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瑶望着阮青玥解释:
“她不是云遮月,她是乔夕染,染姐姐,咱们的亲嫂嫂。”
乔夕染皱眉,一脸不放心地道:
“瑶儿,你什么意思?真认九公主做你姐妹了?我可不认她。还有,她毕竟是公主,万一事情捅到皇上那怎么办?你不能这么相信她,会闯大祸的。”
抿了抿唇,她提议:
“要不,你给她喂慢性毒药吧,她乖乖听话才给解药。别怪嫂子狠心,这事太严重了,她要是说出去......”
阮青瑶连忙打断她:
“放心吧,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在阮青瑶说出乔夕染的身份时,阮青玥就彻底石化了。
待她回过神来,连忙道:
“她是染姐姐?这怎么可能?染姐姐早在五年前就战死沙场了,还有我那苦命的侄儿......”
说到这,阮青玥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猜测:
“云韬五岁,莫非......”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染姐姐,那么云韬,就是她的亲侄子。
虽然不敢相信,可瑶儿不会骗她。
更何况,瑶儿还让云遮月摘去面具,可见是有十足把握的。
她的一颗心疯狂跳动起来。
她一把抓过乔夕染的手,“刷”地一
下撩起她左边的衣袖。
只见她雪白的左上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道疤痕,化成灰她都认的。
那是在铜陵关一役中,染姐姐为她挡箭时留下的。
阮青瑶的眼眶也湿了。
她曾在无意间见到过染姐姐身上这道疤痕。
以她的医术,完全可以替她祛疤。
可染姐姐就是不愿。
她说,这是她与玥儿之间共同的记忆。
看见这道疤痕,就仿佛玥儿还在她身边。
就仿佛,往昔热热闹闹的将军府还在。
祖母尚未过世,公婆亦在高堂,他们这些做晚辈的,每天只需努力习武,每天开开心心的,在说说笑笑中,一天便过去了。
那时候的他们,是何等的幸福!
见九公主居然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乔夕染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九公主,问:
“你到底是谁?”
阮青玥带着哭腔道:
“铜陵关被困,粮草被焚烧,父亲派秦峥带着兵符,去找驻扎在附近的黑鹰军,谁知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敌军。”
“父母战死,兄嫂战死,可怜我那尚未出世的侄儿,都来不及看一看这个世界,也跟着离开人世。”
“可我坚决不信!”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
家,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呢?”
“只留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坚信,你们一定还活着,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等着我去救。于是我找呀找,找呀找,一找就是五年。”
“最后却发现,原来我也早已死了。”
“因为执念,我的魂魄一直困在铜陵关,回不了京,也入不了轮回。”
乔夕染大为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瞪大了一双美眸,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会痛!
不是梦!
她反手握住阮青玥的手,颤抖着声音问:
“你是玥儿?”
“是。”阮青玥含泪点头。
乔夕染瞬间泪如雨下。
她缓缓摘去面具,露出一张英气的脸。
阮青玥急忙站起。
乔夕染也跟着站起。
姑嫂俩很快抱作一团。
待两人重新落座后,各自喝了一杯茶冷静了一下。
阮青玥问:“嫂子,我哥呢?没跟你和韬儿在一起吗?”
乔夕染一脸忧伤地摇了摇头:
“我找了他五年,直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道:
“你不是说你的魂魄被困在铜陵关出不来吗?那为何能附身在九公主身上?是怎么做到的?”
阮青玥一脸凝
重地道:
“是容帧用血祭帮我复生的。”
血祭?
乔夕染连忙追问细节。
听说血祭用的是心上人的鲜血,乔夕染动心了。
她连忙道:“我也可以血祭,将青泓哥的魂魄召回。”
阮青瑶吓了一大跳,连忙道:
“兹事体大,染姐姐你千万不要乱来。开弓没有回头箭,血祭不是开玩笑的,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姐夫他是用对了方法,而且运气也好。可运气这种事说不准的,万一你有什么不测,韬儿怎么办?就算堂哥活过来了,又将背负怎样的心理负担?”
乔夕染强压下心中激动,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说道:
“我想找容帧好好聊聊,请他把那位教他血祭之法的高人介绍给我认识,我再按照他说的方法血祭,然后,瑶儿你再帮我输血。我们做好万全准备,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阮青瑶垂眸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便传来程曦的嗓音:
“小姐,容侯来接九公主了。”
“好。”
阮青瑶站起身去开门。
乔夕染连忙戴上面具。
容帧一进门,阮青瑶再次将房门内锁。
见阮青玥脸上留有泪痕,他连忙取出绢帕帮她擦去,柔声追
问:“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阮青玥看了看阮青瑶,又看了看乔夕染,问:
“这件事,可以告诉帧哥吗?”
阮青瑶和乔夕染互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
不等阮青玥开口,乔夕染主动摘下面具。
容帧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
“怎么会?嫂子你还活着,那韬儿......”
“韬儿是我与青泓哥的孩子。”
乔夕染打断他的话,将她所经历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然后她话锋一转道,迫不及待地道:
“听说你用血祭复活了玥儿,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那位高人,我想向他请教一下血祭的事......”
容帧轻叹一声打断她的话:
“没有高人。”
什么?
三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没有高人是什么意思?
容帧抬眸望着阮青玥,低声道:
“对不起玥儿,我骗了你,没有什么高人,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我自己。血祭的办法,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怕你们担心,所以没将事实告诉你们。”
阮青玥的泪水瞬间滑落。
她沙哑着声音道:
“你这个傻子!这么危险的事,你也敢胡来?幸亏没事,否则,我就算活过来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