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也会有这么好的茶叶”徐叶喝完手中的茶水,不由感慨。
“茶叶这山里倒确实有,只不过都长在了化龙池那边染上了腐臭味没法喝了,你喝的这些是我镇上买的”邹衍道。
“噢,买的也不错,好喝就行”
“老头子也这么觉得”
“等等…”
徐叶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唰的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茶水打翻在地。
“您说茶叶是您镇上买的?意思就是说这地方能出去?”突然知道有方法能离开这里,徐叶着急的询问道。
“谁告诉你这儿出不去的”邹衍抿了一口茶水,站起身对徐叶说道“走,带你去看看”
茫茫青山里,白溪漱石,红叶渐稀,一老一小带着一雕,一路上邹衍笑如朗月清风,回答着身后徐叶时不时冒出来的古怪问题。
慢慢的,徐叶感觉脚下的落叶变厚,传来了嚓嚓的落脚声,但仔细一听那声音原来都只是自己脚下踩出来的,前面的邹衍则脚步轻盈,如春絮落水,听不到一丝声响。
看着这位隐世在此的老人,徐叶不由得心神向往。
还是那片楠木林,林木苍翠,浓荫蔽日,每一棵都粗如殿柱,层林尽染,丛林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人精神愉悦,这样的楠木若是生在人烟繁华的地方,恐怕早已经被砍伐殆尽。
毕竟人最擅长的,就是去摧毁美好的东西。
“到了”,邹衍忽然停下了脚步,只见前方青峭插天,是一处绝壁。
邹衍指着崖壁对徐叶道“这便是出去的路”
抬头望去,云气缭绕,根本看不到崖顶在哪里,崖壁上藤树盘根错节,徐叶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邹衍所说的路在哪里。
“这崖顶之上,便就是那琅玕树,你既从那里来,想必已经见过,那古树乃上古灵木,不仅其树身雄伟,树根也是入土千尺,吸纳大地精华,这里便就是它树根所在的位置”。
看徐叶仍旧是一头雾水,邹衍笑了笑,接着说道“树是仙树,根自然也是灵根,灵气充沛,这周围也就生了不少奇花异草,其中最为独特的就属蓇蓉草,这东西喜阴惧阳,日间蜷缩一团,藏在土块石缝里,待夜色来临,就会钻出来晒月光,其身硬如玄铁,长可达三寸,与这仙树共活,一直长到了崖顶,数量颇多,可做踏脚之用”。
邹衍的所说的意思虽然听明白了,但看着茫茫绝壁,徐叶只能苦笑摇头“前辈,您这给我指的分明是条绝路啊,您神通广大晚辈是见识了,自是绝不怀疑,但我可没您履花踏尘的本事,让我从这上去,就是痴心妄想了”。
“你现在可是有龙骨做根水,更有先天一气为基,只要稍加引导,此事不难,天色尚早,我教你一套行气的法子,你用心领悟,悟得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两人寻了一块空地,邹衍随地而坐,徐叶也跟着盘膝坐下,那雕却不知早已跑去了哪里。
“气乃天地本源,是万物之母,天地未开时,气就已经存在,先天地之本故称先天一气,因存于混沌也称鸿蒙真气,至纯至净,乃炁”邹衍缓缓道。
“天地初开时,轻清上升,重浊下凝,数不清的修道之人纷纷出世,遍走名山大川,寻炁修道,不少人得成正果,而到了我辈之时,炁已基本荡然无存,修道之人只能借万物之本,所谓灵气,以自身为鼎炉,气为丹元,炼体得道,有人成为内丹,有人称作丹元,其实都一样”。
听到这里,徐叶微微皱眉,“那我体内既然有了那凶兽的丹元,我还能再炼出自己的本命丹元么”。
邹衍摇摇头,叹息道“一体双丹之事,亘古未有,况且那穷奇之凶戾,恐怕远在世人预料之外,此时它虽气弱,但你如果强行生成另一颗丹元,定会全力吞噬,到时候你恐怕万难活命”。
听了邹衍的话,徐叶低头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见徐叶沉吟不语,邹衍以为他又心生畏惧感,心有不忍,本想宽慰他,却听徐叶忽然说道“邹前辈,您让我寻自己的道,我想我找到了”。
徐叶仰起头,只见枝叶浓密,尽管茂如华盖,还是有不少余光从缝隙里挤了进来,一直照到地上,像一把从天上插下来的利剑,耀眼夺目,余光的后面,是万里穹苍。
“我的道,便是一个御字,御天,御地,御宿命,也当御生死!”
昆仑巅上凭傲气,栖身云端看厮杀
身登九天论诗酒,一倾灵液撼乾坤
邹衍大笑道“好好好,少年狂妄,方不负少年”,眼中尽是赞许,“人本纯阴无阳,借的本就是天地日月,月本无光,乃借日芒,现在我把导引的法子告诉你,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天黑的很快,仿佛如裂帛,只是抬手一扯,夜就来了。
这是个明夜,星稀,但是月朗,风寂寂无声,月白如玉,像一个怯生生的少女。
月光如一层细粉,敷满了崖壁,状成银雪,而崖壁上此时,无数微光莹莹发出蓝色的微芒,微色的亮光宛如一条星河,一直通上了崖顶,像一条星光搭起的桥一般,直通仙境。
“路来了”邹衍指着崖壁上的蓝光,对徐叶说道,话刚说完,便纵身跃往崖壁,然后没有丝毫停歇的一路直向崖顶而上,身后话声传来,“身有一宝轻密雾,隐在丹田似飞烟,抱元守一即可”。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和邹衍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邹衍消失的背影,徐叶紧跟而上,一跃而起,只觉耳畔生风,身如玄鹤。
蓇蓉草虽然在夜里发出了淡淡的蓝光,看起来有迹可寻,但是两三寸长的身子,最多只能让容下一只脚而已,极易踩空。
不过徐叶惊奇的发现,小小的蓇蓉草此刻在自己眼里清晰可辨,甚至能看到上面的叶子的纹路,龙骨蕴含的力量让徐叶七窍澄澈,感知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我徐叶,今日便乘风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