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他准备了三千余人的幕浮岛本地人?
瑞王难掩错愕地回道, “陛下准备得如此周全,这岂不是相当于直接将幕浮岛送与寡人,如此厚意, 教我如何报答?”
“王爷选中这幕浮岛, 乃是机缘巧合,陛下与太子殿下还期盼着能早日收到王爷能得偿所愿的好消息。”
瑞王看向来时的方向,郑重其事地躬身施礼道。
“陛下与太子殿下圣恩浩荡,臣定当永世铭记在心, 此行必会竭尽全力, 不负二位的厚望。”
“王爷与诸位在此岛稍作休息,都做好伪装后,再从这里出发,不出三日就能抵达幕浮岛。”
瑞王毫无异议地直接应下, “全凭赵大将军安排,多谢大将军这些时间的悉心关照。”
“王爷不必客气, 赵某所行, 皆为分内之事而已, 当不起王爷的感谢。”
赵晋仁离开后, 在海上航行十余日后, 总算可以登上陆地,哪怕只是稍作休息, 也让瑞王等人都觉放松不少。
虽然年前曾做过许多次长途远航船上生存适应训练,但是训练时的心理状态, 与登上船,正式出海远航的感受还是大不一样。
奉国公兄弟过来见瑞王时, 见他一脸出神地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以为他是不舍, 左宣涛笑着劝道。
“王爷不必挂念大安,今上是位有着雄才大略的英明之主,只会将大安治理得越来越兴盛,断不会出现像……”
话未说完,就被奉国公给打断,还附赠一个白眼,嫌弃自家弟弟哪壶不开揭哪壶。
“王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有陛下为我们准备的两千精锐,足以帮助我们在幕浮岛立足,后来的那些人,我们也要过去安抚一下。”
瑞王知道对方给自己找事做的用心,直接态度爽朗地笑回道。
“你们不用担心,在大安虽有一些心愿未了,但我早已放下,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实现,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成功拿下幕浮岛,陛下在这座岛上,还为我等准备了三千多幕浮岛的壮士。”
奉国公兄弟闻言,都有些不敢置信,他们都已听说幕浮岛上人口不算多,却被分成几十个势力,手上拥有上千人,就算是一方大势力的消息。
原定计划中,他们就带有两千多名大安的精锐,如今又多出三千多幕浮岛本地壮丁组成的队伍,他们要是再实现不了此行目标,干脆跳到海里淹死算了。
“这……这岂不成了陛下直接给王爷您送江山?”
左宣涛的这番话糙理不糙,瑞王心情复杂地感慨道。
“是啊,陛下此举,这完全相当于是直接给我们送个岛国,有了这三千多本土壮士,我们抵达幕浮岛后,开局就容易多了。”
奉国公却道,“王爷,不知这些幕浮岛的本土壮士,是否可靠?”
“赵大将军说,这些人中,不仅有被他们俘虏的海盗,还有走投无路的流浪人,或是无处存身的亡命之徒,对他们而言,谁能给他们吃饱饭,他们就愿意奉谁为主,现已被驯服。”
对那些人而言,没有什么恩义可讲,只讲实惠。
而他们,在大安的扶持下,完全可以为其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更何况他们还带有两千多位来自大安,绝对可靠的精锐队伍,完全可以从各方面控制并约束住这些人。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几千人,他这位在权力斗争中失败的‘落魄王爷’,被迫随早与他有勾连的幕浮岛手下,一起‘流亡’到幕浮岛的经历,会变得更具说服力,这个来历也更容易被幕浮岛本地人所接受。
奉国公点头道,“陛下为王爷考虑得真周到,实乃王爷之幸!”
瑞王笑着点头,他这辈子经历坎坷,摊上那样一位不顾大局,心中只有自己的声誉与皇权的爹,实属不幸,但是能有这么一位宽仁大度的弟弟,实在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瑞王不知道,他的小儿子看到那些差点被彻底掩掩的历史真相后,心中充满对他这个爹的疑惑与不解。
对彼此之间隔着大海,无法通信的事,充满怨念与遗憾。
而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同时也是最大的遗憾,已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他正万分感激的人给实现。
随着那段已被人为抹去,差点彻底尘封的历史真相被重新翻出来,大安上下皆是一片哗然。
年长,对那段历史有印象的人,震惊的是皇上的魄力与担当,没机会知道那段历史的人,则都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去向那些长辈请教。
哪怕理智告诉他们,若非事实真是如此,朝廷完全没必要费这功夫,踩着先帝崇高的声誉揭开虚造的表象之下的真相。
曾在与草原蛮族对峙的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几位将军,被派去平叛,相继命丧西南叛逆之手的事,也因此而得到正名。
左书意向来喜武,擅长武学,对文学历史不怎么上心,所以他在知道这些事后,只为大安的山阳省被人叛贼占据的事,感到愤愤不平,思想认知方面,都没怎么受影响。
“唉,这些大将真是可惜了,那西南的环境就这么恶劣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折在那里了呢,若有机会,我真想去会上一会!”
想到上面不顾先帝的颜面,态度坚决而又果断的选择将真相公开一事,何昌逸毫不怀疑,这里面肯定有其深意。
不过他更了解自家表哥的性格,就算心中有所猜测,他也不可能告诉对方。
“做好你的分内事,若能往上升一升,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有机会去西南那边办差,见识一下那边的环境。”
左书意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如此,以他现在的职务,能出外差的机会实在太少,只有升官后,有机会得到重用,才能有机会出外差,见识外面的世界。
正待说话,就见何昌逸取出一封信,“又是沈状元的信?你们两人的交情可真好,这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就来回写多少封信了?”
“我们是有正事要谈,沈贤弟在文山府任通判,是个非常好的历练机会,他写信告诉我自己那边的见闻,对我而言,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我迟早也会去地方。”
左书意闻言,顿时苦下脸道。
“表哥若外放到地方,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京中了,不过你可以向陛下求个恩典不外放,皇上对姑父那么好,肯定也会喜欢你这个侄子,他们都说当京官好。”
当京官的好处很明显,就像这次,上面有意公开那段历史真相的事,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得到皇上亲自安排的工作。
可是离开门下省的沈卓,就只能从他的信中知道这件事,若没有他写信告知对方这件事,就只能等着看朝廷统一印发的邸报与新印制的书。
这要是关系到什么利益前程的大事,很有可能会因为信息的不灵通而错失。
只是远离权力中心后,纵然会有许多不便,何昌逸也没想过要一直留在京里当京官。
他在门下省潜心学习,就是为了给外放到地方任职做准备,肯定不能答应自家表弟的要求。
“我还年轻,日后肯定要去地方好好实践历练一番,要不然,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空有理论的官员,你也一样,先在大理寺升到一定位置后,可以找机会调到地方上的按察司历练一番,这都是既能增长经验,又能增加资历的事。”
不想混日子,而是想要闯下一番基业,不仅要做到尽忠职守,还要在自己的职业规划上多用些心思。
当何昌逸还在为自己与表弟规划接下来的事业时,宫中皇后正在为他规划终身大事。
“陛下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您都不知道早和妾身说一声,瑞王兄家的老小,今年都二十二周岁了吧,这年龄可不小了,人家爹娘既然早将这件事托付给你,你竟然一点都不上心。”
正宁帝有些心虚理亏地扶着额头懊恼道。
“唉,朕这不是国事繁忙吗,这年前年后,都太忙了,忙得朕都头大,才会将这件事给耽搁了,不过像这种婚姻大事,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哪怕晚点,也是情有可愿。”
皇后对此无言以对,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实在不好摆到台面上摊开说,例如干活的都是太子,他这个皇帝只需在一旁陪着演戏的事。
何殊则在一旁开口道,“母后,昌逸堂兄不仅身材相貌出色,而且聪明能干,性格却有些敦厚,您看着给他选几个家中人事简单,姑娘性格最好是较为通透的,再让堂兄自己选一下,在这个人选方面,儿臣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身为太子,与她打交道的男性官员较多,女性官员在她有意无意的示意下,也逐渐提了几位表现很不错的上来,让她们偶尔能有机会在御书房中露脸。
但是考虑到当前的大环境,除了公务上的有限接触,她从不会特意去关心打听除三公主之外的任何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