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窝拽着花魁,吸引了整个小镇的镇民。
后来的会询问先到这里的出了什么事,先来的就会眉飞色舞的讲起来。
等颜窝到孔家的时候,她身后已经围满了人。
在这年头能有一个小奶娃抢亲,一抢就抢俩这种热闹事,多数人是不愿意错过的。
“你们?!”
孔前看见来势汹汹的颜窝,几步走上前,“是来参加小女的婚礼的吗?”
颜窝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他满面红光,没有那种奸商的算计,脸上带着敦厚温和的笑,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夫人也是气色特别好,朝这边频频张望,有些担忧夫君。
颜窝陡然有一瞬的迟疑。
金安小镇如今这一切对别人好不好颜窝不敢保证,可对孔前夫妇来说,这就是个美梦,即便是嫁给死去的扫地僧张无缺并不圆满。
可至少,他们的女儿还活着。
这种迟疑,在院子有一道金光冲天的时候就迅速被消失了。
确切的说,那是佛光!
孔小姐,可能出事了。
孔前夫妇和小镇的镇民都看见了这一幕,纷纷仰起头。
“进去看看!”颜窝拽着花魁就朝里面大门里冲去。
她小胳膊小腿儿本来跑不快,可脚上有红绣鞋加持,一次蹦跶就是好几米,逐渐和后面那些成人拉开了距离。
孔府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绸,喜庆的很。
可院子里的两个相互对峙的人才是重点。
一个是真正的孔小姐,拼凑的四肢和五官就像是永远不会愈合的裂纹。
而另外一个则是个面色白皙,穿着嫁衣的女子,她的五官和真正的孔小姐一模一样。
赶来的孔前夫妇看向院子里的两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孔氏捂着脑袋痛苦的叫了起来,孔前搀扶着自己的妻子,大声道。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两个……”
不等她说完,拼凑而成的孔小姐就开口道:“爹,我就是被张无缺亲手杀死的,就为了度化我让我进入他的佛国中,永远陪着他,生生世世听命于他不能轮回,我不要嫁给他!”
“爹,我喜欢张无缺哥哥很久了,即便是他死了我也要嫁给她,你要是不让我嫁,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嫁衣孔小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抵着脖颈,开口。
孔氏瞳孔涣散,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嘴里还念念有词。
孔前一时不知道是该相信谁的话,最后搀扶着孔氏去一边的石凳坐下。
颜窝手中扯了扯手中的锁链。
被捆绑着花魁走到颜窝身边,如墨的头发披在身后,齐至后腰,额头上今日画的一寸剑芒,没了昨夜看着的妖媚,但依旧是雌雄难辨的五官。
“和尚的藏在哪里?”
“什么和尚,不曾见过!”
“不肯说?”颜窝意念一动,手腕上的青铜锁链直接开叉出另外一支,抽在了花魁的身上。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鞭子,花魁就像是受到了极刑,脸色瞬间惨白,但他紧咬着牙就是没有叫出声。
这一鞭子后,在场的男子都觉得花魁好像没有那么漂亮了。
“说不说在你,反正我提醒你,我这锁链正饿的很。”颜窝神色渐冷。
花魁:“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体内被他种了一只小兽,只要我开口,他就会察觉,我依旧会死。”
黑猫从人群中挤出来,跳上她的肩膀朝着假山的方向“喵”叫了一声。
“那就先把假的一起抢走,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颜窝姚打开图册,带着血脚印的皮球滚落在地,一个个突然出现的血脚踹着皮球,直接撞向假山。
“轰隆”!
碎石飞溅,石头砸在各处噼里啪啦作响。
假山后空空如也。
“跑的真快!”颜窝道。
和尚跑了之后,那嫁衣的孔小姐身后隐约浮现出一道白色线,似乎在远处操控嫁衣孔小姐离开。
但洋娃娃一下子跳出,把那线直接咬断了。
那嫁衣的孔小姐顿时就变成了失去生机的泥塑,栽倒在地,碎裂开来。
碎裂的泥塑之中,隐约有一撮黑色的头发,用红色绳子绑起来的。
拼凑肉身的孔小姐瞥向那黑色头发一眼,眼底都是厌恶:“那是我以前和张无缺断发绑成的同心结,他一直和我说保管的很好,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被人利用。”
这时候坐在一边休息的孔氏浑身一激灵,涣散的眼神凝聚了起来。
好似回忆起了什么走到拼凑的孔小姐跟前,伸手摸着她的脸,手指颤动,眼泪成串的低落,哭的像个泪人。
“娘的孩儿啊,疼不疼,还是很疼对不对,那天杀的张无缺,真该死!”
“我要诅咒他一辈子!一辈子心之所向,皆求而不得!!”
周遭的人听见她的哭声,有些人也忍不住红了鼻子。
……
颜窝最终带着花魁回了酒楼,叫上一顿好酒好菜,等待夜晚降临。
那些太阴学子掏出身上的铜币,在酒楼吃了饭,直到天快要黑了才忐忑不已看向耿长军。
耿长军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站起身。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慢吞吞走上楼,敲响颜窝的门。
“你能不能让我和花魁聊一聊。”
颜窝侧身让开,耿长军进了房间,这时候桌上的茶盏不知道怎么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吃了一惊的颜窝扫视房间,得到慧奶奶没有阴灵的提示,越发觉得古怪,但等耿长军进屋,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跟前。
“鸳鸯楼的致幻效果要怎么躲避?”
耿长军坐下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如果今晚我们直接蒙住眼睛,堵住耳朵,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幻觉?”
花魁的腰上青铜锁链哗啦作响,他倒是随遇而安,姿态优雅的端起茶盏。
“你们都被误导了,想要抵抗鸳鸯楼的幻觉,只蒙住眼睛和堵住耳朵是没有用的,鸳鸯楼中有一种香,遍布在各个角落,无处不在,除非你们断气,直接不用呼吸,否则根本躲不过。”
耿长军脸露绝望。
“人怎么可能不呼吸,那不就是死了吗?”
花魁耸了耸肩,“即便我不在鸳鸯楼,你们想活下去也不太可能,除非……”
耿长军提起精神,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焦急的追问。
“除非什么?”
花魁看向颜窝道:“除非她解决掉那个和尚,让金安小镇从那和尚的佛国脱离,这凭空造化的鸳鸯楼就会转化为废墟,不复存在。你们的幻觉自然就消散了,你们那些进入商铺的同伴也能恢复正常!”
耿长军看向颜窝,再次面露绝望。
这么多人的希望都要靠这个小奶团?
即便她有规则类道具,能捆住花魁,但佛门的和尚可是她一个才入学的奶娃可以对付的。
再说,佛门还有专门克制诅咒物的法器。
“……难道就只有等死了?”耿长军喃喃自语道。
颜窝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冷着小脸哼了一声:“你的教养呢,当着我的面这么看不起人很欠揍的知不知道?”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颜窝,我们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