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被抢,沈香妍也不生气。
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这些身外之物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但她恨透了阮玉书。
临死前,拿这件事刺激一下阮玉书,也不错。
她流着血望着阮玉书。
流血人对流血人,画面无比诡异。
“阮玉书,你知道秃鹫吧?它们静静地等着人死去,然后享受美食。你带来的这个娘们,她比秃鹫还可怕呢。秃鹫好歹会等人死了之后再啄食,而你带来的贱人,却对我这个活人下手。当然,也怪我无能。你看,对你,她就只敢静静地等着你死,因为你手上有菜刀,她不敢明抢。等你死后,她不但抢走你身上值钱的东西,还偷走你房间里值钱的东西,然后拿着你的钱,找小白脸哼哼唧唧......”
“啊——”
不等沈香妍把话说完,阮玉书便扬起菜刀狠狠砍向那少女。
少女极力闪避,但速度不够快,还是被阮玉书看中了脖子。
猩红的鲜血如梅花般绽放。
“啪啪啪!”
在少女倒下的那个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阮青柔从阴暗处走出。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三人,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然后她继续鼓掌。
阮玉书哭爬着来到阮青柔面前,苦苦哀求:
“柔儿,你快去找阮青瑶那个逆女!我是她亲爹,她必须救我!”
“爹。”
阮青柔想要发出甜甜的声音,可惜,此刻的她,实在是太过苍老了,发出来的声音,也宛如七八十岁的老妪。
她指了指身后的一群黑衣高手道:
“今晚,我原本是来杀你的,可惜,被你的相好捷足先登了。前不久,你们还在床上哼哼唧唧,转眼,怎么就自杀残杀了呢?这就是你们的爱吗?好刺激呀!”
“爹,原来你这么会玩啊,与你相比,我都落伍了呢。”
“哎呀爹,我突然想到,你莫非是听说我要带人过来杀你,你怕我太辛苦,所以就抢先一步自我了断了?我的爹呀,你这也太宠我了吧?”
“噗噗噗——”
阮玉书气得一连吐出好几口鲜血。
他气息奄奄地道:
“阮青柔,你简直丧心病狂!我是你爹!而且我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对我?”
“这怎么能怪我呢?”阮青柔一脸无辜,“要怪只能怪阮青瑶,谁让你是她爹呢。杀了你,我才能冤枉阮青瑶,让她背负弑父的罪
名呀。”
“你个逆女!”
阮玉书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年,我白疼你了!”
然后他仰天长啸,一脸懊恼地道:
“都怪谢芳菲那个蠢货,把你宠坏了,一个人品低劣的人,首先伤害的,就是身边人啊!”
“是的呢!”
阮青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被宠坏的子女,肯定先害自己的父母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害别人很难啊。害自己的父母是最容易的,柿子挑软的捏嘛。”
“阮青柔你这个逆女,老子跟你拼了!”
阮玉书气急败坏地冲向阮青柔。
然而,还没冲到阮青柔面前,他就咽了气。
“废物。”
阮青柔冷哼一声,命人布置现场。
自从阮玉书中了速老香的毒后,阮青雪和阮青霜忙着寻找救治办法,全都不在家。
而阮青藤则流连在青楼没有回家。
阮青尘对这个家早就失望透顶,早就搬出去住了。
再加上谢芳菲去了谢家坟山。
偌大的广平侯府,竟只剩阮玉书一个主子。
阮玉书命儿子们去想办法找神医,自己则懒得去找。
他相信儿子们。
他们那么优秀,定能为他找来神医。
他只需静静等待,顺便享受美人儿就行了。
然
而,他做梦也没想到:
等来的不是神医,而是死亡。
广平侯府的灭门血案很快便震惊了全京城。
阮玉书和谢芳菲临死之前全都留下了血字,指名凶手就是阮青瑶。
阮青瑶再次被请到了京兆衙门。
京兆尹赵大人满脸都是冷汗。
急的。
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凶手绝对不可能是阮青瑶。
若凶手真是阮青瑶,她会让现场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当阮青瑶是傻子吗?
很明显,这是栽赃嫁祸。
可推理毕竟只是推理。
现场留有证据,他不得不公事公办。
现场的证据对阮青瑶极为不利。
天启国以孝治天下。
弑父弑母罪孽深重。
就算轻判,也至少是五马分尸。
如果宸王在就好了。
他有权有势有手段。
实在不行还能硬拼。
眼下宸王不在,镇南王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这桩案子就变得愈发棘手了。
秦峥原本一直躲在幕后,可他怕阮青瑶诡计多端,要是自己不出面,弄不死她怎么办?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还弄不死她,下一个机会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亲自下场了。
不但是他,就连
这阵子一直躲在镇南王府的阮青柔也出现在了人前。
为了博取同情,她甚至连自己的容貌也不在乎了。
她连幕维都不戴,直接将自己苍老的脸展现在了人前。
另外,敌方阵营还有柳如霜,施心荷,何玉莲以及京城对她怀有敌意的贵女们。
这也就罢了,最可笑的是:
阮青雪,阮青霜,阮青藤也全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全都一口咬定是她杀死了父母。
那义愤填膺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亲眼目睹了整个血案过程呢。
一个个,全都铆足了劲想要弄死她呢。
阮青雪目光冰冷地盯着阮青瑶,义正词严地道:
“阮青瑶,铁证如山,我劝你还是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弑父弑母,罪孽深重,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还真是她的好哥哥。
阮青瑶冷笑一声问:
“你昨儿个晚上不是不在京城吗?你又不曾亲眼目睹,怎么就认定了我有罪?”
阮青雪正气浩然地道:“铁证如山......”
“狗屁!”
阮青瑶冷声打断他:
“不过就是一些污蔑我的拙劣手段罢了。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早就擦掉那些血字了,还会留下证据?我有那么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