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颜窝还想着询问什么是白骨塔的时候。
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在这条泥泞的道路的很后面,略过一些抱着女婴的妇人的很远一段距离,有个鼻梁上带着眼镜片的小丫头,她正警惕的张望四周,她没有挣扎,只是一遍遍的把视线看向四周的女孩身上。
似乎在寻找着谁。
因为她鼻子上那格格不入的眼镜片,正是后来用功勋兑换的诅咒物,颜窝一下子就认出,这人就是耿长军。
但奇怪的是。
他怎么变小了,并且还变成了女童?
只能说果不其然吗。
只要有自己的测试都变得古古怪怪的,想想看当时在太阴学院广场中间那么多学子,不知道是只有耿长军变成了女童,还是所有人都如此?!
她也学着耿长军的样子在四处寻找,可看见的要么恐惧的只敢掉眼泪而不敢大声哭闹的小女孩,要么看见的就是先前那个头发打结了的那样认命了的。
阳光太猛,渐渐地身侧的人都发出一阵阵的汗臭味。
拽着颜窝手的女人掌心也汗津津的,速度也减慢了,走路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毕竟是个孕妇女。
“我这时候逃走应该很容易,可以去找回我的背篓和画册,但我怎么觉得我要是逃走了,这个女人也得死了?”颜窝试了几下,发现女人牵着她的手慢慢的没了那么紧,甚至有时候故意松开一段时间去抹头上的汗。
等她回头牵颜窝的时候,颜窝才发现她脸上是挂着泪的。
试了几次后颜窝都没有逃走,这女人居然哭的越来越凶了,眼泪滴滴答答,呜咽声逐渐掩盖不住,肩膀也抽搐起来。
侧了侧耳。
她发现随着走的路程越远,四周的女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像身边妇人这般哭的居然占了大部分。
脑海中满是奇怪的思绪。
就在这时,颜窝总算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一座特别大的石塔。
那是一栋尖尖的小塔,约莫有七八十米高,在塔的地下有个特别小的拱门,塔的四周一片荒芜,远远的看过去,只觉得那塔身的高空和如今他们所在的高空是被割裂开来的。
那边乌云笼罩,这边阳光灿烂。
但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座高大的石塔,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凉意。
像是被无数冰冷的视线盯着的感觉。
在这条送女童的路上的尽头,一个面容似乎被烧伤的女人出现,“送婴路就到此为止了,该回去的就回去吧,再往前就该折寿了!”
于是,妇人们都松开自己的手把自己身侧的女童和女婴们整齐的放在边界外,等着那面容烧伤的女人把孩子送入那白骨塔中。
颜窝的手也被松开。
趁面容烧伤的女人没注意的时候,妇人塞了一把剪刀道颜窝怀里,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等送婴队伍离开,面容烧伤的女人只是轻轻咳嗽一声。
“跟我来。”
那嗓音像是被臭水沟的老鼠啃得的只剩一根弦音,嘶哑虚弱的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排在末尾的一个小女孩瞧见那座石塔,内心的惧怕如同蝗灾铺天盖地的涌来,她张腿就跑,追着那些妇人离开的方向大喊着:“娘,娘!不要丢下我!”
下一刻。
光影交错,那明明跑远了的小女孩居然直接出现在了石塔门口。
并且打开的石塔居然直接朝前寸寸移动,敞开的石门直接把小女孩“吞”入塔中。
不少岁数还小的女童都哭喊起来。
只听到“嘿嘿”一笑,那面容烧伤的妇人脸上闪过一抹狰狞,那塔居然从寸寸移动,变成了猛地下跳跃性靠近,直接把所有的女童都吞入了塔中。
石塔之中没有灯火,只有无助的孩子们在声嘶力竭的哭嚎着。
白骨塔……
怀孕的妇人,以及如今所剩下的所有女童,女婴!
这难道是前世在书上看见过“弃婴塔中无男骨”的弃婴塔?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闪现,一只手就搭在颜窝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吓得颜窝转身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一个灯笼出现在黑暗中,靠着那微弱的光,颜窝总算瞧见了靠见自己的人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她‘嘶’的一下抽着冷气痛苦的捂着眼,用袖口擦拭眼睛里流下的生理盐水。
“我现在可以确定啦,你真是颜窝!”
听到对方一下子叫出自己的名字,颜窝诧异。
“齐恬恬?”
等对方拿开手时,颜窝看见她眼睛上有着一个青紫色的拳印。
“我是徐帆船啦!徐帆船!”
顿了顿,又好像身上长了牛皮癣似的扭了起来,“噫,我现在说话都要‘啦~’、‘喔~’、的声音,听你说话的时候还挺可爱,一听自己用这种语气,我快恶心死了啦……呕!”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做作的样子也是娇憨十足,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样子。
颜窝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我很少这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内心住着一位小公主?”
徐帆船伸出小手手摇的很快,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绝不可能!我可是毛发旺盛的纯汉子!”
“纯汉子可不喜欢穿粉色的底裤!”这时候又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两人循声望去,挤过来正是之前带着观察之眼镜片诅咒物的耿长军。
“这次又是于红和齐恬恬不在吗?”徐帆船看了一圈还在哭嚎的那些女童,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这些人里,有没有咱们太阴学院的弟子啊?”
四周的哭嚎声直接把他声音盖过,也不知道有人听见没有。
耿长军则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片,抢过徐帆船手里的灯笼朝地面一照。
顿时,那光芒之下就瞧见了堆积成山的幼小骨骼。
“这座白骨塔,实际上就是弃婴塔,专门丢弃女婴。听闻有的地方的弃婴塔还会在婴幼儿进入其中三日之后放一把火燃烧,有的婴儿本还顽强的想要活着,最后也会死在这把火中。
这本是就是陋习,在九黎国明宗国君即位时已经蔽之,
但自从佛门兴之后,这弃婴塔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被动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