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和粽棕本来打算第二天回书院的, 因为年年病了,两个人就没走。
年年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到下午已经恢复如常了。
田氏听说年年病了, 一大早赶过来看她,不过没待一会就走了, 担心平阳刚回来不习惯,她过去照料一下。
如果是昨天年年肯定很难过,今天知道父母和两个哥哥都把她放在心上, 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已经很满足了。
赵雪窝一大早就上值去了, 中午赶回来看年年, 见她气色不错也就放心了。
薛彩樱心疼他两头跑, 昨晚又没怎么睡, “有事我会叫你,抽空也该休息一下。”
赵雪窝笑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
薛彩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赵雪窝把人拉住, 想起昨天见皇上的事笑了:“夫人,你猜你那女儿跟刘尚书怎么说的?”
薛彩樱想象不出来:“怎么说的?”
赵雪窝现在想想还觉得女儿霸气,小小年纪有他当年的风范, “你女儿拿着鞭子指着刘尚书骂,说我爹是平远候, 正二品的禁军统领,你敢碰我一指头,我让你人头落地。”
薛彩樱被惊得目瞪口呆,这真是她女儿说出来的?
“你还笑, 也不怕女儿顶着你的名义做坏事。”
赵雪窝才不怕这个:“年年聪明善良, 怎么可能做坏事。”
薛彩樱被他这不要脸的劲给逗笑了, “你还挺得意。”
懂得满足的年年身体好的很快。
下午她躺不住, 开始帮着水笙做衣服。
水笙给元宵和粽棕一人做了两套,以前年年有嬷嬷,不稀罕水笙的手艺,哪怕水笙做好了她都没穿过,如今心生愧疚,打算找补找补。
“水笙姐你这手艺真好,都快赶上娘的了,有时间教教我,我也跟着学学。”
水笙笑道:“你想学还不简单,什么时候都能教。”
年年担心做衣服太复杂,还是绣个手帕简单,“那等你做完,教我做手帕吧。”
水笙答应着:“好。”
年年和水笙玩了一会,有婢女过来通报说是有人找她。
年年诧异道:“谁啊?”
婢女也不认识那人,“奇奇怪怪的,说是你的朋友,我让他进来,他还不来,就在门口,让小厮传进来的,我出去看了一眼,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看着很精神。”
年年想不起这人是谁,跟婢女出去了一趟。
没想到是那天她救过的少年,脸侧还有一道鞭痕,看着着实吓人。
“怎么是你?”年年走过去问,“你身上的伤好了?”
那少年本来绷着脸色的,等到年年走过去,脸色略有松弛,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好了,我今天过来是和你辞别的,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那天的举动。”
“辞别?”年年诧异道,“你要去哪?”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我外公家在江南,我去投奔外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玲珑的玉如意,塞进年年手里,“这个给你,当我报答你的。”
语毕他不等年年拒绝,迈开大步走远了。
年年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忽然想起玉如意,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少年已经不见了。
莫名其妙的,她救人又不图报答,干嘛给她个玉如意。
侯府什么宝贝没有,年年没太当回事,回屋随手丢进了小匣子里。
水笙让元宵试了一下衣服,长短肥瘦都正好,他人长得精神,穿什么都好看,再加她手艺还不错,这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以前水笙没仔细打量过元宵,更没觉得他好看。
今天莫名其妙的竟然发现他哪哪都在自己的审美上,比如英挺的鼻子,乌黑浓密的眉毛,一双格外有神却又深邃的眼睛,也可能是他抽条了,需要她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脸,这个角度就容易让人迷糊。
水笙心口不受控制的狠跳了两下,开口掩饰道,“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一会改了。”
元宵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低了差不多一头的小姐姐,细思起来他好像从来没喊过姐姐。
差两个月哪是姐姐。
水笙长的白,皮肤细润光洁,他甚至能清晰的看清她的每个毛孔。
好像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元宵忍不住吞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哑:“没有。”
顿了下,“正好。”
小插曲很快被粽棕冲开了,“水笙姐,我这袖子有点宽,我练武不方便,你帮我收收。”
粽棕冲进来后才发现两个人不太对劲,傻呆呆的戳在那互相望着,也不说话。
“你们干什么呢,不是偷吃了什么吧,”他走过去围着水笙转了一圈,“姐,你可别偏心,有好吃的一定记着我。”
元宵不是好眼神看了粽棕一眼,抬脚出了屋。
粽棕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头跟水笙说:“姐,你别理他,整天冷着脸,他就那种人,你可千万别当回事。”
水笙被他说笑了:“知道了。”
兵部尚书回家思过后,满朝文武都盯上了兵部尚书那个位子。
皇上询问赵雪窝有没有意向肩负起来,赵雪窝诚惶诚恐:“皇上,微臣这点学识还是算了,如今禁军的事就够我忙乎了,微臣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既然赵雪窝没意向,皇上只能在其他朝臣里寻摸。
兵部尚书责任重大,肯定不能随便交给什么人。
可众位大臣虎视眈眈,如果是个什么能搬走的东西,恨不得跑他面前抢走。
不光朝臣这样,后宫也在蠢蠢欲动。
皇长子已经20岁了,去年娶了皇子妃,今年皇孙都出生了。
二皇子今年18岁,也在两年前定了亲,计划明年成亲,三皇子今年也16岁了,还有四皇子五皇子,除了早夭的六皇子,曹贵妃所生的七皇子,他有六个儿子,各个聪明敏慧,可担大事。
当然了,这是他作为父亲的看法,赵雪窝可不觉得他那几个儿子有自己的两个儿子聪明。
皇长子是皇后所生,朝臣们最推荐太子的人选也是皇长子。
他即是长子也是嫡子,立太子理所当然。
只不过皇后过世的早,这后宫里没有为他说话的。
只有个刘尚书,还不争气,如今被皇上赶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朝臣们推荐是真推荐,可到了关键时刻,可不能指望他们拼死效忠皇长子。
这也就是皇上不愿意立长子的原因。
其实他最满意的是三皇子,前几年已经决定立他为太子了,可曹贵妃明显更喜欢小儿子。
皇后去世后,曹贵妃的父亲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师,在朝廷里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皇上宠爱曹贵妃,她又生了两个儿子,皇上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曹贵妃的想法。
可曹贵妃生的小儿子才八岁,立了他,另外几位皇子能服气吗!
其他皇子不服气,这就是乱象的开始,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
思来想去的,皇上还是觉得三儿子最合适。
不等皇上下定决心,曹贵妃主动找到了他,“皇上,安乐都到了及笄的年纪,还没定下亲事,您就一点都不着急?”
皇上一共五个女儿,曹贵妃生的女儿是他第三个女儿,聪明机智,长得也漂亮,皇上最疼爱这个女儿。
还不到五岁就封了安乐公主。
皇上笑道:“朕急啊。”
曹贵妃:“那您怎么不给她订门亲事。”
皇上无奈道:“是朕不给她订吗,是你谁家都不满意,不是嫌弃这家粗俗,不懂礼数,就是那家儿子不够聪明,要么长得不好,要么才学不够,反正你总有各种理由。”
曹贵妃确实都不满意,可这事也不怪她,确实是那些人配不上她的小公主。
“皇上,您就再想想,女儿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再不定下来,年纪合适的都成亲了。”
皇上确实想不到合适的人,“那你说,你钟意哪家的公子?”
曹贵妃脱口而出:“赵将军家的元宵就挺好。”
皇上绑不住连笑都没了:“你也知道元宵早就定亲了。”
曹贵妃满脸不高兴道:“我知道,是个乡下的野丫头,这事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让赵家退亲,实在不行咱给那姑娘赐门好亲事不就行了,再不行,再多给点银子。”
皇上可做不出来逼迫大臣的事:“这事我管不了,你要觉得非元宵不可,你就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就自己想,”曹贵妃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去一趟赵家,听说老太太要过大寿了,我去赏个恩典。”
皇上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你随便吧。”
就这么时隔多年,曹贵妃又一次来到了侯府。
进府前,她把一直侍奉她的老嬷嬷叫了过来,“一会我跟赵家人说话的时候,你把那个什么水笙叫出去敲打敲打,最好让她自己提出来退婚,那就赖不到咱们头上了。”
老嬷嬷答应道:“奴婢知道了。”
田氏今年58岁,算不上整寿,不过赵雪窝想好好热闹热闹,今年平阳回来了,他和雨生也没有赴外任的,一家都在京城,团团圆圆,多喜气。
雨生也有这个意思,主要是平阳回来了,他和杨二妮都高兴,赵雪窝不提,他们都打算好好庆贺庆贺。
本来赵雪窝只打算一家人聚聚,赵家这些人再加月牙一家,不请外人,最多把孙明喜一家叫上。
可雨生不同意,他想把有头有脸的朝臣们都请上。
赵雪窝不想弄那么大排场,容易引起皇上的注意。
再者君子不党,他为官这么多年,也没和谁走的特别近,就一个孙明喜还是两个人彼此有恩,否则他也不愿意过多的来往。
就一个寿宴闹那么大动静,不是什么好事。
雨生进内阁十几年了,他再也不是初入京城时那个战战兢兢被人欺负的小举人,如今他随便一句话都能代表朝廷的风向,根本不在乎赵雪窝担心的那些事。
更何况平阳回来了,年纪又不小了,他也想借着机会给平阳张罗一门亲事。
不大张旗鼓的,别人怎么知道他女儿回来了。
因为这事,兄弟两个第一次起了争执。
以赵雪窝妥协而告终。
他回到东院还在生气:“夫人,娘的寿宴你也别管了,让雨生他们张罗去吧,咱们到时候吃个现成饭就完事了。”
薛彩樱听说了雨生要大摆宴席的事,知道赵雪窝不赞同,劝道:“请帖都发了,你也就别多想了,咱们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偶尔一次,皇上也会理解。”
赵雪窝还是气。
薛彩樱又劝:“娘过寿宴,大好的日子,你别添堵,我是长媳怎么能不帮着操办,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事已至此,赵雪窝只好想开了。
说来也巧,他这边气还没消,忽然有人通传曹贵妃嫁到。
赵雪窝急忙通知家人准备接驾。
曹贵妃是微服出宫,并没有带太大的排场,赵雪窝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怠慢。
把人请进了屋。
曹贵妃按礼询问了些田氏生辰的情况,又赐了礼物,然后就把赵雪窝等男人赶出去了,只留下女眷闲话家常。
今天曹贵妃带了安乐公主和小儿子。
大人想说些体己话让老嬷嬷带着孩子们出去逛园子。
薛彩樱担心家人照顾不周,要跟着去被曹贵妃给拦住了:“咱们说咱们的,他们小孩子玩他们的,不碍事。”
薛彩樱只能嘱咐水笙照顾好公主和皇子。
年年虽然从小娇惯,可她嘴巴甜,人又长得好看,一向讨人喜欢,看见七皇子和她年纪差不多,一口一个弟弟的喊着,拉着人去了湖边看鱼。
安乐公主见过元宵几面,心里是喜欢的,又加曹贵妃一心撮合,难免会在心里把人当成特殊的那个。
今天和赵家的孩子一起出来,倒也没拿出公主的架子,听说平阳刚回来不久,还送了礼物。
只是不怎么喜欢水笙,偷偷的瞥了她好几回。
水笙接过照顾公子皇子的重任,时刻提着小心,生怕出什么状况。
老嬷嬷之前一心要给水笙点好看,让她知难而退。
可自从见到了水笙这张脸后,她就一直在失神,哪里还端的出来宫里嬷嬷的架子。
这水笙长得活脱脱就是曹贵妃小时候的模样。
如今也有几分相似,不过曹贵妃身居深宫,水笙又很少出门,两个人没站在一起过,自然没人注意到这事。
老嬷嬷又惊又吓,慌得六神无主,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更是犹如蚀骨灼心一般,哪里都难以平静。
到底是宫里伺候了大半辈子的老嬷嬷,她这种情况只一会儿就平息了,寻了个机会将水笙叫到一旁。
当然不是给水笙难看让她主动和元宵退亲,而是询问起了水笙的家世。
哪里人士,和赵家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认了大将军和夫人义父义母,又是怎么来了侯府生活。
这些都不是秘密,水笙如实相告。
老嬷嬷眼中有泪,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水笙不明白老嬷嬷干嘛问她这些,心里充满了疑惑。
老嬷嬷自然也知道自己越界了,话里话外的解释道:“老奴看姑娘亲近,像我一个侄女,这才多问了一嘴,老奴进宫多年,早和家人断了联系,如今也不知道我那侄女过的怎么样了。”
一入侯门都深似海,何况皇宫深院了,水笙理解,还安慰了几句。
到最后老嬷嬷也没提到退亲的事。
事后曹贵妃询问老嬷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嬷嬷只说她没找到机会。
这是老嬷嬷第一次失误,曹贵妃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转眼间到了田氏的寿宴,从早上开始赵家就没断过客人。
雨生怎么折腾,赵雪窝都不反对,唯独不能收礼。
他早就放了风声,但凡带着礼品来的恕不接待。
所以寿宴这天,人倒是很多却没人带礼。
平时和赵家交好的,赵雪窝的手下,朝廷中的文武大臣,再加亲朋好友,有人打个照面就走了,也有人留下来讨杯喜酒,赵雪窝都欢迎。
让赵雪窝没想到的是宫中的几位皇子竟然也派人来了,没空手倒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御膳房的一些特色吃食。
甚至曹贵妃还打发了安乐公主亲自过来了。
赵雪窝不敢怠慢,让薛彩樱一定把人招待好。
田氏过寿,元宵和粽棕自然回来了,安乐公主今天的目的也不是老太太,她是来找元宵的。
宴会开始前,安乐公主和赵家的几个孩子以及今天过来拜寿的小客人都到院子里赏花。
这宅子以前是老亲王的,请的最好的设计师设计的园子,建筑独特,造型美观恢弘,气势别具一格,很有观赏性。
因为赵家的少爷小姐只有元宵一个定了亲事,今天很多人借着老太太的寿宴带着自家的儿子姑娘上门,为的就是万一哪个有眼缘看中了,这亲事不也就定了。
是以这会园子里的公子小姐,比那盛开的花朵还多。
想和赵家联姻,那自然得带的出门的姑娘公子才行,安乐公主没来之前,一个个争奇斗艳谁都不服输,安乐公主一来,她们只能暂避锋芒。
不是安乐公主多漂亮,而是人家身份在那摆着,哪个不怕碍眼的往前冲。
是以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或者看花,或者赏鱼,还有人交流最近读了什么书,互相介绍。
粽棕早就看惯了这些花鸟鱼虫,提议大家玩个游戏。
他命人准备好壶和箭羽,一呼百应,很快练武场就围了一群人。
赵家除了水笙这个义女也已经定了亲,就平阳和年年两位小姐。
年年还小,只有平阳到了年纪,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经历,也有人大约知道一点,就算在乡下生活过那也是内阁大学士的千金,长得又漂亮,谁不想好好表现一番。
况且今天来的姑娘众多,虽然奔着赵家的公子来的,可万一有缘分呢?
这些个公子少爷平时做点什么正事不一定行,可玩起来那花样一个比一个多。
就说投壶吧,粽棕武功够高了吧,投壶不说白发百中,十箭肯定能中九支,能和他比个高低的竟然都数不过来。
没办法元宵加了很多限制条件,否则一直分出输赢。
平阳以前一直生活在乡下,她身边的人只有养父母家的一个哥哥,关系倒也说的过去,可生活能一眼看到底的平淡,就算来京城前,她还无法想象回家的日子。
直到今天,她彻底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
再有一群公子少爷围着她转,不停的夸她漂亮可爱,端庄贤淑,越发的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样子。
尤其户部尚书家的公子频频向她抛出橄榄枝,他人长得英俊,刚才投壶又和粽棕打了个平手,各方面都很优秀,少女心忽然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如花一样的小脸倏然红了个透。
安乐公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热闹,不过她的目标始终都是元宵,她将头上的发钗摘下来使劲抛到假山上,命人去把元宵找了过来。
“元宵哥,刚才发钗掉那上边了,你帮我取下来。”
公主吩咐,元宵自然从命,他一个纵身跳到假山上,轻轻松松的就将发钗取了下来。
他仪态端庄,姿势风流俊雅。
神情闲适。
引得周围的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眼里尽是充满羡慕的目光。
这样的少年公子谁不喜欢,只可惜人家已经定亲了。
“公主,”元宵清高,傲气,可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两手拖着发钗送到公主面前,人也恭恭敬敬的,不过了解他的都知道,这个态度就表明了他的距离感,“给。”
公主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元宵,你给我戴上。”
公主正值妙龄,人长得漂亮,又有公主这个身份加成,一般人很难拒绝她的请求。
可元宵不是一般人,“我粗手笨脚,做不来这个,不如让荷花帮你。”
荷花是府里的一名婢女。
这么明显的拒绝,公主不高兴了,“本宫命令你帮我戴上。”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公主的命令谁敢不依,元宵并不是个会给家里惹事的孩子,拒绝了公主,祸患无穷,可他也不会和公主走的太近。
稍一犹豫,他手指一翻手腕一抬,那枚发钗脱手而去,直叉入公主的发髻。
不偏不倚,正好是之前插入发钗的地方。
等公主反应过来,感觉有股劲风向她袭来时,那枚发钗已经稳稳的落进她的发髻里。
元宵两手抱拳,恭敬道:“公主,元宵告退了。”
语毕他转身去了练武场。
气的公主直跺脚。
水笙之前就知道曹贵妃有意让元宵做安乐公主的驸马。
今天公主过来,她特意多留意了一眼。
见到元宵帅气的取发钗,又隔空给公主戴上,心里格外高兴。
元宵不愿意和公主走近,就说明元宵不喜欢公主。
可转念一想,人家是公主,他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吗?
水笙从高兴到失落不过片刻之间。
现在的元宵还在读书,等他以后中了状元,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欢呢。
元宵走后,安乐公主注意到了水笙,水笙要跑没来得及被她喊住了:“你给我过来。”
安乐公主是曹贵妃所生,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嚣张跋扈惯了,也就在元宵面前还能装装样子,元宵一走,她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她看水笙长得好看,心里嫉妒,拔下发钗隔着空气在水笙的脸上比划了两下:“你就是水笙?元宵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