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脂粉天下”开张当日,除了云皋,还有其他的皇子来了。云鸣和云声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结伴到来。
云声给母妃冯嫔挑选生辰礼物,云鸣则是陪伴。
有贵客到来,作为东家的苏宝衣自是热情接待,她还盼着这些贵客为“花脂粉天下”打开名气作宣传广告呢。
云声选了不少脂粉,满载而归。
六皇子云闻也来了。
他的右手腕骨折还没完全恢复正常,用夹板固定着,绷带捆绑,挂在脖子上。
他说他母妃齐宸妃过两日生辰,要买脂粉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她。
好吧,宫中女人生辰也是扎堆的。
苏宝衣没这个闲心辨真假。
生意上门,哪有不乐呵之理?“客到主动迎,态度要热情,开口问你好,脸上常挂笑”这是必须的。
这让云闻激情四射,血脉喷张。
嗯,年龄不大却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美的令人见之难忘少女,就算不是“天生凤命之相”,娶回王府为侧妃作红袖添香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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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琰瑶公主出宫,在“花脂粉天下”遇上苏宝衣。
原来琰瑶公主出来购置嫁妆。
按照惯例,公主出嫁都有丰厚的嫁妆。朝冠首饰、衣物布匹、摆设家具、古董字画、日用品、田产铺子等等,都是不可缺少之物。
可代行皇后职责管理宫中事务的容贵妃,并没把没权没势被元康帝冷落的琰瑶公主看在眼中。
给她一千两银子,让她自己出宫去购买嫁妆。
一千两银子在平民百姓家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在皇家,实在是寒酸得很。
元康帝不赐公主府,琰瑶公主已够委屈了,给她一千两银子购置嫁妆,更令她憋屈。
然而容贵妃道,沐恩侯府给的聘礼和聘金,加起来统共也不过是百来两银子,你的一千两银子陪嫁,他们已是有赚了。
琰瑶公主很苦恼对苏宝衣道:“汴京城大户人家女儿出嫁,不是二十四抬嫁妆就是四十八抬嫁妆。
即使是穷人家嫁女儿也有十六抬嫁妆,更别说名门世家的小姐了,她们往往都是过百抬的嫁妆。我这一千两银子,能够购置四十八抬嫁妆已是不错了。
这不是让我闹笑话吗?让我日后如何在夫家立足?”
苏宝衣有些同情她。
她对她的印象不错。想着没过多久她过门便成为自家嫂子,都说长嫂如母,跟她搞好关系总归是没错的。
苏宝衣道:“一千两银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精打细算,也是足够的。我们先说首饰,你作为公主,想必平日首饰也是不少。”
琰瑶公主点头道:“我母妃留下好些首饰给我,虽然款式过时,却全是好东西,我母妃去世时我年龄还小,也幸好我乳母帮我收藏起来保留到现今。
我母妃当年也是留下不少古董字画给我,但有价值的都给人刮走了,剩下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
苏宝衣笑:“不值钱的古董字画好歹也是古董字画,滥竽允数是没问题。”
这做法是不大厚道。
不外是欺负顾氏不懂鉴赏,苏鸿飞没见过世面的。不值钱的古董字画,对他们来说也是稀世宝贝。
苏宝衣道:“首饰和古董字画占了大头,如今不用另买,倒是省下一笔钱。摆设和家具呢,你在的寝宫总归是有些罢,长辈不给你置,你拿走你平日用的,也是无可厚非。”
这招叫破罐子破摔。
反正丢人的是皇家的颜面。
琰瑶公主道:“容贵妃没给我置新的家具,却让人把我平日用的镜台、闷户橱、窗橱几桌这些东西重新刷漆翻新,说让我带走。
明面上的东西,她倒会装样子,不给人闲话。要不冷冷清清的几抬嫁妆,落到别人眼中,只会说她刻薄我。”
这些东西尽管是旧的,也都是些好材料。
大多数是一黄(黄花梨)二黑(紫檀),再不济也是三红(老红木、鸡翅木、铁力木、花梨木等)。
毕竟是宫中的东西,比市面上新买的还要贵重。
苏宝衣道:“摆设和家具也解决了。甚至衣物布匹,想必那些衣物你应该早准确好了,毕竟每个待嫁女子都准确好嫁衣什么的。
对了,脂粉奁是女子出嫁必备的陪嫁品之一,待会儿你也在店中挑些自己喜欢的,也是只收你成本钱。”
她是生意人,讲究一个“利”字,不会白送。
琰瑶公主也是不贪的。
作为皇室贵胄,天之娇女,她有她的傲气,自是也不肯白拿准小姑子的东西作自己的嫁妆。
传了出去,让她怎么做人!
苏宝衣又道:“至于田产铺子,我建议你就先不要买田产,投资大,收益慢,还需要找人打理,不如先买铺子,收着租金。
作为公主,尽管有俸碌,可开支也不少,人情往来,对下人的各种打赏,这都需要钱,手中抓着些银两终归是底气些。”
那些俸碌,也不一定落到自己手上。
说不定琰瑶公主嫁进沐恩候府后,就被一个“侯府家大业大,奴仆多,开支大,要用来补贴家用”的借口把俸碌归公中。
顾氏是眼皮子浅的,又禁不住自家姐姐的挑拨,哪会管如此做妥当不妥当?
不妥当又如何?
顾氏在大顾氏的撺掇下也是觉得,作为沐恩侯府的当家主母,有权决定沐恩侯府的一切,权威不可置疑。
若是琰瑶公主性子软,日后嫁到沐恩侯府,想必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不过这不是苏宝衣所关心的问题。
这是琰瑶公主的事,她何必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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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颜走了进来。
在苏宝衣身边低声道:“慧言县君,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你叔婶、姨母,姐姐还有表姐什么的。
每个人都挑了不少脂粉,都选贵的要。
那个自称是姨母的人说,下个月初是沐恩侯府当家主母的生辰,这些脂粉就当慧言县君送的生辰礼物,难道作为晚辈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么?哪有要收钱的道理?
如今她们还在楼下闹着。
姐姐叫我上来,问慧言县君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