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太子也在,急忙闭嘴。
太子阴恻恻地看着李福,冷笑一声道:
“你倒是忠心,可惜啊,忠心之人,大都是不得善终的。”
李福连忙道:
“太子殿下误会了,老奴只是一个太监总管,老奴的职责是做好本分,不过就是向主子禀告外面的情况罢了,不存在忠不忠心一说。”
闻言,太子顿时乐了。
他还以为李福有多忠心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就像母后和柳贵妃,当初爱父皇爱得死去活来,最后,长时间得不到滋润,不照样背叛他吗?
李福也一样。
太子突然就找到了新乐子。
他望着李福道:
“你说不忠心就不忠心吗?得有证据才行,你证明给孤看,孤饶你不死,否则,就拖出去喂狗。”
李福小心翼翼地提议:
“那,老奴在他头上撒泡尿如何?”
太子一愣。
这也太损了吧?
不过,他喜欢。
“这倒是个好主意。”
太子阴阳怪气地笑道:
“只是,你是太监,还能尿吗?”
李福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
“可,可以的,就是,不,不能站着,只,只能像女子那般蹲着,而且,还,还经常失禁.
.....”
太子一脸震惊。
虽然从小到大生活中有一大堆太监,但尿失禁这种事,他还真不知道。
难怪太监那么喜欢用香囊,原来是为了遮掩臭气。
回过神来后,太子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李福是父皇最看重的太监,如果让李福每天在父皇头上撒尿......
想想都觉得很刺激。
太子当即下令,让李福在庆文帝头上撒尿。
李福一口气喝下三大杯水,然后让庆文帝躺在地上。
他蹲下,对着庆文帝的脑袋撒尿。
庆文帝破口大骂,口中灌下一大股臭气,然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太子很满意。
留着李福凌辱庆文帝,挺好。
李福也很上道,很快就投靠了他。
他虽然看不上叛徒,但对他来说,李福还有用。
李福,成了他用来羞辱庆文帝的御用工具。
等庆文帝死了,再杀李福也不晚。
现在最头痛的是,李福急匆匆赶来禀告的那件事,该怎么处理。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一直都觉得他不聪明。
连母后都这么觉得。
可他不服。
他只是长得不好看,那是天生的,没法改变。
说他不好看可以,说他不聪明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要是不聪明
,能成为太子?
状元见了他不还得跪下么?
他哪儿不聪明了?
他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游刃有余,怎么可能不聪明?
然而现在,他突然感觉,智商捉急了,很多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比如,李福进来禀告的那件事。
他万万没有想到,武侯谢恒,竟如此冥顽不灵。
上次他直言进谏,差点被庆文帝打死,如今,竟然还敢在宫门外闹事。
这段时间,他为了完全掌控皇宫,对外宣称庆文帝缠绵病榻,无法处理政务,让官员们不必上朝。
谁知,谢恒竟然不信。
他带着一群官员,听说还有三千将士,要求进宫面圣。
没想到谢恒竟然如此不怕死。
这件事非常棘手。
他暂时以皇上病重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如果不让他们进宫,他们会一直闹腾。
如今,外面已经风言风语漫天飞了,说他谋反。
跟秦峥相比,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正统。
如果再任由谣言传开,他这唯一的优势就要没了。
可如果让武侯进宫,事情岂不是露馅了?
武侯不可能一个人进宫,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混战。
就算最后他能胜出,也会损失惨重。
届时,他
名声和兵力都大.大受损,怎么跟秦峥斗?
眼下,他只能拖了。
希望谢恒能主动放弃,那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实力。
这段时间,继后和柳贵妃彻底疯魔了。
她们每天找年轻俊美的男子上床。
还要当着庆文帝的面。
让庆文帝只能看不能吃。
将曾经庆文帝加在她们身上的痛苦全都还了回去。
偏偏,庆文帝又不能拒绝。
他赶完这个场子,又要赶那个场子。
太子也没歇着。
他将年轻貌美的后宫嫔妃全都睡了一个遍。
睡一个,杀一个。
庆文帝的一颗心早已麻木不堪。
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月凉如水,秋风萧瑟。
已是暮秋,寒冬腊月即将来临。
那些刻意被他压下的记忆,如狂潮般涌来。
越想忘记,越是忘不掉。
大概是年纪大了,越来越怀旧了。
先皇后死的时候,就在冬天。
那天雪下得很大。
说好了要去坤宁宫的,可他食言了。
当时的他觉得,不过就是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没必要花什么心思,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了他。
谁也没想到,先皇后竟会那么想不开,就那样,死在了冰雪之中。
后悔
吗?
怎么可能?
天下男人不都这样吗?
他有什么错?
当时的他,真的是半点也不后悔。
先皇后自己犯的蠢,凭什么要他来承受?
他没有半点愧疚之心,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又不是他杀的,他凭什么愧疚?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后悔过。
然而今天,他突然就后悔了。
突然就很想她。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别人对自己好是天经地义的,如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
这世上,真心爱他的,就只有先皇后了。
哪怕母后,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她才不得不对他好。
最后,见他不听劝,她默默消失,悄无声息地舍弃了他。
只有先皇后不会舍弃他。
可他,却害死了先皇后。
悔恨的泪水漫过他冰冷的脸颊。
他想忏悔,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好在,一切都已经布局好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这段时间,最头痛的人,非太子莫属。
谢恒那个老不死,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居然带着文武百官和三千将士,天天在皇宫门口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