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曼一句枪/毙镇住了现场所有人, 方鲁与护在秦清曼身边的人不仅留意着在场所人,还留出一分心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整个团结村里此时正有不少公安跟军人在探查情况,只要这些人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 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赶来支援。
“你胡说,我就是打算请大家去旁边的屋子里坐坐,怎么就变成跟组织、国家作对, 你别血口喷人, 我们团结村可是最遵纪守法的村。”
赵河受惊不小。
他知道来了很多带枪的公安与军人, 这么多人, 他们根本就没法全抓住, 也做不到把人杀了。
杀公安与军人的罪名不是谁能担待得起的。
秦清曼见自己的话镇住了赵河, 微微紧握的拳头才松了一分,接着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同志们,我们是县公安局的公安,还有xxx部队的军人, 我们此次来团结村是领了任务的, 还请大家配合。”
说到这,她的视线落在了团结村十几个民兵的脸上。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这些手拿枪支的民兵,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手里的枪支缴获, 唯有控制了枪才不会出意外。
“团结村的民兵们,我现在命令你们放下手里的枪。”
秦清曼说完这话赶紧用手扯了扯方鲁的衣服下摆, 从身份上来说,方鲁的发言更能让人信服,她刚刚只是见形势危急不得已为之。
方鲁明白秦清曼的意思, 上前一步站在队伍的前面, 认真看着民兵语气威严道:“民兵同志们, 我是县公安局的局长方鲁, 大家听我说,为了不引起误会,请你们放下手里的枪,这是命令。”
民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视线都停留在赵河的脸上。
赵河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动着,他内心非常烦躁,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现场这种情况。
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退一步他离死也不远。
要不干脆……
“同志们,我是公社干部,大家听我一句,按照我们国家的政令法规,民兵也是兵,必须服从上级命令,抗命不仅是违反纪律,也是叛军,叛国,这样的罪名别说是你们承受不起,就连你们的子孙后代也承受不起。”
秦清曼一直留意着赵河,看出赵河神情不对,防止赵河狗急跳墙,干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她没有说自己是红旗公社的干部。
红旗公社跟南镇公社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行政单位,互不干涉。
但老百姓可不知道这些。
听说秦清曼是公社干部,一个个既崇拜又向往地看着秦清曼。
“民兵同志们,我希望你们能听命令,也希望你们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多考虑考虑一下后果,别走错路。”
秦清曼见民兵没有在方鲁的身份下‘缴枪’,干脆利用自己公社干部的身份打起了心理战,“同志们,背叛党组织,背叛军队的罪名比杀人违法的罪名还要严重。”
十几名民兵听到这,握枪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们就是普通的民兵,文化水平并不高,虽然学过一些组织纪律,但赵河平时对他们的洗脑比较多,加上人人都铁信赵才在县革委的权力,做事也都一心听赵河的差遣。
说句不好听的,团结村的民兵跟赵河的私兵差不多。
此时听秦清曼话语说得直白,民兵才响起纪律的重要性。
秦清曼留意着现场民兵的神情,见不少人脸上出现挣扎,她赶紧再次说道:“同志们,一人违法一人抵罪,但要是犯了背叛组织与国家的罪名,那就不仅仅是一人抵罪,而是全家抵罪,子子孙孙抵罪。”
“不可能,你别胡说吓唬我们。”
赵强生是赵河的亲侄子,也是民兵中的一员,他感受到身边民兵的情绪波动,忍不住驳斥了秦清曼一句。
“吓唬?呵——”
秦清曼就怕这些民兵铁板一块,听到赵强生的反驳,正中她的下怀,“我是公社干部,我是国家登记在册的工作人员,绝对不可能对群众说半句假话。”
“对,她是公社干部,公社干部怎么可能说假话。”
“我……我听说背叛组织与国家的罪名非常重,罪魁祸首不仅要被枪=毙,还会连累子孙后代,子孙后代因为这样的背景也会被下放到劳改农场去劳改,甚至会坐牢。”
“是呀,我记得我媳妇娘家就有人犯了背叛组织的罪名,一家人都被下放到劳改农场,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工分却最少,每天都吃不饱,更别说穿暖衣服了,一家人也不知道能熬几年。”
“背叛组织与国家这不就相当于曾经的地主老财,那些人当初可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听说地主老财家的后代可没几个日子是好过的。”
赵强生还来不及反驳秦清曼的话,围观的村民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大家看向这十几个民兵的目光也都带上了奇异的色彩。
能成为民兵的民兵都与赵河一脉的关系近,平时也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村民此时看着这些人突然就不羡慕。
因为只要一想到曾经的地主老财是怎么的下场,大家就恨不得赶紧划清关系。
秦清曼也没想到村民这么给力,见大家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她干脆又补充了一句,“乡亲们说得非常对,我还要补充一点,那就是只要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并不会因为我们这几人是否安全也有所改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强生的脸彻底黑了,心脏怦怦直跳。
刚刚村民的话他都听清楚了,只要一想到地主老财的下场,他握枪的手就更颤抖了。
“同志们,大家看清楚我们身上的衣服。”
秦清曼目光清澈地看着众人,一指方鲁,说道:“这是公安制服,全国除了公安人员能穿,任何人穿都是违法,所以方鲁同志的身份不可能造假。”
说完,她又一指身旁的军人,说道:“这身穿着是我们国家的军人,他们保家卫国,是哪里有危险就第一个冲上去的最可敬的人。”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秦清曼手指的方向移动,随着秦清曼的诉说,大家脸上也出现各种各样的神情。
“我是公社干部,我们没有专门的衣服,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公社干部的事绝对没有假。”秦清曼的手指最后指着自己介绍。
方鲁一直留意着众人的神情,见秦清曼的话让好多民兵脸上出现挣扎,干脆做出了保证,“同志们,任何犯罪都有主犯与从犯之别,如果你们是被蒙蔽的从犯,那么罪名比较轻,国家会适当量刑。”
“别听他们胡说,说得好听,要真等我们放下枪,事情可就不会由我们做主了。”赵强生不甘心缴枪,忍不住鼓动起在场的民兵。
“我数十声,如果不放下枪,你们就是背叛组织与国家罪名。”秦清曼给民兵下了最后通牒,同时也是为他们自己争取救援时间。
没有这十声,赵河一方可能随时开枪或者是抓他们当人质,但有了这十声,反而是套在这些人良知上的束缚。
“一……”
秦清曼清亮而严肃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现场也因为秦清曼这句数数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每个民兵的内心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放下枪,这是命令,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方鲁见秦清曼控制了现场,也配合起来。
怎么办?
民兵们这会的视线不再看赵河,也不看赵强生,而是看向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谁都在等待第一个做出决定的人。
“三——”
秦清曼的视线留意着现场所有人,数数的声音却不急不徐。
“同志们,你们的枪口还没有对准我们,说明你们还没有真正背叛,赶紧放下枪,放下枪才是你们最后的出路,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我们来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这几人,现在整个村都在我们的控制下,你们就算把我们控制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跟整个国家对抗?”
方鲁对民兵们苦口婆心劝诫。
“xxx师部驻守军人有上万人,你们团结村才几人,难道你们以为真的能逃过公安与军队的追捕?”袁向阳的警卫员也及时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不仅让现场的民兵害怕,村民们也紧张害怕起来。
他们就是普通的村民,可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要是县公安局长、公社干部,还有xxx师部的军人在他们村出事,他们村估计都逃不了干系。
“七——”
秦清曼的数数声平静且沉稳地再次钻入众人的耳中。
数字已经到了七,还有三声,而这三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能到。
这样一来,现场的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而赵河此时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赌,赌赵才能摆平一切难题。
“对了,赵才已经被抓,他的罪名非常重,希望有些人不要跟着陪葬。”方鲁看出赵河神色的不对,立刻抛出让所有人震惊到错愕的信息。
秦清曼却在听到方鲁的话瞬间就知道事情要遭。
先不管赵才犯了什么罪,但他对团结村的村民确实很好,可以说别的村有人挨饿受穷,但团结村家家户户是能吃饱饭的。
饮水思源。
村民们可能害怕公安,害怕军人,害怕政府工作人员,但他们绝对也有维护自身利益的勇气。
赵河是赵才的堂兄弟,参与的事肯定很深,刚刚没发难是在犹豫不决,此时如果知道赵才被抓,绝望下,他是一定要反抗的。
赵才犯下的是死罪,赵河犯下的未必不是死罪。
左右都是死,赵才一定会豁出去。
“趴下。”秦清曼在叫出这句话后立刻抱着楚楚扑向地面,这时候的她根本就顾不了其他人,她只能尽量让自己跟楚楚不成为累赘。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擦着秦清曼的头飞过。
赵河开枪了。
要说他最恨现场的谁,那必定是秦清曼。
先是秦清曼养的狼崽子狠狠伤了他,让没了面子,这会秦清曼的一番话又动摇了民兵,赵河看出秦清曼是个祸害,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就干掉秦清曼。
所以赵河开枪也是对着秦清曼去的。
幸好秦清曼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就带着楚楚扑到在地,才避开了这颗要命的子弹。
随着赵河率先开枪,村里的军人在第一时间就冲向这座建筑。
“砰砰砰——”赵河倒了下去。
袁向阳在赵河开枪后第二个开枪了,赶在军人们到来前。
秦清曼他们遇到危险时,跳下井的袁向阳察觉到了,他来不及管井里的事,立刻想办法爬上了井,作为军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能下就能上。
袁向阳艰难爬上井沿就看到赵河掏出枪对准秦清曼开枪。
没有犹豫,袁向阳开枪了。
赵河是被当场打死的,这也惊住了现场所有人。
村里的民兵之前因为犹豫,并没有把枪口对准秦清曼他们,从而也失去了最佳的反击机会。
面对袁向阳与方鲁等人的枪口,再听着无数由远及近的跑近声,所有民兵脸色都惨白如雪,秦清曼立刻呵斥道:“放下枪,双手抱头,缴枪不杀!”
方鲁等人的枪口死死对着拿枪的民兵,但凡有一点异常,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扣下手里的扳机。
哗啦——
第一个民兵选择了投降,扔下手里的枪,然后双手抱头蹲下了身子。
这一刻这人全身都在发抖,内心深处也在深深后悔。
早知道就早点放下枪了。
早点放下枪跟这会放下枪完全是两个性质。
跟这个民兵一样想法的还有其他民兵,赵河已经死了,甚至是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做无畏的挣扎。
不值。
扔了枪的赵强生不仅全身颤抖,还根本就不敢看死去的赵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他害怕到了极致,他是赵河的亲侄子,当然比其他民兵知道更多赵河的事。
有些隐秘的事就是他去办理的。
“全部抓起来。”就在此时,第一批救援的人员也赶到,都是军人,这些军人一到场,袁向阳就下了命令,同时他的脸色也无比的难看。
就在刚刚,他在井下见到了洪卫国三名公安。
三名公安都被捆绑得死死的,他要不是急着上井,肯定是先救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赵河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那种情况下,他没法留活口。
他动作慢一点,但凡秦清曼有一点损失,他都没法跟卫凌交代。
“同……同志,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面对这惊人的一幕,村民们全都脸色惨白地看着秦清曼一行人。
这会,十几个民兵被赶到的军人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地上的枪支也全部收缴,到了这个时候,公安也陆陆续续赶到现场。
方鲁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他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是这样,也没想到赵河会因为自己透露赵才的信息铤而走险。
但事有两面,赵河一铤而走险,他就知道团结村的事应该很大。
“团长,两边的房子都能关人。”二排的排长跑到袁向阳身边汇报,就在刚刚,他已经带领人不仅检查了整栋建筑,还探查出哪里适合关押。
十几个民兵的关押还是需要地方的。
“把人都关进去,配合公安同志迅速提审,问出最有用的信息。”袁向阳下命令。
“是,团长。”
二排排长领命而去。
等他们与民兵们的身影消失,现场就只剩下满脸惊慌的村民与一群小孩。
赵河的尸体刚刚也被公安带走妥善处理。
“老乡们,你们别害怕,事出突然,请大家配合我们的指挥,服从指挥。”秦清曼是公社干部,第一个站出来安抚受惊的群众。
从威信上来说,她肯定没有方鲁与袁向阳这些穿特殊制服的人更服众,但因为她是具有亲和力的女同志,是公社干部,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最佳安抚群众的人选。
“同……同志,我们听指挥,一定听指挥。”
因为死了人,反而震住了人。
村民们原本还念着赵才对村里的贡献,此时却是一点都不想沾,主动积极配合。
“乡亲们,天冷,大家随公安同志去对面的屋里说说村里的情况,你们放心,我们就是了解了解情况,不是问罪,也不是关押你们。”
秦清曼知道村民们害怕什么,赶紧把话说通透。
“诶,诶,我们这就去,我们服从安排。”
秦清曼的亲和无害让村民们没那么害怕,腿软地相互搀扶着跟随公安往指定的屋子走去。
光头的家是四合院,左右前后都有屋,能装下不少人。
“老乡们,你们村有村书记吗?”秦清曼见村民还算配合,特意问了一句。
赵河这个村长死了,整个村就群龙无首。
必须要有一个能协助他们管理村民的人站出来。
“同志,我们村小,只有村长,没有村书记。”村民见秦清曼态度和蔼,有人小心翼翼回答了一句。
“你们村的生产队长是谁?”
秦清曼接着问。
“村长兼任。”秦清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秦清曼。
就连方鲁跟袁向阳也看着秦清曼,部门不同,他们也不帮不上忙,但他们知道秦清曼想要一个村代表是正确的,县官不如现管。
“姐……姐姐,我爷爷行吗?”
赵真很聪明,看出秦清曼需要什么人,主动举手说了一句。
“你爷爷?”秦清曼没有矫正小孩对自己的称呼。
“姐姐,我爷爷叫做赵正业,今年七十一岁,是村里辈分最高的,村里人大部分都听我爷爷的。”赵真仔细向秦清曼介绍自己爷爷。
秦清曼视线移到村民们的脸上。
村民们全部点头。
解放前他们这叫做赵家村,整个村的村民都姓赵,算是一个宗族,要不是为了响应国家政策,他们也不会把村名改叫团结村。
“方鲁同志,麻烦找人去把赵正业同志请来,我们可能需要他的协助。”
秦清曼见村民们都点头,把视线移到方鲁脸上。
“我这就安排人去。”此时的方鲁已经看明白秦清曼比他更适合管理,干脆就服从了管理。
“姐姐,我跟你们去。”赵真再次举手。
他爷爷年纪大了,脾气挺倔,他觉得自己去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他爷爷才不会误会。
“姐,我跟赵真一起去。”
楚楚也向秦清曼请示。
接连面对危险,小孩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成长,他也想为秦清曼分忧。
“可以,你们要听几位公安同志的安排,不要违反纪律。”秦清曼叮嘱楚楚,同时也让狼崽子跟在小孩的身边。
“知道了,姐。”楚楚严肃着脸点头。
秦清曼目送楚楚一行人离开后,就跟方鲁、袁向阳走向了井边,至于留下来的村民,也被公安带到了一旁的屋里仔细问话。
如此一来,现场除了戒备森严的军人,也就他们三人能随意走动。
“井下别有乾坤,是个旱井,洪卫国三人同志被捆绑着扔在下面,可能因为天气冷,他们都昏迷了,得赶紧把他们救上来。”
刚刚情况危急,袁向阳也来不及过多探查,只简单检查了一下就上了井。
“井里得好好检查检查,说不定里面有暗道又或者是储藏室一类的地窖。”秦清曼看着井底一动不动的光头说出自己的怀疑。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如果下面真有地窖,那……”
方鲁眉心的褶子更深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那批神秘的黄金起获。
秦清曼却没有这么乐观,她看了一眼袁向阳,袁向阳的眼里跟她一样的担忧。
光头这座房子一看就有问题,只要是有心人来查就有可能查到,所以黄金不可能藏在这里,这里可能是赵才转移视线的布局。
秦清曼想起卫凌去山里藏的那些金首饰。
他们这是山区,山区连绵不绝,跨度几千里,这么大的群山,别说是藏半吨黄金,就是再多藏几吨都没问题。
要想找到黄金,必定是需要多重线索寻找的。
当然,为了防止灯下黑,这口旱井里必定也是需要仔细检查的。
“报告,梯子从老乡家借来了。”
就在秦清曼他们看着旱井深思时,几个战士扛着一架梯子走了过来。
“放下去,先把人救起来。”
袁向阳下命令。
“是。”军人都是令行禁止,得了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这会这栋建筑都被袁向阳的人控制,行动起来非常方便。
几分钟后,不仅是光头赵飞鹏被救了上来,洪卫国三名失踪的公安也被救了上来。
人都处于昏迷中,袁向阳赶紧让医务兵田秋芸检查并治理。
“报告团长,洪卫国几位同志是低温陷入的昏迷。”几分钟后,田秋芸汇报。
“赶紧救治。”袁向阳下命令。
“是。”
田秋芸回答完才汇报光头赵飞鹏的情况,“团长,这赵飞鹏没什么大碍,就是摔得有点严重,晕过去了。”
“也把人救醒。”
袁向阳下完命令就亲自带人下了旱井,他担心其他人检查不够仔细,他得亲自去。
袁向阳下井后,秦清曼与方鲁就站在井沿一脸严肃地往下看,这会天色渐晚,要不搞快点,天就黑了,天黑后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就在秦清曼他们这边加紧探查井底时,楚楚也跟着赵真来到了赵真的家。
两人年岁相仿,又一起经历了不少人,有狼崽子跟随着,他们之间的友谊飞速升温。
“楚楚,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你来我家做客,我一定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你。”赵真一脸开心地看着楚楚,楚楚的勇敢让他特别佩服。
刚刚在光头家,他亲眼看到子弹从楚楚的脑袋上飞过。
他原本以为楚楚会吓得大哭,又或者是吓得全身发抖。
结果什么都没有。
跟着秦清曼爬起身的楚楚不仅神色一点都没变,还能自己站立,赵真就无比佩服楚楚了。
说实话,赵河开枪时,他的腿就软了,要不是身后靠着人,他刚刚那会能扑到在地,没见刚刚那会很多小孩都害怕得在地上趴了好一会。
“赵真,也欢迎你以后去靠山屯做客。”楚楚跟赵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也非常严肃。
他也挺喜欢赵真这个小孩,愿意跟对方交朋友。
跟在两个小朋友身边的公安是刘武带队,此时他们几个公安一边留意村里的动静,一边听着两个小孩的对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当小孩可真好。
“我家到了,楚楚,你们看,这就是我家。”赵真突然指着身旁一栋建筑跟大家说道。
团结村除了光头的家是四合院,村里所有人的房子跟靠山屯的建筑风格差不多。
都是连在一起的房子带着大大的院落。
要想进门,必定是要先推开院门的,因为有赵真领着,一行人进门时并没有惊动屋里的人,而是进了院门来到厅门前才敲门。
村里出了大事,刘武他们不想惊动村里人,只能这样。
“谁呀。”女性的声音。
“娘,是我,开门。”赵真听出声音的主人,主动开口。
“进自己家还用我开门,赵真,你可真是出息了!”女主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不满地拉开了厅门,然后一眼就看到赵真身后几位穿着公安制服的人。
所有的絮叨声都消失在了嗓子里。
“同志,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请问赵正业同志在家吗,我们有点事想请他帮忙。”刘武把话说明白,再把自己的证件亮给赵真的母亲看。
赵真的娘不识字,看不懂证件上的字。
但她相信刘武给自己看的是真的,神色一肃,回答道:“爹他老人家不在家,去了赵老太太家,要不几位同志进家里坐会,我去叫人?”
“是赵才家吗?” 刘武他们此来是做了大量工作的。
“对,就是那家。”
赵真娘点头,打算转头叫自家男人去赵才家叫人。
“同志,请问赵正业同志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刘武问。
“就十几分钟前,对了,那会也不知道哪里响了声音,像谁家孩子偷放鞭炮一样。”赵真娘回忆了一下回答了刘武的话,又热情道:“公安同志,外面冷,你们快进屋,我这马上就去帮你们叫人。”
“同志,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去,我们认识路。”
刘武不打算麻烦赵真娘,见赵正业不在家就赶紧退出了赵家,去往赵才家,楚楚跟赵真也在身边跟随着。
“赵真,你爷爷跟赵才的娘熟悉吗?”
刘武小心问赵真。
他看了一眼即将黑了的天色有点怀疑赵老太太可能知道赵才被抓、赵河被枪=毙的事,不然这种临到饭点还请人上门的事有点不正常。
“叔叔,我爷爷跟村里所有人都熟悉的。”
赵真听见问,立刻回答了一声。
不过在回答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爷爷是村里辈分最高的,村里平时哪家吵架或者是打架都会找我爷爷评理,爷爷经常不在家,忙得很,不过再忙也很少有饭点的时间出门。”
七十年代我国的物资并不丰富,粮虽然勉强够家里人吃,但也没有哪家有余粮请人吃饭。
所以不管是谁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赵真家请人。
这个时间点来请人就意味着要留饭。
“这赵老太太家家底丰厚,粮食肯定不缺,会不会不在乎一顿晚饭的粮食,反正你爷爷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刘武试探。
“他们家还真就从来没留过我爷爷饭,真要有事,跟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避开饭点上门请人的。”赵真今年六岁,记忆力不错。
“好的,我知道了。”
刘武摸了摸赵真的头,脸色严肃起来,干脆低声跟身旁的一个公安交代了几句。
对方听完直接转身就去找方鲁。
“叔叔,那家就是老太太的家。”
就在刘武犹豫着不打算让楚楚跟赵真去赵老太太家时,赵真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说道。
赵才的家也没什么特殊的,跟村里人的建筑差不多,真要区别,那就是他们家更大,占地更广,不过这么大也有说法。
那就是家里还保留着赵才跟他孩子们的房间。
赵真有三个子女,子女又有子女,房子大些也是正常的,村里人口多的人家屋子确实比别家占地大些。
“楚楚,你跟……”
就在刘武打算把楚楚跟赵真留下时,一直跟在他们脚边的狼崽子突然冲了出去。
方向正是赵才家。
别说是刘武惊了,楚楚跟赵真也惊了。
他们还记得狼崽子闯进光头家的事。
“刘武哥,赶紧跟上,嘟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楚楚天天跟狼崽子待一块,非常熟悉狼崽子,在刘武还没下命令前,他就冲了出去。
速度还挺快。
楚楚自从天天喝羊奶,又坚持天天锻炼后,体质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刘武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抓住人。
“快跟上。”
刘武不得已只能命令所有人跟随,同时腰间别着的枪也全都上膛握在了手里。
赵真只愣了一秒也跟上。
跟在公安的身边,他的热血在沸腾,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他喜欢这种激情的工作,甚至在内心深处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锻炼身体,以后也当一名百姓敬畏与尊重的公安。
“嘭——”
刘武等人是破开赵才家闯进去的。
因为狼崽子跟楚楚早就闯了进去。
赵才家,屋里的油灯都点着,听到破门声,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来。
都是老头、老太太,油灯的照射下,满头的白发特别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