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窝满心欢喜, 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心急火燎的进了东厢房。
薛彩樱穿着漂亮的嫁衣,坐在炕边,头上还蒙着盖头。
赵雪窝充满歉意道:“都怪我不好, 光顾着招待客人,都忘了给你掀了盖头, 好让你歪一会能松散松散。”
薛彩樱心跳如鼓。
尤其听到他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的呼吸声,虽然两个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甚至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可如今到了洞房时刻,她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赵雪窝说完,小娘子没有动, 手心里忽然冒出一层汗,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就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盖头有千斤重一般,他鼓足了勇气才将它掀开。
小娘子娇媚的容颜忽然出现在眼前,赵雪窝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睛都看直了。
“娘子, ”他喉咙发紧, 干巴巴的喊道。
薛彩樱红着脸,接触到他火辣辣的眸光赶紧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雪窝大哥, ”薛彩樱声音像蚊虫飞舞一般, 小小的,类似呢喃般的喊道。
赵雪窝不满意了, “别叫我雪窝大哥。”
薛彩樱一惊, 这人什么意思?
只听赵雪窝哑着嗓子道:“喊我相公。”
薛彩樱羞臊难当, 哪里喊的出来。
赵雪窝的手指就勾到她柔润的下巴上, 将她的脸抬起来。
薛彩樱被迫与他目光相对,心跳加速,呼吸都快停了,男人的目光火热,呼出的气息正好打在她的小脸上,这让她整个人都仿佛被投进了一个大火炉里,又热又燥偏生还要压抑着。
小娘子不肯喊,赵雪窝忽然把人抱起来横放到了炕上,整个人爬了上去。
此刻两个人一上一下,彼此相望。
赵雪窝呼吸急促,没忍住伸手去扯小娘子的嫁衣。
嫁衣繁复,需要一层一层的褪下。
开始薛彩樱整个人都被赵雪窝带着,顺着,直到肌肤忽然暴露在空气里,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衣服。
“相公,”薛彩樱喊得又急又脆,倒把赵雪窝喊晕了,“嗯?”
薛彩樱娇滴滴的秀脸满是羞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隐隐的含了些歉意。
红润的嘴唇轻启,道:“我对不起你。”
赵雪窝心口一凉,声音发起了颤:“怎么这么说?”
薛彩樱眼里的歉意变成戏虐,人也带了几分狡黠:“就是今晚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赵雪窝就盼着这天,闻言心都凉了半截:“你什么意思?”
薛彩樱:“我葵水来了,今晚没办法和你洞房了。”
赵雪窝:“……”
要不是不合适,他真想去外边喊两嗓子,老天爷这是和他过不去吗?
好不容易盼来的洞房花烛,媳妇竟然来葵水了,不方便?
赵雪窝失望归失望,还是认命的下了炕,他先给薛彩樱把厚重的嫁衣换掉,又给她找来轻便的衣服穿上,担心她凉着自己去后屋熬了一大碗红糖水。
“娘子,你先把这个喝了。”
那么高大一个汉子忽然变成怨妇一般,薛彩樱看着他忍不住笑:“你娶我不会只为了那种事吧?”
赵雪窝冤枉:“我要是只为了那事,刚回来的时候就办了,还能等到今天。”
他等薛彩樱把红糖水喝了,关心道:“你身子几天能好?”
薛彩樱将大碗使劲往他怀里一塞道:“还是不是为了那事。”
赵雪窝委屈:“你说我心心念念了这么多日子,就盼着这天,还不能想想了。”
薛彩樱理解他,也不逗他了,如实回道:“三四天吧。”
赵雪窝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日子,好像也能忍。
不过就算不能忍又能怎么办?
赵雪窝还真想到了好办法。
一开始薛彩樱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今晚能好好睡个安生觉了。
却不想狗男人拉着她的手……
薛彩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比她连着发两大盆面还要累。
第二天早上起来连水杯都端不起来了。
她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边在心里骂赵雪窝,臭不要脸一开始还说什么肯定不会让她累着,坚持一会就好。
谁知道那么久。
这哪是人干的事。
赵雪窝人痛快了,怎么看小媳妇怎么顺眼,第二天早上起床前还抱着媳妇亲了一顿,直到薛彩樱抬手打他。
狗男人的肌肉应邦邦的,薛彩樱本来就没力气,打下去也软绵绵的。
赵雪窝还偏要挑衅她,让她用点力。
薛彩樱气的狠命咬了他一口。
赵雪窝消停了。
两个人起来时,田氏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赵雪窝带着薛彩樱先给爹娘敬茶。
老太太昨天参加完婚宴就没回去,今早沾光跟着喝了一杯孙媳妇茶。
大房整日的吵吵嚷嚷,不是夫妻两个吵就是兄弟间,要么算计着和外人吵,老太太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着,二房和气,夫妻恩爱,兄友弟恭,没那么多腌臜事。
老太太不想走了。
尤其雪窝回来后,这二房的日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眼看着就要超过大房,外人看着都眼红。
而且雪窝孝顺,从小就顺着她,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她这个奶奶。
大房那三个孙子,有好东西不光想不到她,还挖空心思的从她身上抠银子。
要不是她聪明,还能攒下点体己钱,只怕连个铜板都见不到。
老太太一想起这些就闹心,
可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一再坚持跟着大房,如今想要改跟老二,怕是没那么容易。
就田氏那张嘴,她都过不去。
田氏看出老太太的心思。
雪窝成亲要摆三天流水席,大房一家张罗着走时,老太太推三阻四说什么喝多了头晕借口留了下来,田氏也没好当时就赶老太太出门。
等三天流水席一过,可就不客气了。
“娘,我和当家的一会儿还要去镇上卖馒头,雨生和月牙也跟着回去,雪窝和他媳妇暂时留在这边住,不过每天也要去镇上帮忙,只能多辛苦他们两下跑着。
因为镇上租的房子小,住不开,本来打算留您多住些日子,实在是没办法,等我们换了大房子,一定接娘过来。
不过我知道娘还有些私房钱,不如拿出来给我们在镇上买个大房子,这样您住过来就方便了不是?”
田氏一开口就要银子,老太太吓得拔腿就跑。
酒醒了,头也不晕了,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恨不得长俩翅膀飞起来。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到底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田氏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让雨生跟着把人给大房送了回去。
老太太走了之后,月牙充满好奇的问田氏:“娘,我奶奶还有银子啊?”
田氏想也不想的说道:“你也不看你奶奶是谁,这些年大房虽然没少从她那糊弄银子,可你奶精着呢,能拿出一半就不错了,要不大房还能留着老太太?”
月牙想起以前过的苦日子,忍不住骂道:“这个老太太,亏她还是我爹的亲娘,眼看着咱们东挪西借,也不肯帮忙,和我大伯母两个人真是对付了。”
田氏笑道:“要不他们婆媳两个能过到一块了。”
月牙还要再说两句,被田氏喝止了。
怎么说也是雨生的奶奶,雨生是要奔前程的,万一传出不孝的名声,别人没影响,雨生可是要倒霉的。
三天流水席之后,二房一家重新步入了以往的生活。
赵老二和田氏继续卖包子馒头和酥饼。
薛彩樱这边却一时没办法回到正轨。
原因很简单,和顺大酒楼的李老板家人官复原职,他得回京城帮忙去了。
这和顺大酒楼就停了下来。
而王秀英也请假了,说是老家有事耽误几天。
反正不用供应和顺点心,王秀英也无事可做,这个时候请假一点都不影响。
况且就算忙的时候,人家有事也不能不让请假。
薛彩樱忙着婚礼的事,对于王秀英的事没能分出精力关注,等她再听说这个人的时候,人家已经去了赵老大的大酒楼。
跟和顺一样,也留出一块地方专门做点心。
这块地方就由王秀英负责。
薛彩樱听说了这事之后,诧异了半晌。
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忽然去了大房。
田氏和她一样,而且田氏不吃亏,又对大房充满了怨愤,没忍住连王秀英一起骂了。
“这个人看着聪明,怎么和大房搅到一起去了,最后被吞的骨头都不剩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薛彩樱感念王秀英教她一回,只希望王秀英别被大房骗了,能真真正正得到实惠。
倒是赵雪窝想的通透:“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志不同不相为谋,和顺不开了,总不能不让人家赚银子,如今去了大房也好,至少能赚点。”
赵雪窝说到这里,看娘和媳妇都不高兴,又道:“没有和顺,就凭咱们这个面食铺子哪里请得起人,要我看也是好事。”
薛彩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怕黄氏太精,大嫂子吃亏。”
赵雪窝安慰道:“她又不傻,能吃什么亏。”
赵雪窝嘴上这么说,心里还真不是这么想的,王秀英和大房搅在一起,估计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他没想错,肯定是赵金宝做了什么局,先哄着王秀英跟了她,然后让王秀英给他打工,到时候他往外拿不拿银子,全看他的良心,没准王秀英还要落个失财又失身的结果。
如果是别的事赵雪窝能管,可涉及到男女之情,赵雪窝心知肯定白费力气,所以这些想法他只放到了心底,没跟媳妇说,免得媳妇发愁,找上门去也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事实确实像赵雪窝想的那样,王秀英跟赵金宝先是睡到了一起,然后又被赵金宝哄去了大酒楼。
赵金宝找人以薛大岳的名义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说他去矿山遇到了好人家,娶了人家的姑娘不回来了。
为了表达歉意给了王秀英十两银子做赔偿。
这算是分手信,也算是休书。
王秀英开始不信,哭的死去活来的,可如果这事是假的,十两银子又怎么解释,就这么她相信了信的内容。
而赵金宝一直留在她身边陪着她,期间软语哄着,极尽柔情。
他本身长得好看,又是跑惯了风月场所的人,哄女人对他来说比吃家常饭还简单,就这么没用两天两个人就睡到了一起。
也就是赵雪窝和薛彩樱成亲摆三天流水席的时候。
等田氏回了镇上,赵金宝这边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比赵雪窝和薛彩樱两个人可痛快多了。
一开始田氏担心薛彩樱伤心没好意思跟她说,看事情实在瞒不住了才告诉了她真相。
王秀英去大房的酒楼,方案是赵金宝提出来的。
他说自己不像二婶家那么黑,只分王秀英三分之一的银子。
他把点心这块赚的银子全都给王秀英,只要王秀英每个月给他五两银子的占位费就行了。
不管赚多少,只用拿出五两银子,其余的全都是王秀英的。
王秀英算了一下和顺的收益,当初薛彩樱一个月可是能从和顺赚差不多15两银子的,这还只是薛彩樱赚的,和顺赚的肯定更多。
只要能跟和顺差不多,除了给大房五两银子,她自己最少能剩十两银子,这可比她以前多了一倍不止。
赵金宝又帮她算计,薛彩樱每个月15两银子,那和顺一个月最少能赚三十两。
王秀英拿五两出来,一个月不是净剩25两?
赵金宝一边搂着她亲,一边道:“你说这么好的事,我只想着你,我是不是心疼你?”
王秀英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薛大岳是个老实男人,对她从来没有甜言蜜语,赵金宝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她每天听得耳根热乎乎的,心口火辣辣的。
床上的事又极尽温柔体贴,花样还多,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遇到赵金宝。
要说赵金宝想娶王秀英吗,那当然还是想的。
王秀英能干,又有手艺,他从前打媳妇名声臭,知道他的都不会把姑娘嫁给他。
更何况他还有一儿一女,哪里去找合适的女人。
可是薛大岳还活着,信是他伪造的,他只能跟王秀英这么苟和着,可不敢把人娶回去。
万一哪天薛大岳回来,他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事情都推到王秀英身上了事。
王秀英一门心思赚银子,如果以前她有银子男人也不可能离开家,更不会把她丢下。
再者赵金宝答应的条件优厚,她信心满满,直接搬到了大酒楼准备大干一场。
可她没想过,万一点心不好卖怎么办?
她还要自己出五两银子,每个月交给大房,而大房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王秀英没做过生意,算不过这个帐,赵金宝说什么是什么,她现在已经猪油迷了心,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因为和顺老板要走了,酒楼停业,薛彩樱没那么多事,便和赵雪窝两个留在村里甜甜蜜蜜的过了一段蜜月期。
成亲的第四天,薛彩樱身上爽利了。
赵雪窝盯着她,就像饿坏了的老虎盯着猎物一般,那眼神火辣辣的。
秋天的气温虽然逐渐凉了下去,可中午太阳像个大火球,还是很毒辣的。
赵雪窝脱了衣服站在院子里冲凉水澡。
薛彩樱从屋里出来看见他这一身的腱子肉,没忍住舔了下嘴唇。
赵雪窝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想起她的身子该好了,眼里冒着精光,仿佛能把人活吞了一般,忽然笑了起来。
薛彩樱忽然感觉事情不妙,这头恶狼早就等这一天了,一会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她回屋收拾东西就要跑:“好几天没去镇里了,我得过去看看。”
赵雪窝连衣服都没顾上穿,他死死盯着女子一把能掐过来的小细腰,喉咙滚动了一下,直接将人抱进了屋:“娘说了,让你独守空房一年多,是我对不起你。”
薛彩樱慌了:“……”
她还是更愿意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