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发现了吗?快走!”
“等等, 那边有炸弹!”
“安室?!”
通道内的碎石扑面砸了下来,安室透眼前骤然一黑。
灯光和声音都在远去,安室透咳嗽着, 在黑暗里摸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了一条路。
小心往外移动时,安室透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想要当个能完全狠下心来的卧底真不容易啊,刚才面对那些发现了他的人时, 选择开枪回击或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他还没到时候吗?
要是换成了燐司会怎么做呢?
想到白夜燐司, 再想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安室透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他这样被单独隔开,却像是给了他个安静思考的地方,一瞬间公安的任务,不能告诉他的秘密好像全都远去了。
在无法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白夜燐司,或者说和白夜燐司有什么关系的情况下,他也很想知道琴酒是怎么做到的不去管以前的那些事情。
安室透看到了前方的光, 看来这段路不够长, 他很快就要上去了。
这里本就是一处大楼的地下通道, 错综复杂,那些人也追不上来。
安室透刚朝着光伸出手,却突然也从光里伸出了另一只手,像是要握住他给他借力。
从洞口上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截黑色的衣摆, 因为光线太强安室透一时没有看清楚, 他戒备的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强光后, 他瞳孔突然一缩。
这只手很熟悉, 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那只手的主人看安室透没有立刻握住倒是也不恼火, 就静静的等在那里,直到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后抓住了他的手,他便猛地发力把人拽了上来。
安室透一上来,发现那强光只是手电筒带来的,白苏维翁是预测了安室透会在哪里出来,因此提前来接他。
安室透看着面前站直的身影:“白……”
“嘘!”青年忽然让他噤声,同时自己也把手电筒关掉了,再次朝着他伸出手,“走吧。”
这里还是没有灯光的地方,手电筒会吸引他人注意,关掉似乎很合理,可是安室透完全看不清楚,青年的身上却有那么一种“你可以完全信服我”的自若,像是有夜视能力一样。
安室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现在还没发确定这张脸的真实,让自己平复心情再去握住那只手。
毕竟不知道白苏维翁的“神经病”到什么程度,还是别擅自违背他的意思。
那只手倒是正常人的温度,哪怕不用力也能感觉到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上覆着一层薄茧,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掌,让人完全分辨不出他到底习惯使用什么武器,却能看出来这个人也应该是相当刻苦的。
安室透拉过白夜燐司的手,感觉也差不多,可是这世界上相似的手应该也不计其数,那上面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伤疤来分辨,安室透倒是记得白夜燐司以前包扎伤口时身上的伤疤,可他要是敢扒白苏维翁的衣服那是不要命了吧。
白夜燐司之于降谷零,是最亲近的,熟悉到身上每一处的人,他不知道该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白苏维翁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安室透朝外走。
在黑暗的环境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声,在有意的控制下几乎微不可查。
安室透不知道白苏维翁的身手到了什么地步,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也是高手。
“说起来,最近真的很忙啊。”
在寂静的空气里,白苏维翁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安室透愣了愣,他斟酌着道:“您说的是……”
白苏维翁在前面轻笑了一声:“保险啊,我忙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乌丸集团的职工是有保险的,可是完全归属组织的部下就没有,我知道大家的奖励挺丰厚的,但是我不想像boss那样到了老大一把岁数还在那里工作哎,你想吗?”
……这还真是与众不同的见解,正常的这种掌权者哪个不是恨不得把东西握在自己手里到死。
安室透:“或许您说的对。”
白苏维翁:“反正不会进行到那种我去给你交保险结果那边告诉我警察局帮你交着呢的这种情况,对吧?那也太抓马了。”
安室透趁着夜色皮笑肉不笑:“那怎么可能呢?”
白苏维翁突然回过头,那一瞬间他的左眼那点金色在黑暗里耀眼的仿佛星星。
他道:“我们到了。”
他和安室透互相看了一会儿,发现安室透盯着他没反应,就低头看向了两个人相握的手。
安室透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成田雾和安室透的搭档都站在那外面,看到他们走出来,连忙都站直了:“你们没事吧?”
安室透摇摇头,问道:“你看起来也还好?”
作为他搭档的那名内测玩家的眼睛都快贴到白苏维翁的脸上去了,愣了好一会儿在白苏维翁越来越诡异的笑容下才想起来回应:“不还意思,多亏白苏维翁先生救了我。”
奇怪了,他的眼神不是会被游戏过滤吗?怎么白苏维翁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安室透诧异看向白苏维翁:“您是一开始就过来了吗?”
成田雾心道说好的看他们什么自相残杀呢?一开始的那些恶趣味去哪里了?
白苏维翁幽幽道:“嗯,因为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觉得那么快消失就不好玩了。”
安室透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只是看着白苏维翁朝前走去的背影,沉声道:“是这样啊……”
成田雾被旁边的玩家狂戳。
【好诡异的气氛!好酸爽的感觉!我刚才还想着零见到这张脸会不会很伤心我自己都悲从中来了,可是这个氛围呃啊……】
成田雾:“……”
成田雾默默看向安室透,小声道:“咳,白苏维翁的控制欲是有点儿……”
安室透诧异看了他一眼:“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成田雾的那句“是有点儿过强了还没说完又默默咽了回去”。
安室透:“身为掌控着组织的高层,将来说不定会是下一任boss,这是理所当然的。”
成田雾不知道安室透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惊悚的看着他经过刚才的那一场相处后,现在看着白苏维翁的眼神像是个狂热的追随者。
安室透你的演技也太好了!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非得以为你被洗脑了不可!
白夜燐司突然打了个寒战。
系统:“你紧张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看看安室透的演技进步多块啊。”
白夜燐司:“……可我后背发毛。”
救命啊被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盯着感觉不要太奇怪。
白苏维翁让琴酒设置的考验其实并不难,而说着不去的白苏维翁最后还是人亲自到位了,看来也没有想故意难为什么人。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也都完成了任务,安室透的那个虽然有差错但是任务完成度也没有下降。
诸伏景光察觉到安室透的眼神变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在心里大概明白了幼驯染要这么做的目的。
降谷零心里藏着的东西很多,可是扒拉到最后还是只有白夜燐司。
而白苏维翁看起来并没有太拿新的三个部下当一回事,他和琴酒说话的几率和神色都比和他们好太多,再加上刚才那如同救世主般出场的场景来看,这个人绝对相当恶劣。
相处的时间并不怎么长,可是越看和白夜燐司的差别越大,连带着那张如此相似的脸,也开始能让人挑出不同的地方。
但诸伏景光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这张脸绝对没那么简单。
“你们要不要公务打一架?”白苏维翁让他们去休息之前,突然看着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道,“我批准的,公费打架。”
安室透愣了愣:“那是……您想看到的吗?”
“因为感觉看着你们性格上就好像很容易打起来,但愿是我的错觉,”白苏维翁忽然摆了摆手,“算了爱打不打吧,我走了……阵!”
琴酒明明就没有先离开,而是停下脚步在那里等着白苏维翁。
这两个人太过熟络,看起来挺恶劣的白苏维翁在琴酒那里似乎也变得好了点。
成田雾只想说要是有人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大错特错了,琴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这也就是被白苏维翁亲自养大的才能忍受得了。
……等等,琴酒今年多大了,白苏维翁今年多大?!
成田雾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白苏维翁走后,其他几人对视了几眼。
成田雾默默移开眼神,拔腿跟着白苏维翁跑了。
诸伏景光特意站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中间,他思索了很久这个时候正常同事应该说的话,提议道:“要一起去聚个餐吗?”
降谷零笑的眯起了眼睛:“不,忘记和你说了绿川君,白苏维翁说的没错,我就是讨厌诸星大他这种人。”
赤井秀一挑眉道:“哦,可能是因为我有部分失忆的症状,所以不太记得我又没有讨厌过安室你这种人,应该是没有的,既然不想聚餐的话,那我也跟着白苏维翁走了。”
“……你去干嘛?”
“我在那里养伤,白苏维翁特批的。”
“……”
“好像琴酒也住那里吧,那房子挺大的。”
诸伏景光:杀气啊!zero你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