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心中怒火,连忙向太后道歉:
“母后对不起,是臣妾心胸狭隘了,您别生气。”
太后抿了口茶,淡淡地道:
“你还不如璃儿懂事呢。”
顿了顿,她接着道:
“璃儿虽说之前做了错事,但他知错能改,还当众认了错,如今阮青瑶被封为县主,他也赶去送贺礼了。说起来,阮青瑶所捐献的军饷中,也有璃儿的一份功劳。”
柳贵妃气得差点升天!
什么知错能改当众认错,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还跑去送贺礼?
送去的贺礼还被阮青瑶拿去捐献了?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这分明是丢尽了脸面!
璃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见柳贵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太后感觉气顺了。
敢说瑶儿坏话,分分钟怼死你!
对付完柳贵妃,太后转身望向继后。
这个女人,似乎很淡定,惯会坐收渔翁之利的。
只是,是人都有弱点。
而女人的最大弱点,往往是自己的孩子。
太后笑容慈祥地道:
“皇后,说起来,此次捐赠,还要多谢太子。哀家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跑去给阮青瑶送贺礼了。”
“之前他说想娶阮青瑶为妻
,哀家还以为他随口说说,如今看来,怕不是真爱吧?”
继后的双手攥得死紧,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真爱也好,玩玩也罢,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个折腾去吧,儿媳一向与世无争,能陪在母后与皇上身边就行。”
太后在心中冷笑连连。
说得好听,怕不是天天都在诅咒我这个老太婆吧?
她这个老太婆要是死了,这后宫,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想得美!
她淡淡一笑,道:
“太子若是有阮青瑶这般无私勤勉,为国为民任劳任怨,哀家也就没什么好愁的了。”
继后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维系不住了!
太后这么说,分明是觉得太子不如阮青瑶!
呵,一个女人,居然还爬到太子头上来了,真以为她是病猫?
其他事,她都能忍,唯独说她儿子不好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她绷着一张脸道:
“阮青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躲在闺房绣花,不与手帕交们在后花园扑蝶,却与宸王殿下往军营跑,该不会是想要颠覆咱们君家的江山吧?”
太后面色一寒,沉声道:
“皇后慎言!如果说为国为民牺牲奉
献就是谋反,那上前线的将士们,岂不是个个都有嫌疑?如果老百姓想为国家做点事就是造反,那将来谁还敢为我天启国劳心劳力?”
“阮青瑶真要谋反,那她就该存钱招兵买马,而不是将银子掏出来为我天启江山添砖加瓦。”
“你见过哪个谋反之人,会倒贴银子给对手用的?你自己蠢也就罢了,你当别人都像你一样蠢吗?”
继后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莫非她真如太后所说,是个蠢货?
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太后洗脑了,她连忙用指尖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掌心。
疼痛令她清醒过来。
不,她才不蠢!
她只是暂时失败了而已。
胜败乃兵家常事。
阮青瑶无权无势,等太后百年之后,看谁还会护着她!
她多的是办法收拾她!
总有一天,她定要让阮青瑶跪在她面前求饶!
只是,以后是以后,眼下,继后被太后一顿训,心中颇觉委屈。
她虽不像柳贵妃那般会撒娇,却也忍不住希望庆文帝能为她出头。
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啊。
哪个女人受委屈不希望丈夫能替自己出头的呢?
可惜没有。
庆文帝眼观鼻鼻
观心,仿佛聋了。
像无数婆媳矛盾中的丈夫一样,庆文帝理所当然地做起了隐形人。
然而,他想当自己不存在,太后却不让他如愿。
太后不像民间母亲,指望儿子帮自己。
她非但没指望儿子帮忙,她还直接就怼上了儿子。
“皇帝,你是怎么回事?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就看上了又蠢又笨又懒惰又无能的女人呢?”
“就你这眼光,还不如你的儿子们呢,起码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知道了,阮青瑶是个好的,都想努力争取,而你,就知道娶懒婆娘回来!”
“又懒又蠢也就罢了,还小气!见不得别人比她们能干!见不得别人比她们有出息!”
“吃了咱们家这么多大米,也不知道做贡献。别人在那辛辛苦苦做贡献,她们还叽叽歪歪闹意见,一个个都是没有脑子的败家娘们!”
庆文帝敢反对吗?
必须不敢啊!
他非但不敢,他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老娘。
女人可以有无数个,老娘却只有一个。
女人没了可以再娶,老娘没了找谁要去?
于是,继后和柳贵妃一脸不甘心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脸好脾气地哄着太后:
“母后,这
能一样吗?阮青瑶那是什么人?她是几十年难遇的人才,国宝,巾帼英雄啊。放眼望去,也只有母后您老人家比她厉害了。”
“儿子也想给你找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啊,但这不是没遇上吗?如今遇上了阮青瑶,儿子也不敢娶啊,否则岂不变成老子抢儿子女人了?那还不得让人笑死?”
“母后消气消气,儿子这就让那两个不懂事的女人给您磕头认错!”
说完,他就给继后和柳贵妃使了个眼色,叫她们赶紧跪下。
继后和柳贵妃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倒,还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继后道:“臣妾不懂事,谢母后教诲。”
柳贵妃跟着道:“臣妾错了,谢母后教导。”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道:
“都起来吧。”
待她们站起后,太后又摆了摆手道:
“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从慈宁宫出来后,继后直奔太子东宫。
太子已经回宫。
见母后气势汹汹,他连忙追问:
“发生什么事了?母后怎么这么生气?”
“你还敢问!”
继后咬牙切齿地道:
“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给阮青瑶那个贱人送贺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