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刚要走就被她眼疾手快的拉住后衣领。
叶行拽着她, 她抓着娃娃脸，洗手间里的气氛诡异又沉默。
她的手腕被捏得有点痛，小春甩了一下，没甩开, 前面那个倒是像小鸡仔一样一动不动, 还挺乖的。
柿子捡软的捏。
她把前面那个往外推, 后面那个这次倒是没拖后腿，她手肘稍稍往前一弯, 他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些小垃圾, 居然敢进女洗手间，简直就是败坏社会公德。”小春怒道。
系统看着眼前男洗手间四个大字，默了一瞬：“就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才是那个走错洗手间的变态呢。”
小春：“你现在是在怀疑神？垃圾系统。”
娃娃脸被她以一种糟糕的姿势，背对着怼在车厢走道的角落里, 脸色爆红，扭着头对叶行求救。
这一转头她的美颜离自己更近了。
想逃又不敢逃，想走又有点舍不得走, 看着叶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娃娃脸猛的一个下蹲，从夹缝里溜了。
叶行抓着醉鬼的手腕，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这是几。”
“三。”说完她伸手去抓，没抓住。
“啧。”他眉头微皱，继续问：“你住几号车厢？”
她回答的很果断：“两百号。”
众所周知，这种只有床铺的高级磁浮列车, 不超过十四节车厢。
“你耍我？”叶行盯着她。
小春：“嘻嘻。”
她没被控制住的那只手在空中挥舞, 宽松的袖子滑到小臂, 叶行看见她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下面缀着个银色小坠子。
看见上面雕刻着的鸢尾花，叶行眼神一凝。
娃娃脸这时带着解酒剂和乘务员赶到，他指着车厢角落，那里挂着收集空瓶的盒子。
空荡荡的玻璃瓶被扔在里面，露出半个瓶口。
“她把剩下的那些玻拿兹都喝了，我怕出事，就去医疗室拿了解酒的药。”
乘务员是个温柔的大姐姐，她乖乖的被人家半揽着，非常配合的张开嘴巴，把药剂喝了。
解酒剂见效很快，她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你可真厉害，玻拿兹都敢喝这么猛。”娃娃脸对她竖起大拇指。
她捂着额头，脑袋还有些发晕：“我记得我喝的是玻茵兹……？”
玻拿兹是酒精含量极高的烈性酒。
“嘿嘿。”娃娃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他们当时以为这是什么新型搭讪手段，就闭着嘴巴没说。
没想到人家真是拿来喝的。
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叶行，他仍抓着旁边女生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叶行坐在那里的时候就不容忽视，他的袖子挽起，堆在小臂处，手上覆盖着薄而紧实的肌肉，不显得夸张，看起来非常匀称。
他靠在窗边，和她隔了两步的距离。
他脊背微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到她手腕上的徽章之后，他的态度有些微妙的改变。
叶行和安槐身高相仿，但是比他更健壮，看着她时充满压迫感。
小春露出一个魏青好式的职业微笑：“可以放开我了吗。”
“你是向导？”他脸上恢复了那种散漫的神情，弯腰凑到她肩膀旁边，却并没有闻到向导素的味道。
没经过学习的向导是很难控制住身上向导素的味道的。
她身上不仅没有溢出，叶行反而闻到一股同类的味道，属于另一个哨兵的信息素。
味道很淡。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叶行松开她的手，走了。
“唉，叶行，你等等我啊。”娃娃脸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瞄了一眼小春，又瞅了一眼叶行的背影，追了上去。
叶行拿出手机，打开ein，弹出来一大堆未读信息。
上午-9:55-尹光希
[明天有精神能力测试，学校要求至少有两名VP在场。]
[你去吗？]
[算社会实践分，我记得你上次实践分结算时只有一分。]
11:40
[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和阿原去。]
叶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他回复尹光希：[我记得VP对接受测试的人是否能够入学，有一票否决权？]
那边回复的很快：[需要在场的另一位VP也同意。]
叶行：[我要去。]
那边似乎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答复叶行的消息几乎和他同时发出来：[名单已经提交，无法更改。]
说完就不再回复了。
叶行嗤笑一声，尹光希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旁边的娃娃脸瞄到他的消息记录，等他挂了电话才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一向都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
尹光希摘掉眼镜，看向躺在对面沙发上玩游戏机的少年。
“距离你答应我要去精神测试还不到六个小时吧，阿原。”
那个叫阿原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那是因为学生会的VP们都没空啊，看光希很苦恼的样子，才答应的。”
他说话慢吞吞的，虽然长相俊秀，却给人一种钝钝的感觉。
“既然现在凑够了人数，叶行看起来也很开心的样子，皆大欢喜不是吗。”
虽然程序有点麻烦，临时更换人员需要尹光希做出详细的解释说明，并且重新抄送人员名单。
尹光希讨厌麻烦，尤其是这种秩序外的事。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出尔反尔的理由，尤其你还是当着我的面，叶行一通电话过来你就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他把叶行添了上去，但是并没有如阿原所想，把他换下来。
“光希生气了吗？”
尹光希敲着键盘：“生气倒说不上，叶行去参加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他的实践分上去了，不会再因为垫底，而给学生会的VP们脸上抹黑。”
他将原定的精神测试地点改了，从集中测试变成两个，让阿原去监督那个哨兵的测试。
叶行这边的情况也很奇怪，他会和他一起。
叶行一项爱惹事，上一次去测试现场当监督还是两年前，为了让一个测试不合格的女生能顺利入学。
阿原叹了口气，说：“想讨好光希真难。”
尹光希微哂：“半途而废的讨好？”
-
下车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叶行一群人走得很慢，不少其他列车的乘客都好奇的看向这群惹人瞩目的少年。
其中尤以叶行收到的注目礼最多。
他们似乎对这些注视和议论声都习以为常，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到什么不自在。
走到一座高高架起的桥一样的透明连廊上时，娃娃脸撞他的胳膊，让他往后看：“叶行，你看。”
叶行停下脚步，同行的哨兵也纷纷低头。
是昨天的那个女生。
阳光下她看起来好像更漂亮了，太阳似乎有些刺眼，她伸出一只手放在额头上挡着。
叶行看见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苍白的皮肤几近透明，那种要碎掉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慢吞吞的从车上下来。
另一只手伸直了在身后，好像在牵引着什么。
跟着她下车的是个高瘦少年，牵着她的手乖顺的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她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
两人在指示牌前站了一会儿，刚要顺着叶行那一行人的方向走，似乎是她的鞋带掉了。
和她通行的男生蹲下来，一边膝盖跪在地上帮她把鞋带系好。
她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弯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是和昨天面对叶行时的假温柔完全不一样的，带着愉悦感的笑容。
安槐在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干净后，开始敢牵她的手了。
他拿出一颗糖球，把糖纸剥掉后塞进她的嘴里。
昨天晚上临时接到克莱利斯的通知，他们两个将会在不同的场地进行检测。
两天过去，虽然她的精神力已经趋于平静，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她含着糖，颊侧被顶得鼓起来一块。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这群哨兵在的位置，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从中间穿过去时看见那个娃娃脸哨兵。
想起昨天的解酒药，对他点了点头。
叶行直接被她无视了，娃娃脸有些受宠若惊。
叶行闻到她经过时呼出的鼻息，莓果味的，甜腻腻的。
“走吧。”他面无表情。
车站外面停了七八辆豪车，旁边站着穿着制服的佣人，款式虽然不一样，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同的谦卑。
哨兵们各自上车。
娃娃脸终于和叶行分开，他拿起手机登上ein，点进校内论坛。
果然看见一个飘红的贴子。
【一晚上过去了，还没人搞到今天接受检测的人的资料吗。】
-楼主-
[VP们今天集体加班，真的没人搞到今天被检测的那两个人的资料吗。]
-楼主-
[图片][图片]
点进去发现是两张偷拍的照片，一张阿原的侧脸，和尹光希的后脑勺。
[说集体加班夸张了吧，也就三个VP而已，不过叶行也会去倒是没料到。]
[拍的什么玩意你就发出来？阿原的脸逆着光都黑成什么样了。]
[三个，还而已，你没事吧，VP总共才几个，说个集体不过分，顺便说一句，楼主拍的什么玩意。]
[我说一句尹光希盛世美颜，是克莱利斯之光没人反驳吧？不愧是连眼镜都封印不住他颜值的男人，连后脑勺都长得这么清秀。]
楼主闪现：[没办法，VP们都不喜欢被拍照，更何况是放到论坛上来议论，这个贴子能不能活到今天晚上还两说呢。]
[散了吧，据我搞到的最新消息，是两个社会关怀生。]
听到是社会关怀生，果然没什么人讨论了。
然而过了两个小时，这个贴子又重新被顶了上来。
楼主：[我心想来都来了，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然后就拍到了这个。]
[图片]
楼主：[尹光希克莱利斯之光的宝座怕是要坐不稳了，这个社会关怀生太好看了，跟她比我就是地上的泥点子，她肯定是神亲手捏的吧。]
楼主继续发疯：[妈妈，我恋爱了。]
[楼主发什么癫，一个社会关怀生而已，也配和尹光希比？我怀疑你是社会关怀生反串的，屁股都歪到穷人那边去了。@管理员要求查楼主ip，把穷鬼赶出论坛。]
[楼上真的看照片了吗？我宣布我也恋爱了。]
[我也……]
[我对不起尹光希，我站一秒社会关怀生。]
[来人啊我的性向好像有点歪，快搞点猛男的照片来挽救一下。]
娃娃脸刷新了一下，看的时候发现贴子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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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另一个贴子被悄悄顶了上来，在十分钟之内迅速飘红。
【谁来告诉我新生到底长什么样？孩子真的很需要她的照片把我的性向掰回来。】
楼主：[听说她能直掰弯，那是不是也能弯掰直，求求了，刚忙别的事去了，吃瓜也没吃上热乎的。]
[同求，真的很需要。]
[性向正常，但是真的很想看美女。]
[管理员删帖太快了，没来得及保存，非要说的话，就是克莱利斯之花吧，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
……
到了地方，小春和安槐被分开。
克莱利斯派了两个老师来接他们，一人带一个，她跟在年轻老师的身后，越过长长的，穹顶是圆弧形的走廊，嵌在墙上的彩色玻璃折射的光斑洒在她身上。
“不用紧张，等会儿由学生会的VP为你进行测试。”
小春疑惑的问：“VP？”
年轻老师回头看她一眼，说：“VP是克莱利斯最优秀的存在，由他们管理着学生会，和校董会共治克莱利斯。”
“学业拔尖，有各自擅长的领域，然后是家世，成为VP的条件非常严苛，整个克莱利斯也只有寥寥几个。”
这位老师倒是没有避讳的谈论阶级，毕竟这本来就是个充满阶级的地方。
小春点点头，说白了VP就是这所贵族学校里的贵族，特权阶级。
年轻老师停下脚步：“到了。”
她礼貌的道谢，握着冰凉的黄铜把手，推开沉重的实木拱门，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