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军人跟后世不太一样, 后世的军种会细分,会更专注自己的领域,70年代的军人则不同,什么都会, 也什么都能干。
秦清曼撤离时不仅是她跟楚楚撤离, 屋里的老人还有赵家人全部都被接引到了村外的安全地带。
整个村里只剩下袁向阳带领的军人。
团结村五里外已经搭建起了帐篷, 帐篷虽然没有屋子保暖,但在这寒冷的黑夜中, 有了帐篷的遮挡,与帐篷里升起的火堆, 寒意才稍微减弱不少。
团结村的人口不少, 全部撤离出村立刻就把袁向阳他们带来的帐篷塞得满满当当。
这会大家也不会按照各家各户划分帐篷, 而是哪个帐篷还有空隙就往哪个帐篷塞人。
秦清曼他们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好多老人,也带来了赵家人。
赵家人是罪犯, 必定是要单独关押的。
幸好袁向阳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带了几顶大帐篷, 这种帐篷原本是作为野外作战开会时使用的, 这会因为特殊情况,方鲁带着人直接占据了一个大帐篷。
赵家所有人都被押了进去。
作为国家工作人员,方鲁不可能虐=待赵家人,帐篷里待满人时, 篝火堆也燃烧了起来。
一个大帐篷里烧上两大堆火, 温度慢慢也就起来了。
“我们希望你们能老老实实交代自身的问题,交代得越清楚,量刑时你们越容易被酌情考虑。”方鲁威严在坐在临时搭建的凳子上。
因为是荒郊野地,也没什么像样的桌椅板凳, 一排的排长就带着战士们砍了不少树枝搭成简易凳子, 比坐在地上的积雪中强。
“公安同志, 我交代,我全部交代。”赵家第一个投诚的是赵平军。
他自私切合理地展现了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邹,注意记录。”方鲁交代一句身边的公安,就把赵平军提溜到帐篷的一角小心问话,现在没有条件,只能这样当众审理。
他此时要问的已经不再是黄金,而是赵家埋藏炸=药的点。
每一个炸点都要问清楚,炸=药也要在第一时间取出来。
团结村的人口不少,但凡遗漏一点都有可能会出现人命案,所以方鲁此时对赵家人的审讯已经不再是黄金,当务之急是炸=药。
只有把村里的隐患解决才能让群众安心回家。
大冷天的,在外面待一天能行,多一天估计老人跟孩子都受不了。
随着方鲁在这个帐篷里忙碌,秦清曼也在另一个帐篷里接待村里的老人们。
她从赵家带出来的那批老人都在。
“秦同志,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会毫无隐瞒地的告知。”代表老人们发言的是赵正业。
之前秦清曼给他们留出了时间,赵真已经把村里发生的事全部都向老人们解释清楚,他们才知道赵飞鹏家里的旱井里关着三位公安。
现在的百姓非常质朴。
也非常的爱国,爱党。
当知道赵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后,老人们的三观立刻占据了高位,不管赵才曾经怎么维护过团结村,都不是赵才违法犯纪的借口。
这不,秦清曼刚落脚,这些老人就在赵正业的带领下亲自来找秦清曼。
大家都想给秦清曼帮上一份忙。
因为大家都记得秦清曼的救命之恩,要是没有秦清曼姐弟俩,别说他们早就死了,说不定他们的家人也都随着赵家埋藏的炸=药灰飞烟灭。
老人们是在离开赵家时才知道赵家到底埋藏了多少炸=药。
当初他们不反抗是打算用自己的命还赵家的人情。
但当知道赵家连整个村都要炸时,老人们坐不住了,这不,直接就结伴来寻找秦清曼。
“老乡们,大家都进来坐,咱们坐下唠唠嗑。”秦清曼面对赵正业这群老人的到来早就有准备,所以她此时待的帐篷不是小帐篷,而是大帐篷。
帐篷里早就燃烧起两座大大的篝火。
橘色的火光映照着昏黄的油灯,简陋的帐篷里居然添了一分温馨。
帐篷里不仅只有秦清曼跟楚楚,还有两位公安同志。
这两位公安同志听力与速写能力都不错,是秦清曼特意在公安队伍里挑选的。
一个叫做小舒,一个叫做小钱。
都很年轻。
“小舒,小钱,去给老乡们倒水。”秦清曼一边招呼赵正业这些老人落座,一边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公安同志帮忙倒水。
大冷天的,这会大家都还没吃饭。
可以说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倒杯热水喝不仅能缓解胃部的不适,也能温暖全身。
“老人家,喝水,我们来得匆忙,都没怎么准备,杯子跟蜂蜜都是从最近人家里借来的,大家放心喝。”小舒跟小钱一边配合着倒水一边给老人们解释了一句。
“谢谢,谢谢秦同志。”
赵正业接过的是秦清曼递来的水杯。
秦清曼也没闲着,她一样在给老人们倒水,这次来的老人比在赵家见到的还要多,她当然也得帮忙倒水,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小舒跟小钱忙碌。
帐篷外有军人看守,缺什么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能配齐。
一番忙碌,秦清曼跟老人们都围坐在了火堆前。
人人手里都捧着热腾腾的水杯,有了甜滋滋的热水下肚,众人脸上都露出庆幸的笑容。
险死还生,大家对于还能坐下来喝杯热水无比的满足。
“小同志,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老人们都热切地看着秦清曼。
楚楚此时正抱着狼崽子靠坐在秦清曼的身边,他有点困了,没听帐篷里的大家说什么,而是老老实实打瞌睡,跟他一样的还有狼崽子。
秦清曼感受着身边的重量,也没叫楚楚离开,而是看着老人们露出微笑,“老乡们,我想知道当年赵老四死前、死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担心老人们听不懂,她解释了一句,“就是在赵老四死亡的前后大家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事,这事之前没有,只有赵老四死亡前后才有。”
“秦同志,你是想问黄金的下落吧?”
赵正业他们之前就在赵才家的厅堂里,也都听清楚秦清曼与赵老太太的对话,秦清曼此时这么一问,他立刻就知道秦清曼想要什么信息。
“对,这批黄金是国家的财产,不管是公安人员,还是政府人员都有义务找到这批黄金,把黄金入国库,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确实就是要寻找到这批被赵才藏匿起来的黄金。”
秦清曼对老人们并没有隐瞒。
“小同志,你怀疑黄金藏在赵老四的棺材里?”老人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生活经验丰富,听秦清曼这么一解释,就猜到秦清曼怀疑黄金是不是藏在赵老四的棺材里。
“我们有这种猜想,但不确定。”
秦清曼接着跟老人们交底,“根据线索,赵才每年都会回团结村好多次,每次来停留的时间都不短,半吨黄金数量不少,他不可能不在乎这批黄金,所以他回村除了照顾他老娘,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守护那批黄金。”
秦清曼说到这看着老人们再次说道:“我们听说赵才每次回来都会去他爹的坟上坐不少时间,我们才怀疑赵老四死亡前后村里应该发生过异常。”
老人们听到这各自的神色都非常严肃,大家努力回忆着。
回忆多年前赵老四死亡前后村里发生过什么异常。
时间跨度有点大,大家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认真思索着。
赵正业突然说道:“秦同志,你们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破四旧后,我们这很多事都要求从简,不管是结婚还是白事,都很简单,这几年村里连去坟上上香都不敢,就怕被人抓到把柄,说起来……
赵正业陷入了回忆。
人群里一位老人突然接口说道:“赵才每次回来去坟上看他爹的事其实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毕竟他不仅去过一次两次,去的次数多了,总有人看见。”
“老人家,能细聊下吗?”
秦清曼看向说话的老人,他身后的小钱也奋笔疾书着。
“早几年估计没人看见赵才经常去坟上看他爹,就头几年吧,有次我大孙子上山砍柴,隔着山头隐约看到赵老四坟上有人,担心谁搞破坏,他就隐藏着身形靠近,快靠近时才认出是赵才,吓了一跳,没敢出现就偷偷溜下了山。”
老人向秦清曼解释。
“对,这样的事不止一人看见,但也不会有太多的人亲眼看见,因为赵才上山时村里的民兵会在外围防守,没人敢去触霉头。”
又一个老人接着补充。
“赵才在山上待的位置非常隐蔽,有石头挡着,如果不是特殊角度是看不到的。”老人接着向秦清曼透露可疑处。
“老人家们,赵老四的坟村里就没人去过吗?”
秦清曼问。
“没人去,赵才这人我们还是知道的,虽然大家都挺感念他对咱们村的好,但对于赵才的为人大家是又惧又怕,我们知道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干的不是什么人事。”
这话是赵正业回答的。
听到这,秦清曼点了点头。
“要说赵老四死亡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还真有。”赵正业这会理清了头绪。
“老同志,你说说看。”秦清曼把视线对准了赵正业。
赵正业既然打算开口,就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赵老四是死在县城的。”
公安局这边也查到赵老四死亡时的情况,秦清曼听到这点了点头。
“那会我们村还没通公路,车是进不了村的,人死后要想回村落叶归根,那就得抬,去抬赵老四的几十人都是我们村的年轻小伙子。”
随着赵正业的述说,不仅是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围坐在火堆旁的老人们眼神也悠远起来。
大家都进入了回忆。
秦清曼没有打扰老人们,耐心地等待着,至于两名公安人员,正埋头在笔记上不停地书写着。
两人分工速记,才不容易出错。
“县城到南镇是有公路的,所以这段路赵老四的棺材是坐的汽车,但从南镇到我们团结村就没有路了,得了消息,当初是我领着人去的南镇接棺材。”
赵正业的眼前好似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当初我们去南镇去了半个村子的人,农村地区,讲究个人死后热闹,赵老四死时形势还没那么严,所以我们才能去那么多人。”
其他老人听到这也都纷纷点头。
“汽车停在南镇的公路尽头,到了这里,周边几乎没有人家,四周也都是树木,那天是晴天,不错的天气。”赵正业接着说。
“然后呢?”秦清曼知道要出现异常了。
赵正业突然猛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才接着说道:“我们在把赵老四棺材抬下汽车时遇到了麻烦,抬不动。”
秦清曼神色一变。
“正常来说,抬棺材是十六人,因为人死后会变得特别重,人的重量加上棺材的重量,老祖宗规定必须要十六人抬棺才行,结果当时我们村早有准备的十六个年轻人根本就抬不起赵老四的棺材。”
赵正业说到这脸上的肌肉都跳了跳,可见当初的事给他留下了怎么样的记忆。
“老同志,然后你们就增加了人手抬棺是吗?”
秦清曼问。
“对,我们肯定要增加人手抬棺的,人数一直加,抬棺的粗=大杠子也在不断加长,一百人都抬不起赵老四的棺材,你说奇怪不奇怪。”赵正业看向秦清曼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淡淡的恐惧。
秦清曼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死人就算再沉也沉不到哪去,就算棺材里藏了半吨黄金,不可能一百人都抬不起来。”
她觉得不太合理。
“对,绝对不合理,之前你问赵老四死亡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思考了好一会才把这事说出来的。”
赵正业一脸严肃地看着秦清曼。
“老同志,你接着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最后抬动赵老四棺材的是几十人,这又是怎么回事?”秦清曼记忆力不错,还记得赵正业之前说过的话。
“秦同志,按理说我不该再说了,因为年代不同,这会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有麻烦。”赵正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老同志,你别担心,我们这是案情需要,我绝对会给你保密。”秦清曼说完这句话侧头交代小舒、小钱:“接下来的话不用记录。”
“是,秦同志。”
两位公安早就信服秦清曼,对于秦清曼的话他们当作命令一样对待。
“秦同志,我话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别人问起这事,我肯定不说了,但因为问话的人是你,我相信你的人品。”赵正业见秦清曼误会,赶紧摆了摆手。
“老同志,谢谢你的信任,今天的谈话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麻烦。。”
秦清曼跟赵正业握了握手。
赵正业得了秦清曼的承诺,更是没了顾忌,明说道:“赵老四死得早,那时候破四旧才刚刚开始,我们团结村偏远,还不严重。”
秦清曼点了点头。
“我们去接赵老四棺材的时候是带得有道人先生的(风水师),我们这死人后得请道人先生看地,看下葬的日子,所以我们都是按照道人先生的吩咐做事。”
赵正业接着说:“那天抬棺的人都加到一百多人都抬步起棺材,道人先生就让我们停手站在旁边,他开始对着赵老四的棺材烧纸烧香。”
听到这,秦清曼立刻就明白赵正业之前说话为什么有顾虑。
同时她也明白赵正业话语里的意思。
别看现在没人敢说风水师,也没人承认自己是风水事,但几十年后,此时被认为是糟粕的东西后世农村死人后的丧事一样实行。
人死后看阴宅,算下葬日子,做法事,这些在后世都是允许的,只是这个特殊年代暂时不行。
不仅会被□□,还可能被抓去思想再教育,严重的话还会去劳改。
“老同志,这道人先生烧了香纸就能抬动棺材了吗?”
秦清曼好奇。
后世灵柩出家门时有些人家确实会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比如抬不起棺材,比如棺材里有异响,又或者抬棺人平地摔跤等等情况。
据说是死人舍不得子孙后代不想走,又或者是后代亏待了死人,死人在报复。
这种时候就得风水师出面了。
风水师不仅能看阴宅,也能跟鬼魂沟通。
烧香烛,用一种活人听不懂的唱吟声更死者的鬼魂沟通,一番折腾后,所有的异常都能消失,最终棺材也能顺利抬出家门。
这也是人死后为什么会请风水师的原因。
没问题的家人希望逝去的长辈在风水师的帮助下早登极乐,保佑后代;一些做了亏心事的家人则希望风水师能平息长辈的怨气放过他们。
总之,这种事非常神秘,没有人能说清楚为什么。
秦清曼听到赵正业说道人先生烧香、烧纸钱,就猜到了原因,只是不知道是真有什么神秘事件,还是赵才做了什么手脚。
“道人先生不仅烧了纸钱与香烛,还让孝子孝孙们围着棺材下跪磕头,一顿忙活,十几分钟后,道人先生再招我们去抬棺时,棺材我们居然就能抬起来了,虽然这次抬棺的人数还是比以往多。”
赵正业最终一口气把事情交代清楚。
“老同志,这位道人先生还能找到吗?”秦清曼心怀希冀,但她也知道,如果道人先生跟赵才做了交易,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估计什么都找不到了。
赵正业摇头,“说来也怪,赵老四下葬不久这位道人先生就因为喝多了酒掉到河里淹死了,据说是被赵老四的怨气反噬。”
“还有这种说法?”
秦清曼心里明白,这道人先生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所以才在黄金被真正隐藏起来后被赵才灭了口。
“小同志,你是不知道,听说吃道人先生这碗饭也不好吃,因为要经常跟鬼魂打交代,大部分都不得善终,死得也年轻,据说是骗了鬼,被鬼报复了。”
人群里,有老人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
“对,听说是活人压了死人的戾气,让死人找不到报复的人,就把怨气都冲着道人先生去了。”
“这赵老四年轻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打骂媳妇孩子,不然赵才也不会才十六岁就进了地主家做长工,这长工可不好当,不仅得卖力干活,吃穿也不好。”
“赵才运气好,身体也还算可以,坚持到了解放,然后就翻了身,他对他娘好,但却不喜欢他老子,可以说他老子的死算是被赵才几兄弟折磨的。”
团结村的老人不仅年龄大,知道的事也多。
随着赵正业的话匣子打开,其他人也纷纷说着赵才家的情况。
“老乡们,按道理这赵才跟赵老四并没有什么亲情,人都死了,怎么还孝顺上了,也没人在乎他孝不孝。”秦清曼越发觉得黄金的藏匿地点跟赵老四有关。
“小同志,你这问题要是问别人,可能没人能回答你,你问我们,算是问对人了。”
人群里有个老人咧着缺了不少牙的牙床对秦清曼笑,然后才接着说道:“小同志,这赵才为什么对死了的赵老四这么好,还经常去看他,据说是因为赵才的发达是因为赵老四埋的地方好。”
“对,有这说法,据说那块阴宅地恩惠后人,不然赵才怎么可能当上县城里的大官。”赵正业虽然觉得这话说出来带着‘旧’,但还是说了。
秦清曼听到这,心中有底了,看着老人们再次问道:“老乡们,大家再回忆回忆,这些年村里还有没有发生过异常的事。”
“有,这赵飞鹏就很异常。”
有老人接话。
“怎么个异常法?”秦清曼示意身旁的小舒、小钱接着记录。
两个公安立刻埋头握紧了笔。
“小同志,都说这赵飞鹏脑子有问题,我们看他有时候确实也是有问题,面对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大家只能尽力不招惹,避着点。”
秦清曼理解这种做法。
赵飞鹏是脑部神经有问题的人,就相当于是后世的精神病人,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做出让人意外的事。
又或者是伤人。
避着点,双方反而相安无事。
“老人家,你接着说。”秦清曼想知道这个赵飞鹏怎么个异常法,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赵飞鹏身上应该隐藏着不少事。
“赵飞鹏经常离开村子进山。”
老人接着说。
“知道他进山去了哪,去干什么吗?”秦清曼原本对赵飞鹏就有猜疑,这会精神更集中。
“发现赵飞鹏进山的不仅一人,可没有谁能跟踪到他进山具体去了哪,你别看这赵飞鹏脑子不好,但警惕性却非常强,只要进山,他就会绕路,不仅绕路,还会观察四周,要是发现有人跟随,立刻就追人,大家都知道赵飞鹏的脑子不好,力气又大,打人没个轻重,这不,至今没人知道赵飞鹏进山去干嘛,去了哪。”
“赵飞鹏进山一次间隔多久时间,在山里停留多久?”
秦清曼迅速抓住关键点问。
“进山没规律,不过一个月总要进一次山,至于停留多久,有时三五天,有的时候七八天也不好说,有的时候长久不见他,我们都担心他死在山里。”
赵正业说这话的时候也挺无奈。
“这么说来,这赵飞鹏进山后不仅有自保的能力,还能在山里不挨饿。”秦清曼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赵飞鹏的样子。
赵飞鹏个子不矮,体型也彪悍,她原本还以为这人是赵才养得好,现在看来还是赵飞鹏自己有本事。
赵正业也听明白秦清曼话语里的意思,点头道:“这赵飞鹏因为力气大,进山一般都饿不着他,就是没人能跟踪与敢跟踪他。”
“老人家,还有什么情况没,都一起说说。”
秦清曼知道袁向阳他们得忙碌半宿才能清理干净村里的炸=药,干脆引导着帐篷里的老人多说话,有火烤,有热水喝,军里的炊事兵也在做饭,熬一熬,离天亮就不久。
隔壁不远处的大帐篷里,方鲁也审讯到不少有用信息。
油灯下,他已经根据赵家人的描述绘出团结村的地图,地图上还标注出赵家埋藏炸=药的点。
看着遍布整个村的炸=药埋藏点,方鲁头皮都在发麻。
在审完最后一个赵家人后,他才把手里的地图一卷,直接就去了另一座帐篷找秦清曼。
“秦同志,团结村所有的炸=药埋藏点都标出来了。”
方鲁把地图展给秦清曼看,脸上的神情无比的严肃,眉心也因为担心狠狠皱在了一起。
川字又深又显眼。
“这么多。”秦清曼的神情也无比严肃,她把地图上炸=药埋藏点与记忆中的团结村重合,说道:“炸=药的埋藏点一般都远离各家各户的厨房与用火的地方,看来赵家人也担心出意外。”
“对,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方鲁点头,小声说道:“这赵家不简单,居然能埋下这么多炸=药点不让村里人察觉到异常,绝对不是一两人能办成的,经过审讯,赵家人也不知道村里的雷=管引线是什么时候铺设的,他们就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方鲁同志,刚刚看押民兵的公安来汇报,民兵们曾经在村里挖过不少战壕,然后在里面埋下不少竹管,他们是赵家的帮凶,只是不知道竹管里有雷=管。”
方鲁刚刚在审讯,来汇报的公安同志见此就直接给秦清曼汇报了。
秦清曼现在把情况告知。
“原来如此,看来是赵河,民兵都听赵河的指挥,赵河以民兵训练又或者其他理由就能不让村民产生怀疑。”找到原因的方鲁松了一口气。
“方鲁同志,立刻带着赵家人跟袁向阳他们汇合,一定要在天亮前把村里的炸=药清理干净,还百姓们一个安稳的家园。”秦清曼知道下一步的重点是什么。
“我这就去安排。”
方鲁已经习惯了秦清曼的指挥。
“对了,秦同志,黄金的事有眉目了吗?”方鲁转身又想起一件关键的事。
“有,你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底。”
秦清曼这话不仅是安抚方鲁,确实也是有所猜测,只待天亮后去求证,要是不出意外,白天就可以把黄金取获打道回县城。
“秦同志,今天太感谢了你。”
方鲁郑重地抓着秦清曼的手用力摇了摇,然后才回转帐篷去安排。
至于吃饭,他们这次带出来的干粮并不多,一会还要分给村民们,于其闲下来饿得慌,还不如多干事,忙起来也就不知道饿了。
秦清曼看着方鲁的背影原本是想提醒方鲁他们吃了饭再进村里,但转念一想,她立刻就想明白方鲁为什么脚步匆匆。
在内心深处叹息一声。
秦清曼由衷地敬佩这个年代的公安与军人,他们是真的眼里只有老百姓。
“姐,不吃饭吗?”方鲁来找秦清曼的时候惊醒了楚楚,醒来的小孩抱着狼崽子站在不远处等待,也看到方鲁不打算吃饭的意思。
摸了摸已经在唱空城计的肚子,楚楚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嘴角。
他饿了。
很饿,还是早上吃的饭。
一天没进食,胃里早就消化干净。
面对楚楚的问,秦清曼低头看着小孩揉了揉小孩的头,说道:“吃。”她跟楚楚的身体亏损好不容易养回来,绝对不能逞强。
“嗯。”
楚楚重重点头。
袁向阳这次没带几个炊事兵来,但军人都是全能的,不仅能上战场打仗,也能洗手进厨房,做饭的人手不够,一些军人也加入做饭的场地。
团结村好几百人,再加上这次前来的队伍,人数快上千,这么多人吃饭,耗费的人力不少。
村民们听说晚饭有他们的一份,赶紧主动帮忙。
不仅帮忙,还纷纷从怀里、衣兜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粮食。
紧急撤离时,正是饭点,很多人家家里是做好了晚饭的。
都饿过肚子,谁都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
撤离时,人人都眼疾手快地往衣兜里、怀里装食物,这会才能贡献出自己的粮食。
有了众人的献粮,原本不够的食物立刻充裕起来。
秦清曼知道这一情况,立刻找到准备带人出发的方鲁,一人手里塞了几个馒头,这些馒头不仅是方鲁他们的口粮,也是正在村里忙碌的袁向阳等人的晚饭。
“秦清曼同志,这里就交给你了,保重。”
方鲁把馒头塞进怀里对秦清曼敬了一礼,然后带着人进了村。
被挑选出来跟随进村起获炸=药的赵家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
他们怕死,但在方鲁这些公安的指挥下不得不跟着进村。
他们记得赵河是怎么死的。
这一夜除了小孩,没有人能睡着。
村民们担心的是有家不能回,秦清曼与留守的人员则担心意外发生,所以一晚上所有帐篷里的火堆都燃烧着,但却没有人睡觉。
天渐渐亮了。
公鸡打鸣时,村里还是安安静静一片。
这会秦清曼才松了一口气,凭她对袁向阳这些军人的了解,忙碌到现在,村里的炸=药应该起获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一会就该有车向县城出发。
而车上装的就是起获的炸=药。
一个小时后,天渐渐放亮,秦清曼用树枝刨了刨身前的火堆,往篝火里加了几根粗大的木柴才把靠在自己身上的楚楚往一侧移了移,然后走出帐篷。
帐篷外,已经换了几次岗的军人已经不是熟悉的面孔。
看到秦清曼走出帐篷,站岗的军人敬了个礼,然后再次坚守自己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