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洲,陕郡,杨坚府邸。
杨坚坐在主座之上,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坐在侧座之上的族兄——杨业。
杨业和杨坚都是弘农杨氏族人,杨业比杨坚年长,因此是杨坚的族兄,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二人童年之时,由于杨业年长,他对杨坚也是多有照顾。
二人长大之后,关系也依然不错,相互之间多有扶持,可事情却在杨坚正式成为杨家家主之后发生了转变。
一开始,杨业与杨坚的关系也依然算是融洽,但渐渐的,两人的关系却出现了裂痕,原因无他,杨业是一个坚定的忠君派,而杨坚却在成为家主之后逐渐暴露了自己野心家的身份。
作为一个坚定的忠君派,杨业的脑子里只有忠君报国,在他的眼里,为朝廷效力,报效国家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而杨坚却显然不这么认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他的眼里,大鱼的统治已经快要走到末路,杨家应该寻找机会,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两人的意见不合,多次闹得不欢而散,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杨坚并不是一个空想的野心家,既然已经显露出了自己的野心,那他自然会在暗中付出实际行动,于是乎,他暗中阴养族兵,偷偷拉拢人才,为实现自己的野心做起了准备,但这一切却被杨业知晓,两人大吵一架之后,杨业带着自己的一脉出走,去了别处隐居起来。
杨业走后,杨坚没了束缚,开始放手发展起自己的势力来,但他深知大鱼朝廷虽然快要走到末路,但绝不是能被轻易推翻的,只凭杨家的力量还远远无法与朝廷抗衡,就在这时,李自成出现了,杨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带着杨家投靠李自成,借助李自成的力量完成灭鱼的壮举,将来再做打算。
可是今天,离开了很多年的杨业却突然来访,这也让杨坚有些搞不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业兄啊,说起来,咱们也有几年不见了吧?”杨坚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是啊,当初我走的时候,勇儿和广儿还是少年,听说现在他们已经娶妻了?”杨业问道。
“没错。”杨坚点了点头,“两个孩子都娶妻了,勇儿娶的是云家的女儿云良训,广儿娶的是萧家的女儿萧美娘。”
“不错。”杨业点了点头,“我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不知伯父到访,杨广来迟了,还望伯父恕罪!”
就在这时,杨广快步走来,朝着杨业行了一礼。
“说广儿广儿到,刚刚还在说他,现在他就来了。”杨坚笑着说道。
“是广儿啊,多年不见,你可是大变样了。”杨业笑了笑,“勇儿呢?”
“兄长有事在忙,暂时无法前来。”杨广回答道。
“是这样啊……”杨业点了点头。
“哼!他有什么事情忙?无非是吃喝玩乐罢了!”杨坚冷哼一声,“广儿,给你伯父倒茶。”
“是!”杨广答应一声,拿起茶壶为杨业倒茶。
“业兄啊,你今日突然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这个老兄弟拉家常的吧?”杨坚笑了笑,“业兄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还请直说。”
“坚弟,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杨业叹了口气,“我今日前来,就是来救咱们杨家的。”
“哦?”杨坚轻笑一声,“业兄啊,杨家在我的治理之下发展的很好,哪里需要您来救啊?”
“坚弟,你带着杨家投靠了李自成,让咱们杨氏家族变成了反贼,这就是你说的发展的很好?”杨业反问道。
“业兄,你的脑子还是那么死板。”杨坚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大鱼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哪里还值得咱们忠?我这才是为咱们杨家寻一条出路,只要我们辅佐闯王推翻大鱼,就是从龙之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杨家至少也是天下第一世家,这难道不好吗?”
“坚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长辈们的教诲,全都被你忘了吗?”杨业痛心疾首地说道,“当初我离开杨家,是想让你冷静冷静,我觉得你只是一时糊涂,不会干出大逆不道之事,可谁知……谁知你却带着杨家加入了叛军!”
“伯父,父亲说的没有错,要想成大事,脑筋还是要灵活一些。”杨广将倒好的茶递给杨业,“现在正值乱世,建功立业的方式多种多样,父亲选择的道路,才是真正有利于咱们杨家发展的道路啊!”
“哼!”杨业本来已经接过茶杯,听到杨广的话,冷哼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伯父啊……”杨广轻笑一声,又将茶杯从桌上拿起递给杨业,“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您的孩子,我那些堂兄弟,七郎八虎,个个都是人杰啊!大家都是杨家族人,就应该一条心才对,您若是愿意回来,我们至少也能给您争到一个大将之位……”
“住口!”杨业勃然大怒,伸手将杨广手里的茶杯打掉,“坚弟,广儿,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咱们杨家世代忠良,可你们却公然竖起反旗,行大逆不道之举,你们再执迷不悟的话,有何面目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伯父啊,我们这都是为了杨家好啊,等到咱们杨家成了天下第一世家,列祖列宗们会高兴的!”说着,杨广将茶杯捡起,又去给杨业倒了一杯茶。
“坚弟,广儿,你们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这一群反贼,能够推翻大鱼朝廷?”杨业摇了摇头,“待到叛军战败,杨家灭门,你们悔之晚矣啊!”
“业兄此言差矣,我闯王军现在兵强马壮,未必没有和大鱼一战之力,搏一搏,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杨坚说道。
“成功的几率很大?可是据我所知,自从正式开战以来,你们是节节败退吧!”杨业冷哼一声。
“这……”杨坚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