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王景命手下找来一帮匠人,并吩咐给手下墓道修葺完成之后,所有匠人全部灭口不留。
本来墓道距离修完还得几个月,这些做工的匠人们也就还能再活些日子,这一点当然他们自己是不知道的。
而今夜,死亡提前来到了身边,这一点,他们更不知道。
夜深了,十里不见星光,一轮勾月高挂,亮的吓人,月亮像只报丧的灯笼,月影凄凄,树林里斑驳错离,虫鸣鸟叫全无,一片死寂。
南陵的树影里道道白光渐如星点,数十人藏身于此,脸色平静无人说话,只有响起的嘶嘶拔剑声,那剑也古怪,剑鞘细窄呈筒形,剑宽不过两指,长三尺有余,开三棱剑刃,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崇王府的暗中力量,血竹林。
负责缉拿,搜查,审问,渗透,刺杀等等,是崇王手底下最精锐的组织。
而今夜除了血竹林的精锐,还有另外剑八魁中的四人,其中便有那日封渊盗树芯的江三郎。
在他右边的是两个女子,只见其三千青丝细,盈盈玉水腰,轻纱烟罗里,胸口脂白胜玉,两人身材高挑,俱为绝色佳人,摄人心魂,各持一把秋水长剑,唤作织锦娘,沈红萧,沈红芦。
在江三郎左边的是一个身穿刺花红衣裳的奇美男子,面如桃瓣,眉如墨画,一张俏儿脸比女子还要媚上三分,腰间配着一双两尺长的短剑,剑鞘镶金嵌玉,连同剑柄也是精美非凡,此人便是彩戏郎,小红楼。
剑八魁四人,血竹林三十七人,崇王府高手如云,目的就是不留一个活口,而让他们唯一如此忌惮的人,就是独苏山的三长老,石淳。
“杀”,小红楼不光人生的媚,声音也如黄莺一般好听,柔声细语,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现在冷的让人望而生惧。
小红楼话音刚落,三十七名暗杀刺客,嗖一声同时纵身而出,犹如巨弩开弦,三十几道长影箭矢般扑向了熟睡的人群之中。
霎时,惨叫声,惊呼声,四下里此起彼伏,突如其来的变故,许多匠人没来得及吭声就被刺透了喉咙,那三棱窄剑留下的伤口都是一个窟窿,鲜血泊泊喷涌,漆黑的夜里,都是噗噗剑透入体的声音,使剑的都是血竹林中的精锐,一剑之力,可摧金玉,人群中只见剑花舞动,这些普通的工匠,面对这么多高手哪里有还手招架的能力,不少被人一脚踩碎了胸腔,连同骨头一起刺烂了心肺。
一击之力,便有几十名工匠丢了性命,哀嚎声传来,将所有熟睡的工匠全部惊醒了过来,睁开眼后开到的是仿佛地狱般的景象,但觉前后左右都是鬼魅般的身影,周围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伤口喷出的的鲜血溅在众人脸上,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是活人,哪个是死人,木板做的墙壁已经吸满了血液,那血便顺着留了下来,淌成一道道红溪。
惊醒的工匠们有些侥幸逃了出来,顾不上鞋袜,有些甚至光着身子就跑了出来,惊恐的呼救狂奔。
而这样的夜里,又如何会有幸运这种事呢?
一根乌铁长针突然朝着跑出来的人群里飞去,破空之声犹如裂帛,正是缝衣匠,江三郎。
剑先出,人后至,江三郎手握长剑,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只见他人群不断纵身起落,身影斜闪横穿,人所到处,惊呼声贯透长夜,江三郎手中的剑不断地从众人身体不同部位穿出,剑后的丝韧也在受伤的人伤口里不断拉扯。
最后江三郎一跃而起,窜上高树枝节,林影间几个起落后翻身而下,顺手将那丝韧用掌力切断后,系于高树之上,再看那林间里遗下的串满人的丝韧,已经是纵横交错,丝韧上的人有的已经断气,有的如蛛丝上的飞虫一样,不断的扭动挣扎,痛苦的呻吟着,血顺着丝韧滴滴落下,宛如秋雨,却作红色。
“今夜料子多,做件好衣裳”江三郎咯咯笑了起来,对自己的杰作觉得很是满意。
而在江三郎动手之前,血竹林刺客出手的同时,织锦娘与戏郎也几乎一起出手,戏郎的两柄短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了出去。
而随着沈红萧姐妹俩人的一声娇喝,两道剑气挥出,片刻后陡然暴涨到数百尺,剑气含霜,森然逼人,周围风声骤起,那木板房瞬间被剑气斩为齑粉,地上用来修墓道的巨石也如同豆腐般被劈成几块。
剑气所向,直指徐叶等人住的地方。
“独苏山虽有千年气运,但这石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奴家我就不信,在我们八魁手里他能有命离开”,沈红萧娇声笑道,魅惑的声音简直酥到人骨头里,只怕就算她不用拔剑,也有的是男人心肝情愿让她捅个窟窿。
就在八魁几人都认为石淳等人必定血洒南陵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声音响彻山谷。。
“铮!”犹若破金之音传来,激荡迂回在整个南陵里。
剑气轰然散去,小红楼的两柄短剑也被拦下,发出嗡嗡声响。
只见一件宽大的黄色袍子仅凭真气鼓荡,竟然变得刀枪不入,袍子后面,石淳两指为诀,真气如有填海之力,他面不改色依旧平静的坐在地上,只是慢慢转过头看着出手的八魁众人,眼中带着轻蔑。
“叫你们魁首来,就凭你几个再加几条烂菜帮子,想拆我石淳的骨头,我看你们是阎王奶奶害喜病,生了鬼胆了”。
说完石淳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嘴里继续没完没了的出言挑衅。
“老东西有几分本事,那你看看晚辈这一招如何”。
江三郎见小红楼等人出手失利,长剑再次掷出,剑身通体变得赤如丹火,剑芒嘶鸣,他那剑身本就细若衣针,宛如星矢一下子竟刺透了石淳衣袍,三寸剑芒直逼石淳脸上,同时炽热的剑气化为道道游丝,瞬间笼罩将整件衣袍笼盖。
没等石淳惊讶,江三郎又摸出一把细小飞针投来,那飞针居然诡异的绕成了弧线射向了徐叶等人。
“前后夹击,我倒要看你怎么应对”江三郎心中得意,心想就算对付不了石淳,他身后的这几个小角色恐怕难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