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终于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乐从昏迷中清醒,正听到塔外的争斗声。
抬眼望去,时城,吴玉,粮威老仙。
漫天真气弥漫。
无数丹药席卷。
以及遮天蔽日的乌云,和一颗黑光刺眼的妖丹。
始一清醒,张乐的脑子里,便满是郭萍的音容笑貌,这会儿哪还想得了许多,猛地爬起身来,便走出塔门之外。
下一刻,火焰肆虐。
五行之木,增长火势,这一次真气中的五行之火,比之以往,要浓烈得多。
可在三大高手的战场,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三大高中的真气震荡,使得张乐的火焰,离体不过几步距离,便再难向前。
这是修行低弱的无力感。
不过,火焰升腾,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三大高手都注意到了这边。
“小辈,你必死!”
粮威老仙一声呼喝,漫天乌云便撞了过来。
“小心!”
吴玉伸手一招,拦下乌云。
“去塔顶,找莲花!”
时城的呼喊,终于给张乐指了条路。
张乐听见这话,连忙一转身,冲着宝塔楼梯跑去。
莲花是什么,张乐不知道。
莲花怎么用,张乐也不知道。
莲花能干什么,张乐还不知道。
可总归可能有所帮助,能在帮郭萍的复仇中,尽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张乐第一次走上宝塔二层。
除了一些峻恺和尚的衣物外,再无他物。
三层,空空如也。
四层,空空如也。
五层……
六层……
往上爬了不知多少层,塔里什么都没有,每一层之间要说不一样的,便只有墙上的壁画。
可这会儿的张乐,哪有心思去看什么壁画,只知道闷着头向上爬去,想要早点找到莲花,继而为郭萍复仇。
两世为人的小胖子,还是第一次做这么久的有氧运动。
都说爬楼梯能减肥,可张乐也没见瘦,只有这两条路,愈发的像是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
终于,楼梯有了尽头,再无向上的路,张乐也终于见到了,时城所说的莲花。
看着,只是一朵普通的莲花而已,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它飘浮在半空中。
张乐走上前去,对着莲花左拍一拍,右摸一摸,什么反应都没有。
宝塔之中,提不起真气,也没什么控物的法子能试一试的,拍打了一会儿,张乐又累又气,终于发了狠。
这莲花上没有机关,这里又提不起真气,那就只有一个能用的了。
大肥油系统,第一阶能力:吞食。
张乐也不管,自己这只能吃妖的能力,吃些别的还有没有用。
但就算没用,自己一口牙,还吃不下一朵花吗?
说试就试,张乐趴在花前,直接张嘴咬下一瓣来。
苦,花的味道,果然不好吃。
大肥油系统的声音,半点也没响起。
大肥油系统没被激活,果然还是只能吃妖。
可张乐察觉到,莲花每每咽下,便有一股清流顺着喉咙,不知去向何处。
还是和正常吃饭有些区别的。
有了区别,张乐便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直到莲花不见,大地也开始了震动。
什么情况?
张乐忙冲到窗子边,向着窗外望去。
白云遮盖了窗外,看不到地上的情况。
正当张乐以为是地震,想要找地方躲藏时,宝塔的墙壁突然开始龟裂。
一道裂痕,接上一道,再来一道。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墙壁上已满是纹路。
下一刻,轰鸣声起,继而张乐便从宝塔之中,投入了白云的怀抱。
“啊!”
张乐呼喊着从高空坠落,四周,宝塔的碎片四溅而出。
这会儿要是有个镜子,张乐便能在自己大喊时看到,自己的舌头上,竟然出现了一朵莲花的印记。
这莲花的样貌,就和自己刚吃的那朵,一模一样。
张乐不知道自己的舌头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只看到,自己寄以厚望的宝塔,竟自爆开来。
宝塔上层,还只是化为碎片飞溅,塔的下半部分,却是轰鸣不停,浓烟四起。
没了宝塔,粮威老仙还能不能死?
安命宝塔,就连自己的命都没安下来?
好好的一个法器,就这么自爆了?
张乐看着宝塔,一心只想着是自己的错觉,可四周吹着的罡风,和自己下坠的失重感,一直在提醒着自己。
这不是梦。
不知坠落了多久,张乐终于接受的现实,脑子里接踵而至的,便是自己即将摔死的局面。
上辈子活得憋屈,但也没想过跳楼自杀,谁知道这辈子修了仙,却玩起了这种无绳蹦极。
张乐叫苦不迭,心里开始咒骂起安命宝塔来。
骂了一会儿,就开始想着,宝塔要是没炸该多好。
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气,张乐的脑子里,安命宝塔的形状也愈发的清晰起来,直至眼前,全是宝塔的虚影。
宝塔撞入眼眸,张乐的眼前,便再无那愈来愈明显的大地,和半空的碎片,耳朵里,也听不见了轰鸣。
宝塔就像刻在了心里,这种场景,张乐可没见到过。
不过,此时的感觉,张乐却很熟悉。
就像是,一条火龙,或者,一根树藤。
五行之金!
感受着宝塔自爆,观想着宝塔全貌,张乐无意识间,竟倚靠《吞月功》的法门,感悟了五行之金。
金,安命宝塔,金刚不坏。
死不了了!
张乐心中一喜,紧接着,一股剧痛便将他拉回现实,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不住地喷涌而出。
眼前发黑,头脑发昏之间,嘴里便被投进了一颗又一颗的丹药,耳边,也传来的吴玉的话语。
“阿城,你这老弟练的什么烂功法,皮还挺硬,摔都摔不烂,就是这五脏六腑快被震脓了。”
金刚不坏,就只是外表金刚不坏?
张乐终于脑袋一栽,再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一间漆黑的小屋中,一个稳如佛像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我给你指明了路,希望你,可以成功。”
这人说过了话,又转过头去,望向屋墙,好像这目光能穿透屋室,再看到千万里外的那座宫殿。
宫殿里,黄袍玉冕的也同时扭了扭头,望向这小屋的方向,好半晌,才开口沉吟了一句。
“无用。”
无用吗?
是说手段本身无用,还是手段被限制的,无法发挥作用?
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