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狗卷棘转头,五条悟正发出怪异的笑声,掏出手机咔咔拍照。早就习惯了这位白发失德男教师的奇怪举止,狗卷棘熟练地抬手,对镜头比了个耶。
“大芥?”狗卷棘看到还挂在五条悟手腕上的袋子,里面盘踞着的软黄瓜让他露出迟疑的表情。
五条悟一屁股坐上病床,双脚翘在床尾的挡板上,把手上的袋子往后头送去。
“探病礼物。”
狗卷棘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想也知道这估计是五条悟的恶作剧,接过后就想要拿去扔掉。
五条悟双手往后撑,戴着眼罩看不见,但是他好像在注视什么。正前方的电视上不厌其烦地播放着巨龙降落在医院的画面,现场记者的声音尖锐又难听。
“唔。”五条悟慢悠悠地说道,“是拉冬——啊,就是把你带到这里的那条龙——给的哦。”
“砰!!”
狗卷棘从床上翻了下去,没有摔倒,身体本能地撑了一下,原地就是个一圈半起跳,稳稳站在地上。只是表情很是蠢兮兮的,还踢翻了放在窗户边随时拿来安置爬墙人的椅子。
“?!!!”狗卷棘本来就坐靠在床沿边,刚刚是在弯腰去够被踢到病床下面的垃圾桶。结果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消息就没稳住。
“鲑鱼????”他抬高了嗓音,因为喉咙还没好,声音直接劈了个叉,听得五条悟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五条悟愉快地晃着脚,简直像个jk一样少女。
他摇摇手甜腻地谴责,“怎么可以在病房里表演杂技呢。”
说完手指翻飞,把刚刚拍到的视频速速发到群里。
狗卷棘震惊且不解,龙诶!那可是龙诶!!为什么五条老师还能这么淡定!
这就是最强吗?连这都要比,真是令人费解。
“那不就是条龙吗?”五条悟也纳闷,这些年什么样的咒灵没见过,特级幻想咒灵甚至还会出现伽椰子,或者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丑东西,一条龙也算不上什么。
五条悟还有些郁闷,只因为他被迫……成为了某条龙崽的曾曾曾曾孙子。
“曾”真的好多,他是一点都不想念出来。
噢。
是哦。
狗卷棘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好像又被五条老师忽悠了。
狗卷棘抬头,五条悟对着他露出几乎堪称猥琐的笑容。
狗卷棘背后一凉,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
“阿棘……”五条悟暧昧地对对手指,“你有没有觉得……身上不太对?”
狗卷棘:“?”
身上不对的地方啊……狗卷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他以往都是用高领遮住鼻子以下的位置,为了尽量减小声音,要跟咒灵打架不用完全解掉,只要稍微拉下来就好了。
但是——
狗卷棘皱眉,但是他在病房的盥洗室看过了,他喉结的位置有一圈微红细密的淤青,身上其他伤势重一些的地方也有,舌尖也肿胀得发酸,都有些没有办法好好放在口腔里了。
但是狗卷又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跟咒灵打架嘛,什么伤都有可能。
他想,一定是五条老师又在发什么疯。
五条悟有没有发疯不知道,反正拉冬是要发疯了。
他像是个刻板了的狗狗,在家里焦躁地转圈圈 ,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到浴室,扒着门期期艾艾地问道:“透哥……”
拉冬委屈极了,撇着嘴想要进去,又怕自己是个捣蛋鬼,只能在外面来回转,“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不过就是多玩儿了会儿水,家怎么被淹没了!
在楼下来敲门的时候拉冬还吓了一跳,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满脸茫然地开门。被邻居好一通说。
“你是在家养鱼吗??这水都漏到我家了!”邻居一看他自己这么狼狈,还以为这孩子不是故意的,毕竟长这么乖,软下声音,“水龙头坏了就去修,不要自己埋头干。”
拉冬不明所以,只能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先蒙混过去,一关上门就严肃着脸,盯着满屋子的水和还在哗啦啦响的浴室,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上次让整个家几乎都消失掉的行为,安室透要求拉冬不可以再使用这个能力了。
“因为用这个的话,拉冬会少很多乐趣的。”安室透没有用命令式的语气,耐心跟拉冬解释,“整理凌乱的房间,看着家具们在你的使用下有了岁月的印记——这些都是作为人类非常宝贵的东西。”
他紫色的眸子里闪着光,让拉冬忍不住想去碰碰自家监护人的眼睛,敲一敲,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是水晶一样剔透坚硬。
“我很希望拉冬在人类的世界也能感受到这样美好又珍贵的东西。”
拉冬当时就感动极了!
他觉得面前的人类说得好有道理!!!他既然向往这个世界,又要在这个世界生活,那就得有个人的样子!
于是关上门的拉冬熟练的打电话:“透哥!糟糕了糟糕了!”
安室透:?
本意是为了不让监听器也一起消失或者被发现……真是给自己找事。
但是自己养的龙崽,除了帮忙还能怎么办呢。
等两人收拾完蔓延到整个房间水后,意外发现浴室的蓬蓬头和地漏都罢工了。
拉冬几乎要落泪了:“人类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安室透爽朗地笑笑,“生活就是由各种意外组成的嘛。”
他挽起袖子,冲拉冬眨了眨眼,“交给我吧。”
于是就有了安室透拿着工具箱在浴室修理坏掉的设备,拉冬被赶到客厅,独自转圈圈的画面——为了防止龙崽忍不住,一个魔法把安室透一块儿清理了。
“透哥……可以开着门吗?”拉冬干脆坐到了门口,咬咬尾巴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他现在看不到人就会超级为他的玩水装备担忧!
大概像是主人明明只是在洗手间关上门快乐地解决生理需求,却被担忧的狗狗扒着门嚎叫呼唤——明明只是在拉屎啦!!
安室透低头忍不住抖着肩膀忍笑,与其说是龙,不如说是养了只大型犬。
他手上动作很慢,像是故意的
事实上,安室透今天不该在这里,拉冬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和贝尔摩德正坐在车里。
“今天有空吗?”金发的女人戴着墨镜,因为坐在没有开窗的车内,她只是叼着烟,并没有点火,红唇上下,满身的风情。
可惜安室透,这个时候应该是波本。波本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手机上按得飞快,看也不看身边的大美人一眼,扯了扯嘴角,“任务?”
“不。”贝尔摩德靠在车窗上,透过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懒懒道,“我的……私人委托。”
波本皱眉,又迅速放松,“哦?我们喜欢单独行动的大明星也有需要到我的时候?”
他抬起手机,冲贝尔摩德晃了晃,“可惜,我最近养了个小东西……”
波本尾音微挑,“正在兴头上呢。”
手机不疲倦地抖动身体,贝尔摩德瞥了一眼,“不接?”
“唔。”波本淡淡道,“再等一会儿。”
“哦呀,真是冷漠呢,波本。”贝尔摩德收回视线,打开车门下了车,轻笑道,“可别玩过头了。”
波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按下了通话键,“说什么呢,我可是……很温柔的。”
他换上安室透温和的声线,“怎么了?”
对面少年的声音又乖又甜,撒娇似的拖了长音,“透哥——”
靠在车门上的贝尔摩德面无表情地把烟点上,这才离开了。
安室透眼光微冷,他并非不想探究贝尔摩德的“任务”,只是这位苦艾酒的神秘主义时常让他心惊,难以捉摸她的用意。
想到这里,安室透看着蹲在门口伸长脖子,恨不得自己钻到下水道去修理的拉冬,觉得这只龙崽真是来的时候!
拉冬,好用!
拉冬:透哥是不是不行!为什么修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玩水啦!!
他的尾巴啪啪砸墙,非常想要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