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你猜对了,碗筷柜下面果然塞了个人,就是之前那个大花臂!不过他衣服都被扒光了,看着好惨哦。」
派蒙语气唏嘘道。
给万叶送完饭和一些“搞出大动静”的必备物品后,派蒙又回了一趟厨房,按照飞鸟未来的指示去检查了一下碗柜。
而飞鸟未来此刻正跟在假花臂身后。
她仔细打量着对方走路的背影,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影帝。
「看他脚步拖拉的姿态和前倾的脖子,和在公交车上时大相径庭。」
飞鸟未来很是羡慕:「这易容简直天衣无缝,如果是观察力一般的人,肯定就被糊弄过去了。」
教练,她想学这个!
「咱们打个赌吧,看他究竟能装多久。我赌俩小时。」
派蒙沉吟片刻,道:「这人貌似挺厉害的,我赌一天。万叶你呢?」
枫原万叶那边好半天都没接话。
半晌,他终于开口:「我刚刚偷吃包子,被松田阵平发现了。」
飞鸟未来:???
派蒙:「他是什么反应?」
「我分了他一半,顺利把他拉入伙。他说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
飞鸟未来:“……”
原来警察可以用包子买通吗?!还是说枫原万叶你拿到的身份太好用,对方愿意把你当自己人?
枫原万叶:「哦对了,他说包子挺好吃,让他想起警校时期一个很会做饭的老同学。」
松田阵平的原话是:“有一次我们半夜偷偷从宿舍跑出去跟人打群架,回来后饿得不行,诸伏就给我们热了中午食堂吃剩的包子。当时我觉得那味道竟然比刚出锅的时候还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
枫原万叶问他:“后来呢?你们打群架的事被发现了吗?”
松田阵平仰头靠在车座上,无奈地笑了笑:“被发现了,而且刚好是被你父亲发现的,我们被罚扫了半个月厕所。”
枫原万叶从记忆里翻找出了“诸伏景光”这个人。
“那位诸伏先生现在还好吗?”
松田阵平这一次沉默得更久。
良久,他才耸了耸肩:“我也很久没得到他的消息了,可能他已经不干警察了吧。”
这句话是个谎言。
他知道诸伏景光还是警察,而且没消息的不只是他,还有降谷零。
萩原研二在爆炸事件后昏迷不醒,四个人一起相约去医院看望过他,后来他们又合作解决了一次炸弹危机。
随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跟他和班长联系过。
松田阵平和班长清楚这两人的身份是公安,所以没消息只有两种可能:
1、他们在执行很危险的潜入任务。
2、他们已经殉职了。
每一位卧底搜查官的牺牲都是不能见光的最高机密。
松田阵平笑了笑,朝枫原万叶伸出手:“你那里还有什么东西,一起拿出来吧。”
枫原万叶沉吟片刻,从宽大的袖摆中掏出那件“能搞出大动静”的东西——
一支制作精巧的烟花筒。
「他应该早就猜出我们有联系的渠道了,不过并没有深究,还跟我做了个交易。」
枫原万叶顿了顿,继续道:「毕竟烟花在白天并不怎么显眼,很难弄出大动静。松田阵平承诺,只要我们继续管他的饭,他就帮我们改造烟花筒。」
「对了万叶,我看到你的身份卡已经解锁了,你拿到了什么身份?」
「是警察后裔,“我”的父亲曾在警校执教,做过松田警官的教官。」
飞鸟未来好奇地问他:「松田警官多大年纪?」
枫原万叶看了一眼正在拆烟花筒的冷白皮卷毛帅哥,说:「很年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
此时松田阵平对着被他拆解过的烟花筒啧啧感叹:“内部结构十分精细,普通的烟花筒都是一次性的,而这个似乎只要填充火药就能自动配比出烟花,多次重复利用,它的工作原理和火炮筒类似,但比火炮更复杂。”
他像小孩子拿到了喜欢的玩具,眼睛都亮了几个度,“这东西是谁发明的,我有机会拜会一下对方吗?”
枫原万叶转头问飞鸟未来:「你的烟花筒是从哪里得到的?知道它的制作者是谁吗?」
「这是我们做海灯节任务时得到的啦,这东西璃月港可多了,阿山婆那里应该就能买到。」
派蒙抢答道,随后不解地问他:「这不就是个玩具吗?为什么问这个?」
枫原万叶捏着下颌,想了想,对松田阵平说:“唔……这个其实是某位不知姓名的璃月发明家做出来的玩具。”
“璃月?”松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枫原万叶决定换一种概念解释:“璃月是提瓦特的一个分部,你可以这么理解。”
松田阵平这次懂了:“提瓦特是组织还是公司?”
枫原万叶微微颔首:“姑且算是组织吧。”在这个世界只能这么说了。
大概是个民间科学家组织吧。
松田阵平心说。
“提瓦特”这个名字,第一次在他心里烙下印记。
“这个组织的发明家水平很高啊。”松田阵平小声嘟囔道:“这东西竟然只是玩具,太浪费了吧。”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灵活快速地做着细致入微的操作。
另外一边,飞鸟未来得知松田阵平年纪后,陷入了纠结中。
才二十多岁,肯定生不出16岁的孩子呀。
「万叶,你帮我问问松田警官,他介意无痛当爸吗?」
枫原万叶:“……”
少年为难地看了看松田阵平,最终选择了一个和缓点的说法:“松田警官,恭喜你啊,你要当爸爸了。”
松田阵平:???
飞鸟未来等了半天,才听到枫原万叶略带叹息的声音:「虽然松田警官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有点介意。」
何止介意,松田阵平差点要跳起来跟他打一架。
飞鸟未来陷入了艰难地思索: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松田警官不会揍她吧?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前方带路的人走的方向不对。
花臂答应她,要带她去找犯罪团伙的老大,已经摸清“游廊”路线和整体结构的飞鸟未来大概能猜到老大的活动区域在什么地方。
可是前面这个假花臂带的路已经越来越偏离她预估的方向。
飞鸟未来清了清嗓子:“花臂大叔,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怎么觉得这条路之前走过?”
再次被叫“叔”的安室透,心情十分复杂。
“没走错。”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要先带你去别的地方。”
飞鸟未来眨了眨眼睛。
咦,这人不装了?要摊牌了?
「同志们我要赌赢啦,警察叔叔似乎并不打算带我去见老大,我猜接下来他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跟我摊牌合作。」
就像上次他们在公交车上合作解决炸弹一样。
飞鸟未来被对方带着快步穿梭在一条条甬道中,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小小的杂物间里。
假花臂扒开堆在墙脚的纸箱子,露出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从这里爬出去就能逃到外面,你快走吧,别再回来了。”
飞鸟未来:“……”
狗洞是不可能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钻狗洞。
“你要放我走?”飞鸟未来拉住花臂的袖子,装出关心对方的样子:“你要背叛组织吗?可是你把我放走了也会受到惩罚的。”
“是的我改主意了,就算被惩罚,我也要放你自由。”假花臂面带忏悔地扭过头,声情并茂道:“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但我相信你是好孩子,别为了报复父亲做傻事,为这种人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不值得。”
之前飞鸟未来和花臂的谈话他偷听到几句,内容不多,勉强能勾勒个大概——这小姑娘打算加入这个组织,目的是为了报复父亲。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要试一试。
他打算顺着飞鸟未来这条线,调查组织的科研人员——格兰哥尼的出身背景。
“你的父亲全名叫什么?”安室透的语气多了几分诱导意味:“反正我已经是个坏人了,坏人就交给坏人来处理吧。”
虽然这个小姑娘也不一定会说真话,但只要是她说出的话,都可以当做线索,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出有用的东西。
安室透目光慈爱又温柔地看着少女,就像看着他前几天在街角发现的那只流浪的白色小奶狗。
然后他看到“小奶狗”朝他仰起明媚的笑脸,一字一顿道:“我爸爸叫松田阵平,是搜查一课的警官。”
安室透:“……”
嗯,确实挺狗的。
“叔叔,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我决定把干掉父亲的重任交给你。”少女扭扭捏捏地扯了扯裙角,略带羞涩道:“我穿着裙子爬洞容易走光,您能先离开这里吗?”
安室透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是问不出什么了,他微微颔首,扔下一句“祝你好运”后转身离开。
等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飞鸟未来瞬间板起脸:「这家伙好狡猾哇,我猜他是想调查我哥哥!」
飞鸟未来十分小心眼儿的记下了这个仇。
她决定,下次再见到哥哥一定要提醒他——小心那个叫琴酒的同事,他是公安的卧底!
地图就刻在脑子里,为了防止接下来搜身把手机搜走,飞鸟未来把手机交给了派蒙保管。
临出发之前她又翻了一遍背包,突然发现一件很有用的道具。
“七圣召唤卡牌?你带这个做什么?”
飞鸟未来指着卡牌盒子:“我之前忽略了说明,你看上面写的什么。”
【七圣召唤卡牌:
此为精神控制类道具,并非普通卡牌,所有摸到这幅牌的人,都会不自主地沉迷于游戏中无法自拔。
规则:使用者发出打牌邀请后,牌友须亲口答应,精神控制才能生效。毕竟玩游戏要心甘情愿才快乐,不可以按头安利哦~
(注:拥有强大的自律精神、意志力极为坚定之人或许可以抵挡住游戏的诱惑。)】
“自保手段又多了一个。”
飞鸟未来小心地把卡牌揣好,之后又抄近路,比安室透先来到位于“游廊”最中央的核心区域。
这地方也有守卫,山壁上挂着的矿灯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的格外诡谲。
“什么人?!”
飞鸟未来从山壁的影子里走出来,举起双手:“花臂大叔应该跟老大说过我的事,我是来找老大的。”
“确实说过,不过你怎么自己来的?他人呢?”
守卫狐疑地看着她。
“他还有别的事,把位置告诉我后就先让我过来了。”看对方还有些不相信,她又加上一句:“这里修建的这么复杂,如果他没告诉我正确路线,我也不会顺利走到这里吧。”
这话确实有道理,而且少女看着就不像能搞事的模样,守卫搜过身没发现什么危险物品就放行了。
飞鸟未来推开门,走进“游廊”的休息室。
屋子里烟雾腾腾,浓重的烟臭味和汗味交织,熏得她眼睛发酸,还差点咳嗽出来。
——绝不能咳出声,不然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只会更加瞧不起我,这样就不利于后续的计划了。
飞鸟未来憋住咳声,继续往前走。
里面的人正在打麻将,为首者坐在最里面,正对着门,他身材魁梧,长了一张布满伤疤的方正脸,嘴里叼着烟,斜眼瞥过来时面目狰狞。
“你就是那个自荐要加入组织的‘货物’?”
头领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眼中显露出几分蔑视。
柔软光滑的白皮肤,含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很乖乖女的黑长直齐刘海,没什么肌肉的细胳膊细腿,整个人就是一副没经历过风雨的娇花模样。
长得确实好看,气质也特别,甜美和清冷融合得恰到好处,怪不得那位挑嘴的大主顾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说想要她。
不过他本人并不喜欢小女孩。
头领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牌局中。
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犯罪组织的头领,飞鸟未来有点紧张。她下意识攥紧手指,目光迅速扫过桌上的牌,小声说:“您这一轮最好把九饼出掉。”
头领一愣:“你会算牌?”
飞鸟未来点头,看到对方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头领叫小弟在自己旁边加把椅子。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咧开嘴笑了笑:“如果这局输了,我就废掉你的右手。”
飞鸟未来皱了一下眉,“那位大主顾很看重我,您这样会得罪他的。”
“你是说警察厅的那位长官?”头领不怎么在意地嗤笑一声,用枪柄拍了拍少女的脸:“他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说要你,照片上只有你的脸,显然他喜欢的只是你的脸蛋。反正废一只手又不会伤到你的脸。行了少废话,出牌吧。”
飞鸟未来抿了抿唇,在人贩子的虎视眈眈和手|枪的威胁下,她打出第一张牌。
价值一只右手的牌局在无声中进行,五分钟后,她把牌推倒。
少女话音平静:“胡了。”
“这么快就赢了?再来!”头领搓了搓下巴,示意手下洗牌:“这次输了,就废掉你的右手和右脚。”
接下来又玩了三把,一次比一次赌的大,从四肢发展到了身体脏器。而飞鸟未来把时间卡得刚刚好,无论摸到好牌还是烂牌,每次都正正好好卡在五分钟结束牌局。
头领审视地看着她,神情比之前慎重了不少。过了好半天,才十分吝啬地夸奖一句:“玩得不错。”
“这个很简单,只是算数学题罢了。其实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游戏。”
飞鸟未来慢吞吞地从衣兜里掏出新卡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要来一局七圣召唤吗?”
·
“……再喝一点嘛……喝!”
“不行不行,我真的喝不下了……嗝!”
噗通一声,有人扑倒在桌子上。
为了弄到牢房钥匙,安室透费了一点功夫。
他刚把两个喝醉的巡逻拖到阴暗的山壁角落,用绳子将他们捆绑好,黑暗中忽然有个很小的东西一闪而过。
比人小多了,又比老鼠大……难道是野猫或者野兔?
安室透心想着,从巡逻衣兜里顺走钥匙,找到关押着女警察的牢房。
荻野彩实已经清醒并挣脱了绑住手腕的绳子,听到脚步声时她以为是犯罪团伙成员过来了,便假装继续晕着,眼睛却悄悄睁开一条缝注意钢筋网外面。
然后她看到对方把钥匙扔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
荻野彩实想要看清外面人的脸,可对方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对方笔直的双腿和高大的身影。
“我是公安,我正在找一张很重要的名单。一会儿你自己跑出去,跑的时候弄出点动静来。”
女警皱起眉:“那些孩子怎么办?”
“我的部下已经在外面布置好了,孩子们都会被安全地救出去。”
“我明白了。”女警察微微颔首:“对了,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安室透停顿片刻,报出了部下的名字:“风见裕也。”随即话音一转:“我跟你说一下路线——”
他还没说完,就被女警打断:“等等,你不用说这么多,我看地图就行了。”
安室透挑起眉梢:“什么地图?”
荻野彩实举起画着路线的纸巾和铁质箭头:“刚刚有人把这两个东西扔了进来,是地图和一个防身工具。地图上甚至还标注了犯罪团伙的巡逻规律。这个不是你给我的吗?”
——这难道是……糟了!
安室透并没有看清纸上画了什么,但他瞬间想明白了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如果说谁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就只有飞鸟未来。她既然摸清了全部路线,完全可以绕过自己去找犯罪团伙的老大。
那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如果她死在这里,格兰哥尼那里恐怕会……
安室透心下一沉,立刻转身。
他一边往回跑,一边在心里纳闷:飞鸟未来被限制了自由,到底是怎么做到摸清所有路线的?又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送到女警察手里?
她难道有帮手?
明明她能轻松逃出去,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难道说格兰哥尼交给了她什么任务?
安室透面色愈发凝重。
等他赶回休息室,就听到门外面几个小弟正在闲聊——
“这回有了新人,老大那个臭牌篓子终于不用拽着我们打牌了。”
“话说那个新人好厉害,连赢四把还都卡在五分钟,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急忙去捞人的安室透:“……打牌?”
他有种微妙的预感。
敲过门后,得到允许的他抬步迈进休息室,就听到——
头领:“上吧赛诺,裁决已至!”
飞鸟未来:“上吧雷史莱姆,雷伤免疫!”
头领:“那我出巴尔泽布。上吧,奶香一刀!”
飞鸟未来扶额:“拜托,雷电将军也是雷系,都说了雷史莱姆能免疫雷伤啊老兄!知不知道在提瓦特流传着一句至理名言:总有地上的雷史莱姆,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头领不服气:“我玩物理攻击不行吗?”
飞鸟未来气得拍桌子吼他:“正经人谁拿雷电将军打物伤啊!”
头领冷笑:“呵,你看老子像正经人吗?!”
……
安室透:???
正跟头领吵架的飞鸟未来注意到他,扭过头打了声招呼:“呦,你也想来一局七圣召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