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蒋廷蒋廷,讲个不停, 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理解蒋廷的名字, 我要被解彗笑死了,怎么搞的,感觉她好嫌弃蒋廷。】
【是谁说解彗高兴得说不出来话的?人家这不是说了吗?蒋廷的粉丝怎么不说话了?熄火了?】
【蒋粉说得没错, 大家都是同事,所以请蒋先生独立行走,不要总是找不熟的女同事说话~】
“我还要扔垃圾,先走了。”说完, 解彗帅气地将袋子甩到肩上, 又看了一眼电梯内依旧一明一灭交错闪烁着的灯光, 思考了一下:“你就继续在里头蹦迪吧,再见。”
蒋廷:“……再见。”
被赶客了, 蒋廷只好松开了按着开门键的手。电梯门重新合拢, 继续上行。
解彗转过身,看向紧急逃生通道。大门是关着的,下半部分是钢体,上面是磨砂玻璃, 看不清里面, 楼梯间漆黑一片。
她将垃圾袋放下,又谨慎地凑近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犹豫了一下, 但为了一旦遇到危险提前做好准备, 还是将手按在了把手上, 缓缓压下, 压得很顺畅,看来门确实没锁。
门把手被压到底后,她就顺势推向了门,第一下却没推动,大概是许久没开,底下被积累的灰尘卡住了。
解彗换了另一个把手,用力推了推,还是推不动。
她松开手,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大门,重新尝试打开锁、推门的步骤,门依旧纹丝不动。
连续几次不行,她有点生气了,撸起袖子,手掌摩擦,蓄力在手心,接着稳住下盘,然后两只手同时用尽力气去推门——还是没用。
“算了,这门是坏的。”她放弃了,小喘着收回手,“真是的,逃生通道的门都是坏的,好无语。”然后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门被从里推开了,整装待发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摘下头套,茫然地看着走廊里:“嘿,我都等好了好久了,她人呢??”
【哈哈哈哈哈最先寻找安全通道,小解真的很有安全意识,但是这门是TM往外拉的啊哈哈哈哈哈!】
【每当我觉得小解聪明又机智的时候,她总要给我当头一棒。】
【哈哈哈哈哈工作人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但是笨蛋美人小解成功凭借自己的笨蛋逃过了一劫!】
解彗在这一层楼溜达了一圈,病房区过去是开水房,再过去是医生办公室,她掏出一个小袋子,一路上边走边随手装了些东西。
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她才停下。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开灯,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出,她徘徊了一阵,手伸到门板上,刚触碰到想要推开,突然一顿,又把手放下了,神情紧张地后退一步。
【没错!门后也有机关!小解是不是智商再次上线,看出来了?!】
“哎呀!”解彗一拍脑门,转身朝来时的路跑去:“垃圾放门口忘了扔了。”
【哈哈哈哈哈我的女鹅!!】
【笑死,又躲过一次,傻人有傻福吧这是。】
【新来的不要误会!大部分时候的小解都是很聪明的!】
解彗重新回到了逃生通道,才发现大门不知被谁打开了,而且是往里开的。
想到自己刚才还说门坏了,恐怕都被拍进镜头了,她轻咳了声,只匆匆瞥了眼楼梯的构造,就提起垃圾袋一路小跑离开了。
解彗回到病房里,就没再出去,一直等到吃完了晚饭,正好八点,躲进洗手间偷偷摸摸打好了卡。
【无语了,这才刚到八点,那个黑粉头子就打卡了,这么迫不及待!小解这么可爱都没能温暖ta冰冷无情的心吗??】
节目组说了病房里的摄像头可以在睡前关上,解彗抱着凳子走到摄像机前,踩上去,凑近镜头笑了笑:“我要睡觉了,大家晚安。”然后摸索了一下,将摄像头关闭。
在她的脸凑近的那一刻,弹幕滚过一连串惊喜以及遗憾的尖叫。
解彗并不知道。
把凳子放回原位后,她在病房里忙活了一阵,随后拿出原先绑在她手腕上的那根长长的红丝带,将门把手跟床架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最后又将今天搜刮的几个棉花团捏实了,塞进耳朵,这才安然入睡。
枕头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触感有些冰凉,她皱了皱眉,花了点时间才适应。
入夜,有嘉宾分布的每层楼都开始有工作人员装扮后潜入。
解彗所在病房的楼上很快传来了劈里啪啦跑动撞到东西的声音,她不为所动。
很快,一个拖着肠子的工作人员走到了门外。
在上一辑私高的节目里,他挂在树上吃尽了苦头,结果还被解彗反过来吓了一跳,这次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对着摄像头打了气,他面上狞笑,蹑手蹑脚拧向了门把手——拧不动。
他再次用力,脸色也更加狰狞了,然而还是拧不动。
“怎么办,她好像把门锁上了。”
“就知道这个解彗不老实。”导演哼笑一声,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幸好早有准备,执行B计划!”
“好!”
他们给解彗分病房的时候,特意选的是窗户外有个小阳台的,而这个阳台连通了隔壁病房。
工作人员带着摄像小哥打开隔壁病房的窗户,矮身跳到了台子上,然后不怀好意地慢慢敲响了窗户。
敲了几下,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但仔细一瞧,他发现解彗好像在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
看来还是被吓到了。工作人员嘿嘿笑了一下,朝窗户靠去,一手将道具肠子举起来贴近玻璃——下一秒,他与窗帘的缝隙中一只黏上去的白色眼球对视。
“妈呀!”一声嘶哑的惊叫划破天际。
正被其他工作人员追逐而被迫逃亡的蒋廷等人听到了这道陌生的尖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茫然地看向窗外。
【哈哈哈哈我们小解真是进化了,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全拿捏住节目组的套路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好惨,大半夜的还在逃跑,只有小解,估计睡得正香,呜呜呜好想看看小解的睡颜啊,可惜摄像头被盖住了。】
【看谁还说她是笨蛋!】
解彗对外界的一切一概不知,此刻,她陷入了梦境。
梦里,她睁开眼时不是在病房里,而是在一栋普通的旧房子里。
解彗四下张望,发现整个世界变得无比庞大,她茫然地低下头看了看,看见了两只苍白皴破带着伤口的小手,和身上灰蓝色的外套。
这才发现不是世界变大了,而是她自己变小了,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有什么人过来了。
她刚扭头看去,然而还没等她搞清楚,便是一脚踢向了她的肚子。她本能地想躲,却仿佛被禁锢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完全无法做出自己的动作。
小腹一阵痛楚,她被一下子踢翻到了地上。
这痛感太过逼真,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滚开,别挡道。”含糊却尖利的声音进入耳朵,音调忽大忽小。
从她的角度看去,那个人身也是模模糊糊,跟她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膜。
这具身体有自己的意识,她无法操控,只能承受着全身的疼痛,静静地躺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那个略显古怪的女声说:“还不起来?衣服不用你自己洗就随便糟践是吧?”
分明是被她踢倒的,但这小小的身体也并不辩解,就这样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解彗顺着身体的视线向下看,顿时一怔,她看到左手细瘦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小木牌,前面的字被衣袖遮住,末尾是个军字。
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晚的小彩虹福利院——那块被她踩到捡起的小木牌,一模一样。
这具小身体,是那家福利院里的某个孩子?
就在这时,另一道沉郁的男声响了起来:“还不过来吃饭?”
那具身体内心泛起恐惧,令解彗猛然惊醒,她下意识摸了摸眼角,那里还有一滴因疼痛生出的泪水。
她起身看向四周,自己还是在病房里没错,她扭头,看向身下的这张床。
刚才逼真的梦境画面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解彗明白过来,这张床位原先住着的,应该是小彩虹福利院里的某个小男孩。
很巧。但她随即皱了皱眉,梦里的小男孩过得并不好,像是遭受了虐待,只是不知道那两个成年男女是谁。
散步路过的老夫妻俩曾提到过福利院的院长夫妻,会是他们吗?他们在虐待福利院里的孩子?
但是老夫妻又说院长两夫妻收养那些被遗弃的孩子,是好人,多年的老邻居了,对其人品的判断按理说不会有错。
福利院的牌子上也写着:每个孩子都是我们的宝贝。
她下了床,走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想要洗把脸,平复一下凌乱的思绪,接了一捧冷水泼到脸上,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尽管没睡好,但还是一样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微笑。
下一秒,镜中反射出的她眼角流出了两行血色的泪。
见鬼了。
解彗一个激灵,手里重新聚拢的一捧水全洒了,腿也软了下来,突然想到——但是谢固不在这里。
她屏除杂念,扶着洗手盆,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随即欲言又止。
镜中人与她相视,五官精致动人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解彗眼眶一红,努力克制眼泪。
她怕自己一哭,脸上也流下两行血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姐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殄天物啊?”
镜中人笑容微顿。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怎么忍心用来扮鬼啊?”解彗呜咽着说,一时也说不清是因为见鬼的害怕多一点,还是因为自己的脸被破坏的伤心多一点。
镜中人沉默了两秒,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看到我在抽屉里写的字了吧?”
解彗回想了一下,意识到那行红色的“看到这行字的人,会下来陪我”,居然是这个女鬼写的。
原来是她错怪节目组了。
她小声抽噎着,负隅顽抗:“那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不识字。”
镜中人冷哼一声:“谁信啊,我知道你是谁,解彗,你认识字。”
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解彗哆哆嗦嗦问:“你认识我?”
“少废话了,你难道就不害怕吗?”镜中人压低了声音:“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的命?”
“害怕,想知道。”
“那我就告……”
“不过其实我更想知道,”解彗想了想那两行血字,又看了看她脸上的血泪,吸了吸鼻子:“你当时是一边哭,一边蘸着自个儿的眼泪写的字吗?”
本来只是好奇,但对面女鬼沉默的时候,解彗脑中突然浮现出了画面。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破涕为笑,随后赶紧捂住嘴:“抱歉啊,跑题了。”
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