玉。
“那我也心疼啊！”
“好啦好啦，下个星期去哪玩？”
“要不下星期再来看一次吧！”那个女生挽住夏冰玉的手臂。
夏冰玉连连摆手：“不去不去，都看三遍了，我都会背台词了！”
“哎呀求求你嘛！这也是给偶像冲票房嘛！”那个女生哀求道。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夏冰玉无奈道。
“嘻嘻，太好了，就知道小玉对我最好了！”那个女生开心地笑道。
“前面就是你家了。”
“还真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呀！”女生点头。
“嗯嗯，这条路天天走，太熟悉了！”夏冰玉摆手道。
“拜拜！”那个女生溜溜达达地进了小区。
夏冰玉看着女生进了小区，才转身离开，当走到一条胡同时，夏冰玉有些犹豫了，这条胡同每天上下学时都会路过，但是这么晚的时候走还是第一次，现在一看，胡同里只有昏暗的路灯，路灯发出的光芒能照出来的地方十分有限，只有路灯下的一小片，其他地方都被黑暗吞噬。胡同太安静了。一个人都没有，吹过一阵风，夏冰玉感觉有些微冷。
第一次这么晚走这条路，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但是看了手上的表，已经接近凌晨了，如果绕道，又要多花一倍的时间。
夏冰玉犹豫再三，还是鼓足勇气走进了胡同。忽然，夏冰玉感觉自己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脖子上感觉有凉气袭来。
猛然间，夏冰玉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道路吹起几片落叶。这让夏冰玉毛骨悚然，双腿有些打颤。
离开这里！
这是夏冰玉心中唯一的想法，转头继续往前走，可是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长发披散，双眼布满血丝。
鬼啊！
夏冰玉忍不住尖叫，但是嘴巴大张却没有发出声音。而且呼吸急促，原来这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女鬼看着倒在地上的夏冰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这时忽然跑过来一个胖子，“春华！你干什么！”
“嘿嘿！你说我干什么！？”女鬼冷笑的反问。
胖子正是刘诚实，女鬼其实是他的妻子姜春华，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夏冰玉，连忙跑过去扶起来。但是夏冰玉的脑袋却耷拉下来。
“这···”刘诚实震惊地看着怀里的女孩。
“嘿嘿！我掐死她了！她已经死了！”姜春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狰狞地笑道。
“你···你不是春华？”
“呵呵，是不是也是这副身躯，都一样。”
“你···你怎么杀人！”刘诚实颤抖地说道。
“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紧张什么！去找一个地方把她埋了吧！”姜春华大笑地走开了。
笑声在胡同里回荡显得阴森恐怖，虽然已经到了夏天，刘诚实依旧感觉遍体生寒。
······
去北郊的路上，十几辆警车飞驰而过。
李广中把油门踩到底，警车像是飞一般在道路上疾驰。
在警车上，苏颜问白启：“你为什么说凶手是姜春华？”
副驾驶座位的李春雷也疑惑地转头看向白启。
白启深吸一口气：“咱们一直都被凶手的形象而误导，因为受害的都是少女，所以人会不自觉地认为凶手就是猥琐大叔，而且在2013年的案子里，目击者也看到了凶手的布鞋，那是一双破旧的布鞋，也符合肥胖丑陋的猥琐大叔的形象。即便是专业的侧写师也推测出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事实也是这样，确实是刘诚实袭击了这些少女。”
苏颜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啊，怎么完全听不懂？”
“当我看到刘诚实的时候我真的认为他就是凶手，可是当我了解了刘诚实的为人，却发现他不符合凶手的性格！所以···”
“所以呢！”
“所以，刘诚实只是袭击了这些女人，而是为了给姜春华杀！”
“姜春华怎么会是凶手？”苏颜完全不相信白启的话。
“我给姜春华的叔叔打了电话，在他那里了解了姜春华小时候的情况，又看了小李拿来的姜春华父母案子的卷宗看了一遍，又联系了姜春华上过的小学，她有个班主任说过，她对姜春华的印象很深刻，因为姜春华在学校里很乖巧，却有一次因为一点矛盾，对其他小朋友大打出手，嘴里还说着奇怪的话，当时她的叔叔来接他回去，当时就吓得哆嗦，因为他说是姜春华爸爸的鬼魂上了姜春华的身。”
“鬼上身？”苏颜更加疑惑了。
白启摇头：“当然不可能是鬼上身，农村出身的叔叔文化程度不高，所以认为是鬼上身。所谓的鬼上身，我认为就是人格分裂。姜春华目睹了自己父亲凶残的一面，而后自己心中产生了阴影，最后化成了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就是她的父亲。”
李春雷道：“怎么会形成她父亲的人格？”
“人遇到剧烈刺激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她见到了父亲可怕的一面，在心中留下阴影。我之前接受过一个案子，由于凶手在那个警察面前当场杀害了他的两名战友，导致他天天做噩梦，最后他居然梦到自己就是凶手，亲手杀害了两名战友，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发作，差点误伤到自己的战友，后来心理医生检测出他得了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后这个警察只能辞职，但是他也一直生活在痛苦中。而姜春华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PTSD，只是当时的条件根本不会清楚是这种症状，最后愈演愈烈变成了人格分裂。”
苏颜恍然大悟：“这样的话，真正的凶手是姜春华，刘诚实帮助姜春华寻找目标？但是刘诚实为什么要帮姜春华杀人呢？姜春华为什么要杀人呢！？”
“刘诚实帮助姜春华寻找目标杀人，我想其实应该是姜春华的第二人格需要杀人，跟刘诚实达成了某种协议，刘诚实肯定会以为是她爸爸鬼魂上身，只能答应她的要求：帮忙找目标杀人，然后第二人格就会沉寂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是两三年的样子。”
“那为什么只杀年轻女人呢？”
“我猜测姜春华形成的第二人格是她在年幼时形成的，当时的姜春华的心智还不成熟，只是模拟了她的父亲，可是第二人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女人，反正第二人格产生出来的目的就是杀人！”
“原来如此，01年、03年、05年、08年、11年、13年然后是···今年18年，最后怎么隔了这么久？”
白启停顿了一下才道：“也许她杀人了，可是没有发现尸体，所以警方不知道。”
车里忽然沉默下来，还有没被发现的尸体，这十多年来，到底有多少女人被害了。
还是苏颜打破了沉默：“那为什么姜春华的第二人格要杀人呢？”
白启道：“姜春华的第二人格如果是模拟出她父亲的人格就也好理解，因为年仅8岁的姜春华的心智还不成熟，她目睹了爸爸虐杀了妈妈，就认为爸爸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爸爸就是个专门杀女人的杀人狂。而她形成的第二人格也就只有这一个目的——杀人！”
苏颜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