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今没想到颜窝会拒绝的这么干脆,顿时一脸幽怨,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间眉头一动。
“村子外有人来了。”
颜窝提了提肚皮上的毛毯,身体再次躺了下去,身体在毛毯里缩了缩,手拽着被角,奶音脆生生:“导师,您可不可以别挡着我的光。”
钱今着实怔了一下:“你没听见吗,我说村子外又来人了,你不担心是曲荣升他们身后家族找来了?”
“肯定不是。”
“为什么?”
“……”
钱今看见小奶娃干脆闭上眼,身体朝有太阳那边挪,他下意识就挪开脚——
暖洋洋的阳光顿时洒在她身上,栗色的头发像是晚间的云朵,被夕阳勾勒出橙金色的边,好看极了,皮肤更是瓷白色的,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睫毛浓密卷翘,小嘴红润,即便现在慵懒的姿态,也像极了那古老话本上描绘的仙童,是仙人宠溺而成的风姿。
“刚刚您说村子外来人了可您一没有去通知我祖母,二没有去通知另外两位护道者,说明现在村子外来的人对我造不成威胁!再说,我自己也有安排灵仆在外值守,并没有预警。”颜窝道。
钱今顿时沉默了。
妖孽!!
小小年纪这一会儿时间就想到了这么多!
他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什么都不说,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院子的走廊下还有几把和颜窝身下一样的躺椅,干脆也回屋拿了一张毯子出来,找了个沐浴阳光的好位置。
然后,躺平。
还别说,躺下去的一刻钱今突然觉得,就这样摆烂还不错。
全身晒得暖和和的,头发丝都散发着暖意,浑身毛孔放松张开,空气中有春季的花香,晒着晒着,钱今突然就来了困意,眼皮子合上后,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潘擎和方天化出来后,瞧见颜窝和钱今的样子,又抬头看了一眼艳阳天,默默走回屋子拿了薄毯,躺在钱今身边的躺椅上,躺成了一排。
孔前来到颜家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孔老板别介意,他们在家比较随意……”柳曼瞧见院子里的一幕,神色自若的开口。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只能说今天的天气实在适合午睡,我在家里也是这般自在的。”孔前笑意吟吟的开口,随后跟着柳曼进入院子,走到花廊下。
那里摆放着桌椅,上面还放着一些瓜果和点心,柳曼示意他坐下,又去厨房提了一壶水来,翻过桌上的倒扣着的茶盏,倒上两杯。
“家里没有购置茶叶,孔老板莫怪!”
孔前恭谨的接过茶盏。
透过水面看见自己的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睛。
之前孔小姐的事发生,是家里的管家来集南村寻的人,后来见到颜窝,也是在金安小镇上了;做家具木材生意的他,来往的都是伙计和管事,集南村他还是第一次来。
铺满各处的青石板路通往每家每户,沿途两边用心布置的绿化带,偶尔能看见黄澄澄的仙人掌花和栀子花,路上,他还看见一处特别大的宅院,比他在小镇里卖的别院还要宽宏雅致,还有那横跨溪流的拱桥,以及西侧正在开挖的鱼塘……
听闻这鱼塘就是颜家要挖的,并且招工要求低,妇女和孩童也有工钱,还包一日三餐。
这是一个落后村子的的景象?
到了颜家之后一看,越发吃惊。
红漆大门,往里是清幽大气的小院,是精心搭建的花廊、是拱桥下碗荷绽放、是处处雅致,处处温馨,这处宅院的布置比起京都里的豪宅也不遑多让。
孔前原本是信心满满的,在一路看过这些之后,本就忐忑。
路上遇到柳曼之后,更是把这一心情推到了顶点。
最初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那样一个出色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个平庸的祖母。
他穿着不算多么显贵的衣裳,但那淡然从容的气质却不是一个村妇能拥有的,像是大家族里的主母,自有威严。
“孔老板说是找窝窝有事?”
“其、其实……也算不得大事。”孔老板用嘴巴沾了一点茶盏里的清水之后,连忙整理了一下发散的思绪,“金安小镇之前不知为何一次性死了许多人,我总觉得那地方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少了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柳曼垂下眼眸,手里的杯盏被她转了转。
窝窝之前金安小镇的测试那件事,从学院回来后就和她说过,是因为佛门和尚把整个小镇的人引入佛国,损失了一些灵光,所以小镇上的人以后只能平庸,不会有多出色的人才出现。
没想到,孔老板居然能察觉这一点。
那他找窝窝是为了什么,见她被分尸的女儿?还是想要另外找地方落脚让她看风水?
她抬起眼,声音雍容淡定:“所以,你找窝是什么事?”
孔老板的喉结咕噜动了一下,像是重重地咽了口口水。
“我想搬来集南村,我觉得有她在的村子不会出现那种东西……”孔老板在金安小镇的时候,真假孔小姐的记忆还是没有失去的。
他见到了缝合怪一样的女儿,妻子嚎啕大哭,心疼女儿的时候,他警惕的是另外的那个模仿女儿的东西。
金安小镇他是越待着越忐忑。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寻一个厉害的人“抱大腿”……他几乎立马就想到了颜窝!
“别的人都是往大城市搬,为何你却要往下走,从镇上挪到村里来?”柳曼到。
孔老板把自己的顾忌和担忧说了,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她的妻子总是提不起精神,总是发呆,有时候对着空气说话,有时候半夜起来她就站在床边怔怔的看着他,他焦虑的都已经便秘了。
“这件事找窝窝是做不了主的,孔老板应该去找村正,由村正去提交资料,府衙会给你规划土地建造宅院……”柳曼放下杯子,正好一片紫藤花的花瓣落入茶盏。
她没有像普通农妇那样抬手把茶泼地面,只是盯着里面花瓣荡起的涟漪,唇角荡着温和的笑。
“若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