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樱想的通透, 田氏听她一劝也就想开了。
“这都是朝廷大事,咱们女人家懂什么,养好我的大孙子就成了。”
赵雪窝回来的时候, 薛彩樱刚把饭菜做好。
一边帮他换衣服, 一边问:“今天怎么样啊?”
赵雪窝有官服了,他身高体健,穿起官服来特别有气派。
薛彩樱看着他眼睛都亮了。
果然是她家相公,穿什么都好看。
赵雪窝洗了脸, 换了常服, 道:“挺好。”
薛彩樱笑道:“那就成,今天娘听说才九品,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赵雪窝浑不在意道:“九品怎么了,那也是给朝廷办差,娘还挺挑,有官当就不错了。”
薛彩樱顺着他道:“就是,我相公多能耐,连字都不识,一下就当官了。”
赵雪窝脸色垮了下去:“娘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薛彩樱哄道:“知道了,你辛苦,我不过开个玩笑。”
赵雪窝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跟薛彩樱讲了一遍。
没出什么大事,一切还算顺利。
皇上给他请的小师傅可不简单,是前朝归隐的太史令的嫡系传人。
这个太史令精通天文地理,懂天象,会推算历法, 各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
改朝换代后他就归隐了, 大周的□□派人请过好几次都被拒绝了。
算起来已经百年有余。
直到现在, 他的后代才有意出山,皇上早就把人请来了,只不过没想让人给赵雪窝当师傅,先进钦天监适应一段时间,直接掌管钦天监。
因为赵雪窝,皇上改了主意,让他先给赵雪窝当几天师傅。
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那脾气都很特别。
这个小师傅也是如此,赵雪窝今天被他折磨惨了。
背什么历法就算了,还让他拿笔写下来。
他哪会写字,攥了一天笔杆子,累的直腰疼。
下值后去了一趟铁匠铺子,恰好寻摸到一柄66斤沉的长鞭,他试了两下还挺趁手,这才算是把这一天的疲劳冲淡了。
跟薛彩樱抱怨完了,薛彩樱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那人家小师傅不是既教你天文地理,还要教你读书识字了?”
话是这么说,可赵雪窝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没办法,谁让咱要当这个官呢,对了,小师傅还让我明天教一篇他研习的历法,说是让我挑错。”
他大字都不识几个,挑的屁的错。
不过皇上让他跟着学□□有皇上的用意,他还是得完成才行。
这么一想,小娘子炒的菜都不香了。
“这个老亲王,八成早就知道钦天监辛苦,才举荐我过去。”
薛彩樱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比开酒楼还辛苦?”
赵雪窝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吃完饭,薛彩樱趁着没人的时候悄声对赵雪窝道:“你好好写字,晚上我帮你松散松散。”
小娘子温温柔柔的,说的又这么暧昧,赵雪窝热血翻涌,更写不了字了:“娘子,要不咱们先松散,然后再完成小师傅的任务。”
薛彩樱想了想,也成。
她走到赵雪窝身后给他捏起了肩膀,赵雪窝带子都解开了,等到的竟然是这个,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把带子系回去了。
还以为有什么福利,原来是这个。
他白期待了,算了,还是先写字。
薛彩樱注意到赵雪窝失望的样子,好笑的抿了下嘴,也不逗他了,给他倒了杯茶,离开了书房。
这毛笔杆子可比六十多斤沉的长鞭重多了,赵雪窝怎么抓怎么不好使,不是笔尖没调好,就是墨磨得不匀称,要么就是纸张不够细,反正哪里都不对劲。
他把月牙叫过来,给他打下手,弄得月牙也是一肚子火气,最后干脆将笔杆子扔给了月牙,“你给我写。”
月牙好笑道:“俸禄也给我吗?”
赵雪窝把人赶出去了。
不就写几个字吗,他数了数还不到一百个,就不信他写不出来。
薛彩樱把元宵哄睡,将元宵的尿戒子洗了,也拿起了一本书。
很多零活都被丫鬟做了,她如今清闲的很,等赵雪窝无聊,她便拿起了一本书,仔细翻看。
她自己没买过书,都是雨生留下来的,晦涩难懂,她看了半晌也琢磨不透。
要不是为了等赵雪窝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赵雪窝六十五个子写了一个晚上,等他回来,薛彩樱困得眼皮打架,都快撑不住了。
注意到赵雪窝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嗤的一下笑出了声,人都精神了。
“雪窝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了?”
赵雪窝拿过铜镜照了照,发现自己的脸和鬼画符似得,也忍不住笑了:“谁知道写字这么难,早知道我就不去钦天监了,哪怕守城门也行啊。”
薛彩樱笑道:“皇上不是看重你么,当然要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小娘子说的对,赵雪窝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见大胖儿子,忍不住过去亲了一口:“我儿子真俊,以后肯定会读书,到时候考个三元及第,看他们谁还敢笑我。”
长得俊和会读书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薛彩樱没想明白。
只道:“那人家也会说:元宵啊,你爹大字不识一箩筐,你怎么这么会读书。”
赵雪窝的脸色再一次垮了下去。
“要不让儿子跟着我学武吧,以后考个武状元也成。”
薛彩樱想起儿子会翻身的事,还没告诉赵雪窝,“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对了,咱儿子会翻身了。”
赵雪窝一喜:“真的啊?”
他一天没怎么见儿子,想的厉害,没忍住将儿子抱了起来。
薛彩樱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担心被赵雪窝弄醒,又要玩一会,急道:“你抱他干什么,弄醒了你哄啊?”
赵雪窝看着儿子满眼都是父爱,很自然的回道:“当然是我哄。”
然后小元宵就醒了。
别的事没干,冲着赵雪窝的脸呲了一泼。
赵雪窝的鬼画符脸还没洗,被儿子的尿一冲,那情景,薛彩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别抱他,你不干,这下好了,给你洗脸了。”
赵雪窝先是愣了一下,等儿子尿完了,才忍不住胡撸了把脸,将儿子放下。
“这孩子,不禁稀罕。”
嘴上这么说,眼里还是笑着的。
薛彩樱接过孩子换衣服,赵雪窝出门清洗。
还以为元宵要闹腾一会儿再睡,谁知道他放完水心满意足,眼睛都没怎么睁又睡了过去。
赵雪窝仔仔细细把自己清洗干净,如今是冬天,正是天冷的时候,他带着一身寒气进屋,薛彩樱嫌弃他给他自己扔了条被子:你先暖和暖和吧。
赵雪窝看见儿子睡了,冲着小娘子眨眨眼:“你不给我暖暖?”
薛彩樱躲着他:“谁给你暖,你和个大冰坨似得。”
赵雪窝就看着她不怀好意思的笑:“再冷,某个地方也是热的,你要不要试试?”
薛彩樱臊红了脸,嗔道:“不要脸,说什么呢!”
赵雪窝大笑起来:“我说的是心脏,你在想什么?”
薛彩樱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臊的更红了:“我能想什么,我当然也是想的心脏。”
赵雪窝觉得自己暖的差不多了,将被子一扔,钻进了小娘子的被窝,他把人拉怀里,擦着她的耳唇道:“可我觉得你说的不像心脏。”
薛彩樱被人抓住了手,随后被烫了一下,她想躲开,可人家手大力气大,她哪躲得开。
赵雪窝还在笑着,可眼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
“娘子,敢说你说的不是这个地方?”
薛彩樱呼吸一紧,樱桃似的小嘴被人封住,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赵雪窝去亲王府要珠宝的事,大太监没看全,可凌予从头看到尾。
事后跟皇上说起这事,皇上好奇道:“你说这个赵锦程他不怕死啊,真敢去找老亲王的麻烦?”
凌予把他听来的消息说给了皇上:“听说是家里紧张,赵锦煜上任时,赵锦程把家里的银子都给了他。”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听说您赏的五千两银子他一分没留。”
皇上惊讶道:“有这种事?”
凌予笑道:“微臣也是听说。”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他们兄弟感情还挺好。”
老亲王在皇上这里没找到安慰,转而去了后宫。
太后刚得了一盆花,花盆有点小,正研究着怎么将花移到大花盆里,就听宫女通报老亲王来了。
老亲王进了后宫,将闲散人员全部遣走,只留了一个贴身宫女守着宫门。
太后看了一眼老亲王,继续折腾她的花。
老亲王走到太后身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扯到了自己面前:“梅儿,你那个儿子天天给我找事,你也不知道管管。”
太后今年不过四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丰腴多姿的年纪。
她人长得极美,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韵味,当年就是凭着她的美貌,打败了一众后宫宾妃,得到了先皇的专宠。
如今上了年纪,姿色却不减当年。
被老亲王拉住,她看着老亲王眨了下眼睛,神情格外妩媚:“他又不是小孩子,我想管就能管得住。”
老亲王很不满意她这个回答,把人圈在怀里道:“你老实跟我说,平阳王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太后笑道:“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猜啊。”
她的手指从老亲王的下巴开始点起,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直到他的心口,“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又能如何,他远在天边,登不上皇位的。”
老亲王不悦的皱起了眉,使劲掐着太后的细要,发着狠道:“你不老实,就不怕我抢了你儿子的江山,自己做皇上?”
太后好笑道:“你抢啊!不抢你就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老亲王忽然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几天没收拾你,长脾气了是吧?”
太后嘴角弯着笑,充满挑衅的看着老亲王,“我的脾气什么样,又不是今天才有的。”
老亲王三两下扯开太后的衣服,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嬉闹起来。
大概一个时辰后,老亲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后宫。
太后自己整理好衣服,她的贴身宫女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充满羡慕的说道:“摄政王对您可真好,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您。”
太后收了不走心的笑,眼神里充满了仇视,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声音异常冷静道:“对我好?对我好会将我送给别人?既然敢做,就别怪我让他后悔终生。”
贴身宫女早被老亲王收买了,很快把太后的话转给了老亲王。
老亲王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他认定平阳王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太后一直没有明说。
想让他后悔,除了阻止平阳王抢到皇位,否则还能是什么?
赵雪窝将雨生的包袱拿回来,他打开查看过,和雨生当初走时带的东西基本吻合。
不能让人看见,却瞒不住媳妇,找了个时间,他把雨生进京生病的事跟薛彩樱说了,让她保密,并把于雨生的包袱收起来,别被爹娘发现。
薛彩樱没想到雨生经历过那么多,险些没能参加会试,幸亏有杨二妮帮他求了老神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又想到这个抢人包袱的人也太坏了点,老亲王不好好管教子女,早晚会出大事。
月牙自从进了私塾,每天按时暗点去学堂跟着先生读书,她本就聪明,一点都不比两个哥哥差,学业突飞猛进。
如果先生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都打算让她明年参加童试了。
进私塾前,赵雪窝表示过,月牙只需多读些书,多识点字就成,先生除了遗憾,也帮不上忙。
毕竟朝廷没有做官的女子,也从来没有参加科举的女子。
前朝有女子不得参加科考的法律,本朝倒是没有,但他也不觉得月牙是特殊的那个。
月牙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并不强求。
所以她的压力要比同窗小很多,完成老师留的课业,她便和小伙伴玩在一起。
发现有人偷带了小本子进去,商量着人家借了一本。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的心都揪疼了。
人家还不愿意借,她威逼利诱,吓唬对方要告诉先生,这才借来的。
着急还给人家,下了学也不敢耽误,吃完饭就躲回房间读了起来。
遇到伤心难过的地方,还忍不住落了泪。
田氏不识字,给她送点心的时候瞄了一眼,月牙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没敢吱声。
田氏看她刻苦,还让她注意点别看坏了眼睛,那读书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
月牙都答应着。
等田氏走了,心急火燎的继续读下去。
以往每天月牙吃完晚饭都要去看元宵,把这一天发生的事都说给元宵听,恨不得晚上都抱回自己屋哄着。
她对元宵的喜爱,一点都不比田氏差。
今天吃完饭就回屋了,着实有些奇怪。
薛彩樱忍不住问道:“娘,月牙呢?”
田氏笑道:“回屋看书去了。”
“看书?”薛彩樱不知道月牙这么用功了,这一家子,赵雪窝熬夜苦读,抄小师傅布置的课业,如今月牙也这么上心了。
想到读书辛苦,薛彩樱捡了几个水果:“我给月牙送去。”
田氏不识字,可薛彩樱识得,她聪明记性好,除了不会拿笔写,识字量一点都不比月牙少。
她一进屋,月牙就慌了,急忙将本子往枕头底下塞。
薛彩樱注意到她古怪的行为,好笑道:“你藏什么?”
月牙心虚道:“没什么,娘刚担心我看坏了眼睛,我想着你别告诉娘。”
薛彩樱把水果放下,眼睛一直瞄着枕头,嘴里却道:“放心吧,娘理解。”
薛彩樱放下水果,嘱咐了两句打算回去哄元宵,却被月牙喊住了
“嫂子——”
薛彩樱停下脚步,奇怪道:“怎么了?”
月牙迟疑着将本子拿了出来:“嫂子,这本书吧,还挺有趣的,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看看。”
家里都是雨生的书,全都和科举相关,薛彩樱没有太喜欢的,以为月牙手里也是这种,婉拒道:“还是算了吧,我哪有这个时间。”
月牙爱极了手里的书,一心想给薛彩樱推荐,“嫂子,这书可有意思了,你肯定喜欢。”
薛彩樱笑了:“是吗?”
月牙就把本子主讲的故事说给薛彩樱听。
早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了一个穷秀才,偷了家里五十两银子给穷秀才做盘缠。秀才许诺等他一中举人就回来娶那大户人家的小姐。
谁知道秀才忘恩负义,中了探花后就忘了自己的誓言,娶了老相爷的千金。
那小姐一直留在家里痴等,爹娘张罗的婚事一概拒绝,一心守着穷秀才回来。
月牙只看到这里,听得薛彩樱抓心挠肝的,“后来呢?”
月牙摇头道:“我还没看,不知道后边的事。”
薛彩樱动心了,她还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书,特别想知道书里是怎么写的。
“月牙,等你看完给我看两天,听着怪有趣的。”
月牙连连点头:“行,我今晚就把它看完,不过这书也是我跟人借的,明天得还人家,等我明天商量商量,借你看两天,到时你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
薛彩樱被月牙说的心痒痒,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她可没看见过。
以前只知道读书能考科举,这大概就是书的意义。
如今听了月牙的蛊惑,还真想用来打发时间。
“那成,你明天跟同窗商量商量,我也看看。”
薛彩樱临走前,月牙特意嘱咐道:“嫂子,这事可千万别跟我哥说。”
薛彩樱满口答应着回了东厢房。
赵雪窝询问她怎么这么久,薛彩樱想起月牙的嘱咐,只道:“跟月牙聊了会。”
赵雪窝没多问,他今天还有任务,刚完成了一半,一会还要努力。
薛彩樱心里想着月牙讲的故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等赵雪窝忙完差事回来。
她忍不住问道:“雪窝大哥,我跟你说件事。”
赵雪窝把外衣脱了,跨过儿子,挨着小娘子躺下,笑道:“什么事?”
薛彩樱仔细琢磨了下,道:“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你是个穷秀才,我是个富家的小姐,跟你私定了终生,又给你拿了银子上京考试,而你考中了状元正准备回去娶我,就在这个时候你被老相爷看中了,想让你做姑爷,你还回来娶我吗?”
这个问题问的古怪,赵雪窝好笑道:“首先,你这个假设就不成立。”
薛彩樱纳闷道:“怎么不成立?”
赵雪窝:“第一我中不了秀才,我小时候最不喜欢读书,你要说能中个武状元还差不多,再者,你也不是千金小姐,哪有五十两给我……哎,你拧我干什么?”
薛彩樱不是好眼神看他:“我怎么就不能是小姐了,你不喜欢读书倒是真的。”
赵雪窝举手讨饶,然后认认真真的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是那个穷秀才,既然看中了你,那就不可能进京考试,怎么也得先把人娶回家再说。”
赵雪窝说到这里,想起点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子,跟你说实话,我养好伤,老将军本来让我直接进京的,可我回家一见到你,别说进京当官,就是给我个玉皇大帝做做,我都不愿意。
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先把洞房入了,把这事定实了,生怕你跑了,不要我,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我哪找去。”
赵雪窝一边说着,一边凑凑活活的将小娘子拉过来。
薛彩樱受不住他这热乎劲。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上边。
忍不住想逃:“儿子还在旁边。”
赵雪窝好笑道:“他才多大。”
月牙第二天带了几块点心,还本子的时候把点心送给了同窗。
那点心是薛彩樱亲手做的,味道比宫里御膳房的还好,同窗吃完还跟她要,月牙就提出再把本子借给她看两天。
同窗当下说好,就这么月牙换到了本子。
下学后,月牙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却不想在府门口见到了泥鳅和他的几个小朋友。
月牙经常和这些小花子玩,见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泥鳅一见到她就跪了下去,哭着求她救命。
月牙心里发慌,一边往起扶人一边问:“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啊。”
泥鳅几个人都不肯起来,月牙急道:“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你们几个不把我当朋友了是吧?”
泥鳅这才起来,把事情跟月牙说了:“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偷人家果子吃,金鱼被打断了腿,还以为用不了几天就好了,谁知道金鱼的腿越来越厉害,我们想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可大夫说治好他的腿要五十两银子,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实在没办只能去偷……
都是我们运气不好,银子没偷到,还折了螃蟹,被人打了一顿,送衙门了,衙门念他年纪小,教训一顿赶出来了,谁知道被偷那家不解恨,又把人抓回去了,现在还关在那家,不知道是死是活。”
泥鳅说完又跪了下去,“月牙姐,求你救救金鱼和螃蟹,我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认识的人里就你身份最尊贵,就你最善良,只要救出金鱼和螃蟹,我们这些兄弟,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你要不管,金鱼和螃蟹都活不成了。”
月牙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难免心慌。
小花子偷人果子确实不对,可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
再说,他们没有爹娘,没有家,年纪又小,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如今一个断了腿,一个被人抓了,两个都很危险,她不能不管。
可这么大的事,她要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