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一栋高楼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
牙酸的扭曲声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不少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又惊恐地看着那栋高楼摇摆不停。
荼小白扫了一眼就立刻回神，喝道：“别停下，快走！”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惶恐促使他们更加卖力地蹬起车来。
“啊啊啊——救命呐——”
丧尸们从各个角落里蜂拥而出，见人就啃，那些打算返回去拿东西的幸存者，首当其冲成为了它们的目标。
反倒是荼小白一行人因为跑得快，并没有引起丧尸的过度关注，有那么几个追赶的，也很快就被甩下了。
然而丧尸忽然打破了白日的平衡还不是她所担忧的“危险”。
那栋高楼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钢筋水泥也撑不住了，咔嚓一声，整栋楼从中间位置断成两截。
仿佛电影大片里的镜头一般，半截大楼缓缓滑落，轰隆一声，烟尘弥漫。
荼小白往天空看了一眼，再次加快蹬车的频率。
只有出城才会安全一些，他们必须更快才行。
那栋大楼的倒塌终于拉开了末世第二阶段的帷幕。
惊叫、惨呼声中，响起了第三种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有人疑惑。
“好像……好像是虫子翅膀的声音？”
终于，有人发现了什么，指着空中：“那是什么怪虫？”
不知什么时候，光线似乎被扭曲了。
可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那其实一群透明的虫子聚集在一起，阳光在它们身上发生了折射，这才让人觉得那一块扭曲了。
透明虫子盘旋着，很快找到了新的目标——另一栋高楼。
于是刚刚那一幕再度重现。
这一次倒塌的楼距离荼小白一行人不太远，因此动静波及了他们这边。
“咳咳咳……”
烟尘笼罩，大家都忍不住咳起嗽来，骑行的速度自然有所影响。
一片咳嗽声中，荼小白的声音十分冷静：“忍住，我们马上就要到市郊了。”
然而变故突然发生，遮天蔽日的烟雾中，3只丧尸借此靠近了队伍。
由于被咳嗽声包围，她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等察觉不对的时候，1号已经与两只丧尸缠斗在一起，可还是有一只跳到了三轮车旁边。
“哎哟——救命——”
“王奶奶！”
尘埃遮蔽了视线，大家谁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一道树藤甩出去，然而娄雅也不知道盲狙有没有打中敌人。
“王奶奶摔下去了，”邹承远满脸焦急，“你们先走，我去找她。”
说话间烟尘落回地面不少，已经能隐约看到地面的情况。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不必了，我们走吧。”
“可是……”邹承远又是不解，又是激动，“不能丢下老人，她没办法活下去的。”
娄雅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王奶奶……已经断气了。”
邹承远眼眶睁大：“什么？”
他似乎不敢相信，视线从三个异能者脸上滑过。
荼小白沉默不语，娄雅眼眶微红，盛舒梓则偏开了头。
她们的举动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他一拳砸在车把上，声音哽咽：“都怪我刚刚反应太慢了，都怪我。”
他十分自责，那些与他一起的人纷纷出言安慰，言辞间又明示暗示活人更重要，还是不要耽误时间快走。
总算让邹承远控制住了情绪，然而离开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数次回望，仿佛要将死去之人的面容牢牢刻在心里。
娄雅眼中有泪，忍不住出言安慰：“你不要太难过了，这，这都是命。”
邹承远苦笑：“谢谢你的安慰。”
神色间却依旧满是愧疚痛苦。
但这么一搭话，接下来他与娄雅便很自然地显得亲近了许多。
荼小白多看了对方几眼，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又有一栋楼轰然倒塌，思绪被打断，她没能抓住刚刚的想法。
算了，反正地堡是她的地盘，这人真有什么不对再赶出去就是。
收回视线，她继续带领大家夺命狂奔。
总算在虫子的目标从摩天大楼转向普通高层时，一行人身边的风景也从城镇变成了乡村。
马路两边是无人打理的田地，让人顿觉安全多了。
之前一通狂骑，大家都觉得疲惫不堪，此时忍不住放慢了速度，也终于有时间询问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看到虫子了吗？还是我眼花了。”
“洛城难道就这么完了？我的房子才还完贷款呢。”
有人激动，有人绝望，有人忍不住大哭。
任由他们发泄了一会，她才平静地开口：
“之前的大雾其实并不是雾，而是虫卵。”
“什么？”大家动作一致捂住口鼻，发出干呕声。
“不用害怕，这些虫卵对人体无害，很快就会被身体代谢出来。”
但这显然安慰不了他们，还是有人扑到路边狂吐起来。
盛舒梓脸色发白，却还是坚强地撑住了，问：“它们，那些虫子造成了房子垮塌？”
“对。”她给予肯定，“那些虫子不吃肉不喝血，但可以轻易啃穿钢筋水泥，以便它们吃到食物。”
“食物是指？”
“它们以电为食。”
？？？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娄雅忽然反应过来：“难怪刚刚你没出手。”
她微微点头。
作为闪电异能者，在虫子刚孵化，正饿得慌的时候使用异能，便像黑暗中硕大的灯泡一样吸引注意。
“那以后你怎么办？”娄雅担忧极了。
“不用担心，那些虫子……”她斟酌了一下，“它们活不久。”
“你怎么知道？”
诧异地看过去，这还是那个阴郁少年第一次开口。
好在她早就猜到会有人询问，十分自然地解释：“异能带来的效果。”
少年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邹承远反而开口：“对，我记得您说过异能有预知效果。”
她再次点头。
看大家的情绪平复一些了，她才道：“走吧，虽然虫子暂时被城里的电能吸引了注意，但郊外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一行人重新上路，在大家疲惫不堪时，终于回到了地堡中。
跳下入口后，众人皆是好一番惊叹。
新人与老居民自然要互相认识一番，她却注意到，沉默寡言的老好人龚卓似乎格外注意邹承远。
果不其然，在分配房间的时候，龚卓突然对邹承远道：“年轻人大概更愿意和年轻人住，不如我们俩搭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