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光洁明亮的地板上,空气中流露着些许甜蜜的味道,跟乔妤娴身上散发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
“妈,我知道的。”宁清握住乔妤娴的手,柔声道:“如果您喜欢洛老先生的话,那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您跟他在一起的。”
闻言,乔妤娴有些惊讶地看向宁清,“清清……你……你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
现在这个社会,人家都不赞成老年人谈恋爱,觉得他们就应该在家里带带孙子、洗衣做饭,没事儿找什么老伴,那是老不知羞!
宁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劝慰道:“哪有什么奇怪的?年轻人能谈恋爱,为什么老年人不可以?难道老年人就不是人了吗?”
“相比起来,老年人更需要人陪伴的。”
“就像您自己说的,您也希望有人能陪你说说话,对你嘘寒问暖,能跟你分享生活中的小事,这些都是人最正常的需求呀,不应该被压抑的。”
“咱们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搞以前那套了,您尽管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幸福。”
“只有您幸福了,我和初尧才会好呀!”
闻言,乔妤娴感动得不行,她眼眶微红,连声道:“清清,谢谢你能理解我……真的…
…谢谢你能理解妈妈……”
宁清伸手搂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平复情绪。
想来她婆婆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好过,一边是恋人的款款深情,一边又是世俗的枷锁,心里有可能还要担心着他们这些当儿女的能不能接受,心里肯定很煎熬。
如今她也算是给了她婆婆一丝曙光,让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接下来,就等她自己想清楚,然后勇敢地奔向自己的幸福。
等乔妤娴平复好了情绪,宁清这才道:“妈,咱们下楼吧,初尧和洛老先生应该也说完话了,咱们下去吃饭。”
被她这么一说,乔妤娴这才想起来,儿子还在下面跟洛辛树说话呢,也不知道这两人说了什么,别回头再打起来。
一想到这里,乔妤娴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但当她来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楼下一片风平浪静,没有想象中的唇枪舌战,更没有打起来,甚至气氛还有些平和。
宁清也发现这一点了,她看向战初尧,就发现他一脸的一言难尽。
看起来……像是被洛老先生说服了。
宁清在心里偷偷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战初尧这么一言难尽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
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着,这时庭院里
又驶进来一辆车,紧接着战砚南就从车子蹦跳着下来了。
他一走进客厅,就看见他奶奶在不远处站着。
小家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欢呼雀跃着扑到乔妤娴的怀里。
“奶奶!我好想你啊!”
乔妤娴接住孩子,蹲下身来,抱着他亲了亲,也是高兴得不行,“奶奶也想你啊!”
“爸爸妈妈说你去新学校了?怎么样?还适应吗?老师同学好不好呀?”
“很适应!老师同学都很好!”一提起这个,战砚南眼睛都亮了几个度,“哥哥姐姐们都对我很好,老师们也很慈祥,而且都很有文化,我跟着他们学到了好多东西!”
“哎哟喂,我的小孙孙真棒!”乔妤娴抱着战砚南,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夸再夸。
之前宁清跟她说要送孩子去少年班的时候,她还担心孩子在那里会不适应、那些大孩子会欺负他,担心他跟不上老师的课程偷偷哭鼻子。
现在看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她的小孙孙过得非常好!
祖孙俩亲热了一会儿,战砚南才发现这家里还多了一个陌生人。
他看向洛辛树,认真地问道:“这位爷爷,你是谁呀?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吗?”
“不是的,我是你奶奶的朋友。”洛辛
树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战砚南的头,“你就是在少年班上学的砚南吧?”
“真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进少年班,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他跟孔松云是多年的好友,当初办这个少年班的时候,他也帮了不少的忙;如今得知战砚南能够进入里面学习,他也是非常高兴。
听了他的夸奖,战砚南难得的谦虚了几句,“没有没有,班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很厉害,我都有很多方面要向他们学习。”
闻言,洛辛树哈哈一笑,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孩子;再加上他是乔妤娴的小孙孙,这就更喜欢了。
正当几人说着话的时候,阿姨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宁清招呼着众人上桌,席间,洛辛树对乔妤娴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
除去给她剥虾夹菜这种小事,他对乔妤娴的口味了解得一清二楚的,还知道她身体不大好,有哪些东西能吃,有哪些东西需要忌口。
可以说,就算是战初尧这个当儿子的,做的也不会比他更细心了。
宁清倒是乐见其成,不过战初尧就没那么高兴了,他的表情比刚才更加一言难尽了。
吃过饭后,众人在客厅喝了会茶,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洛辛树这才起身告辞。
他一
走,乔妤娴也回房间休息了。
宁清给战砚南送完牛奶之后,回到房间里,就看见战初尧正坐在小沙发上发呆。
她走过去,伸手在男人跟前晃了两下,问道:“怎么啦?还在想妈和洛老先生的事吗?”
战初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些许的茫然,“你说……妈如果真的跟洛辛树在一起的话,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宁清很诚实地说道:“但至少迄今为止,他对咱妈还是很好的,而且妈妈也有跟他在一起的意愿。”
“但是……”战初尧依旧纠结,“你说他以后要是对咱妈不好的话,咱妈该有多伤心啊!”
这话宁清倒是不太赞同,乔妤娴只是看上去温软而已,但她内里是个非常坚韧、且非常有主见的人。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在当年那种境遇下,带着年幼的战初尧一路逃到红山村,还在红山村扎根下来,把战初尧好好地抚养长大。
“我觉得……事情不一定会到那一步。”宁清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妈妈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会永远站在她身后的呀!”
“而且,我觉得妈妈是个清明豁达的人,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自怨自艾的境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