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聂荌处得知聂政之事后,苏秦便起了帮助刘贤将聂政收入麾下的心思,他让李广留下护着聂荌,自己则带着小李子返回屋中,向刘贤汇报此事。
屋内,刘贤正在饮酒,见苏秦和小李子归来,他放下酒杯,看向二人。
“苏秦先生,外面究竟因何而吵闹,可曾查明?”刘贤问道。
“大殿下,在下欲与您细说此事,您能否随在下出屋一叙?”苏秦说道。
“也好。”刘贤想了想,点了点头,起身跟随苏秦走出屋子。
“苏先生,究竟是何事,不能在那屋中细说啊?”刘贤跟着苏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疑惑地问道。
“大殿下容禀,方才之事在下已经查明,是一名叫做聂荌的女子想要为他弟弟申冤,这才与外面的衙役起了争执。”苏秦汇报道。
“申冤?”刘贤愣了愣,“那女子为何而申冤?她弟弟所犯何罪?”
“其弟聂政犯的是杀人之罪,不日将被处斩。”苏秦回答道。
“那女子要申冤,莫非其弟杀人之罪乃是他人诬陷?”刘贤问道。
“并非如此。”苏秦摇了摇头,“聂荌已经承认,聂政确实是杀了人。”
“既已杀人,又何来冤屈?”刘贤问道。
“聂荌说,聂政虽然杀人,但他所杀之人,乃是为害一方的恶霸,他这么做,乃是为民除害。”苏秦解释道,“而且,他之所以被抓,也是担心其姐聂荌遇险,不然的话,他完全有自己逃走的机会,如果此言非虚,这个聂政,倒也是个心存正义,重情重义之人。”
“若是果真如此,这人倒确实称得上是豪侠。”刘贤点了点头,“苏先生对我说此事,可是想要让我解救那聂政?”
“大殿下容禀,聂政此人,不但重情重义,胆识过人,其武功也是不俗。”苏秦说道,“据其姐聂荌所说,聂政刺杀恶霸之时,曾突破几十名家丁的护卫直刺恶霸,其势如白虹贯日,而后又顺利脱身,由此可见,此人武艺超群,您手下正缺此等人才,若是能将此人收入麾下,便能再添一大助力,咱们的势力,也能再增强一分。”
“原来先生是想要让我将这聂政收入麾下。”刘贤点了点头,“既然先生觉得好,那咱们就去与县令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他放了此人。”
“大殿下不要着急。”苏秦摆了摆手,“方才在下所说,都是聂荌之言,这些事是否为真,还有待查证,依在下之见,咱们不如先去大牢见一见聂政,看看此人究竟如何,再做决定。”
“还是先生考虑得周全。”刘贤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依先生之言。”
刘贤和苏秦打定主意,便一起前往大牢,到了大牢门口,守卫本欲阻拦,但刘贤掏出了腰牌,亮明了身份。
“死囚聂政可在这大牢之中?”刘贤问道。
“回大殿下的话,聂政就在此处。”守卫点了点头。
“带我们去关押聂政的牢房,本殿下要见见他。”刘贤挥了挥手,示意守卫带路,守卫不敢怠慢,带着刘贤进入大牢,来到了关押聂政的牢房门口。
刘贤和苏秦朝着牢房之中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正端坐在稻草之上,闭目养神,其虽处境狼狈,但眉宇之中却依旧带有一丝英气。
“阁下可是聂政?”刘贤开口问道。
听到刘贤的声音,聂政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刘贤和苏秦一遍。
“不错,我就是聂政。”聂政点了点头。
“我们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想要与你聊上一聊,不知可否?”苏秦开口问道。
“聂政不过是一个死囚,又有什么好聊的?”聂政轻笑一声,“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若是有话要问,就尽管问吧。”
“我听人说,你是犯了杀人之罪,才被关押在这牢中,还被判了死刑?”刘贤问道。
“不错。”聂政点了点头。
“你所杀何人?为何杀人?”刘贤问道。
“聂政所杀之人,乃是一个恶人,此人横行乡里,欺压良善,为非作歹,早就该死了。”聂政淡淡地说道,“至于为何杀人……为民除害,本就是吾之所愿,家母亡故,吾之孝道已尽,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不如为家乡百姓除去一害,也算不枉此生。”
“我还听说,你在此处被人发现之后,本来能够逃脱,最终为何却又回来自首?”刘贤问道。
“吾姐落入县令之手,人乃我聂政所杀,罪乃我聂政犯下,如果我再次逃走,县令定会将吾姐治罪,如此,我岂能心安?”聂政认真地说道,“再者说了,杀人之罪,聂政已然犯下,本就应该偿命,只不过是之前侥幸逃脱,多活了几时罢了。”
“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刘贤点了点头,朝着狱卒挥了挥手,“打开牢门,我要进去和他聊聊。”
狱卒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遵照刘贤的吩咐,打开了牢门,刘贤和苏秦见牢门打开,便一起走了进去。
“我可是个杀人犯,你们就不怕我?”聂政看着刘贤和苏秦,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今的天下,又有多少人手上未曾沾过鲜血?”刘贤笑着说道。
“有意思。”聂政轻笑一声,“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就快要被处斩了,害怕吗?”苏秦问道。
“从我自首的一刻起,就已准备好迎接死亡,又何必要怕?”聂政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你的姐姐已经安全了,你就没想过找机会再逃走吗?”苏秦又问道。
“我若是一心要逃,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聂政说道,“但我已经答应县令自首,若是再想要逃,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这人有意思。”刘贤笑了笑,解下腰间佩剑,“会使剑吗?”
“当初我就是用剑,在家丁护卫之中将那恶霸刺杀。”聂政指着刘贤手中之剑说道。
“能否舞上一段?”刘贤将佩剑扔给聂政。
“你敢给我剑,就不怕我劫持你?”聂政问道。
“我相信你方才所言。”刘贤说道。
“好!能在死前遇到知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聂政哈哈大笑,拔剑出鞘,将手中之剑舞得风声水起,看得刘贤与苏秦连连称奇。
良久,聂政一段剑法舞毕,收剑入鞘,扔给刘贤。
“阁下的剑法果然厉害!”刘贤点了点头。
“多谢夸奖!”聂政拱了拱手。
“聂政,你在这牢里再安心地待一会儿吧。”刘贤一边转身一边说道,“你的命我保了。”
望着刘贤和苏秦离去的背影,聂政愣了好一会儿。
“他究竟是何人?”聂政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