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进想考公务员,可是,家里太穷了,他连上大学都是助学贷款的,家里实在掏不出钱来供养他了。
他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却向女朋友枝枝开了这个口。
她让枝枝努力赚钱资助他考公务员。
他说:“枝枝,现在就业压力大,大学生的工资普遍不高,以我们普通大学的学历,将来怎么买房买车养孩子?”
“我是男人,不能没出息,我会努力考上公务员,那样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否则,就会像我们的父母一样,一辈子在泥地里打滚,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展进说了很多,似乎很有道理。
最后,枝枝答应了。
二十一世纪并不缺大学生。
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枝枝却要养两个。
枝枝大学刚毕业,工资并不高。
而且,枝枝的家境也不好。
钱从哪里来?
只能省了。
一分钱瓣成两分花。
饶是如此,还是扛不住那个压力。
枝枝只好白天上班,晚上兼职。
考虑到男朋友要参加公务员考试,营养不能少,枝枝不敢在男朋友身上节约,只好不断地压榨自己亏待自己。
就像无数父母一样,再
怎么省,也不能省了孩子的生活费啊。
枝枝就像一个操碎了心的妈妈,给展进最好的,自己则又忙又累还舍不得花钱。
公务员考试不是那么容易的,毕业第一年,男朋友落榜了,没能考上公务员。
男朋友没有放弃这条路,第二年继续考。
第二年还是没能考上。
第三年还是没能考上。
等到第四年的时候,枝枝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
这些年来,她是家里的顶梁柱,没钱也要变出钱来。
精神压力非常大,身体严重透支。
实在没钱时,她甚至去卖血。
仗着年轻,她还熬夜做兼职。
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她知道自己应该停下来了。
哪怕不去看医生,至少也要休息一下。
不能再那么拼了。
她与展进商量,看能不能暂时停一停。
她的计划是,展进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务员。
毕竟已经全职考了这么多年了。
对他来说,考公务员就是温习,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看考场发挥了。
然而,展进却要她再坚持坚持。
他说:“我现在对考公务员很有感觉,我觉得我已经开窍了,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一定就能考上公务
员。这个时候如果去工作,就是把这种感觉给斩断,太冒险了。”
两个人又商量了许久。
最后,展进又给她画大饼:
“枝枝,你再辛苦一下,很快了,等我考上公务员,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体检治疗,你还这么年轻,身体很快就能康复的,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什么房子车子孩子,我们统统都会有的。”
枝枝想了又想。
其实,在她看来,买不起房子车子,也无妨。
她可以随他回老家。
老家虽然不富裕,但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不像大城市,房租这么贵。
她为展进付出这么多,并非图他将来能怎么飞黄腾达,而是割舍不断学生时代的感情。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对展进百依百顺,对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她继续妥协。
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
好几次她甚至都晕倒了。
醒过来后,她咬咬牙继续坚持。
又熬了两年。
到了他们毕业后的第六年,也就是枝枝和展进都二十八周岁的时候,展进终于考上了公务员。
所有人都以为,枝枝终于苦尽甘来了。
枝枝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二十一世纪,很多情感专
家会教姑娘们怎么选男人。
其中有一种说法是:
选男人就像选股票,应该挑一只潜力股。
等潜力股变成了蓝筹股,那就赚翻了。
可他们忘记了。
股票是死物,不会跑。
而男人有腿,会跑。
当潜力股男人变成蓝筹股男人时,他还会是你的吗?
展进考上公务员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带病重的枝枝去看医生,而是向枝枝提出了分手。
听到这里,应怜和程曦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天呐!世上怎会有这般忘恩负义的男人?这也太没良心了吧?”应怜大声控诉。
程曦也是一脸愤懑:
“他为什么提分手?他的良心喂狗了吗?”
“还能为什么?觉得枝枝配不上他了呗。”
阮青瑶淡淡地道:
“展进很直白地告诉枝枝,说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匹配了,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然后马上,他就找了一个女公务员结婚了。”
“我的天!这男人也太狠了吧?这还是人吗?”
应怜掩着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程曦也是愤愤不平。
“这才是人。”
阮青瑶一脸淡定:
“男人不是神,女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良心上。”
“站在展进的
立场,这样的选择,无疑是对他最为有利的。至于枝枝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应怜低声反驳:“可枝枝又做错了什么?她累死累活六年,连身体都累垮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展进身上,最后,展进却辜负了她。她这也太可怜了吧?这太不公平了!”
“其实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只能说,投资失败。”
阮青瑶淡淡地道:
“撇开爱情这个因素不谈,我们可以把应怜的所作所为,看成是一项投资来分析,那么你们就会发现,这项投资,风险是有多大。”
“这项投资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保障的。展进对应怜的所有承诺,都只不过是口头的,没有合同,也就做不得数。”
“试问,当你们投资一个项目时,你们敢把钱和时间全都砸下去,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豁出去不要,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口头承诺吗?这样的项目,你们敢接吗?”
“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高风险,会失败也很正常。”
程曦道:“可展进与应怜,毕竟是恋人关系,怎么可以撇开感情不谈呢?就像父母与子女之间,也没合同......”
阮青瑶含笑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