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 到了。”
宫野志保合上手中的杂志,随手丢在了座位上, 拎着皮包下了车。
替她开车门的男同事关上了车门, 对驾驶位的西装男点了点头,西装男便开着车离开。
宫野志保步伐轻快地朝新工厂的大门走去。
“啊——快让开——”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阿姨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操控着失控的车子朝宫野志保冲了过来, 戴着墨镜的男同事迅速伸出手,拽住了宫野志保的胳膊, 将她往后一扯。
年轻阿姨连人带车与宫野志保擦肩而过,又驶了两三米后, 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痛!”
年轻阿姨龇牙咧嘴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自行车, 艰难地坐起身来,她皱紧眉,用左手揉了揉右臂。
“啊!我的菜!”她看着从车篓子甩出来掉落在地上的蔬菜和肉, 双手按在地上爬了起来。
身着白大褂的少女蹲下身来,捡起几个滚落到她脚边的土豆,走到正跪在地上捡西红柿的年轻阿姨面前, 将土豆放进了她装菜的袋子里。
年轻阿姨抬起头, 对上宫野志保面无表情的脸, 她笑眯眯地说:“谢谢你啊, 小姐。”
她一手拎着装菜的袋子,一手抓住宫野志保的手, 宫野志保一惊, 还来不及说什么,年轻阿姨已经借力站了起来, 冲她嫣然一笑, “你真的是个好人呢, 小姐,今天碰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宫野志保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微微一怔。
这时,年轻阿姨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划拉。
宫野志保瞳孔微缩。
她开始认真端详这位女性。
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五官生得很是普通,茶色微卷的长发用米色的发带扎成低马尾。
但是四目相接之时,她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温柔笑意。
宫野志保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年轻阿姨却抽回了自己的手,温和地说:“再见了,小姐。”
宫野志保抿紧唇,“再见,您慢走。”
她转过身,不再看对方,抬脚大步朝工厂大门走去。
年轻阿姨目送她走上台阶,将自己的自行车扶了起来,骑上去,朝前方驶去。
男同事拎着宫野志保的皮包跟了上来,“雪莉?”
宫野志保举起右手,示意他噤声,男同事颔首,“是。”
两人进了工厂,穿过前方的车间,去了后面的办公区域。
一路上不少人向他们打招呼。
宫野志保平静地点头回应。
“哈?你是说琴蕾那个女人又对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出手了?”
宫野志保将要推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她侧头和男同事对视了一眼,后者摇头表示不知道。
宫野志保眯起眼睛。
“对啊,今天凌晨,琴蕾一直跟着梅洛到了酒店,直接废掉了他的……”
“天哪,琴蕾真是太狠了,我刚进组织时就听说她对三位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动过手,但这三年她不知道去了哪里闭关,我曾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谣言。”
“梅洛未免太惨了,被一个女人废了……啧啧啧。”
“琴蕾下手这么狠,组织都不管吗?四个有代号的成员废在了她的手里啊!”
“听说梅洛告到朗姆和琴酒那里时,琴蕾已经和科恩出发去长野县出差了。”
“哈?所以就不管了吗?”
“那可是四个有代号的组织成员!琴蕾说废就废了?”
“她和朗姆、琴酒是有什么关系吗?迫害同事都不追究责任?”
“嘶——不会吧?”
宫野志保的目光冷了下来,她的手按在了门上,“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在室内聊天的众人仿佛被捏住了嗓子的鸭子一般,骤然安静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茶发少女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意识到她在生气,一个组织成员开口叫她,“雪莉,我们……”
宫野志保出声打断了他,“琴蕾为什么会对梅洛动手?”
“诶?”
在场众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说:“我听说是梅洛从酒吧带了一个女人回去……”
“呵呵。”宫野志保冷笑了两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原来是强jian未遂啊,我还在想琴蕾为什么要动手。”
众人噎住。
但有人不服,“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琴蕾凭什么多管闲事?”
宫野志保眼底浮现出讥讽,重复了一遍,“不是什么好人?就可以强jian?我以为诸君都很清楚人类和野兽的区别。”
没有理性,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兽类有什么区别呢?
五颜六色的月季花环绕的海边城堡,江户川柯南慢悠悠地在沙滩上散步,他回忆着自己拿到的角色扮演的剧本人设:毛利小五郎破解的某个案子找错了凶手,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甲(即“死者”)发现了这一点,拿着决定性证据找上毛利小五郎,对他进行敲诈勒索。这件事被江户川柯南知道了,为了保护毛利小五郎的名声,他决定想办法杀/死对方。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
小侦探瀑布汗,这剧本到底是谁写的,这个杀/人动机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他可是一个小学生!
他怎么会亲自动手杀/人?
而且,叔叔又不是第一次搞错推理,我只要找出案件真相和决定性证据就好,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对方威胁甚至杀/死对方吗?
他不知道,在场的侦探们收到的剧本人设并不比他好多少。
比如白马探,杀人动机是因为其父白马警视总监收受贿赂,“死者”手里有这件事的录音,他拿着录音要求白马探的父亲动用关系让他在日卖电视台下月的副台长选举中获胜,否则他便向上级举报。得知此事的白马探打算弄死对方,为父解忧。
白马探看完剧本,目瞪口呆:拜托,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他只会马上举报,怎么可能为了包庇父亲而对杀/人?
比如枪田郁剧本上写她和“死者”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因双方性格不合,没有交往多久就她就提了分手,但“死者”不同意,小区门口、公司大门口、地下停车场,“死者”总会突然冒出来骚扰她,还明里暗里袭击和她走得近的异性。她实在难以接受,便决定一命换一命,彻底解决掉死者。
至今还是单身的枪田郁美无语凝噎,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且不说她现在还是单身,即便真的如此不幸她瞎了眼有这样一个前男友,收拾他的方法千千万,她为什么要选择最蠢的一种?
不过了解游戏规则后,大家也清楚,杀人动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在场证明、时间线、凶/器、决定性证据。
江户川柯南走着走着,远远地看到大上祝善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钓鱼。
他便小跑了过去。
大上祝善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忙转过头对他“嘘”了一声。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没有出声。
他站在礁石旁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朝另一边走去。
月季花丛中,千间降代、毛利小五郎、降谷零正并肩散着步,似乎在聊着什么,千间降代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愁苦的神情。
江户川柯南凑了过去,“叔叔,千间女士,你们在聊什么?”
毛利小五郎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
江户川柯南露出半月眼。
降谷零微笑着说:“我们在聊黄昏别馆。”
黄昏别馆?
看着江户川柯南的眼神变化,降谷零心下了然,柯南也知道黄昏别馆的事情,是他自己调查过还是琴蕾告诉他的?
千间降代将她与黄昏别馆的故事再讲了一遍,“……两年前,大上侦探找到了那栋传说中的黄昏别馆,但在我们凑钱之前,黄昏别馆就被政/府的人买走了。”
毛利小五郎右手抚摸着下巴,“所以,政/府那边解开了暗号,取走了宝藏?”
降谷零知道这件事,将此事上报的是Hiro,而Hiro,是从琴蕾“口中”得知黄昏别馆的宝藏和暗号。
千间降代点点头,“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人能靠近黄昏别馆。政/府人员离开之后,黄昏别馆已经被整个拆掉了。”她叹了口气,“可惜我再也无法解开我父亲留下的暗号。”
毛利小五郎来了兴致,“令尊留下的暗号是什么?”
千间降代做回忆状,“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恶魔于焉降临城堡。王上脥宝,逃之夭夭;王妃垂泪落圣杯,祈求天悯;士兵气绝挥剑自刎,大地变色。”(注1)
这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游戏开始之前给脑子做做体操吗?”
四人转头,只见花丛之外,世良真纯和时津润哉正看着他们。
降谷零笑了起来,“不如大家一起来想想,看能否解开这个暗号?这里可是有12位侦探。”他说这话时,眼角的预感留意着江户川柯南,果然,小男孩脸上表情沉着淡定。
降谷零眸底闪过一丝光泽:琴蕾对柯南,还真是,知无不言。
听了降谷零的话,千间降代没有多加思索,便将头一点——反正城堡已经被拆掉了——“那就拜托大家了。”
导演还在指挥工作人员布置嫌疑人们的房间,就见侦探们相约回到了一楼大厅,他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小跑了过去,“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导演,别担心,我们只是想先玩一个解谜游戏。”茂木遥史淡定用手指弹了弹烟灰。
解谜游戏?导演茫然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