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祭酒连那点虚礼都不想伪装了:“赵侯爷, 这事是不是有点难为我们国子监?”
赵雪窝被问的一愣:“谭大人什么意思?”
谭祭酒快六十岁了,体态圆润,有大肚腩, 他略微收了收肚子,表现出一副特别正直不为任何名利所动的姿态说道:“赵侯爷是功臣, 皇上爱重,以后有子孙想来国子监读书,大可以求皇上赏赐名额,实在没必要难为我等。”
赵雪窝可丝毫没有为难国子监的想法:“我家两个孩子读书应该符合推荐条件吧?”
谭祭酒:“那倒是符合。”
赵雪窝好笑道:“那本侯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难为国子监是什么意思了?”
谭祭酒尴尬了, 赵雪窝又没表现出让国子监放水的想法, 纯粹是他自己揣摩。
被赵雪窝一问,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 哼哧了半晌才开口道:“想必侯爷自己清楚。”
赵雪窝不清楚,这还没进书院才刚报名就这么多事,他都开始怀疑这书院真的有传说的那么好?
他懒得搭理这个谭祭酒, 反正两个孩子都是有学问的, 早就开始读书了,又会功夫,就不信以后学院敢找麻烦。
真有那天,就别怪他不客气。
赵雪窝报完名又堵了一肚子气, 回去把元宵和粽棕两个都叫了面前:“你们两个好好读书, 还有半年的时间考核,怎么也得通过一个, 反正我就一个免试名额,你们看着办。”
元宵表示知道了, 粽棕也表示一定会尽力。
前几天天冷, 谢庭蕴病了一场, 身体大不如前,这几天春暖花开,身体倒是好多了。
听说两个孩子被人质疑,心里憋了口气,非要让两个孩子都考中不可。
之后他管教起两个孩子更加严厉了。
具体搬家的日子还没定,反正9月份考核,来年二月才入学,只要那时再进京就行。
却不想,京城忽然发生叛乱。
而且是从禁军开始。
要不是赵雪窝接到消息,带着他这一百多府兵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和皇上汇合,内外夹击,险些让反叛得手。
也幸好只有一部分禁军出了问题,否则赵雪窝这一百多府兵哪够看的。
再加赵雪窝勇猛无敌,能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他擒贼擒王,砍杀了叛军首领,彻底控制住了叛军。
此时的禁军统领是前老将军的长孙。
因为这事被皇上罢黜,如果不是感念老将军的功勋,轻则流放,重则死刑。
皇上只罢了他的官,让他回家了。
一应待遇未曾减少半分。
然后命赵雪窝接管禁卫军。
整个京城的禁军有三万,是京城的主要兵力,可以说皇上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禁军手里。
赵雪窝责任重大,再也没了这几年的悠闲。
“爱卿啊,”皇上握着赵雪窝的肩膀道,“朕知道你图清闲惯了,可这禁军太重要了,朕交给谁都不放心,你这就上任吧。”
赵雪窝就这么接下了禁军。
甚至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只能派他的侍卫回家准备搬家事宜。
皇上将老亲王府赐给了赵雪窝,早已经修缮完毕,大门上挂好了平远侯府的门匾,还是皇上亲手提的字。
雨生住在京城,离王府近,已经搬过去了。
就连三进院子都交还给了朝廷 。
薛彩樱这边请人算好了日子,定在五月初一搬进京城。
薛彩樱在赵家镇住了三年,心里充满了不舍。
她一边整理包袱,一边跟田氏念叨:“没想到雪窝大哥又回去当官了,本来想着明年再搬过去,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就得过去了。”
田氏心里也有不舍,“我和你爹年纪大了,说是离着不远,再想回来也不那么容易了。”
薛彩樱笑道:“好在只有几十里,实在想这了,夏天还能回来避避暑。”
田氏想想也是:“别的都罢了,那几棵果树可得好好的经营着,孩子们都爱吃,等秋天果子熟了,摘下来送到京城。”
薛彩樱回道:“我都交代好了,放心吧。”
婆媳两个正收拾东西,有丫鬟过来报,说是有故人上门。
薛彩樱还以为是乡亲们,听说他们要走了,过来送送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有些纳闷,怎么没说是谁,却只说了故人。
“谁啊?”
丫鬟如实回道:“奴婢不认识,一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带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看着和元宵少爷差不多大。”
薛彩樱和田氏都是一头雾水。
想不到这个四十岁的汉子和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是谁。
田氏放下手里的活计道:“我出去看看。”
薛彩樱没多想,继续收拾东西,却不想很快又有丫鬟过来了,说是田氏让她过去。
薛彩樱心里充满了疑虑,看来这人她肯定认识了。
不过人家都说了是故人,自然是认识的。
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到来人是谁。
直到她看见薛大岳带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堂屋,心里一喜,“薛大哥?”
薛大岳没有太多变化,不过比以前老了许多。
穿着很普通的长衫,拎着一个花样很旧的包裹,神情间充满了拘谨。
一见到他就跪了下去:“侯夫人……”
他自己跪不算,还拉着身边的小姑娘一起跪,“水笙,给侯夫人磕头。”
一晃十年不见,水笙都长成了大姑娘。
她穿着很普通的圆领长裙,很明显小了,露出一节白皙细润的手腕来。
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犹如清晨池塘里的荷花瓣上落下的水珠子,清清亮亮的。
她随着薛大岳跪下,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头,声音温温柔柔的:“水笙给侯夫人请安。”
薛彩樱怔了一下,先将薛大岳扶了起来:“薛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
说着话又把水笙拉了起来:“这就是水笙?都长这么大了,真俊。”
田氏适时说道:“说的是呢,怎么这么客气,刚就给我磕了头,这不是折煞我么。”
薛大岳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两步,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重复了两遍:“应该的,应该的。”
薛彩樱请人坐下,又命人上茶,给水笙端了点心和水果,“说起来,水笙还得喊我一声义母,可不能这么外道。”
水笙虚虚的坐在椅子边,看了眼点心,没敢动。
薛彩樱注意到她的神色,把点心放到她面前,笑道:“说起来这点心我还是和你娘学的,对了,你娘呢?”
水笙没说话。
薛彩樱转身问薛大岳:“薛大哥,我秀英嫂子呢?”
薛大岳绷着脸色,神情间充满了痛苦,他捂了下脸,好半天才说出口:“走了。”
薛彩樱心口一酸,呢喃道:“走了?”
田氏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想那王秀英才多大年纪,怎么就走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
薛大岳就把王秀英的事说了。
当年他和王秀英带着水笙离开赵家镇,一开始也没什么目的,后来想着城里繁华,他们就去城里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两个人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手,好在王秀英手艺好,那点心卖的很快,没多久就在城里买了房子,安顿了下来。
可王秀英身体不好,尤其被赵金宝虐待了将近一年,身心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虽然和薛大岳重归于好,可心里终究是存了芥蒂。
没几年就病倒了。
刚开始还勉强能做点点心,维持生活,不到一年连床都下不了。
薛大岳不会做点心,在她的指导下勉强做出一些,可味道不好,根本没人买。
没办法这点心铺子只能撤了。
可一家人要生活,王秀英的病也得用银子养着。
薛大岳只能去大户人家打短工,实在没办法,连房子也卖了。
王秀英还是在两年前走了。
之后薛大岳就带着水笙住到大户人家给人家看家护院,倒也能维持生活。
可谁知道半个月前,有人家看上了水笙,非要拉去做小妾。
水笙才十岁,薛大岳哪舍得去人家受苦,父女两个东躲西藏了十多天,实在没办法,只能回了赵家镇。
想着打听赵家在京城的具体地址,然后去京城,没想到如今赵雪窝都封了侯爷,赵家人就住在镇上。
他顺着大家的指引,很容易找到了侯府。
薛彩樱和田氏都没想到王秀英过世了,故人辞世,难免伤感,薛彩樱没忍住落了泪,“薛大哥你也真是,怎么没早点回来,哪怕捎个信也行啊。”
薛大岳如今也后悔了,早点找到赵家,借点银子,没准王秀英还能撑过来。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当初我也想这事了,可秀英她不愿意,唉,都是我的错,否则……”
薛大岳过来投奔,念着以前的情谊,薛彩樱自然不会把人赶出去。
更何况水笙还是她的义女。
她把人留下来,先住在府上,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她和家人商议过了再说。
他们马上搬去京城,别的不说,这家里的事情越来越多,赵雪窝又忙的不见人影,家里还有他们婆媳照应着,对外的事情就没那么方便了。
毕竟她现在是侯夫人,有些事情再亲力亲为也惹人笑话。
就这样,人家还嫌弃他们土呢,进城这么多年都没脱离乡下人的土气。
薛彩樱自己不在意,可赵雪窝管着禁军,总被人说三道四,总会影响他的工作。
再者孩子也大了,一转眼就到了议亲的年纪。
当年月牙被嫌弃的事还历历在目,幸好小王爷不是那些俗人。
可万一哪天儿子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因为他们不够底蕴被人嫌弃,她可就难过了。
薛彩樱早前就想着找个管家,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最起码得是信得过人。
如今薛大岳来了,都是自己人,怎么也比外人方便。
事后薛彩樱把这事跟田氏说了,田氏也觉得可行,只等到了京城,问过赵雪窝的意思,没问题就可以教着他把家里对外的一摊子支起来。
家里忽然来了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元宵和粽棕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晚饭的时候,薛彩樱带着他们两个跟水笙见过了。
此时水笙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衣服是以前月牙穿过的,不过月牙没穿几次就小了,还是薛彩樱缝制的。
田氏找出来看这样子还不算太过,让水笙换上了。
“你那件小了,先将就两天,府里有绣娘,让她给你做新的。”
水笙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感动的同时又有些自卑,“不用麻烦绣娘,我自己会做。”
田氏笑了:“你这孩子,你会做是你的,这是我和你义母的一点心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千万不能客气,否则就生分了,知道吗?”
水笙点头表示知道了。
元宵还在想着谢庭蕴给他留的功课。
再有半年就考核了,虽然大家都说题不难,可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八本的考试,可不能考太差了。
所以谢庭蕴给他加了难度,他自己也比以往更认真。
至于家里刚来的女孩子,他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就坐旁边去了。
倒是粽棕没那么大压力,看见家里来了小姐姐,高兴的凑上去问东问西。
“你叫水笙?
从哪来?
在这住多久?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粽棕,以后就喊你姐姐了……”
粽棕话多,问的水笙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他了。
还是田氏喊住了粽棕:“你一下问那么多,让水笙怎么回答,给水笙拿两个果子来。”
粽棕笑嘻嘻的递给水笙一个橘子,“水笙姐姐你慢慢说,随便回答哪个都行。”
水笙刚进赵家,还不太习惯,心里也没底,担心赵家人不一定会真的对她好,不过相处这半天下来,至少确定赵家人都挺好相处。
除了刚才没怎么搭理她的元宵。
她回答粽棕的时候,悄悄的瞟了元宵两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比大人还要深沉。
不过她知道元宵是侯府的大公子,肯定不好惹就对了,她能躲尽量躲着点,总不会出错。
薛彩樱想起当年王秀英抱着水笙过来求救的事,难免忍不住感概。
不过她不可能说出来,只道:“那会水笙才那么大一点,白白胖胖的,一见我就笑,元宵比水笙小两个月,两个人躺在一起,那时元宵刚出生,水笙伸着小手去抓他,感觉才是昨天的事,一晃竟然就十年了。”
元宵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往薛彩樱身上看去。
水笙规规矩矩的坐在薛彩樱身边,闻言往元宵身上瞄了一眼。
两个人目光相撞,水笙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倒是元宵没什么反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光在水笙身上定格了片刻,然后才收回去。
外祖给他留了篇文章,他还没写完,刚好有了思路,他想要记录下来。
就这么元宵回了书房。
因为薛彩樱和田氏忙着说话,他也没打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水笙不知道元宵看了她一眼后为什么走了。
难道是嫌弃她?
莫名的有些委屈。
她就是个没娘的孩子,和爹东一天西一天的流浪,如今到了侯府,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她不想过那种东奔西跑的日子,可如果不能留下,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小女孩心思敏感,不过水笙掩饰的很好,薛彩樱没注意到。
因为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侯府这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薛彩樱晚上要带年年睡,让水笙和丫鬟一起将就几晚,等到了京城再给她安排单独的房间。
水笙当然没意见,她以前跟着薛大岳在大户人家打工,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最近为了躲人,更是连草棚都住过。
能有这样的屋子,她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不知道能住多久。
五月初一这天,赵雪窝亲自回来帮忙搬家,他命小厮侍卫将东西都放到马车上。
自己则驾着马车将父母妻儿接到京城。
赵家镇这边留了人照顾,其余的人全都去京城。
如今也是大家大业了,呜呜泱泱的竟然赶了十几辆马车。
赵雪窝这辆马车上坐着田氏、薛彩樱、年年和水笙。
元宵和粽棕都跟着谢庭蕴,顺便听他讲今天的课程。
今天搬家,谢庭蕴也不是老迂腐,非要教授那些正经八本的东西,今天主讲他以前的所见所闻,一些感悟,两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还请他多讲一些。
年年认识了新姐姐,她今天不找田氏,也不找薛彩樱,就贴着水笙,难得说了长句子,问姐姐哪来的,都会做什么,她喜欢抓蝴蝶呢,姐姐会不会抓蝴蝶一类的问题。
年年可爱,水笙很喜欢她,她问什么答什么,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竟然聊的还挺热闹。
薛彩樱见了很欣慰,孩子们在一起,父母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不合。
如今两个孩子能玩到一起,可省了不少心。
杨二妮知道爹娘和大哥一家今天搬过来,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觉察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带着孩子到门房等着。
十五三岁多了,长得比较柔弱,斯斯文文的,和雨生小时候很像。
月牙一直带孩子在娘家住,前几天婆婆病了,她带着孩子提前回来了。
今天也带着孩子来了侯府,看见杨二妮笑着问道:“二嫂子怎么不在屋等着?”
杨二妮解释道:“十五听说哥哥妹妹回来,一时都不在屋里待,非要过来。”
月牙把孩子交给嬷嬷,让她看着两个孩子玩,自己则跟杨二妮两个聊起了家常。
中午多一点的时候,终于看见了赵家的马车。
薛彩樱在镇上住这几年,杨二妮和雨生时常回去。
再者她去边关那几年,元宵和粽棕都由田氏、月牙和杨二妮带着,这两个孩子和杨二妮、月牙的感情都不一般。
两个孩子老远看见杨二妮和月牙,从马车上跳下就跑到了门口。
元宵倒还矜持,恭恭敬敬的行礼,粽棕直接冲两个扑了过去。
“二婶,姑姑,”粽棕先扑进离他近的杨二妮怀里,然后又转身去抱月牙。
粽棕抱完月牙去看十五和睿睿。
睿睿是月牙和小王爷的孩子,比年年大两个月。
粽棕想着两个弟弟,出门前装了一兜子糖果,被田氏看见抢走了大半,只留了几块。
粽棕走到两个小家伙面前,自然带出了哥哥的气场:“吃糖吧?”
两个孩子都伸着小手朝他要,嘴里哥哥哥哥的喊着,喊得粽棕那叫一个满足,这两个孩子就比年年识时务,他扣扣搜搜的拿出两块,一人分了一块:“这就是见面礼了,以后你们两个都得听我的。”
拿到糖的两个孩子连连点头,大有唯粽棕马首是瞻的架势。
粽棕满意极了。
元宵和杨二妮、月牙打完招呼,转身去扶田氏下车,又接过了薛彩樱手里的年年,顺手掺了一下水笙。
年年坐了一路马车,这会不愿意受拘束,挣扎着下地。
水笙客客气气的说了句谢谢,却不想元宵已经追着年年走远了。
她闹了个大红脸,帮着丫鬟往下拿东西。
薛彩樱回头喊住了她:“水笙,你过来,义母带你见二婶和姑姑。”
水笙小时候在赵家住过一阵子,杨二妮和水笙都是见过的。
如今十年过去了,没想到水笙出落成了大姑娘,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水笙?秀英嫂子……的女儿?”
薛彩樱笑着称是,让水笙给两个人行礼。
一家人先进了屋,杨二妮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自从赵雪窝当兵开始,赵家基本没怎么团圆过。
先是雨生在城里读书,后来进京做官,赵雪窝在镇上开酒楼,等他进京,雨生又去平阳上任,等雨生快回来的时候,赵雪窝又带兵出征了。
这几年赵雪窝和赵老二夫妻住在镇上,雨生留在京城。
这一大家子,很少有这么团圆过。
连同已经出嫁了的月牙,今天这一大家子只缺了雨生和小王爷。
雨生中午在衙门里吃,而小王爷最近也领了差事,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务,不过皇上有意让他锻炼,他也不能让皇上失望,是以最近闲时候少。
赵老二夫妻,赵雪窝一家五口,杨二妮母子两个,月牙母子两个,薛大岳父女两个再加谢庭蕴,田氏数了数竟然有14人,围了一大桌子。
可以说赵家难得这么热闹。
她没忍住说道:“今晚雨生回来,再把衍辰叫过来,那时咱们家人就全了,一定得好好热闹热闹。”
薛彩樱也很少见到人这么全的时候,打心眼儿里高兴:“是呢,下午我好好准备几个菜,就当提前过端午了。”
杨二妮接道:“就得提前过,别人家逢年过节能团聚,咱们家不行,雨生得留在宫里当值,妹夫如今也领了差事,大哥就更没时间了,他是禁卫军统领,越是逢年过节,越得加小心,就怕有那些丧心病狂的恶人生事。”
这片话说的薛彩樱心里酸酸的。
职位越高,肩上的责任就越重,如今赵雪窝是禁卫军统领,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那担子可想而知有多重。
她都替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