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回到镇上, 年前年后不停的有亲朋好友上门看望,一直没能消停。
元宵和粽棕两个每天都跟赵雪窝练一会功夫,其余的时间元宵或者读书, 或者去找杨铁柱。
粽棕不喜欢读书, 他和小朋友玩的时间多,没几天就收了一群小弟小妹。
自从元宵和粽棕都提出想要个小妹妹后, 赵雪窝就一直没断努力。
薛彩樱怀疑他只想借着引子搞事情。
赵雪窝看着她笑:“没办法, 媳妇怀疑我不够努力,两个儿子也在怀疑我的实力,不做出点成绩来,大家还以为我不着急呢。”
薛彩樱笑着打他:“臭不要脸!”
正月末, 在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夜,老太太过世了。
晚上睡前老太太还吃了一碗薛彩樱亲手熬的小米粥, 嘱咐薛彩樱这粥好吃明天再给她煮一碗。
薛彩樱让她好好睡,明早肯定给她煮。
谁知道才到半夜, 丫鬟忽然发现老太太停止了呼吸。
人倒是没折腾, 走的很安静, 可大家都无法接受这件事。
老太太年纪大了,时有身体不好的事发生, 可大夫都说没什么大毛病, 人到了年纪,总会有这种各样的小毛病, 属于正常现象。
大家都觉得老太太还能再活几年,谁想到就这样走了。
赵雪窝和赵老二一起张罗着,天还没亮就搭起了灵堂。
一面派人给大房三房以及两个姑奶奶送信, 一面派人进京。
雨生是当天下午赶回来的。
皇上给了七天假, 等老太太一入土就回京。
十五这两天病了, 杨二妮得照顾十五没能回来。
三房是半夜接到的信,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
大房来的只有葫芦,一进门就跪到地上哭了起来。
葫芦是老太太的重长孙,从小是由老太太带大的,这些年虽然和老太太见面不多,但他心里还是想念老太太的。
过年的时候上门见过一次老太太,带了很多礼物,贵不贵重先不说,心意肯定到了。
赵老大和大儿子小儿子都没来,他们现在住在村里,也听到了消息,可谁都没来。
其实赵老大还是想来的,被黄氏拦住了。
“你死了的爹都封了国公爷,你活着娘也封了国公夫人,偏生你什么都没捞到,爵位竟然被二房继承了,凭什么?”
赵老大不吭声,葫芦很少和黄氏对着干,这事也忍不住了:“太爷爷为什么被封为国公爷?那是因为二叔爷爷家的两个儿子一个进了内阁,一个封了大将军,皇上看在他们俩的面子上才封的太爷爷,爵位肯定给二叔爷爷,咱家做什么了,凭什么让咱家继承?”
赵老大不吭声,就是默认黄氏说的不错。
父亲确实因为二房被封了国公爷,可他是父亲的嫡长子,按理他就算不能承袭爵位,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
而且二弟既然继承了爵位,就不能给他这个大哥弄个什么爵位?
听说封一个爵位能给几百亩地,宅子院子金银珠宝更不知道有多少。
在赵老大眼里,赵雪窝和雨生随随便便封了大将军和内阁大学士,父亲又封了国公爷,想来不是什么费劲的事,他是父亲的嫡长子,二弟的亲哥哥,大将军和大学士的亲大伯,皇上看面子也得给他弄个爵位。
然而皇上什么都没给,肯定是二弟和雪窝、雨生在作怪。
否则皇上能想到他爹,就不能想到他?
皇上要知道他这心里活动,都要怀疑爵位是地里的大白菜了,谁想要一棵就要一棵。
那些苦读几十年,也才混个七品八品的芝麻官更得怀疑人生,他们是选择了什么地域级的难度人生!
赵老大这个意思,他的两个儿子也是这个想法。
是以接到老太太的死信,谁都没张罗出门,只有葫芦看不起他们这个,出了门。
还被赵老大骂了一顿:“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子。”
老太太发丧,肯定得长子长孙扶灵,他们大房一家不出现,老太太的灵就发不了。
他们大房一家无官无爵,没什么可怕的。
二房可就不同了,他们身份高贵,前途远大,能丢得起这个人吗?
村子里虽然知道他们两家的恩怨,可京城人不知道,只要二房不怕丢人,就别管他们大房出不出席。
黄氏打好了注意,就等二房过来请人。
老太太的灵堂搭好后,上门吊唁的人来往不绝。
开始只有亲朋好友,后来镇上的官员,朝廷大臣,就连省里的官员都来了。
赵老二悲伤过度,什么都做不了,大雪天的守在灵堂边,谁劝都不走。
一应事务都是赵雪窝和赵老三张罗着。
元宵作为他们二房的长孙,也要跟着爷爷守灵,粽棕看到家人忙碌,又想到再也见不到老太太了,闷闷的躲在角落,尽量不给大人添乱。
薛彩樱七八岁的时候母亲过世,那个时候她还小,发丧的事情都用不到她。
说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办丧。
毫无头绪。
一会安抚家人,一会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关心外边灵堂的事,接应上门吊唁的亲人朋友,负责一应支出,采买。
她是二房的长媳,田氏年纪又大了,大事小情都离不开她。
老太太的两个女儿平时看着精明,还以为他们能帮些忙,谁知道上门嚎了一会都晕过去了。
薛彩樱还要分神去照应他们。
大房的人又不出现,田氏气了个半死,薛彩樱还要帮忙想办法。
这家里的乱劲可想而知。
在雪地里吩咐人准备家具时多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累着了,竟然觉得一阵腹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薛彩樱忽然想起自己信期过了快半个月了。
忙着过年她一直没注意。
怀疑自己有可能怀孕了,不敢大意。
她悄悄把丫鬟喊过来让她去请个大夫,并嘱咐她别告诉大家,万一不是怀孕,大家该失望了。
丫鬟很快把大夫请过来,给薛彩樱把了脉,确定她怀孕了。
只是胎相不稳,有滑胎的迹象,让她卧床休养。
如今家里乱成这样,薛彩樱哪有心思卧床休养。
就这么一会儿,外边找她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田氏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大房不肯出现正生着气,听说找不到薛彩樱顺口又骂了两句:“这孩子平时挺勤快的,偏生今天偷懒,这么多事谁能处理。”
这话正好被赵雪窝听见,他知道薛彩樱的脾气只有多干的份,怎么可能偷懒。
赶紧把丫鬟叫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就把薛彩樱看大夫的事说了:“大夫说夫人胎相不稳,一定要卧床休养,夫人担心外边忙不过来,还要撑着出来,我刚看见夫人落了血,万一……”
赵雪窝担心媳妇,没听丫鬟说完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路上遇到粽棕把人一起拎了过去。
他脸色不好,身上又带着寒气,薛彩樱一接触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挣扎道:“我没事。”
赵雪窝不高兴的说道:“怎么没有你,老太太的丧还不办了,你给我老实在床上躺着。”
他看向粽棕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看着你娘,别让她下地,否则我唯你是问。”
粽棕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雪窝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你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你得照顾她。”
粽棕明白了,飞快的跑到床边,又拿枕头又扯被子的:“娘,爹说了,让我看着你呢。不许你下地。”
粽棕像个守护幼崽的小狮子,薛彩樱想方便一下都被他盯着,只能无奈道:“知道了。”
赵雪窝出门后正好看见田氏过来,解释道:“彩樱病了,有什么事找我处理,大夫让她卧床休养。”
田氏后悔不已,刚才还因为点小事把人骂了一顿,幸好遇到了儿子,否则她就进屋找人去了。
薛彩樱身体一向很好,忽然生病,田氏担心道:“是不是这两天累着了?要么就是冻着了,这两天雪大,太冷了。”
赵雪窝看了眼四下无人,小声说道:“不是,是有了,我想着多半是个女儿。”
田氏怔了一下,随即一股喜悦漫上心头。
这两天实在太乱了,终于有了件喜事。
“那个,咱们这有说法,怀孕的女人不能到灵堂前,就让她安心休息吧,家里的事有我呢。”
老太太刚过世时,田氏病恹恹的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
如今听说儿媳妇怀孕,还有可能是个孙女,这精神头一下上来了。
家里家外的全都由她主持着,她又是长辈,看见两个小姑子没眼色,一点面子都不用给,只管让他们去干活。
刚开始他们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女儿,又是薛彩樱的长辈,薛彩樱不好意思指使他们,专门偷懒,躲清闲。
如今田氏不给面子,他们只能出手帮忙。
赵雪窝又把族长请来了,大房一家既然不愿意守灵,干脆把他们一家人从族谱上除去,自己母亲都不认的人,没必要留在族谱里。
族长虽然是长辈,整个家族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可赵雪窝是平远候,当年赵老二一家被分出去的,他们可没帮着说话,愧对赵雪窝一家不说,还担心被人报复,赵雪窝说什么是什么,当下就要将大房一家除名。
从族谱除名,相当于自绝于列祖列宗,连姓都得改了,可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了。
赵老大赶紧表示自己错了,带着儿子去灵前给老太太磕头,直到额头磕出了血。
要不是有葫芦过来尽孝,赵雪窝根本不给这个情面。
到底看着葫芦的面子,没将人从族谱除去。
老太太过世停灵七日下葬,之后有三七、五七、百日都要举行仪式祭奠。
赵雪窝忙忙碌碌的一直没停,一直熬过了百日赵家才算清净下来。
老太太过世,赵老二作为孝子要给老太太守孝。
本来应该去墓地搭个棚子住在那里,不过赵老二不是长子,近来身体又不好,是以不用去墓地住。
不过一应消遣娱乐都要停止。
赵老二平时也没什么消遣娱乐的,除了溜老黄牛。
老黄牛前两年死了,他唯一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哄几个孙子了。
赵雪窝作为孙子,守孝一年。
他跟皇上告了假,这一年都会住在赵家镇。
雨生在内阁离不了他,所以他在老太太下葬后就回京城了。
老太太过世第二天,月牙和小王爷赶了过来。
此时月牙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之后月牙一直住在赵家镇,直到七八个月快生了才回去。
元宵去了镇上的私塾,没事的时候继续和粽棕学武。
之前赵家回来只打算在镇上过年,住几个月,原来大房经营的酒楼足够了,可老太太忽然过世,一时半会走不开,赵雪窝就买了一处宅子。
宅子是五进五出的大宅子,修的极其精致,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被苍翠青柏包围而成,园林设计的极其巧妙气派,豪华壮丽。
赵雪窝在赵家镇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镇上还有这种院子。
原是京城豪门大户家的别院,准备以后养老的,因为犯了事,急于脱手。
正好赵雪窝要买宅子,就定了下来。
里边一应房屋都是最近修的,没怎么住过,可以说拎包就能入住。
可算是让赵雪窝捡了个大便宜。
他定下后,找人大略修整一下,赶在粽棕生辰前搬了进去。
这是粽棕出生后,薛彩樱和赵雪窝两个人第一次一起给他过生辰。
不过老太太刚过世,不易大操大办,再者赵家人本来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家。
只有田氏给粽棕蒸了一锅年糕,薛彩樱做了一桌他最喜欢吃的菜。
皇上听说赵雪窝买了宅子,命大太监带着他的圣旨和礼品赶过来庆贺。
买宅子的花费都算他的,这宅子算是他赏赐给他赵雪窝的。
还亲自提了匾额:平远侯府。
烫金的大字,由皇上亲笔所提,挂到大门口那叫一个气派。
赵雪窝心中有愧,从边关回来后,他一直懈怠政务,如今借着老太太的事请了长假,皇上竟然还记着他,赏赐了宅院。
不过他以前是大将军,手握大权,留在朝里确实不合适。
如今闲云野鹤,守着父母妻儿多自在。
七月份月牙生了一个儿子。
八月底薛彩樱生了一个女儿。
其实薛彩樱当年怀元宵和今年怀女儿的日子差不多,都是正月,不过晚了半个月左右,只是生元宵的时候动了胎气提前一个月生了。
而生女儿的时候,小姑娘不愿意出来,又晚了半个月,就这样,女儿的生日比元宵晚了两个月。
这是赵雪窝和薛彩樱第一个女儿。
除了没见过面的平阳,也是他们二房一家第一个女孩。
可以说这个女孩是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的。
听说生了女儿后,薛彩樱打从心底高兴,如今她有儿有女,相公又对她知冷知热,这日子能不幸福吗。
田氏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姑娘,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佛祖保佑,咱家终于有个女孩了。”
赵老二不方便进屋,守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不停的询问元宵和粽棕,孙女好看吗,乖不乖,可不可爱,长什么样子?
元宵笑容清浅,嘴角一直弯着淡淡的笑,一点都不嫌弃赵老二聒噪,“乖,可爱,长得像娘,也像奶奶,好看。”
粽棕趴在炕边盯着小妹妹,明明和十五小时候差不多,都没睁眼,皮肤紧巴巴的,肤色红红的,他却看出了天仙的味道。
“小妹妹真好看,真俊,真漂亮,果然是我的妹妹。”
薛彩樱听了这话,打趣道:“和十五有什么不同?”
粽棕好笑道:“十五一个臭小子能和小妹比吗。”
薛彩樱笑,田氏也笑:“那你不也是个臭小子?”
粽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得意道:“所以我才应该好好学功夫,保护小妹妹。”
“对了,小妹妹叫什么?”粽棕发出灵魂一问。
把薛彩樱和田氏都问住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谁都没说话。
赵家取名字一向随意,可以前都是男孩子,如今可是女宝。
恰好赵雪窝进门,田氏问道:“雪窝,你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赵雪窝手里端了碗鸡汤,正要递给媳妇,被问了一怔,连鸡汤都忘了给媳妇了。
这表情还能说明什么,没上心呗。
田氏不高兴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彩樱怀胎十月,你连个名字都没想好?”
赵雪窝灵机一动,解释道:“这不是家里事情多吗,先是奶奶的后事,后来又料理这院子,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最主要的是他担心又是个小子,没那心思想这事。
田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鸡汤抢过去道:“如今什么事都没了,老老实实想名字去。”
给女儿起名字可是大事,赵雪窝想破脑袋还真想到了几个:“你看啊,彩樱是正月发现自己怀孕的,可以叫正月,八月底生的,还可以叫中秋,或者月饼,菊花,咱家搬了新家,我觉得馨佳也挺好听。”
田氏恨不得把鸡汤泼赵雪窝脸上。
还是薛彩樱拦住了她:“娘,这事不急,让雪窝大哥慢慢想。”
在田氏发火之前,赵雪窝跑出去了,遇到赵老二,便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了赵老二。
赵老二琢磨着,最近又是下雨又是下冰雹刮大风的,不如叫小雨,小冰,小冰雹……
赵雪窝对这个爹失望至极,“爹,我娘正生气呢,您还是再好好琢磨琢磨。”
转身注意到元宵和粽棕。
这两个孩子一个聪明一个机灵,应该有点想法。
“你们两个给妹妹起个名字。”
元宵是聪明,可在起名字上完全随了赵家人,关键时刻一个都想不出来,勉强想出来的,赵雪窝也不满意,嫌弃文绉绉的,听不懂什么意思。
粽棕起的就更不行了,什么小花猫,小花狗,大胖鱼,听得赵雪窝想踹他。
想不到好听的名字,赵雪窝无法交差,决定出门找找灵感。
他叫上杨铁柱,两个人到和顺大酒楼要了张桌,点了几个菜。
杨铁柱这名字就很有神韵,他儿子和他名字差不多,不是石头就是金银珠宝,女儿就丫蛋,怎么好养怎么来。
赵雪窝说到起名字的事,他可帮不上忙,“兄弟,这事就得靠你了。”
赵雪窝一个头两个大,正好看见门外走过一个手拿幌子的算命先生,让小二哥把人喊了进来。
那算命先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花白的胡子,清瘦的身材,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赵雪窝总觉得这人眼熟。
杨铁柱也觉得眼熟,可一时半会都没想起这人是谁。
“这位大老爷想要算命?”算命先生走到赵雪窝面前,客气道。
赵雪窝拉开椅子请人坐下:“不是算命,想请大师给我家女儿起个名字。”
那算命先生笑吟吟的说道:“恭喜大老爷喜得千金,起名字容易,不过我这名字可不便宜。”
赵雪窝毫不介意道:“只要我满意,钱不是问题。”
算命先生笑道:“十两黄金。”
赵雪窝倒吸了口凉气,十两黄金啊,他也好意思开口。
这话把杨铁柱吓了一跳,他一年的俸禄也没十两金子,这算命的是想钱想疯了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谁会出十两金子买个名字。
什么大丫二丫,小梅小红,牡丹月季,随便一个不能做名字啊。
傻子才会花十两金子给个丫头片子买名字。
赵雪窝是平远候,这镇上没有不认识他的。
都觉得算命先生狮子大开口,平远候怎么可能上当,肯定要教训他了。
大家都在等赵雪窝教训算命先生,却不想赵雪窝竟然问了一句:“你这名字怎么这么值钱?”
这是愿意出十两黄金的意思?
果然是侯爷啊,大手笔,起个名字都要十两金子。
不过大家还是觉得赵雪窝在故意难为算命先生,只要他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就会被赵雪窝教训一顿。
算命先生打量着赵雪窝,他人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面对官老爷的卑微感。
他笑呵呵的说道:“老夫这名字当然值钱,三十年前老夫给人起的名字,如今可是当朝大将军,封侯拜相了。”
赵雪窝心口一动,忽然知道这人是谁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算命先生的手,道:“这名字我买了,你跟我回府,这就给你拿十两金子。”
赵雪窝心口微痛,他拉着算命先生出了酒楼,连菜钱都忘了给。
杨铁柱知道赵雪窝不是故意的,自己出银子结了帐。
而且酒楼以前是赵雪窝的,如今他过来吃饭,是看得起这酒楼,就算没人结账吗,老板也不会追过去要。
只是大家都晕了,竟然真有人花十两银子买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