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蛊?”
祭无疑声向上一扬, 他两手顺时展开,妄图破开谢妄清设下的结界,然而却被结界的咒法反噬。
“嘶......”
祭无跌坐在地, 他偏头看向风影,无奈而言:“风影, 我感觉魔域可能要有女少主了。”
风影顿凝片刻, 正欲开口时, 从结界之内传来了谢妄清的低斥。
“苏念栀, 你小声点儿!”
玉殿之中, 谢妄清捂住了苏念栀的嘴,可女子却仍然从齿缝中发出轻哼嘤咛之声。
不仅如此,因着此前谢妄清是端坐在冰榻之前, 当苏念栀倒向他时,径直将他发压在下。
她两手扣住其要,指尖绕着谢妄清的白袍玉带,轻轻向后勾扯。
苏念栀双目无神,可嘴角却扬起轻笑,她一边扯动着谢妄清的衣带, 一边儿低声呢喃。
“大——”
“狐狸。”
她眼前的谢妄清已然变成了一只九尾灵狐, 苏念栀抬手便按在了谢妄清的右脸, 揉捏了一把。
“苏念栀!”
谢妄清定声而斥, 想要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然而刚一抬手, 苏念栀撑靠在他身侧的两手肘部微弯,令她整个人直接倒压住了谢妄清的身前。
女子丹唇从他耳边擦过, 最后又复落在了其耸然的喉结处。
“这是什么?”
苏念栀瞧不清覆在她唇边的物件儿, 她试探着轻轻一抿, 并未注意到谢妄清愈加泛红的眸子。
谢妄清的气息有些不稳,苏念栀两手都环住了他的要,双膝更是骑靠在了他两侧,使他难以动弹。
而更要命的是,苏念栀还不停地在其身前环动。
她右膝渐渐抬起,向着谢妄清之前而靠,最后忽然在一温热之处定住。
谢妄清的呼吸在那一瞬凝滞,苏念栀却在此时笑着开口:“好暖和呀。”
她边说还边用膝盖向前一碰。
“苏、念、栀......”
少年艰难溢声,墨发中立显两只粉白狐耳,白狐的狐耳向后轻轻旋动。
苏念栀全然未闻谢妄清的低吼,只一个劲儿地索取其身前的温度。
她半虚着眼睛,两颊的绯色越来越深,唇瓣却始终覆在了谢妄清的喉结之前。
化开的温息顺势将谢妄清围裹在了其中,片刻后,他眸中双瞳转为赤色,冰榻前忽然被蓬松的狐尾所倾盖。
恰逢其时,苏念栀的手也陡然滑落,点在了清冽翠竹前。
春日翠竹染了金光的暖意,苏念栀被催情蛊所控,浑身泛冷,当她握住那被暖光所罩的明竹之时,不自觉地便用了点儿力。
“好大的......”
“狐狸啊。”
苏念栀迷迷糊糊之中,低声呢喃,她猛然扣住明竹,身前传来了愈渐沉重的呼吸声。
还不等苏念栀继续索取暖竹的温度时,白若冬雪的狐尾在顷刻间扑散而开,环着苏念栀起身。
“嘶......”
苏念栀只觉着自己的后背覆在了冰凉之前,冰冽的触感令她浑身僵凝。
却见方才还居于其下的谢妄清已翻身在前,他两手撑在苏念栀的肩头一侧,赤眸紧盯着苏念栀。
宽大蓬松的绒尾落在苏念栀的身边,她微微偏首,让自己可以靠在狐尾之上,避开冰床带来的寒气。
然而谢妄清却拦住了她,轻嗤出声:“你知道自己刚才都碰到些什么了吗?”
他的话音不比往日的清朗,平添了一份暗哑。
被谢妄清轻轻扣住了下颌的苏念栀只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她被蛊虫所扰,哪儿能记得清自己都碰了些什么?
谢妄清望向烛光之下的苏念栀,她眼皮一张一合,反照出烛光幽火,的确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模样。
“你要是再乱碰,就把你的手给废了!”
谢妄清再次警告苏念栀,正打算破开殿门的结界,好生盘问一番风影,究竟给苏念栀下了什么蛊时,却忽见身前之人坐直了身子,陡然抱住了他的腰。
苏念栀不停地往谢妄清的怀中钻,轻笑道:“睡了?”
“你要和我一起睡吗?大狐狸?”
她靠在谢妄清的肩头,话音轻柔若风,融入了其心间,在其心间荡开了涟漪。
谢妄清从未见过像今日这样笑颜如花的苏念栀。
自从苏念栀入了魔域后,常常以冷面示人,息怒从不轻易显露。
因此,当谢妄清看见苏念栀望着他抿唇而笑时,他怔愣了半晌后,才偏首避开了苏念栀。
随即哼笑道:“谁要和你一起睡?我可比你大了几百岁了,愚蠢的人类也配和我......”
“唔......”
谢妄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娇花两瓣所掩。
倏然覆盖在前的两花带着些清泽,润开甜香,在谢妄清的唇边流转。
像是潺潺清流过境。
白狐两只绒耳微怔,其后的狐尾也僵顿了半晌。
“狐狸......”
苏念栀搂着谢妄清的脖颈,眼神迷离,她微微呼气,暖息扑在了谢妄清的鼻尖。
薄汗汇聚成细珠,沿着苏念栀的鬓角滑落,滴在了谢妄清的心口之前。
“你就是那只狐狸吧......”
苏念栀虚眼而望,话音轻柔,迷影之中,映入了谢妄清冷隽的面容。
而谢妄清则还沉浸在方才的甜香内,左侧心口处窜开“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仿佛有人在叩打其心门,及至最后,用尽了力气,将那扇门缓缓推开。
谢妄清陷入那叩门声中,却听身前人再次呢喃而言,扣在他脖颈的指头轻轻勾绕着。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咬我。”
苏念栀猛地扎进其怀中,与平日的冷言之态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栀花趁着白狐晃神之际,再度覆在了其喉间,而她自己的呼气声犹如引火之索,点燃了白狐心间的那团枯草,迸散出焰火。
“苏念栀......你别再乱动了!”
谢妄清眸色沉雾,他低声一语后,反扣住苏念栀的后背将其往自己身前拉靠。
他端坐于冰榻之沿,苏念栀则两膝分散而开,架在了谢妄清的两腰之侧,双手环住其脖颈,往前探伸。
灵狐绒耳前后扇动,狐尾则围绕成网,将花拦在了绒网中。
他倾身靠去,反守为攻,复又附在了那轻软的两瓣上。
清朗的水声从其中传来,当谢妄清的瞳孔全然被红雾所掩盖时,殿门的结界忽而被人破开。
寒冽的晚风从殿外旋进,与之而来的还有两道惊呼。
“少主!要是那苏念栀敢对您做什么,我们立刻......”
祭无第一个冲进殿内,也是第一个顿住了脚步的。
“少主!我拿错蛊了,不过我猜以少主那高强的灵法,定能制止住......”
风影抱着瓷盅的手一颤,殿中瞬时化开脆响。
风影和祭无联合众妖之力才解开了谢妄清的结界,然而当他二人瞧清殿内的景象时,纷纷怔顿。
女子被人搂抱在怀中,与谢妄清正面而坐,他们只能瞧见苏念栀的后背以及......转为赤瞳的谢妄清。
“我们立刻走!”
风影率先回神,拉拽着祭无往殿外离去,可方才垮过殿门之槛时,却听身后传来了冷冽的话音。
“站住。”
风影和祭无后背泛开冷汗,他二人目睹了自家少主做了这种事儿......
还能见着明日的暖光吗?
谢妄清在风影和祭无闯进殿中时便已回神。
但,他左心口的捶打之感却始终未有缓解。
谢妄清歪头看了一眼同样面色绯红的苏念栀,定是苏念栀惹出来的。
得将她赶走。
“风影,把她带出去。”
“你舍得?”
风影下意识地接话,才说完,便周身汗毛倒竖。
他赶忙上前从谢妄清怀中接过了苏念栀,一边儿还拍打自己的嘴道:“属下失言!”
谢妄清冷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就在风影要将苏念栀带走时,他再次沉声开口:“找几个女妖,给她沐浴,让她清醒清醒。”
他仔细揣摩了一番谢妄清的话中意,眼珠微微一转,笑着应声:“是!”
他转身之际,却嘟囔道:“我觉得最该清醒清醒一下的是少主。”
风影和祭无退出了玉殿后,殿中只能听见谢妄清沉重的呼吸声。
他抬起右手,掌心按在了自己的左心口,感受着那里剧|烈的跳动。
“这是怎么了?”
“骷髅鬼的原因吗?”
谢妄清想起此前自己为救那男孩时,被骷髅鬼掏心一事,他猜应当是骷髅鬼掏心之举,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怪状。
他不自觉地便取出了袖中的一只白玉瓶,那是苏念栀扮作陆明怀来替他疗伤时留下的。
白玉瓶内装的是上好的仙药汇灵草的药粉,将其洒在伤处,可使残躯复归完好。
谢妄清的指腹按在了白玉瓶的木塞前,轻轻揉挲。
当他眼前浮现出苏念栀扔出瓷瓶的场景时,那跳动再次加剧。
“果然是苏念栀惹出来的。”
谢妄清叹声而言,目光又落回了手中的玉瓶上,他自嘲而笑道:“不是来杀我的吗?为何还要给我汇灵草的药粉?”
谢妄清说完,将那玉瓶又放了回去,他转身之际,只见冰榻的绒毯陷入凌乱中。
他再次想起方才苏念栀骑|坐于前的画面,心中微紧,他望着那堆叠成皱的绒毯看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喉中不知为何突然干|涩。
谢妄清将绒毯捋平,想要起身去倒杯水时,忽见殿门被人推开。
风影站在门前,将身后人缓缓拉入了殿中,他在谢妄清的身前站定,昂首笑道:“少主,属下已经给她沐浴好了。”
谢妄清皱眉,转头看向风影身边之人,女子单单穿了件碧色的外衣,衣带松垮,随意系绑在侧,发丝还沾带着些水珠,像是方才沐浴而出。
他觉得那份干涩又加重了些。
谢妄清倏然冷下了话音,对着风影沉声道:“我是让你派人给她沐浴好后,送回地牢。”
“不是让你把她又送回了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