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化解了这一击后,再次向她急速进攻。
孙启大喊:“迟言,快放火啊!”
然而那孩子似乎也知道谁是自己的克星,从一开始除了荼小白外,它最关注的便是迟言时,这位火系异能者被密集地攻击着,根本分不出手来。
一不留神,她就受了点小伤,血腥味刺激到了这个怪物,荼小白见状不妙,连忙向后撤退。
落在那怪物眼中,美味的食物即将到嘴,岂肯让她就这样跑掉,一声尖叫,下方的水流如灵蛇一般扭动起来,带着它紧紧追着猎物而去。
湿地的水量足够支持它进行这样的追击,反正只要身下的水流不与水面断开,它便随时可以撤退。
因此怪物很是嚣张,但它依旧谨慎。
而在它身后,小江等人去而复返,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小心哪!”孙启大喊,数道风刃逼开了攻击自己的敌人,飞快跑过来想要帮忙。
原本面色凝重的人忽而一笑,冲孙启道:“来得正好。”
后者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时,铺天盖地的火焰出现,荼小白大喝:“火借风势,还不快起风?”
“啊?噢!我知道了!”孙启反应过来,顺手刮起一阵狂风。
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向上窜了数十米,须臾之间,大量的水汽蒸发,怪物身下的水流补充速度赶不上消耗速度,哗啦一声浇在地上。
怪物尖叫一声摔下来。
它被即将到嘴的食物引诱,离开水面太远,终于落到了下风。
那怪物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陷阱,包括所谓的受伤、撤退,全都是为了引它离岸追击,但此刻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盛舒梓从躲藏之处走出来,她控制火焰围成了一个圈,先杜绝了对方跑掉的可能,然后再操纵火焰越烧越旺,逐渐向中间逼近。
火圈中传来怪物凄厉的叫声,小江的人不顾一切想冲过来救它,荼小白与顾庭川齐齐放出大量的闪电,在空中交织蜿蜒成了一个可怕的电网,直接将小江等人电晕过去,乌云露十分默契地变出了金属箱子,将他们全部封闭起来。
迟言终于腾出手跑过来,加入了烧烤怪物的行列。
这东西不愧是有望突破3级的怪物,两个火系异能者联手,加上一个风系在旁边煽风点火,竟然也花费快30分钟它才倒地不动了。
确认怪物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反应,他们才按荼小白的要求,减少了一些火焰。
这样大家可以从火焰上方看到怪物的尸体,这时候孙启等人才发现,那些像海带一样的肢体,并不是包裹着小孩的下半身,而是直接从孩子的腰部长出来的,就好像它们天然便是一体。
大家都忍不住露出了恶心之色。
她向顾庭川点点头,后者从一个盛舒梓特别放开的缝隙走进了火焰包围圈。
然后他抽出了乌云露凝聚的刀刃,刷——寒光闪过的同时,怪物突然高高弹起,尖叫着发出攻击。
换做其他人上阵,或许因为这一半孩童的面容而有所迟疑,所以会被怪物偷袭成功,但顾庭川漆黑的眼眸中丝毫没有犹豫,一刀就将怪物懒腰斩断。
怪物的身体彻底分开分成两截,叫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几个关押着傀儡的金属盒里连续传来了噗通声。
乌云露感应了一下:“里面的人都晕过去了。”
这大概证明了,怪物确实死了。
荼小白松了一口气:“把尸体收起来吧。”
孙启一脸羞愧:“你怎么知道那怪物没死?”
之前他们听到“将怪物拦腰斩断”这个吩咐时,心中还有一丝丝的不忍——
虽然现在成了怪物,但想必也不是这孩子自愿的,死后还要遭遇这样的对待,他们在情感上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但事实证明荼小白的这份谨慎很有必要,那怪物假死得十分真诚,不来这么一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猜到了他们的情绪,只是平静地道:“直觉而已。”
这些人如今还很缺乏与变异动植物战斗的经验,因此也不了解,这两种存在的生命顽强程度,变异动物还稍差一些,但变异植物中的某一些就很可怕了,哪怕剁成碎片,只要没烧成灰都能重生。
而眼前这个怪物,她到现在为止也无法肯定究竟属于变异的植物还是动物,如果是前者就不得不更小心对待。
要不是她很需要这具尸体进行研究,最好能查出这种怪物出现的原因,她就让盛舒梓直接火化怪物了。
此间事了,大家便一起返程了。
孙启没想到,迟言在只是在避难所休整了几天,便来向他告辞了。
“为什么呀?现在外面又是酸雨,又是丧尸,还有神出鬼没的变异动植物,迟言,还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呢?”
迟言摇头:“活着是很重要,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孙启难过极了:“可是我在海城避难所熟悉的人中,还活着的不多了,迟言,我不想你也去冒险。”
“其实当初海诚避难所要是没有被袭击,我也打算向大家告辞了。”
“为什么啊?”
“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孙启不解
“你记得在我们撤退之前,避难所来了一群人吗?”
“记得,他们遭遇了丧尸潮,不得不一路逃到我们那儿。”
“其中有一个是我的老乡,末世前他本来要来海城打工的,我家里就托他带封信给我。”迟言眼眶发火,“现在想想,有些事好像已经恍若隔世。”
他顿了顿,又道:“你也知道,我当初到海城是因为跟家里赌气,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他拿出那封贴身放置的信,这段时间在酸雨中摸爬滚打,这封信却依旧保存完好,足见他有多么重视。
“我爸年纪大了又很固执,微信短信一概不用,宁愿写信这么老土,动辄是用孝道压我,可为了劝我回去啊,在心里说了一堆好话,还向我道歉……”
他摸索着信封,眼底是浓烈的痛苦。
孙启心中不忍,却还是劝道:“可这都是快一年前的信了,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