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绯红唯一的主人, 绯红的剑体,自然也是廖重欢铸造的,极具特色的美人剑。因为绯红喜欢红色, 所以这把剑的剑身就是暗红色的,且呈现半透明的姿态, 用得是七彩晶石当中的红色晶石, 这把剑起码用了数百块红色晶石, 价值非比寻常。
剑身狭窄, 长度不过两尺, 精致秀气,上面刻画着大朵盛开的芍药,在光线的映衬下, 宛若滴血的彼岸花。
剑柄是血玉制成,颜色与剑身几乎一致,晶莹剔透的精致感更是让整把剑都增色不少。
绯红剑体并没有剑鞘,自始至终都是被廖重欢随意地搭在身侧,此时亦是如此。
廖重欢原本是低着头的,画面一转, 他又抬起头来, 看向了对面的人。
那是个女人, 一个十分年轻美丽的女人, 眼神天真皎洁, 明亮宛若天上的明月, 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的心思。
凤九颜第一眼就觉得,怎么跟云笙有几分相似?
又看了两眼, 后知后觉——两个人的眉眼和眼神都像极了, 一下子就把其他五官压过去了, 所以乍一看过去,确实有几分相似。
女孩子的原型是只白兔,也难怪她看上去如此秀气又纯净。
两人正说着话,廖重欢递给她一样东西,是一支发钗,用的也是七彩晶石,跟他的剑一样的材质和炼器手法,也是一样很了不起的天字品法器。
女孩子笑着收下,满眼笑意和惊喜。
廖重欢不自在地抠了抠脸颊,像个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小伙子。
女孩子主动伸出手,还未曾触及对面的人,变故突生——绯红突然刺穿了女孩子的身体,魂识从剑体里面飘了出来,面目憎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抢我的东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廖重欢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就发现女孩子连人形都已经维持不住,化作原型趴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连一句告别别的话都未能说出口。
然而,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人窒息,绯红吞噬了玉兔的魂魄,咯咯笑起来:“兔子也没有多好吃嘛。”
廖重欢瞬间妖化,满目血泪,抱着兔子的尸体久久没有动,只看得到周边的灵气都开始疯狂涌动,白与灰交错融合。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廖重欢就异化成了妖魔。
紧接着,廖重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将兔子尸体收进了怀里,然后斩杀了绯红。毕竟只是个剑妖,并无实体,被廖重欢拦腰斩成两节之后,不多会儿又迅速回拢凝聚。
绯红惊恐地尖叫起来,满是痛苦。就算是剑妖,也魂识五感俱全,被拦腰斩断的痛苦,并不能因为没有实体就减轻半分,只不过因为主人的修为还在,能借于他用,还有机会恢复罢了。
“廖重欢,你……”
“……发什么疯?!”
绯红断断续续地骂他,却是一句话未完,就被斩成几段,恢复之后又继续骂。
廖重欢充耳不闻,继续决绝又麻木地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甚至在斩杀了绯红的魂识之后,又将她剥筋抽骨,将皮肉一整块地撕下来,想要找到自己心爱之人的魂魄,被她藏在了何处,找不到更是极度疯狂,将绯红幻化出来的心脏捏在手心里,稍稍用力便捏爆了。
绯红疼的撕心裂肺,已经神志不清。哪怕她没有实体,不可能真的就此湮灭,也觉得自己正处于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在极致的痛苦发泄过后,廖重欢的理智也终于回笼,拿起了地上的绯红本体,想要将其斩断。
绯红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巨大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忙不迭说道:“她的魂魄也随着我一同寄居在此,剑被斩断,她就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了!”
廖重欢停下了动作。
绯红却知道,它被抛弃了。这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将这世间最与他契合的剑,抛弃了。那是它第一次知晓,心脏原来也可以是冷的。
画面再次转换,是已经妖魔化的廖重欢,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刻意用术法将自己隐藏其中,看不清面貌也看不清修为。
只一句话,那人就让廖重欢驻足了。
“你想复生一个人,是吗?”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能达到你的目的了。——数百年后,会有个女婴出生,他是你的心上人唯一复生的机会,她的魂识和躯壳,能够承载任何这世上的魂魄。而且,那个女孩子,亦有着这世间的大气运,只要你的心上人在她身上复生,此生便不会再有任何磨难。”
不等廖重欢问出口,那个影影绰绰的人便又主动解释:“你想要心上人活着,我则需要那个女人死,她克我,就这么简单,要不要合作?”
廖重欢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本来也只是想要问清楚,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或者珍贵稀有的灵植丹药法器,他好早点做好准备,竟然不需要他做什么,其他的,廖重欢一点儿都不在乎。
两人达成合作之后,那道影子又说:“如今你已经妖魔化,在这时间行走,恐怕很快便会被他们发现,或许会被诛杀,届时,你想复生心上人的事情,也无人能代劳。我倒是有个去处,且看你愿不愿意。”
廖重欢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应下,甚至都没有问一句是去哪里。
就这样,廖重欢以身殉剑,成为了剑妖重欢,被影子人送进了剑冢之内,耐心等待着时机到来。
玉简里面记载的内容就此结束。
凤九颜看完之后,立刻传讯于凤舞行:“好了,就此结束。”
凤舞行刚好摸到剑妖的藏身处,正打算让剑灵去揪它出来,至于穆恒舟是死是活,他也不是很在乎。
但在听到太叔祖的传音后,立刻就收手了,将剑灵也召唤了回来,然后急速出手,打掉了穆恒舟手里的剑,看向他:“你输了。”
穆恒舟一脸懵,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但眼下这状况,也容不得他反驳,他也不想像范书温一样惹人嘲讽,立刻应了下来:“是,我输了。”
凤舞行微微颔首:“承认。”
两人回到各自的位置,等待着点评。
穆恒舟心不在焉,回想起刚刚对战的每一招,似乎跟剑圣招式毫无关系,但却又似曾相识,仿佛每个招式都带着剑圣的影子,让他更是忐忑难安。
最终,凤九颜说了什么他也没记住,左耳进右耳出,再回过神来,道君已经让弟子们各自回去修行了。
穆恒舟也只好行礼告退。离开演武场之前,他又驻足转身看了一眼云笙进阶的地方,心中五味掺杂。
宋姝已经不存在了,他的气运明显减弱了不少。不然,此刻进阶的,本该是他来着。
穆恒舟不敢再对任何人提起宋姝,心中的不忿和戾气却是越积越多,压得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剑妖重欢藏在他的识海深处,也格外安静老实,一句话都没说。
今日他来此处,不仅见到了凤九颜,也见到了那个女人,可以让他的心爱之人复生的女人。但是,他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可能,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意识到这一点,廖重欢心中无比沉重,顿时变得焦躁难安。
但是自他在招摇宗醒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当初那个人。过去这数百年的光阴,他对那人的印象,也更加模糊,但,那人身上特殊的气息和修为,却是令人难以忘却,只要那个人再次出现,廖重欢一定能认得出来。
上一次与他联系,大概也有百年的时间了。那个人告诉他:“时机已到,我让你和绯红离开剑冢,去往指定的地方,附身于修士。”
出来后,他才知晓,被寄居的修士,还是婴儿,根本难以承受剑妖的强大修为和浊气侵蚀,很快便魂飞魄散,他和绯红也因此陷入沉眠。
一觉醒来,当初的人族婴孩却早已经长大。
廖重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无疑给了他信心——那人果然有能够让生灵复活的本事,只要确认这一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现在,原定的计划却出现了重大的差错。原本,在凤九颜到来之前,他们就会动手,踏平招摇宗,让内门弟子都陷入生死交织的时刻,趁乱劫持云笙,然后将她的神魂击碎,塞入他心上人的魂魄。
却没想到,凤九颜提前这么多年出世了?!
廖重欢惶恐不安,迫切地想要跟那人联系,努力想要补救眼下的状况。
凤九颜回到了云笙身边,看了看她现下的状况,很稳定,无需担心,便将秋秋抱到了自己身上,问她:“饿不饿?先吃零食好不好?”
凤舞行一看时辰,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秋秋今日就只吃了早饭,中途休息吃了些小点心,就没再吃什么了,立刻说道:“我回去做,秋秋想吃什么?”
秋秋一边啃着爹爹掌心里的肉粒一边回道:“都可以呀,秋秋不挑食哒。”
凤舞行一听就知道她饿坏了,但是也知晓今天情况特殊,又答应了娘亲会乖乖待着,不打扰爹爹和娘亲做事情,便一直没有主动开口,忍不住心疼,忙不迭就回第五峰去了。
秋秋填了肚子,饥饿感没有那么明显了,这才问道:“爹,刚刚你看玉简了吗?它自己打开了呀。”
凤九颜一愣,没想到小家伙儿竟然注意到了,点头应道:“看完了,秋秋做的很好,爹爹知道了很多事情。”
秋秋也没问是什么事情,只说:“那你要加油哦,把娘亲的敌人都打败!”
凤九颜笑着应下:“好。”
陪着秋秋说了一会儿话,凤九颜又在附近搭建了一个小窝,晚上给秋秋睡觉用。虽然比不上家里舒服,但平时午睡时候的摇篮他带来了,也不是不能将就。
秋秋也不在意,不管娘亲结丹要多久,她肯定要一直陪着娘亲的,睡觉的地方多得是,娘亲的兜兜里就可以睡,秋秋才不会挑剔呢。
范书温是在道君的单独授课结束后,才知道云笙即将要结丹的消息,顿时就愣住了。
她满心茫然,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是有道君给开小灶,单独指点,但自从道君来到招摇宗,也不过才五日时间,云笙怎么可能直接跨越了一个小境界?
而且,那可是结丹啊!
筑基后期要结丹,看似机会近在眼前,但实际上,这个机缘究竟何时到来,谁也不知晓,只能一边修行一边等待,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年,但从未听闻,有人能在五天之内结丹的。
回过神来,范书温的嫉妒和恨意更是如山洪倾泻,汹涌而出。
她出生在招摇宗,父母都是招摇宗的长老,在宗门内,天赋和成就都是数一数二的,作为他们的女儿,她的气运和机缘自然也应当是最好的,若是注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在招摇宗地界内,那么,被选中的人一定会是她。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云笙突然之间得了道君的什么传承,导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结丹的话,这一批弟子当中,最早进阶金丹的人,应该是她。
此前一直在各类无主秘境探索历练,也是为了寻找进阶金丹的机会。却没想到,竟然就只差这么一点点,要她如何甘心?!
若是往常,她少不了要阴阳怪气,去找云笙的麻烦。但是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了,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母亲就水龙吟的招式,给道君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此,范书温又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运气够好——云笙在结丹,道君也就必然没有心思追问此事,他们也不方便在这时候前去打扰,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寻找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借口和说辞。
云笙入定开始结丹后,凤九颜就带着幼崽在演武场住了下来,寸步不离。
白天的时候比较空闲,大部分时间秋秋都在自娱自乐,只要守着娘亲,她就很开心。凤九颜也得以抽空做手工了,之前答应给母女俩的礼物,也该好好准备起来了。
秋秋知道,进阶对娘亲是有好处的,修为高了,娘就不会轻易生病不会轻易受伤,然后就可以陪伴秋秋更长时间啦!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秋秋就果断认定,这是一桩大好事,所以格外耐心,好几天过去了,娘亲还在入定,她也没有烦躁,除了看爹爹给娘亲制作礼物,就是在这附近跑来跑去,偶尔练习一下飞的更高更远。
秋秋飞回来落到她爹肩膀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爹,娘变得更厉害是秋秋立功了吗?”
凤九颜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灵木,将崽崽放到自己腿上,垂眸看着她,语气温和又耐心:“是,多亏了秋秋愿意帮忙。这也算是秋秋送给娘亲的礼物了。”
秋秋顿时高兴不已,“哦”了一声,小奶音可快活啦:“就说嘛,秋秋也是很有用哒!”
凤九颜忍不住扬起唇角,蹭了蹭小姑娘软软的绒毛:“咱们秋秋就是娘亲的幸运小宝贝。”
掌门宋真每天都过来一趟,但却不敢上前。不仅他不敢上前,更是勒令所有弟子都远离演武场,免得被劫雷牵连。
道君在,谁也说不好,这场结丹后的劫雷,会是如何惊天动地的模样。
但愿招摇宗能够保得住吧。哪怕只是附近的两座峰头被毁,也得耗尽将近一半的家产了,想想就心疼的不行。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云笙一日没有结丹,道君就会一直在,招摇宗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如今还未到招收弟子的年份,就已经有不少世家托人来问了。
而且,那些远一些的宗门,近些时日也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子夜镇,这两日有越来越多的宗门前来拜访,很多都是从前招摇宗根本攀不上的大宗门和大世家,这可是极好的机会啊!
宋真心绪平缓,看了一会儿,估摸着今日仍是没有劫雷降下,便很快离开了。
凤九颜依旧一边带崽一边护法,父女俩都过得很快活,一点儿都不着急。
这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呢,他预计约莫得需要半月。
云笙此前对结丹的事项了解不多,只能自己慢慢领悟这个过程,以她的天资,也并非什么难事,且耐心等待就是。
凤九颜和秋秋倒是很耐心了,有人却焦躁的寝食难安。
自从那日范书温被道君赶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母亲,将这件事告知,母女二人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范书温被母亲一句话打发回了自己洞府,这之后几天,也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范书温想要问,却又不敢问。
在这招摇宗内,在道君的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秘密?但凡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都会被道君得知,所以,她也只能憋着。
但是现在,她憋不住了,不仅仅是恐惧害怕,她更担心,自己即将要失去些什么。
这会儿云笙在结丹,道君也没心思没时间来追究这件小事,不趁现在想好怎么跟道君解释,真的以为后面这件事情就无人追究了吗?
一连几天她都已经无心修行了,再这样下去,别说云笙了,大概游星雯也会很快超越她。范书温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决定去跟父亲求救。
凤舞行带着烤好的小点心,去给秋秋送。
这几日辛苦她一直陪伴着娘亲,零食都吃的少了,眼见地瘦了一点点,小身子都没有那么圆润了。这可不行,等师姐结丹后,看见了得多伤心?
何况,师姐这一次结丹,秋秋功不可没。
在师姐入定后的第二日,他就问了太叔祖,关于秋秋从穆恒舟身上取得的东西,竟然跟宋姝身上的东西如出一辙,只不过因为两个人的灵气有细微差别,导致这些从云笙身上窃取来的气运,颜色也不太一样。
凤舞行并没有觉得很意外,甚至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好没有整出来更多的幺蛾子。
眼前这困境,就已经让他头大如斗了。
不过太叔祖那副一如既往地淡定模样,又让他安心不少。在凤舞行的记忆里,就没有太叔祖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也无需担心,让做什么他好好执行就是了。
这次来丹峰探查情况,也是太叔祖吩咐的,让他这两天抽个空儿来看看,范书温在做什么。
水龙吟是谁教的,猜也猜得到,但是,那两个人又是从哪学来的,就很令人费解。
凤舞行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范书温跟着父亲进了书房。
将演武场的事情说给父亲听之后,范宽顿时变了脸色,焦急又严厉:“怎么不早说?!”
“我跟母亲说过了,回来第一时间就说了,但是她不理我。”范书温也委屈的不行。虽然她平时确实不太听话,偶尔也很叛逆,但大是大非上面,从来不好违背父母的意思,她也知晓,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父母。
这一次也是一样,她不敢擅作主张,所以告知母亲后,再没有得到允诺之前,连自己的洞府都没有出,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母亲放弃了似的……
范书温满心惶恐,对于父亲的责备也不敢反驳,只嗫嚅着说了一句:“现在要怎么办啊?云师姐结丹之后,道君一定会再次追问这件事的。爹,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范宽沉吟片刻,说道:“你别管了,回你的洞府去好好修行,我跟掌门去向道君解释。”
范书温仍是担心:“可是——”
范宽又宽慰她:“道君都说了,让教授你的人去跟他解释。不管是否偷学,都与你无关,这是别人正大光明教授于你的功法,你无须惭愧,道君也不是想找你的麻烦。”
范书温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爹。”
她当然知晓,道君不是针对她来的,她怕的是,母亲的水龙吟,是从第五峰偷学来的,那她这一辈子,都要被云笙狠狠压着,永远不得翻身,这要她如何甘心?!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怨恨母亲,为什么要偷学?
他们丹峰,在招摇宗一直风头很盛,除了剑修,最受欢迎和最有用的,就是他们丹峰弟子了,若是想要学习一个保命的护身功法,去跟掌门说一声,不就行了?
都是同门师兄弟,难不成第五峰的文师叔还会拒绝?
而且,她还听二师兄说过,早些年,在文师叔还没有失踪的时候,第五峰与丹峰的关系是最好的,至今父亲也仍是念叨着文师叔,若是向文师叔表明这个意思,他难道会拒绝不成?
范书温回了洞府,仍是忐忑不安。
凤舞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在她洞府入口留下了一道术法,一旦有人来,就会记录下来。这可是搞事的好机会啊,万一穆恒舟按捺不住了呢?
——太叔祖曾在宋姝死后就提醒过他,穆恒舟身上乱七八糟的本源灵力和气运,来自于整个招摇宗,数百个弟子,没了宋姝,他必然要再次重新一个人,夺取气运。
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范书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