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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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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掌了灯, 明亮的烛火落在两人的身上,她像是笼了层浅浅的纱光,浓密卷翘的长睫轻轻扇动着, 就像是展翅的蝴蝶,让她看着有些许不真实, 美得柔软又脆弱。

她的长发早就散开披在胸前,更衬得她身形纤柔,还未开脸,迎着光亮能瞧见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是独属于少女的青涩与稚气。

凌越并未松开捏着她脚掌的手,还在缓慢地给她穿罗袜,她彷佛能听见沙漏在耳畔沙沙的声音,一粒粒从她心尖漏下, 让每一刻都尤为难熬。

“阿越,我, 我自己穿。”

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往后缩, 单薄的香肩微微收紧, 明明衣衫齐整,她却总能浮现出自己松垮着衣襟的摸样。

好似在他面前,她毫无遮掩。

凌越却充耳不闻,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勾着那洁白的罗袜往上套, 袜子是丝织的, 衬着她那被烛光照得蜜色的肌肤,色如凝脂肤若暖玉。

一刻一刻过得尤为缓慢, 袜子总算穿好, 可不待她松口气, 就感觉到他的手指顺着脚踝一寸寸往上,让她的身心都为之一颤。

“阿越。”

似娇似嗔的一声,直叫他丢盔弃甲,手指搭在那光洁嫩滑的小腿肚上,久久没有动作。

许是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凌越只轻捏了下,便顺着裤管滑下,将没那么烫了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沈婳闻到了山楂与陈皮的味道,汤色浓稠,果然入口便是股酸涩之味,味道并不算好。

她幼时喝了太多的药,嘴里发苦最是不喜欢喝这东西,若是平日她便不喝了,可凌越在旁边盯着。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他一眼,便见他浅色的眸子尤为幽深,抿着唇不苟言笑。

好凶哦,让她连撒娇都不敢了,早知道五皇子发脾气时她就不该纵容着,更不该摸不清自己的斤两,什么都敢往嘴里喝。

她捧着根本不烫的醒酒汤小口小口地吹着,也不见他出声阻止,只得硬着头皮一口闷了。

又酸又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而后就听见他低低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嘴。”

她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很乖地张开了嘴巴,接着一颗甜甜的蜜枣就被推进了嘴中。

瞬间就将那股酸涩给压了下去,她惊喜地眨了眨,舌尖一勾便含住了蜜枣,只是他的手指还没退出去,就被那湿热的舌尖给触碰了下。

凌越猛地将手指抽出,撇开眼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悸动。

好在沈婳喝了醒酒汤又吃了蜜枣,也不觉得头疼了,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事惊呼了声,令他分了神,没再想着那柔软灵动的触感。

“阿越,这会什么时辰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娘亲要担心的。”

他轻扯了个浅笑,将坐起的人又摁了回去。等她想起,沈氏夫妇怕是真要急得在屋内转圈,以沈长洲的性子没准都要冲进宫了。

“已经传过消息了。”

沈婳松了口气,就听他接着道:“说你要在宫内住几日。”

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她诧异地眨了眨眼,“为何要住几日啊,明儿不回去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问题连成串,一口气不带停地巴拉巴拉,若是旁人敢在他耳边这般早就连命都没了,也就她,他不觉得厌烦,还觉得很可爱。

“留下侍疾。”

沈婳眼睛略睁了睁,便明白过来说的是谁了,可是以他们母子的关系,他会管太后生不生病吗?

她伸手指了指正殿的方向,也不称呼太后只试探着道:“那位病了?”

她也没说是谁,但两人都很默契,他被她那股机灵劲给逗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机灵鬼。”

沈婳便知道她猜对了,可也不对啊,太后的儿孙成群,哪轮得着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来侍疾啊。

她的心思浅,尤其是在他面前藏不住,凌越一眼看出她的疑问,将她睡着后的事简单说了。

凌越省过那番对峙,直接说了结果,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听得心口直跳,仿佛从他口中说出两人的亲事,就像他去杀个人那般简单。

虽然从那句合卺酒里,她就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可两人一直没谈过成亲的事,这将她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怎么就突然赐婚了。

许是她的诧异太过明显,凌越的目光微顿,“不愿意?”

他好似确实从未问过她的意见,但他以为很多事是有默契不需要问的,难道是他想多了。

也是,毕竟小姑娘才刚退亲,或许还没有要再成亲的打算,他的手指在榻沿轻点着,足以看出他此刻的燥意。

沈婳的脸似喝醉了般又蔓起了酡红,她的手指揪着被衾,连眼睛都有些红了,自然没瞧见他的异样。

先前她确是不打算再成亲了,可她也没想到会不可自拔地爱上凌越,与相爱之人相恋相守成亲,自然也是她愿意的。

只是突然提起,让她有些没准备,且怎么又是赐婚,这让她一边欣喜一边又心情复杂。

不过是羞怯片刻,就听他呼吸微沉,像做了什么决定般道:“若你不愿意……”

他本想要说,若是她不愿意,他可以再等等,等她再长大些,等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嫁他。

可沈婳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猛地抬起头,见他要起身,忙慌张地抓住了他的手,“我愿意,我愿意的。”

她的目光认真,半点都没勉强与敷衍,让他头次不安的心跟着安定了,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爱抚着轻轻捧着:“方才为何犹豫。”

沈婳有些难以启齿,但被他定定地看着,还是诚实地道:“我怕又是场空欢喜。”

她顶着这个太子未婚妻的名头太久,不论是她还是旁人都觉得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却还是被她亲手给退了,那他呢?

下一段婚事还会顺利吗?

正是因为喜欢,才会愈发胆怯。

“我不是他,我与你也不是空欢喜。”

她从未见过凌越如此认真,一言一词都无比郑重,她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还有些潮湿。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便感觉到那温热的指腹,在她眼睑下轻拭了下,“哭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欢喜,想哭。”

她说着脸颊轻轻地在他掌心蹭了下,真是再没比她懂得撒娇的人了。

不论是笑是哭,是怒是喜,皆牵动着人的心神,就像是被她操控与鼓掌间,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傻呦呦。”

他的目光柔和,捧着她的脸蛋与她眉目齐平,正色地看向她的眼睛道:“我凌越,欲娶沈家明珠沈婳为妻,生死无悔,此生再无二妇,你可愿意?”

沈婳一直知道他俊美不凡,世间难有几人能与之匹敌,可这会却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地漫出眼角,他说要娶她,他说生死无悔,他说此生再无二妇。

在经历过凌维舟与赵温窈的事后,即便与凌越相恋,她也会胆怯,会不自信,她怕有一日再步后尘。

可他知道她的担忧,他懂她的不安,世人皆道男子薄情,三妻四妾贪恋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他说无二妇,她便信他。

“我愿意,我沈婳愿意的。”

再愿意不过了。

泪水顺着眼角不住地往下落,但这是欢喜到极致的泪水,他擦拭不完,干脆低头含住,一点点亲去那泪珠。

他的吻从眼睫到鼻尖再到滑到唇瓣,犹如细密的雨,亲得她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搂着他别无他法。

待到再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略换了换气,凌越目光黯了黯便要再兜头亲下,就听一声微弱又清晰的咕噜声响起。

他还未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动作飞快地双手捂住了咕噜叫的肚子。

但也来不及了,旖旎的气氛瞬间就被冲淡了。

沈婳睁着浑圆的眼,很是无辜地看向他,她午膳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就被灌醉了,这会天都黑了,早就过了她平日用膳的时辰,肚子空空也不能怪她吧。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凌越绷紧的下颌蓦地一松,嘴角微扬露出个畅快的笑。

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走吧。”

沈婳还处于窘迫之中,有些欲哭无泪,这都第二回了,她的肚子怎么就不能争点气,非要在不恰当的时候出声!

不过凌越看着是真的愉悦,嘴角就没耷下过,一直上扬着,连带与她用膳时也比平日用得要多些。

宫内的膳食自是没得挑,道道精致,样样味美,有了之前的发现,每回与他一道用膳,她都会多留心一二。

夏日炎热,菜肴也偏清淡,蒸的鱼虾凉拌的小菜,不会过于油腻很是清爽好入口。

原先她以为是恰好两人的口味相似,可今日这满桌几乎与之前的菜都没重合,但他还是跟着她,她夹一筷子他也夹一筷子。

那就不能用口味来解释了,到底是为何呢?

沈婳蒸盯着面前的鲈鱼入了神,就感觉眼前有黑影投下,凌越夹走了鲈鱼身上最肥美的一块,略显生疏地剔着鱼刺。

她很喜欢吃鱼,但曾被鱼刺卡过喉咙,对这鲜美又危险的食物总带着些防备。

而两人私下相处时不喜欢身旁有人,连用膳也不需要人布菜,好似自己夹更有烟火气,也更美味些。他这是以为她想吃鱼,却怕鱼刺扎着才会面露难色,便自然地为她剔肉。

这样的事放在他身上有些违和,他那双手是握兵刃指挥将士的,没想到会有一日举着银筷屈尊降贵为她剔鱼刺。

凌越低垂着眼眸,细细翻过每一寸,严谨中透着几分认真,待确认一根刺都没有了,才自然地放进她的碗中。

他一定是她见过最没架子的权贵。

以往与凌维舟用膳,他知晓她要吃什么,只会让宫女布菜,难得会为她盛汤夹菜,还会委婉地劝诫她少食。

可凌越不同,他愿意惯着她,甚至比爹娘兄长还要无原则地宠她,他从不认为她的仪态或是规矩不适合做他的妻子,在他眼里好似她样样都好。

他鲜少会说喜欢说爱,更不会将海誓山盟挂在嘴边,但他的纵容与爱,都在一举一动中无形的彰显。

她要待他更好更好才行。

沈婳愣愣地看着他,惹来凌越缓缓地抬眉,小姑娘的注意一刻能变好几种,“又不想吃了?”

她赶忙低下头,怕被他看见她没出息的样子;“才没有,我很喜欢。”

若按着以往,她又该说谢了,可他日复一日的宠爱,让她的膝盖硬了跪不下去,也早已说不出这个谢字。

两人用过晚膳,她方有机会问出侍疾的事,“那位是犯了什么病?我也没照顾人的经验,只怕会照顾得不好。”

凌越嗤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怎会真的让你伺候,你就安心在这住几日,只当是来避避暑。”

成帝为了凸显自己的孝道,永寿宫里的一应东西都是最好的,院中有片刻不停的水风车转动着,屋内则是成日不化的冰山,倒比避暑山庄还要闲适。

沈婳才算听懂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还是觉得奇怪,“她怎么突然如此好说话了?”

那位不该是很厌恶他吗?又怎么会真心为他谋划,是在五台山待得久了,突然顿悟后悔了,还是说单纯畏惧他手上的兵权……

若是后者那她也太过可悲了。

“还有时间担心这些?”

沈婳脑子转得慢了半拍,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不关心这些那关心什么。

“你父兄。”

沈婳瞪圆了眼睛:!!!

怎么将这个给忘了,她被留在宫内侍疾也就罢了,回去便带着一道赐婚的圣旨,爹爹和兄长怕是要直接将屋顶都给掀了。

“都怪你,也不与我商量商量,现下好了,爹爹肯定要愁得睡不着觉了。”

听娘亲说当初她被赐婚给凌维舟时,爹爹便整整三日没睡,想了一百种抗旨的理由,最后她点头答应才作罢。

他近来对凌越极有好感,却是称兄道弟的那种,若知道他当兄弟的人在这偷亲他宝贝女儿,他不得去跳护城河。

“我不管,爹爹与兄长交给你了,我搞不定。”

凌越眼底闪过隐隐的笑意,轻笑着道:“好,那嫁衣。”

沈婳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太子妃的嫁衣是由宫内置办的,不需要她操心,可嫁给凌越就不同了,确是得开始着手这些嫁娶之事。

听他略带调笑的口吻,反倒激出她几分不愿被笑话的心思来,红着脸硬着头皮道:“您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吧,这等事不用您操心。”

那小嘴翘着都快能挂油壶了,连许久没喊过的称呼都冒出来了,可见真是又羞又气。

天彻底暗了下来,宫门早已落锁,凌越今日也宿在永寿宫,两人闲聊了一会,觉得屋内有些闷,便提议去旁边的花园消消食。

沈婳有些怕黑,外头高悬着零星的几盏宫灯,看着昏暗幽深,踏出殿门时还有些犹豫。

凌越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她心虚地四下环顾了一眼,好歹是在永寿宫,他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嚣张了。

却见四周的宫人皆是低眉颔首,一副恨不得将脑袋插土里的架势,根本就没人敢看他们一眼。

不等她感慨凌越的气势足有震慑,就被牵着往前去。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她头次宿在宫内,双眼适应了黑暗后,也没那么害怕了,竟觉出了几分趣味来。

恐惧源于心底,当一把火将阴霾照亮后,便不再有恐惧。

他们顺着宫墙往花园走,夜里宫内有宵禁,宫女太监们都不敢随意走动,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唯有偶尔的蝉鸣与微弱的风声。

到花园的这条路,她自小走了无数回,可夜里她有些辨认不出方向,好在凌越比她更熟,牵着她很快就到了花园。

园外有个小太监打着灯笼靠在石凳上值夜,听见动静扒拉开了一条眼缝,瞧见来人是谁吓得立即清醒了,飞快地跪下行礼。

凌越今儿心情不错,淡淡地嗯了声,沈婳却有些面薄,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堂而皇之地从那太监头顶擦过。

等他们走远,小太监才敢手软脚软地爬起来,擦了擦湿透了的脖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与肃王十指紧扣地女子,好似是曾经的太子妃。

许是为了方便贵人们突然起的兴致,花园里的宫灯反倒比外头挂的多,四处都是亮堂堂的,她也没了害怕,周围没有外人她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儿曾经有架秋千,我最喜欢在这玩了,还有这棵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就是我头次见着你的地方。”

凌越看着眼前的参天大树,听她说着两人初见的摸样,在树上冷眼旁观倒确是他能干出的事情,只是记忆依旧很浅。

沈婳知道他为何会缺失记忆,见他神色寡淡似在拧眉思索,虽有些遗憾,但更多是心疼,干脆拉着他往别处逛去。

横穿过一整片的牡丹园,是条爬满藤蔓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有座奇石堆砌的假山。

也是整个宁寿宫花园最为引人注目的景观,据说先帝喜假山奇石,特意从江南寻来的湖石所砌,外头还瞧不出洞天,内里却是九曲八绕,光是出口便有七八个。

“我那会才六岁与他们玩捉迷藏,便是躲在这里面,我记得还是个冬日,尤为得冷,我等了整整半日都没人能寻着我,后来……”

是凌维舟找到了她,也让她念了他十余年的好,即便知道他对她的家人没那么尊重,知道做这太子妃有多困难,为了那个冬夜亮起的微弱烛火,她还是忍了。

如今时过境迁,再看这个假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在出神,凌越望着这假山,竟也涌出股奇怪的熟悉感。

“你曾被困在此处?”

沈婳没有多想,讷讷地点了点头,凌越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小女孩梳着两个小揪揪,穿着粉嫩的冬衣裹得圆滚滚的模样。

她蹲在地上,眼角挂着豆大的泪珠,哭得像个泪人。

他低头看向身侧的小姑娘,竟与脑海中模糊的小人重合在了一起。

他可能真的见过她,不止是梦而已。

-

沈婳就在永寿宫安心地住下了,那日见过凌越后,苏太后倒是真的病了,也不知是被吓病的,还是舟车劳顿劳累所致,总之连着两日都没从榻上起来。

果然也如凌越所说的,苏太后并没有为难她,从吃穿用度到伺候的宫人皆与往常无异。

不过她既然是打着侍疾的名头,便也不好意思一直躲着不见人,每日还是会过去陪着说说话。

而太后身边的宫人们也都对她很客气,甚至比之前还恭敬,就连玉嬷嬷都亲自给她搬凳子端茶水,反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险些要分不清到底谁是需要被侍疾的人了。

第三日,沈婳再来时,苏太后总算是能勉强下床了,她见她起身有些艰难,下意识想去帮把手。

不想玉嬷嬷客气地拦在了前面,将她给挡开了,“不敢劳烦姑娘,还是老奴来吧。”

沈婳单纯是在家陪沈老太太的时间多,出于本能的反应,既然人家不需要,她也没必要多这份好心。

苏太后看着面色很差,也用不下什么东西,可太医把过脉又没什么重症,都说是她太过忧心思虑所致,除了顿顿参汤续着命也别无他法。

死又舍不得死,活又只能痛苦得活着,便是滔天的富贵也享用不了,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苏太后坐着缓了许久,才睁着混沌的眼看向她:“好孩子,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陪着娘娘,是臣女的荣幸。”

两人都是客套的寒暄,互相都明了其中有几分真假。

苏太后说两句便要喘上几口,待喝了药汤才算好些,她朝沈婳招了招手:“来,到哀家身边来。”

沈婳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就坐在太后的身边。

“阿越待你好吗?”

沈婳没想到她竟会主动说起凌越,不能反应过来,脑袋先用力地点了点。

在外人面前提起两人的情爱,还是会让她有些不自然,尤其这个人还是凌越并不亲近的母亲。

“真是难得,他这人向来挑剔,哀家为他寻得亲事他也不满意,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哀家还当他准备孑然一身,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与你走在了一处,倒是他运道好。”

沈婳听得忍不住拧了拧眉,她的话粗听着是在关切小辈,可拆开仔细去品,却每一句都在说凌越的不是。

在她眼里,她的儿子便是这般的吗?

苏太后还要再感慨,沈婳便止不住地顶了回去:“娘娘您说错了,臣女能遇见王爷,才是臣女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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