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遇到那两个小孩, 大概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昨天抢劫他们的有几个人?有没有看到他们打小孩,有没有持械?”
“麻烦把昨天的整个经过详细跟我们说说, 怎么动手的, 打起来的过程, 还有那几个人大概的长相。”
……
一开始都是老警察在发问,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在旁边做记录。
谢以朝找来的律师从头到尾陪在旁边, 看他们的提问很正常,对谢珩态度也客气, 他便一直保持安静没出声。
老警察问了很多问题,谢珩只要知道的, 全都照实说出来, 当他说出自己当时赶着去考试, 是不小心撞上了这一幕才出手的,两个警察, 包括一旁的律师眼神都微微诧异。
昨天那两个小孩, 也不知是太小了,还是天生顽皮, 只说自己被坏人抢劫了, 要抢他们金表,然后被一个哥哥救了。
再问别的,比如谁抢了他们,被哪个哥哥救了,长什么样, 家长的电话号码, 一问三摇头。
有女警看他们长得可爱, 担心他们是见到警察害怕, 还特意买零食哄他们。
等他们通过户籍信息找到他们家长,才知道俩孩子无敌胆大。
他们竟然是趁佣人不注意,离家出走跑出来的,还揣上家里金表和首饰,打算出去卖钱换路费继续离家出走。
“警察叔叔,你要买这个吗,五千块便宜卖给你。”
小女孩捧着金表,轮流问值班警察要不要买。
他们所里有个小富二代,一眼认出这表的价值,价值快一百万呢!
所有人都乐了,这俩小孩,是哪儿来的坑爹熊孩子?
他们不止不害怕,还在派出所里大声争论。
“救我们的是警察哥哥!”
“不对!明明是超人哥哥!”
众人云里雾里,最后查了监控,沿着派出所门口那条路,很快查到他们是从明礼中学西门那条巷子,被一个男孩子抱过来的。
查到这里就好办了,很快又找到学校,拿到谢珩的身份,这就找过来了。
但是巷子里没有监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竟然真的是他路见不平,救了两个不相干的小朋友,还是在赶着去考试的途中?
老警察深深地看了谢珩一眼。
看来刚才是他先入为主,误会这小男生了。
只凭人家的家世,就带有偏见,觉得他一定是到处惹事的纨绔子,再看他在监控里顶着一头耀眼的蓝毛,更觉得他像是不良校霸,下意识印象就不好。
结果见了真人,明明很友好,又配合他们工作,生怕说不清楚,还解释得特别详细。
一开始他还疑惑,谢珩虽然长得高大,加上那天一身黑衣看上去像制服,可能被小孩子当成警察,但看他那头发……哪个警察能染蓝毛?
见了谢珩,老警察很快恍然大悟。
看人得看眼神,尤其是他这种几十年办案经验的,一看就知道那人的品性,有没有撒谎。
谢珩眼神很正,坦率无畏,看人的时候眼神不闪烁,黑白分明又清澈,一眼能看到底。
看来家里虽然有钱,但家风不错。
重点是,他身手真的好,一个对三个,只受了点轻伤,明显占着上风。他看过谢珩之前进派出所的档案,一帮臭小子打群架,他也总是打架最狠,受伤最轻的那个。
他让年轻警员记录下谢珩的伤势,重点是脸上,手背,下巴,还有小腹。
提到受伤,少年有些悻悻的,“我当时是抱着小孩,怕伤到他,不然他们三个才伤不到我。”
看他好胜心这么强,张警官忍不住笑着提醒他:“小同学,当热心市民是好事,但你毕竟还是未成年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碰见这种情况,带了小孩赶紧先跑,去报警,别自己一个人上,万一出了事多危险啊!”
谢珩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他们就三个混混,能出什么事?”
他一打四一打五都不怕呢。
“那是你运气好,万一碰上什么亡命之徒,带了刀呢?你想想,要是受了伤,你爸妈得多心疼?”
谢珩噎住了,突然说不出话。
好像也是?
那几个人要是带了刀子,他护着小男孩的情况下,不一定能躲过,要是身上被开了个洞,他老爸不得每天晚上照顾他?
还有陆女士,她那么胆小,也许会哭到晕过去的。
谢珩想到这,不由得捂了捂肚子。
他可金贵着呢,可不能被几个小流氓伤害了。
见他这回不顶嘴了,老警察欣慰地笑笑。
能听得进去劝,就是好孩子。
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谢珩还是病号,需要多休息。两个警察起身告辞。
谢珩眉眼一皱,愣了下。
这就问完了吗?还不到半个小时啊。
他倾身向前,“张警官,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谢珩:“昨天那俩小孩怎么样了,没事吧?那三个混混抓到了没?”
看他一脸关切,老警察笑了笑,告诉他情况。
两个孩子没大事,昨天他们的家人接走他们,立刻送去医院检查,身上只有些外伤,摔了几下,好在小孩衣服穿得厚没大事。
不过男孩子的脑袋被打了几下,检查后也没事。
“至于几个嫌犯,他们昨天跑去外地了,这两天就能抓回来。”至于其他办案细节肯定不能透露,张警官只简单概括了告诉他。
谢珩安心了,那就好。
警察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两个孩子的家人知道你是明礼中学的,说是想要感谢你,可能会给你父母打电话。”
谢珩表情淡淡地“哦”了一声,扯扯唇说:“一点小事,顺手而已,真是小题大做……”
等他们走后,律师也跟谢珩客套了几句就要走。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等一下,我问你,那几个人被抓到了会判几年?”谢珩有些好奇。
律师虽然不是诉讼律师,但这点常识也清楚,他解释道:“抢劫罪通常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他们抢劫未遂,但涉及到未成年人,具体就看法官怎么判,但肯定最少三年。”
谢珩睁大了眼睛。
这么重啊?
再一想,他又觉得痛快,太好了,那帮混混连那么小的孩子都欺负,不要脸,就该关进去好好接受改造。
……
两个警察离开病房,在走廊上和陆溪擦身而过。
看见他们的制服,陆溪立刻想到这是来给谢珩做笔录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们的对话也传入她耳朵里。
年轻警员:“这个高中生身手真好,还有正义感,以后不做刑警可惜了。”
另一个笑笑说:“他父亲可不是一般人,我记得他是独生子,以后肯定是要继承家产的……”
陆溪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脚步未停,却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眸。
刑警……
听上去倒是挺适合谢珩。
刑警需要身手,这方面谢珩没问题,还需要正义感,刚才警察叔叔可是亲口盖章了,根据陆溪对自家儿子的了解,也相信他没问题。
重点是,以一个服装设计师的角度,陆溪想到谢珩穿上制服的模样,就忍不住眼睛发亮。
一定超级帅!
但刑警也不是说当就当的,据她所知,警校的分数线可不低。
想想谢珩现在的成绩……emmmm。
陆溪不由得笑了笑。
她感觉自己想得有点多,他能不能考上警校是其次,他自己的想法才最重要。
这孩子前几天还特别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陆溪清楚,谢珩跟许嘉铭不一样,没那么早熟,对未来有清晰规划,他成长的路还很长,需要自己慢慢摸索。
更何况,就像警察所说,谢珩是有家产要继承的人,以后谢以朝对他的未来有什么寄望,会不会希望他来管理集团,这些都说不好。
不过,凭陆溪对谢以朝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类太独断,会强行干涉子女选择的霸道家长。
想着想着,陆溪已经走到病房门口。
她也收起了心绪,敲门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谢珩正在照镜子,拿着的还是她昨天落在这里的小镜子。
陆溪忍不住笑,”不用照了,还是这间医院最靓的崽。”
“……”谢珩撇撇嘴,若无其事地放下镜子。
他就是好奇想看看,自己真的长得那么像警察吗?
陆溪把家里准备的保温壶放进茶水间,里头是热粥,这个阶段谢珩还只能吃这个。她拿出碗,准备把粥盛进去。
这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谢珩扶着墙,出现在茶水间门口,还缓慢地挪着步子进来。
陆溪嫌弃地看他一眼,赶他回去躺好。
“不要,你动作太慢了,我来帮你。”少年蹭到她旁边,一脸无辜,“而且医生说了我得下床活动的。”
陆溪没话说,她想起来,医生是说过这话,便干脆站到一边,靠在冰箱上,看着谢珩自己操作。
“笔录做完了吗?”陆溪问。
谢珩点点头,想起什么,眼神一闪,抿唇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刚才两个警官夸我了,你和我爸没听到,真是太可惜了。”
陆溪挑眉反问:“是吗,夸你什么了?”
“说我能打,是热心市民。”谢珩抬了抬下巴,一脸臭屁。
陆溪忍住想笑的冲动,遗憾地叹了口气:“哎呀,真是太可惜了,你下次一定录下来给我俩听。”
谢珩正在盛粥的动作一顿,嘴角翘起来,“不用那么麻烦,很快就会有人给你们打电话,等着吧。”
陆溪没听明白,“打电话干什么?”
“夸奖我啊!”
陆溪仔细打量谢珩的脸色,忍不住怀疑他是发烧了。
待会儿得叫护士进来给傻鹅子检查一下伤口才行……
陆溪见他飘飘然,胡言乱语,忍不住出声提醒:“今天复习了没,什么时候补考,准备好了没?”
刚才还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少年瞬间蔫了。
谢珩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紧。
糟了!
他这两天都没复习,过不了几天就要考试了。
谢珩立刻把被夸奖的事抛诸脑后,那些都是浮云,他考试前进五十名才是最重要的!
……
陆溪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她真的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专门打来感谢谢珩的。
对方是那天谢珩救下的两个孩子的爷爷,他目前人在国外有事,过几天才能回来,知道两个小孙子差点出事,了解前因后果后,知道是一个路过的少年帮了他们,很是感激。
“我刚才给小谢同学爸爸打了电话,想着还得感谢一下您,是您先生把号码给我的。”老人笑着解释。
陆溪点了下头,想到隔着电话对方看不见,便轻松地开口:“您客气了,这是我家小珩应该做的。”
她心里怦怦跳,手心都在微微发热。
忍不住骄傲地挺直了背。
明明是谢珩被夸了,她却忍不住与有荣焉,跟自己被夸了一样高兴,握着电话,忍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老人说,等他回来一定带着礼物和两个小孙子上门来感谢,还抱歉地解释说:“本来这两天就该来的,但两个孩子父母都不在,我暂时回不来,只能耽搁几天。”
陆溪愣了下。
他说的不在,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希望不是吧……
挂了电话后,陆溪心情都很好,甚至直接激发了她的灵感,她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两款晚礼服的模样,风格不同,但各有各的美。
其中一件是郑素心的订单,另外一件,则是陆溪答应了许嘉铭,要送给杨一晗的圣诞礼物。
陆溪平常爱摸鱼,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很投入,她一直画到十一点,才打着哈欠去睡觉。
这几天谢以朝出差,一张大床就剩她一个人,可以随便翻滚,舒服得睡成一个大字型也无所谓。
但缺点也很明显 ——
陆溪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谢以朝的存在。
睡觉时,可以在大床上翻来滚去不受拘束,感觉自然很好,但谢以朝在,会在她睡觉乱滚到快摔下床时伸手将她捞住,也能在她半夜口渴醒来时,起身为她倒一杯水。
一小时很快过去。
陆溪还睁着眼,烦恼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她这种沾枕头就着的无敌睡眠体质,竟然失眠了?
陆溪觉得,一定是她今晚太兴奋,为了熬夜还喝了咖啡现在才会睡不着。
幸好,她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失眠也不用太紧张。
一句话,顺其自然,别跟身体对着干。
既然睡不着,陆溪便爬起来,她本来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谢珩,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崽子这会儿都睡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溪灵机一动。
半夜适合干什么?
当然是吃宵夜啊。
陆溪的第一选择就是火锅,她当然不会那么过分,把佣人叫起来给她做,有现成的外卖可以点,店里还可以直接烫好了给送过来,不用自己煮,多方便?
主要是,自己煮会弄得一身味道,这么晚了,她不想再折腾洗头,这种做好了的最方便。
半小时后,外卖便送到了家。
陆溪提前在客厅里等着,过去开门,见送餐的是个年轻小姑娘,她有些诧异,提醒对方晚上送餐注意安全。
小姑娘道谢后离开,陆溪拎着东西上楼,一边拿着手机给了她五百打赏。
……
此时,谢以朝所在的异国,正午时分,他坐在酒店的桌前,在准备一小时后的会议。
这种时候,通常他不会看手机。
偏偏不知为何,他想看一下,点开app,就看见陆溪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没有什么失眠是一次宵夜解决不了的。]
配图是一锅看着就很辣的宵夜。
谢以朝轻轻皱眉。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凌晨。
他不记得陆溪有失眠的习惯,难道是有什么心事?
谢以朝合上电脑,想了想,没怎么犹豫,直接给陆溪拨去语音电话。
然而他一不小心,点成了视频通话。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秒,他犹豫着,要不要挂掉重新打,视频却在这时候接通了。
“……”
谢以朝抿了抿唇。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陆溪坐在桌前吃东西的画面,然而屏幕上的画面却晃晃悠悠,像是在水上。
陆溪在浴缸里。
她浸在水里,周围是绵密的泡泡,陆溪挽着头发,露出一张小脸,眉眼精致,在水雾下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水波轻轻晃动,若隐若现。
谢以朝喉头滚了滚,他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将视线尽量向上,看着妻子的脸。
“抱歉,本来想打语音电话的。”
陆溪:……果然啊。
她就说嘛,谢以朝不像是会给人打视频的,她起初也犹豫了几秒,但怕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便接了,他们毕竟不是普通关系,倒不用太扭捏。
陆溪笑了笑:“没事啦,接都接了,就这样聊呗。”
男人的目光稳稳地停在她脸上,神色十分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故作轻松地问:“你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陆溪一怔。
她这时做了个更离谱的举动。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意识到什么,又看一眼镜头前微露异色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往水里沉了沉,然后无辜地对他眨眨眼睛,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谢以朝捏了捏眉心,忍住想叹气的冲动。
深呼吸了几下,他这才问:“怎么失眠了?”
陆溪现在也巴不得赶紧转移话题,她便说起刚才那通电话,她今晚的灵感,还有她点外卖,是一个小姑娘给她送来的,说着说着有些感慨。
全程,谢以朝都专注安静地听着,没出声打断。
他喜欢听陆溪说话,尤其是她说得开心的时候,眼睛会特别亮,像是藏了星光,笑起来时,唇边的小梨涡时隐时现,他有时会看得失神。
但陆溪从来没发现他的异样。
他无论何时都沉得住气。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谢以朝感觉到自己没办法像平时那么隐忍。
陆溪说着,忽然发觉谢以朝一直没说话,她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一直顾着聊自己,不问对方情况的?
于是她歪了歪头问:“我记得你从来不看朋友圈。”
谢以朝沉默了下,坦诚地说:“有点想你,而且,你的朋友圈我都会看。”
陆溪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望着谢以朝,看着他在阳光下儒雅英俊的脸孔,忽然感觉心脏像被羽毛挠了下,有些害羞,忍不住又往水里沉了沉。
和他说话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他会对自己撒谎。
陆溪对谢以朝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她虽然有些难为情,更多的却是心痒,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越来越密的暧昧氛围,自己也享受在其中,就像她爱看的先婚后爱文,跟谢以朝婚前缺失的浪漫,现在在慢慢补回来。
暧昧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棋逢对手,有来有往,还没完全戳破那层窗户纸,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够勾起很多想象。
陆溪对男人眨了眨眼睛,眼神并不闪躲,甜甜一笑道:“我也很想你呀,什么时候回来?”
谢以朝勾了勾唇。
很好,她把球又踢回给他了。
“三天之后。”他说。
陆溪顺着这个话题,又跟他随便闲扯了几句,还聊了谢珩今天的情况,过了大概十分钟,陆溪设置的计时器响了。
她直接对谢以朝说:“我要起来了,你等会儿。”
“好。”
很快,陆溪将手机正着放在一边,她那边的画面瞬间黑下来,但还是能听到她那边的声音。
她动作间带动的水流声,还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谢以朝垂了垂眸,忍不住无奈地苦笑了下。
其实明明可以先挂了,待会儿再重拨的,但不知为何,两人都没提起这个选项,仿佛同时都忘记了似的。
等到陆溪躺到床上,她那边的画面才重新出现。
谢以朝看到她乖乖躺在枕头上的模样,目光柔了几分,低声提醒:“凌晨两点了,你该睡觉了吧?”
陆溪眨眨眼睛,故意逗他:“不要,你哄我睡觉。”
谢以朝微哂。
她这是故意给他出难题吗?
的确不容易,但他仅是思索了几秒,便有了答案,他拿起电脑边上那份之前给陆溪看过,让她很是头大的英文合同,低声念了起来。
陆溪一开始还不懂。
直到她听到几个似曾相识的单词,这才意识到他的用意。
陆溪好气又好笑,他这是把她当成逆子一样的学渣了?靠听英文来催眠?
五分钟后……
陆溪的困意渐渐袭来,眼皮开始沉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不学无术。
英文跟中文不同,她懂一半,不懂一半,晕晕乎乎,反而能达到助眠的效果。
她的手机放在枕边,仿佛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语气有几分慵懒,不知不觉就让人放松下来。
谢以朝的声音真好听,不知道他小时候会不会这样给珩崽讲故事呢?
陆溪迷迷糊糊的想。
谢以朝见她已经有了睡意,眼睛都快要闭上,语速放慢了些,在讲完一个句子后,停顿片刻,轻声开口:“小溪?”
陆溪还没意识到他的中英文切换,闭着眼睛,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嗯?”
谢以朝看着她,“我助理送去给你看的房产,你看得怎么样了?”
“我还没开始看呢。”
在他意料之中。男人笑了笑,声音放得很低,像是一位精明的猎手,放慢动作不想惊醒了猎物,“等我回去,我们搬新家吧。”
搬到一个,隔音好一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