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不屑,将嘴巴撇到下巴颏去。
“正经人家出身的小姐,哪有如此妖娆风骚不要脸的当街和男人拉拉扯扯?
花舞柳!月舒袖!
呸,名字那么不文,人那么不堪,一身风尘味!不是青馆里的窑姐儿,就是小唱嘌唱叫果子演杂剧的女伎。”
“是女伎。”苏宝衣悠悠来一句。
“小姐,你怎么知道她俩不是窑姐儿是女伎?”
“不单单是男人呼叫她俩的名字,也有不少妇孺对她俩热情挥手欢叫。”
“小姐说的极是。”远方恍然大悟。
窑姐儿只受男人欢迎,女伎是男女老少皆爱。
大齐的皇家和王公贵胄家喜欢热闹,逢年过节喜庆祝寿都喜欢请乐队、戏班子捧场。
年少靓丽才艺俱佳的女伎,身价赛黄金。
艺术造诣较高的女伎,往往都是有真本事。
演奏乐器、舞枪弄棍、填词作赋,无一不精。
还能当众表演骑驴击球、下棋、演说历史、打鼓击乐、射击、杂剧、作词开赋。
可谓是百样技艺集于一身。
她们所到之处,市民争相目睹,场面疯狂。
也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们争相追捧的对象。
红衣少年一行人朝开阳楼走近。
快到门口时,红衣少年手中持着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
他耍宝那样的轻轻扇着。
扇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两行金色大字极是夺人眼球: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苏宝衣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红衣少年听到动静,抬头张望,
待看到苏宝衣一张脸时,不禁愕然,“操”了声,随即挑眉,两眼贼哇哇的盯着她看。
目光热辣辣。
好一会儿后他咧嘴,对苏宝衣吹了声痞气十足的口哨。
声音欢快:“嗨,美女你好哇!”
远方居高临下,直看的双眼发绿,血脉贲张。
喃喃:“笑起来倾死人不偿命!”
小宝则挥着藕节似的小手,脸上绽露了一个纯良的笑容,声音软萌软萌的。
“嗨,九天仙男你好哇!”
小二远远见到红衣少年,连忙点头哈腰迎上前。
一脸歉意:“这位公子,真抱歉,今日阁楼客人已满,没有空置的雅间了。还请公子改日再来,抱歉了。”
红衣少年把扇子收拢。
指了三楼的苏宝衣道:“我跟这位小姐是老相识!老相识相见,自是两眼泪汪汪。我跟她拼雅间好了,顺道与她聊聊人生,谈谈理想,说说梦想,顺道分享一下靓女勾俊男的趣事儿!”
苏宝衣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再次被喷了出来。
呛的狂咳不止。
慌的远方赶紧给她按压后背脊椎两侧。
不晓得平日里沉稳老成的自家小姐为何一而再的失态。
莫非,是因为那红衣少男绝世颜容?
苏宝衣好不容易停止咳嗽。
拿着杯子喝水润喉间,红衣少年已上楼,不请而来了。
他在门口处停下脚步,摇摆着手中扇子,回头吩咐身后一高一矮两个随从。
“小苟小且,你俩生的丑就别进去吓美人了,站在这儿充当门神便可!”
小苟小且!
我去,取的神马鬼名字!
苏宝衣嘴里一口茶水直喷了出来。再次狼狈的狂咳不止,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远方赶紧又再给她按压后背脊椎两侧。
疑惑问:“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苏宝衣咳了个满脸通红,哪里能说出话来?
小宝讨好的给她捶背:“娘亲娘亲,你舒服点了没有?”
楼下的小二急急忙忙追了上楼来。
拦着红衣少年陪笑道:“公子请留步,请留步!这包间已有客人,抱歉你不能进——”
红衣少年斜眼看他。
极是无赖的道:“我偏要进去,咋滴?我告诉你,别带有色目光看人,我敢发誓,尽管我好美色,可也是个有底线的一等一无公害良好公民!”
他目光扫了一下坐在里面的苏宝衣。
又再道:“这位小姐尽管天生丽质,美艳动人,可不是我的菜,面对着她,我根本无法生出禽兽之心来。小二你尽管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正人君子不会乱来!”
小二:“公子,这、这——”
红衣少年一脸幽怨看他。
“你们大齐国皇帝说好的对本少君以礼相待,说好的相敬如宾呢?
怎地到了你们这家开阳楼,我就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是什么道理?”
小二:“公子,这、这——”
红衣少年不管小二,侧身从他身边挤进小雅间。
大喇喇走到苏宝衣对面坐了。
冲着她笑了个满眼春色。
“靓女,我们一对狗男女狼心狗肺狼狈为奸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沆瀣一起拼桌吃顿饭如何?我吃亏点,出银子请你吃,怎么样?”
远方纠正他:“公子,我家小姐不姓靓,名字也不叫靓女。”
“那你家小姐姓什么?”
“我家小姐姓苏。”
“你家小姐姓苏?”红衣少年摇着手中的扇子,挑了挑眉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家小姐叫苏宝衣。”
远方张大嘴巴:“公……公子,你……怎么知……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
红衣少年手中的扇子差点抓不稳要掉到地上去。
“什么?你家小姐还真的叫苏宝衣?”他那惊讶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喃喃自语:“真是活见鬼了!”
“公子认识我家小姐?”
“不认识!但你家小姐这张狐媚子脸,我上辈子认识,化成灰了也记得!啧啧啧,不料这辈子还能有缘遇看到,三生有幸,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苏宝衣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被震撼得波涛汹涌。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若无其事般的对红衣少年道:“刚才你那两位红颜知己呢,怎不见了?”
红衣少年吊儿郎当答:“有你这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长了张狐狸脸的绝色美人儿相陪,还要那两个庸脂俗粉在旁碍眼?我把她俩赶走了。”
他身子往后面椅背一靠。
悠然自得的轻轻扇摇着手中扇子,一边惬意地跷起了二郎腿,放在上面的那条长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