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热闹的众人一片哗然。
原来“颜若雪”香宝斋的脂粉都是有毒害人的呀!
有人庆幸自己没钱买,有人惊恐不安,自己用了不少,一张脸会不会因此被毁掉?
许万年听不下去了。
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跳了起来对花想颜高声怒斥:“一派胡言!当真是一派胡言!”
西门倾尘摇曳着手中扇子,绽开一个灿烂若花的笑脸。
悠然自得道:“前些日子本少君无所事事,闲的蛋蛋的什么都疼,因此让手下的人去买了他们两家的脂粉,这便是本少君身边随从小且认真检测一番得出来的结果。
凌大人若是也认为本少君是一派胡言的话,就让这位岐亲王的手下人去麻烦一下岐亲王,到宫中请两位医术高明的御医到来检测一下这些脂粉的成分如何?”
应风抱拳道:“四少君谦虚了。谁不知道四少君身边的随从小且君医术精湛?只要小且君愿意出手,没有什么病是治不好。
小且君前些日子,小且君妙手回春治好齐国公府小公子的病,还给太傅府的孙公子开腹医治肠痈,小且君医术绝顶,无人能及!
识药用药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在西蛮国可是大名鼎鼎,家传户晓!”
看热闹的人群传来一阵惊叹声。
这西蛮国的四少君,身份高贵就高贵了,还长的这般好看!好看就好看了,身边的随从还这般有本事!
那些不管是嫁人的还是未嫁人的女子,不管是年少还是徐娘半老的雌性动物,齐齐望向他一张魅惑妖孽美得天地失色雌雄莫辨的绝世容颜。
皆是两眼发光,馋涎欲滴。
惨不忍睹的生猛花痴相。
许万年紫涨着脸,被西门倾尘和应风一唱一和呛得无话可说。
凌政海给一旁的衙役使个眼色。
那衙役会意,悄然离去。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击鼓声,刚才离开的那位衙役进来禀报:“大人,有四位自称姓凌的平民击鼓喊冤,状告慧言县君以势压人,强行从他们母亲手中购买家中店铺。”
看热闹的民众又再一片哗然。
纷纷把目光投向苏宝衣,交头接耳。
苏宝衣愕然。
这时候轮到凌政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中有抹阴冷刻毒的笑意。
原本他想一箭双雕的,既毁了花想容,又让苏宝衣声誉受损,看“花脂粉天下”还能不能开下去!
不料苏宝衣棋高一着,竟然查出他的曾祖母身世,以至他不能对花想容动手。
好吧,不能一箭双雕,那就一箭单雕好了。
做生意不仅要有敏锐的商业眼光,还要有好名声,良好的声誉可以带来独特的竞争优势。
苏宝衣名声臭了,看她在生意场上如何立足!
凌政海脸色一凛。
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将申冤者带上堂!”
很快走上来四位男人一位妇人,在公堂上跪下了。
苏宝衣认识那妇人,正是卖店铺给她的凌婶婶。
花想容和花想颜对凌婶婶怒目而视。
凌婶婶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敢接触她们不解且愤怒的目光。
凌大呈上状纸:“小的和三个弟弟状告慧言县君,请大人为小的作主。”
他的三个弟弟齐磕头,异口同声道:“请大人为小的作主。”
看热闹的民众不明真相,都是人云亦云、见风使舵之流,纷纷对苏宝衣横眉冷对,指指点点。
一副同仇敌忾之态。
刚才对“颜若雪”香宝斋的愤懑,瞬间便转移到苏宝衣身上,表情鄙夷蔑视。
凌政海高高在上,目光扫向苏宝衣。
眼中那抹阴冷刻毒的笑意更浓,慢条斯理道:“慧言县君,你如何解释此事?”
苏宝衣没有他想像中的慌乱无措。
素不知,这只是他看到的表面现象而已。苏宝衣素来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越是紧张,表面越是平静。
她淡淡的道:“凌大人,在回答问题之前,我首先要确定一件事,你和被告人都姓凌,可否是同一个祖宗?”
西门倾尘抢答:“就是不同一个祖宗,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终归两个关系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是了。”
凌政海想斥“一派胡言”,可想到西门倾尘的身份,只能把怒气压下去:“本官跟凌氏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宝衣一笑道:“那我就不担心凌大人以权谋私假公济私了。”
“非也,非也!”
西门倾尘摇曳着扇子,摇头摆脑。
“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的话信得,母猪也会上树!又有一句话说得更好: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花花世界花花心,男人大部分没良心,甜言蜜语骗人心!”
说的冠冕堂皇,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
凌政海听得刺耳,觉得两人的话是含沙射影。——不,是指桑骂槐。
而苏宝衣身后的远方,脸上就是摆着一副“我家主子和四少君的话就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又咋滴”的表情。
苏宝衣道:“当初我买店铺,你情我愿,按市场价钱,白纸黑字写着协议书,双方签字画押,并到衙门备案,记录在册,各种手续齐全,怎么就成了我以势压人,强行购买了?”
凌大对她怒目。
恨声道:“你购买我家中店铺,可有经过我们五弟兄同意了?这不是强行购买又是什么?”
苏宝衣道:“你母亲说,那是她的陪嫁,她能作主,无需他人同意!”
凌三暗中扯了一下自家娘亲的衣衫。
凌婶婶身子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战战兢兢道:“民妇……民妇冤枉!慧言县君她……她……以势压人,逼民妇……把店铺卖给她。威胁民妇,说……若是不卖,将民妇一家……杀……杀死!”
看热闹的民众嘘声一片。
看苏宝衣的目光仿佛跟戳子一样,充满了鄙视和愤懑。
花想容气的全身发抖。
指了凌婶婶道:“你说这些违心的话,难道就不怕报应?你敢用你儿子孙子的命来发誓,你刚才所说的全无虚言?”
凌婶婶哪敢发誓?
身子伏在地上只管哆嗦着。
凌政海无视花想容的话,对苏宝衣冷笑道:“慧言县君,好大的威风!”
苏宝衣道:“公堂上,总不能空口白牙,一张嘴就能杀人于无形中吧?万事都要讲究证据,没证据就不能断案,凌大人作为从三品京兆尹,想必也是明白这道理。”
凌政海暗骂一声,倒是牙尖嘴利。
还来不及说话,一直旁观默不作声的应风,这时候冷不防来一句:“说起证据,我倒是有一些人证物证。”
抬手,击了两下掌。
两个随从打扮的少年押着一个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三十多岁的男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