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协助者‘, 如果有朝一日组织成员被送上法庭进行审判,我方承诺不追究你在组织期间所犯的罪行,保证给你改换身份让你开始新的生活。”诸伏景光正色道。
这也是看在有栖川莉奈至今为止给警视厅提供过诸多帮助,以及她掌握着诸多秘密的份上给她的优待。
否则想要完全不被追究法律责任是不大可能的。
倒是不错的条件。有栖川莉奈抬起眼皮,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立字据吗?”
诸伏景光:“立字据?”
什么意思?
“当然。”有栖川莉奈咽下嘴里的烤肉, 将散落在茶几上的竹签整理好,放进小垃圾桶里,“你们担心我不是真心投诚,玩碟中谍, 我也担心你们说话不算话,将来卸磨杀驴, 反手弄死我。”
她抽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 “退一万步讲, 就算你我皆说话算话, 万一没到推翻组织的那一天,你光荣牺牲,我作为一个组织叛徒,要如何联络你身后的人如何取信你身后的人?”
年轻女人笑了笑,“电视里都这样演。”
诸伏景光想了想,竟然觉得有栖川莉奈说得有道理——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将会殉职这件事。
“你是想让我和你签协议?”诸伏景光问。
有栖川莉奈平静地摇了摇头,“不, 我要找你身后那个人,让他在我们的合作协议上签字, 并加盖你们部门的公章。”
诸伏景光:“……”
他一时心情复杂, 委婉地回答, “你的这个要求,只怕……”
“那我去找莱伊或者基尔谈合作吧,”有栖川莉奈双手抱臂,靠在了沙发上,老神在在,“相信他们会同意我这个小小的条件。”
诸伏景光脸色微变。
有栖川莉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平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在毛利侦探的记忆中,莱伊和他的伙伴已经证实过他的可靠性,但你们公安警察还没有。所以,请帮我转告你身后的人:我并不是非你们不可。”
诸伏景光与她四目相交,倏然笑了,“好,我会将你的意见转达给我身后的人。”
有栖川莉奈眉眼含笑,“多谢。“她很是虚伪地表示,“其实我是很想和你合作的,你们四个卧底我最喜欢你,如果你身后的人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将会十分遗憾。”
诸伏景光眉心一跳,随即也露出真诚的微笑,“和你合作非常愉快,我也期待能和你成为战友。”
“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诸伏景光表示出自己的疑惑,有栖川莉奈会提出这个要求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依照他对有栖川莉奈脑回路的了解,似乎又不稀奇。
“因为毛利侦探所破的案件,百分之九十,犯人都会在被拆穿作案手法后问毛利侦探要证据。”有栖川莉奈表情严肃、语气认真,“这告诉我们,持有证据的重要性!”
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眼眸中映出有栖川莉奈的脸,他将头一点,“好。”
爆/炸犯所处的公寓外,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两位警官正严密监视着他的房间。
相隔不远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伊达航和松田阵平翻看着刚刚调查到的犯人的相关资料。
“这个人具有化学方面的知识,又能够轻易拿到制造炸/弹的材料。”松田阵平用笔头敲了敲资料。
“四年前他们从警方敲诈勒索的那笔钱还在他的手里,他也不差钱。”伊达航补充道。
“银行当面怎么样?”一位警官开口问道。
“他的银行账户里进账出账很正常,并没有大笔款项入账。”调查银行流水的警官说道。
伊达航双手抱臂,笑了起来,“意料之中,如果他这么蠢敢把十亿日元存进银行,警方早就发现他了。”
“说得也是。”调查银行流水的警官眉头微蹙,“从我们的调查结果来看,这家伙一直生活得很低调,从没有过大额消费。”
一位女警官沉思良久,“明明手握大笔金钱却并不用于消费,他是想干什么?等法律追诉期过去?”
松田阵平将手中的笔丢在了桌上,冷笑道,“也许,他是想报复我们警察。”
报复警察?车里的几位警官齐齐看向他。
几个意思?难道不是我们警方要为了被他炸死的同事们抓住他送他进局子?
他反而要报复我们???
伊达航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们一定要尽快抓住他,不能给他再往市民聚集的地方安装炸/弹的机会。”
不能再让他以普通市民作为人质!
警官们纷纷严肃了表情,“是!”
然而就在这时,伊达航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勇敢的警官们,晚上好。”
松田阵平脸色骤变。
伊达航握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他慢慢举起手,将对讲机放到嘴边,“你是什么人?”
那边的男声沙哑而嘲讽,“你们不是正在盯着我吗?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车里的几位警官都将目光落在了对讲机上。
伊达航冷静地问道,“我的同事呢?”
“放心,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我没有要他们的命。”对讲机那边的男人嚣张地笑道,“来玩个游戏吧,警官先生,我本来是打算在11月7日那天向你们发出邀请,但既然你们这么快找到了我,我也不得不提前了。”
不等伊达航回答,松田阵平从他手中夺过对讲机,镇定而冷静,“你要玩什么游戏?”
松田阵平说完,朝车内的警官们做了一个手势。
伊达航快速点头,他和一位男警官脚步极轻地下了车,然后朝炸/弹犯的公寓方向狂奔而去。
对讲机那端的男人顿了顿,“你是谁?”
松田阵平抬眼望向闪烁着星辰的夜空,声音冰冷,但听起来带有些微的挑衅,“我是四年前负责拆除另一颗炸/弹的警察。”
男人闻言轻蔑地笑了,笑声异常刺耳,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地听他笑完。
“哦?那倒是有趣得很,当时被我炸死的警察,是你的同事吗?”男人得意洋洋。
车内的警官们都下意识地看向松田阵平的脸。
松田阵平沉默数秒,嗤笑道,“没错,所以我一定要将你逮捕,让你这个混蛋接受法律的制裁!”
男人放肆地大笑,“好!好!好!“他连说了三声好,“明天早上七点,我会联络你们,来比一比谁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吧。这两位警官,我先借走一位。”
对讲机被挂断了。
松田阵平眸光深邃。
一旁的女警官小声地开口,“松田,你……你还好吗?”
松田阵平回过神,看到几位同事都担心地望着他,他摆了摆手,“我很好,我查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这家伙再出现。”
过了几分钟,对讲机再度响起,松田阵平冷静地“喂”了一声。
伊达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们找到了伊藤,他中了催眠瓦斯,高山不见了!”
松田阵平说:“高山被他带走了,但那家伙说要和我们警察玩游戏,高山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伊达航松了口气,“那就好。”
“尽快通报上级吧,我们要做好准备,我担心那家伙对市民下手。”松田阵平深呼吸一口气。
伊达航的心又提了起来,“好。”
于是,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搜查一课管理官松本清长,正在给小儿子讲睡前故事的机动组负责人田中俊树,迅速换上了制服,驾车回到了警视厅。
工藤新一的目光追随着那辆从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轿车,直到它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在他前方几步远的毛利兰回过头,嘴唇微微颤抖,“新……新一,你在看什么?”
工藤新一快步上前,跟怕鬼又怕黑的青梅竹马并肩而行,“那辆车是搜查一课松本管理官的。”
毛利兰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他了吗?”
工藤新一很是自信,“我记得他的车牌号。”
“诶?新一好厉害!”毛利兰笑容甜美地夸奖。
于是工藤新一嘴角上扬,脸上表情更加骄傲。
“那新一也一定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喝酒吧?”少女双手合十,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呃,这个嘛……”工藤新一说:“以大叔的性格,多半是……”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宣传单,递给毛利兰,“杯户町三丁目有一家新开的酒馆,酒水半价。”
毛利兰接过宣传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提出疑问,“这也不能证明爸爸就在他家吧?”
工藤新一的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熟练地露出半月眼,“如果宣传单是我从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找出来的呢?”
而且宣传单上还印有美女老板的照片。
对毛利大叔的吸引力百分百。
——当然这点就不必提示兰了。
两个国中生朝着宣传单上的地址走去。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几个喝醉酒的不良少年被人轻轻松松地撂倒了。
金色头发小麦色皮肤的青年微笑着俯身,“未成年人最好还是不要喝酒,你们说对吗?”
几个不良少年惊恐地望着他,脑袋点得飞快。
“那么,你们是选择乖乖回家睡觉,还是跟大哥哥我继续谈心呢?”青年眉眼弯弯,笑容可掬。
不良少年们身上被揍的位置还隐隐作痛,齐刷刷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我们选择回家睡觉!”
“没错没错,我们要回家!”
“我妈妈还在家等我,我要快点回去。”
青年站直了身体,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就快滚,再让我看到你们想要借酒撒疯……”
“不了不了!”不良少年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见青年没有反应,一个个拔腿就跑。
青年目送他们离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背影。
旁边靠墙而站的水无怜奈这才走了过来,“你认识那两个国中生?”他们只是开车路过,结果波本看到几个不良少年试图尾随两个国中生,就停车将他们教训了一顿。
安室透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那个男孩是工藤优作的儿子,我作为工藤优作的粉丝,没办法对他儿子见死不救啊。”
水无怜奈不再说什么,她转移了话题,“走吧,我们跟赤坂集团的社长约好的时间还有八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