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心头一震。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店小二接着道:
“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咱们与她非亲非故,还知道她那么多事,她说不定真会像阮青瑶说的那样,杀人灭口。”
说完,他还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钱掌柜正想反驳,却见远处突然升起一阵白色的烟雾,紧接着,原本正在吃宵夜的狱卒们突然集体趴倒在了桌上。
那是迷烟!
钱掌柜和店小二脊背发寒,毛骨悚然,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他们互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
莫非真被阮青瑶说中了?
青柔小姐真的想要杀人灭口?
不,不会的!
青柔小姐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她还许诺,会给他们安排最高级的牢房,会保他们提前出狱,出狱后,会有豪宅,美人,金银珠宝......
她不会骗他们的!
然而,当蒙面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牢房门口时,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真被阮青瑶说中了!
阮青柔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不兑现诺言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杀人灭口!
早知如此,今
天下午,他们就该说出真相!
可惜,晚了!
现在他们想说,却已经没人听了。
他们双腿发软,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站在牢房门口的黑衣人。
“救命!救命!......”
两人大声呼救。
就连原本跌坐在地的店小二也麻利地爬起,缩到角落,尽量离黑衣人远点。
然而监狱之中,都是自身难保之人,非亲非故的,谁会救他们?谁又有本事救他们?
直到黑衣人取出从牢头那拿来的钥匙,动作利索地打开监狱门,刺穿他们的心脏,他们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牢里。
店小二捂着不断流血的左胸,还在大声呼救。
然而整个监狱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死一般寂静。
钱掌柜双目圆瞪,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死不瞑目。
第二天,全京城百姓都在议论这桩案子:
“你听说了吗?钱掌柜和店小二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他们昨天下午才刚入狱,钱掌柜判了十五年,店小二判了四年,都是有期徒刑,怎么会死了呢?”
“是昨儿个半夜被人杀死的!听说凶手还留下了杀人凶器,是一把匕首,上面刻着
阮青瑶三个字!”
“我的妈呀!凶手居然是阮青瑶吗?她怎么这么恶毒!我想起来了,钱掌柜之所以会入狱,是因为他杀人未遂,还诬陷阮青瑶,所以阮青瑶怀恨在心,才会痛下杀手!”
“你是不是傻?谁会拿刻着自己名字的匕首去杀人?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凶手吗?”
“那她可能是慌乱之下拿错了匕首!”
“入狱杀人这种事,肯定是早有预谋,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该慌乱的是被杀的人,而不是杀人凶手,这又不是临时起意,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有什么好慌乱的?”
“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好有道理,这更像是一个局,一个想置阮青瑶于死地的局。”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局,可问题是,凶器上刻有阮青瑶的名字,只怕阮青瑶百口莫辩了。”
......
很快,阮青瑶便被请到了公堂上。
君阡宸不放心她,坐着轮椅陪她一起过来了。
阮青柔装出一副关心妹妹的模样,在谢芳菲和君阡璃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公堂。
王氏也带着一双儿女赶来。
一见阮青瑶,她急忙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
“瑶儿,二舅母相信你没杀
人,你不要怕,赵大人明察秋毫,你不会有事的。”
谢蔓也跟着道:
“瑶儿,你放心,谁要是敢冤枉你,我绝对饶不了她!”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阮青柔一眼,目光充满警告。
这个女人,打着关心瑶儿的旗号出现在这里,无非是想趁机陷害瑶儿。
她要是不安分敢使绊子,她绝饶不了她!
阮青柔急忙躲到君阡璃身边,一脸无辜地道:
“你看我做什么?我关心瑶儿都来不及,难道还会害她不成?但是,她要真的杀了人,我肯定也是不能包庇她的,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就算阮青瑶是我亲妹妹,她要是犯了法,我肯定是要大义灭亲的。”
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大义凛然。
挤在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众说纷纭,议论不休:
“阮青柔好温柔好善良呀,不愧是我爱慕的姑娘。”
“这叫温柔善良?你莫不是眼瞎?她这分明是想找机会置阮青瑶于死地。什么大义灭亲,我看是想栽赃嫁祸,说不定啊,幕后真凶就是她。”
“这怎么可能?就算两姐妹不对付,也不至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怎么不至于?你是不是傻?阮青瑶的背后,可是有巨大资产的
,她要是死了,这些资产归谁?肯定全都进阮青柔的腰包啊!”
......
老百姓的议论声,君阡璃自然全都听到了。
但他一个字也不信。
柔儿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最温柔的姑娘。
她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会没日没夜照顾眼睛受伤的他,会一年四季换不同的美食送来,会亲手为他做衣裳......
那么善良的柔儿,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亲妹妹?
都说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可如今看来,一个个全都是有眼无珠的睁眼瞎子,连善恶都分辨不清。
就算阮青瑶再怎么有钱,柔儿也绝对不会稀罕。
要知道,阮家老三的生意遍布整个天启国。
阮老三是出了名的富豪!
有阮老三宠着柔儿,柔儿会缺钱吗?
阮青瑶那点钱,跟阮老三一比,那是杯水车薪,小巫见大巫。
柔儿犯得着为了那点小钱陷害阮青瑶?
赵大人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京兆尹不好当啊。
府衙守卫已经够森严了,可毕竟只是府衙,不能跟天牢,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那种地方比。
更何况,京城里大人物太多,人家有钱买顶级杀手,有钱配备顶级毒药,甚至还有钱有关系买通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