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眸色沉沉,眉眼间裹挟着浅薄的戾气,“不出意外?”
商京墨连忙纠正,“没有意外。”
傅庭深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把今晚的消息全部封锁,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得嘞。”商京墨应了一声。
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深哥,以小嫂嫂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又是品臻阁的持有者,和Redamancg兼创始人之一,少说名下也得有个几千万,陆濯那个傻逼怎么就看上孙家的了?”
这身份一个赛一个的值钱,别说一个孙家,就是十个孙家都抵不过。
陆家那一大家子得眼瞎到什么程度,才能抛弃沈清秋选择了一个胸大无脑的孙念瑶。
傅庭深漆黑的眸子凛着冰霜,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缘分妙不可言。”
也幸亏陆濯眼瞎。
电话那端的商京墨感觉自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
还缘分妙不可言……
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从深哥的嘴里听到这个矫情的话。
傅庭深准备挂断电话时,商京墨突然喊了一声,“深哥。”
有些话到了嘴边,他突然迟疑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些话本不该我多嘴,但我还是想劝你对小嫂嫂少上点儿心,就算在意,也好歹收敛一下。”
“傅家那一大家子是什么嘴脸,你最清楚不过,那帮人对你虎视眈眈,这些年挖空心思的想要找到能够拿捏你的法子,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小嫂嫂的存在,我担心……”
这番话点到为止,商京墨轻叹了一声,“总之,你对小嫂嫂好,不见得是真的对她好。”
傅家是怎样的存在,没有人比傅庭深更清楚。
傅庭深薄唇微抿,漆黑的眼睛像是淬了寒冰,肃杀危险。
挂断电话后,他回到了卧室。
沈清秋坐在阳台上的藤椅,白色的睡裙裙摆在微风的吹动下在空中翻飞着。
她仰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今晚没有月亮。”傅庭深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她,又把毛毯披在她的肩上,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沈清秋手里捧着热牛奶,缓缓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是啊,没有月亮了。”
她的语调淡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伤感,莫名让人心疼。
傅庭深握着她的一只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聪明如他,又怎会听出沈清秋话里的深意。
但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不像阴晴圆缺的月亮。
沈清秋闻言,掀起眼帘看着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傅庭深望着她,眉间的冷冽褪去了几分,浮现一抹柔和,“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傅庭深……”沈清秋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你真的让我很难不爱。”
他从来没有逼问过她什么,只会在她心情落寞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在你身边’,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令她着迷沉沦的地方,甚至甘愿为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然她知道,傅庭深一定舍不得。
沈清秋反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蹭了蹭,似是安抚。
“我没事,只是看到陶父的态度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人和事。”沈清秋微微叹息了一声,“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会调节好情绪。”
“在我面前你不必坚强。”傅庭深就将她搂进怀里,“我做你的避风港,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温柔下来,生出无尽的宠溺和纵容,像柔顺的绸缎绕过耳朵缠绕在心房。
沈清秋望着他,杏眸闪烁着盈盈笑意,靠在傅庭深的肩上,望着夜幕上寥寥的几颗繁星,淡淡道:“小时候天真的以为人死了可以变成天上的星星,但后来我明白,死了就是死了变不成星星。”
一切都是大人用来欺骗孩子的谎言。
而谎言就是谎言,哪儿有什么善意可言。
“听没听过一种说法?”傅庭深道:“只要活着的人还记得的,那么逝去的人就不会离开,也许她正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守护你,陪伴你。只要你还记得,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沈清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只要记得就永远不会消失……
她隐约记得妈妈钟爱旗袍,喜欢鲜花却最爱白色郁金香,喜欢吃甜,牙疼也要吃,爱听圣-桑《引子与随想回旋曲》,还有……
还有什么呢?
沈清秋轻轻扯了扯唇,低声道:“那我一定不够爱她。”
不然怎么记不清她的样子。
“爱从来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明确的规则,所以不要质疑自己。”傅庭深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清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早点休息吧,过了今晚12点,你可就是寿星了。”
傅庭深眉梢微微上挑,眼底染着一丝兴味儿,“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礼物?”
“礼物肯定是有的。”沈清秋一点点的退出他的怀抱,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至于会不会让你惊喜,那我就不知道了。”
傅庭深低笑了一声,“你这么说,我反而更加好奇我的礼物是什么了。”
看着沈清秋离开的背影,他疾步追上前,俯下身,将她直接打横抱起。
沈清秋惊呼一声,手臂本能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提前透露点信息?”傅庭深垂眸看着沈清秋。
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要是告诉你了,你就不期待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劝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免得期望过头徒留失望。”
“有点道理。”傅庭深道。
沈清秋隐约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味道。
是女人的香水味儿。
她往前凑了凑,凑到了他的颈间,仔细的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的肌肤,让傅庭深酥痒难耐,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他的黑眸幽沉深邃,冷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性感的低哑,“闻到什么了?”
“女人的香水味儿。”沈清秋道。
闻言,傅庭深的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芒,“应该是在会场染上的。”
“那你快去洗掉。”沈清秋说着,从他的怀中挣脱,推着他朝着浴室走去,“我可不要闻着其他女人的气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