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莫悲她差不多到了风清城了吧?”
莫喜突然说道。
小黑羊正趴在周诲的膝盖上舔毛,闻言翻了个大白眼。
那丫头就离开了天灵派两天而已,还是带着一只军队走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打战的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那么粘着你姐姐呢?!
偏偏周诲也在想这事, 他站起来说道:“确实差不多了。”
小黑羊顿时从周诲的膝盖上滚到了地板上, 它抗议的“嘤嘤”叫了两声。
可没人理它。
周诲带着莫喜去了书房的案几前,查看风清城的状况。
时间正好,莫悲正带着军队在风清城上空徘徊。
“她为什么在上面转圈?”周诲皱了皱眉,担忧道, “下面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他可以将莫悲直接送过去的, 瞬间移动的那种,但这种形态出门未免太没有出门的感觉了, 很容易让莫悲有一种“师尊随时就会过来”的依赖的想法。
周诲在仔细考虑过以后,最终决定让莫悲从白玉京通往风清城的传送阵走。
——顺带一提,周诲经过研究后,总算弄清楚了境内中型传送阵无法使用,而他们当年研究没有结果的原因了。
上古时代,中境境内的中型传送阵小型传送阵跟跨境的大型传送阵不同, 是白玉京统一控制的, 差不多就是手机和基站的关系, 而基站(白玉京)彻底失踪的情况下,他们找到了再完整的手机, 也不能研究出再怎么用它通话的功能了。
但周诲得到了白玉京的控制权后,修复了基站,不少传送阵修复完毕就可以使用。
风清城的传送阵就是一个。
它的保存状态一直不错, 所以周诲将风清城重新录入到了白玉京的中境地图后, 传送阵就恢复了信号(X)被激活了。
就是距离有点远。
毕竟没有将高铁站(X)直接建到市中心的道理。
在魔神战争以前, 风清城作为中境的交通枢纽之一, 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型仙城,跟今日的云中城一般,常年有无数修士定居在城市中心,因此无论是通往白玉京的中型传送阵,还是通往南境的跨境传送阵,其实都位于城市外环。
但伴随着战后整个中境的衰弱白玉京的失踪,风清城本身也无法维持昔日巨城的地位。通往白玉京的中型传送阵彻底失效被人们放弃,跨境传送阵倒还在运转,成为了这座城市存在的最后意义,于是城中心也越来越靠近通往南境的大型传送阵。
到了最近几百年,风清城的城主干脆将安置大型传送阵的堡垒改成了自己城主府,想要使用传送阵的人必须经过城主的同意,算是将城市命脉把握在了自己手中。
至于曾经通往白玉京的中型传送阵,则被忘在了荒郊野外,被杂草淹没。
从那儿到达风清城,大约要半日左右。
也就是说,莫悲通过鲲鹏花了一天到达白玉京,从白玉京召唤士兵,再从传送阵??白玉京站到达传送阵??风清城(旧)站,然后从旧传送阵出发,飞行半日,最后到达风清城。
这一路跑下来,倒是非常有出远门的感觉了。
就是吧,要忽略老父亲还在家里拿监控实时盯着,随时准备帮忙。
周诲并不觉得自己过度保护,他觉得徒弟在幼崽阶段,多盯着一点是正常的——莫悲莫喜可是货真价实的只有十几岁,即使从凡人角度来看也是真正的孩子。
现在他看莫悲小小的身躯骑在那匹高头大马上就有点担心:
“还是说,她不知道怎么骑马落地?”
“不,师尊,是我让她在风清城上多跑两圈的,这样可以告知所有人,我们天灵派的亲传弟子到了风清城,让那些想搞事的安分一点,”莫喜慌忙交代道,“……我多事了吗?”
难怪莫悲要走的时候,莫喜拉着她说了一大堆,原来在做狗头军师吗?
“不错的主意。”周诲笑道。
不过周诲的目光还是往城中看去。
莫喜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他奇怪的问道:“师尊,城里有什么不妥?”他也跟着看向师尊所看的地方。
风清城的“模型”正如实的反馈了城中现在的情况。
可以看见发光的军队在莫悲的带领下在城上方徘徊,一城的小人正站在街上,对着空中指指点点,乍看起来没有异常。
莫喜原本以为周诲是在担心莫悲找不到好的落脚点,但仔细看的话,就发现自己师尊的目光不在莫悲预备要去的“一悲茶”分店,也不在可能会搞事的风清城城主府,而是在看一条平平无奇的街道。
莫喜仔细看了看这条街道,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恩?
“这个长羽毛的女人好奇怪啊!”莫喜指了指其中一个青色的小人。
仔细看她还挺漂亮的,但缩小到了像素的程度,就不怎么显眼了。
所以让莫喜注意到的自然不是她的脸蛋,而是她的影子,这个青色的女人身后拖着巨大的影子,像是一棵……巨木?
莫喜说道:“她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那是木灵,”周诲也正在看这个青色的小人,“而这位姑娘,从特征来看,应该是青凰一族吧?她们栖息在南境最大的那‘棵’神树上,作为祭司供奉对方,而这个木灵应该就是神树的一部分,至少有炼虚期了。”
“‘只有’炼虚期啊!”莫喜不以为然道。
没办法,他家师尊是个渡劫期,最近能在天灵派的不言宫进进出出的合体大乘也不少,炼虚在莫喜眼里真的不算什么——他家大师兄都化神后期了,眼看就要炼虚了呢!
小黑羊:……阿啾!
周诲看小徒弟这样,苦笑道:“炼虚期的修为可不低了,虽说是中三境,但基本迈入炼虚,就等于拿到了上三境的门票,也算是真正进入学术界了。”
“对不起,师尊。”莫喜看似虚心道。
周诲知道莫喜肯定没听进去。
这孩子天赋太好了,根本不懂普通修士的为难,不过现在结合了矿精,到了金丹期要彻底炼化可没以前那么容易,到时候卡一卡,就知道修行的辛苦了。
周诲笑等自己徒弟遇到修行难题。
他现在很有耐心的给自家徒弟科普一些寻常不太用到的‘常识’:“何况,植物和人类又不一样,植物的寿命很长,它们的修行速度因此会比人类慢许多,通常几百年才产生神志并筑基都是正常的,而到了炼虚期一般是老树成精,至少有万年以上了。”
“哇,那岂不是魔神战争前就在了?”
“是的,南境有好几位见证了魔神战争的存在,”周诲点头道,“而且它们的战斗力也不能用人类的来算,所谓‘炼虚期修为’,是指它们离开了本体,单独外出的情况下,如果是在它们本体范围内,真仙都未必打得过它们。”
说到这里,周诲皱眉看向了那青色的少女:“反过来说,能将这样的木灵带离神树的少女,至少也是青凰一族的圣女级别。”
“圣女!”莫喜这次瞪大了眼睛。
跟他说什么“炼虚期长老”“真仙都打不过”,莫喜不以为然,毕竟再厉害能有他家师尊厉害吗?但说“圣女”就不同了。
莫喜掌管着天灵派的采买,而且本身也喜欢收集这方面情报,所以对外界还是有了解的,尤其是作为中境主要货物来源的南境。
他知道,南境虽然也有一位渡劫大能,但和以前的师尊一样属于学术(闭关)派,不怎么出来理会世事的——好像跟师尊交情还不错。
南境又妖族势力较大,所以真正掌管南境的是位于南境西南方向的火渊神树一脉——也就是住在那棵巨木上的妖族们。
而青凰的圣女就属于其中比较权高位重的,差不多是凡人王朝的“公主”地位。
要是和对方搞好关系,是不是可以拿下南境的货源呢?!
莫喜激动的想道。
毕竟,现在中境也就和南境有传送阵了,中境需要的物资主要是来自南境的,可因为妖族不擅长做生意的缘故,商路却被死死掌握在了东境的逍遥宫的手里,去年才说掐断就掐断了。
虽然最近逍遥宫是很乖,没再搞事,但不妨碍莫喜想要掌握住南境的货源,踢掉可恶的中间商,自己来当中间商的想法。
莫喜看着青色的小人的目光顿时热烈了起来:“她为什么会来中境?”要怎么接近她呢?
“是啊,她为什么会来中境?”周诲也奇怪道。
周诲倒没太多想法。
只不过他最近看见任何比较醒目的存在,都会下意识的将对方放到“天道脚本”里自动搜索一遍,看看是不是剧情相关。
还真有。
南境在“故事”里并不属于重要场景,算是个转场。
按照剧情,主角跟着红玫瑰参加了东境逍遥宫的珍宝会,得知莫喜带着莫悲曾经出现在南境附近,就赶了过去,没想到才进入南境就被妖族袭击,红玫瑰姑娘陷入昏迷状态,主角不得不前往火渊神树求药,因此遇到了青凰一族的圣女水凰儿。
看故事发展,这个水凰儿在“作者”心目中,本来应该是主角的后宫之一。
因为在故事里大段的镜头特写了水凰儿的外表(主要是胸)和热情开朗的举止,感情线也往暧昧方向发展,直到……直到电视剧第三季第五集第十七分钟。
恩,之所以说故事集数,因为转折就那么生硬。
上一秒水凰儿还满脸含情脉脉,似乎将本族秘宝献上也在所不惜,下一秒水凰儿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在和一只鼻涕虫谈恋爱,那只鼻涕虫的黏液还弄脏了它的羽毛,当即恨不得直接将这只鼻涕虫踩死,连内脏都挤出来晒干。
对了,周诲这段是看了电视剧版的。
演水凰儿的演员意外的敬业,导致他对那个表情变化非常印象深刻。
而且当时他还刚进单位,中午吃饭的时候跟着几个同事一起看的,因此还原记忆的时候,还能记得那几个同事大骂编剧,表示改编不要在这种地方那么还原小说,并且表示这个地方作者一定请了枪手,导致剧情画风完全不同云云。
不过他们怎么不满,都改变不了水凰儿突然从主角后宫变成了小BOSS的事实。
也因为水凰儿的画风突变,剧情难免受到了影响。
总之主角最终无法通过水凰儿拿到救助红玫瑰的药物,他不得不后续冒险偷药,在那儿撞见了来寻求妖族跟魔族合作的莫喜,两人大打一架后烧了火渊神树,妖族因此拒绝了跟人族和魔族任何一方结盟,原本给主角的秘宝也没了下落,不过南境似乎因此因祸得福,没有卷入最终战争中去,成为了被主角和魔族祸害的最少的大陆。
“现在看来,这个剧情似乎有点意思啊!”周诲思考道。
作为故事来说,这个转折确实不知所谓,但从天道脚本的角度,水凰儿的转变就很值得细细研究了。
虽然周诲也不确定现在在风清城的这位青凰族人是不是剧情里的水凰儿,但很有接触的价值。
这么想着,周诲再次仔细看了一眼风清城的蓝色小人。
然后他就看见这个小人双向奔赴的往莫悲那边去了。
*
风清城。
“我跟你说,助威也是有节奏的!”
“我们在看台上乱喊,影响到莫悲妹妹比赛就不好了,所以必须看好时机,在莫悲妹妹进攻间隙的时候喊,在敌人聚集灵力的时候来喊,不能在莫悲妹妹准备进攻的时候乱喊。”
“哎呀,你才来,这样说你大概不懂,不过没关系!我们仔细研究过天灵剑法,已经总结出来具体的规律来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喊就好了。”
前往风清城仙法大会赛场的路上,“莫悲后援会风清城分会”的女修跟水凰儿交代道。
类似的东西,水凰儿听了一路。
不仅女修们在说,水凰儿脑海里也有人在说:
“果然是邪法啊!”桐令长老紧张的交代道,“别跟着她们乱舞,也许被收了精气也说不定!这一定是那阴灵的阴谋。”
水凰儿也那么觉得。
没听说特地研究一门剑法,只为了给对方助威的!有这个功夫自己好好修炼不好吗?
对方不知道水凰儿的腹诽,还遗憾的说道:“其实我们还设计了一套完整的动作,可惜时间来不及了,没法教给你。”
竟然连动作都有吗?下一步是不是还要练功法?
水凰儿勾起了嘴角:“那真可惜啊~~”
好在去仙法大会赛场的路程总会走完的,尤其是莫悲决定的很突然,而女修们想要赶去赛场的时间自然也很紧张,她们没法教水凰儿更多的东西,就已经到了。
“我还记得这个堡垒!”
看到那圆塔状的“堡垒”,桐令长老很是唏嘘的说道,“这个当年是为了抵挡魔族才修建的,用了从我们南境运来的石头呢!没想到现在还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水凰儿说道。
她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桐令长老所说的“城市和人都在死去”的感觉了。
活物和死物到底是不同的。
凤凰一族的居所是活物,是神树,所以过了万年也只是越长越大,越长越欣欣向荣,但人类的居所是死物,哪怕是用最坚硬的石头,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当年可以防御魔族的堡垒,在数万年后也无法保持原来的状态,展现出垂垂老矣的状态,连带着这块土地都在一起死去。
“如果再来一次魔神战争,人族就无法抵挡了吧?”水凰儿忧心忡忡道,“为什么只有通往我们南境的传送阵呢?那到时候不会是我们南境成为前线吧?”
“不至于吧?”桐令长老道,就算是总跟水凰儿一起中二的它在这个问题上也不想深思,“白玉京当年切断了通往其他世界的道路,这个世界不会被干扰的再发展几万年,至少在你活着的时间里,不会有那种规模的战争了。”
“……那可说不定。”水凰儿嘀咕道。
万一呢?
她觉得自己回去有必要做点准备,比如用秘宝……啊,在此之前,还是先观察一下中境人和中境的门派吧?根据他们的状况,再决定是自己单独干,还是找中境合作。
水凰儿在心里决定道。
不过她只决定了不到一刻钟,就无比趋向于只守护南境了。
因为她看见了赛场中的人们。
他们倒是很热闹,嗡嗡的吵闹着,有的在大声讨论下一场的冠军,有的在打赌某个选手的胜负多少,还有的甚至自己打了起来,一团混乱,让水凰儿想到了环绕着将死的动物等待着吃剩下的腐肉的蝇蛆们。
它们看见一群女修士走过,吹起口哨发出了起哄的声音,让在外面还兴致勃勃的女修士们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也好在这群女修士人多,倒没人敢直接上来找麻烦。
“没关系的,我们在最上方的包厢单独定了个位置。”为首的女修士——也是一悲茶的店员安慰众人道,“不会跟他们坐到一起。”
不过这话并无法安慰所有人。
“早听说大赛会场很乱了,没想到这两天到了这个地步。”
“赛场内部还算好的,毕竟有仙尊赐予的阵法,但真正危险的赛场外,听说城里有人开了很大的赌局,为了赌局的胜利,他们比赛来假的也算了,还暗中袭击不听话的人,第一天筑基场的胜利者就是被以前的好友约出去打成了重伤。”
“这已经和仙人棋没关系了吧?纯粹是在打假赛!”
“讨厌,我可不想最后选出来的是这种人。”
女修们窃窃私语的讨论道。
水凰儿听着她们讨论。
其实这种情况在那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雄性氏族的妖族部落并不少见,但黑暗有黑暗的规则,混乱有混乱的玩法,这种情况重要的是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存在能统一规则,别让事态进一步失控,如果有那种统治者的话,水凰儿也不介意和对方合作的,反正妖族的傻X也很多。
水凰儿问道:“既然都这样了,那个……莫悲妹妹参赛,不要紧吗?”
女修们安静了半分钟,显然水凰儿也说中了她们的担心。
她们叹息道:“莫悲大人的话,也许不同?”
“说起来,她为什么来风清城?在天灵派参赛不好吗?要出风头的话,其实去云中城最好吧?听说那边还被不倦仙尊调整过。”
“不会被排挤了吧?天灵派内部的师兄弟也不希望莫悲师妹赢下去?”
“哈啊,很像是那些‘师兄’会做的……”
她们的言语不可逆转的开始偏激,毕竟风清城的混乱环境让她们的生存条件太差了。
一悲茶的店员自然不能让这种舆论发酵:“咳咳,如果是这样,我们仙尊大人也不会让莫师妹带着一只军队过来了!”
有女修眼睛亮了起来:“她要用那只军队修□□清城吗?”
“不会吧,风清城有城主,这样直接动手……”
“那又怎样,听说城主之前就的罪过不倦仙尊大人。”
一些女修议论道。
不过水凰儿注意到,听见这句话,有几个女修露出了不太自然的表情,看她们华丽的穿着应该是跟城主利益相关。
水凰儿不由有点奇怪,被阴灵控制的傀儡不至于有那么分散的举动吧?
显然,这个话题显然也不安全,为首的女修露出苦笑,想要再换话题,不过她才开口,铺天盖地的噪音淹没了她的话语。
是的,噪音。
那是口哨声,嘘声,笑声,叫骂声混在一起的声音,多听一点都会误了耳朵。
女修们皱起眉头,却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看向了擂台。
果然,莫悲已经站在擂台上了。
她的身型是那么娇小,以至于一下子很难看清楚。
不过连一群女修路过看台都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更别说这样精致漂亮的女孩站到擂台上了,看台上那些牲口的表情和他们的声音一样,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尤其是莫悲的对手,一个彪形大汉走上擂台的时候,那杂乱的声音到了顶点,他们似乎在看台上就能高//潮似的。
看到这样的景象,有女修想要抱怨:
“不好,这种情况对莫师妹太不利……”
“天灵派莫悲获得了胜利!有请下一位!”
“?!”
她这句话在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看见剑光闪过,然后那个大汉飞了出去,大家甚至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在这个状态中,第二个挑战者走上擂台,他狞笑着,似乎想说什么狠话,然后又是剑光一闪,这一位又迅速退场了。
“天灵派莫悲获得了胜利!有请下一位!”
这下子,女修们也混乱了,有人问道:“刚刚莫悲大人赢了?”
“我,我也没看清楚!”
“要加油吗?”
在她们这么询问的时候,第三位上场,第三位下场。
第四位上场,第四位下场。
第五位……
第六位……
第七位……
……
伴随着挑战者轮流上场,再轮流下场,看台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很快就轮到了这个擂台的擂主——上一个连赢十场的存在,有人再次兴奋的叫道:
“好耶!艹死那个婊——”
然后(前)擂主也飞下台了。
这时候,场上总算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唯有女修们开心了起来:“不愧是莫悲师妹!”
“真的好强啊,都没看清楚她怎么做到的!”
“这下子他们没话说了吧?”
……不,接下来会更加麻烦了。
水凰儿站在人群中,冷淡的想着,类似的情况她在雄性氏族的斗殴中看过无数次了。
果然,看台上的安静只持续几分钟,不知道是哪个先叫了一声:
“作弊!这是作弊!”
这一声喊叫引起了一阵类似的咒骂:
“对啊!一个女修怎么可以那么强?!”
“她一定使用了禁止的法宝!”
“对啊,她那个师父一定给了她更厉害的法宝!”
“她作弊了!”
这些咒骂连成了一片,比一开始更加让人不忍去听。
在座的女修们也急了:“这个比赛没禁用法宝吧!”
“就算用了仙尊给的法宝又怎么样?”
“才没有作弊呢!”
似乎连她们也没怎么相信莫悲是用自己的剑法的样子。
“她作弊了吗?”水凰儿在心里问道。
“奇怪了,是纯粹的剑术……吧?”桐令长老不确定道,“怎么会有阴灵对剑术那么熟练的?竟然连法术都没用。”
“哦?”水凰儿应道,她再次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莫悲。
在这样的声浪中,普通的女孩子即使没有被气哭,也肯定无法忍受了吧!不过擂台上那漂亮精致的女孩却面无表情,好像对着一池塘乱叫的青蛙似的。
只见她就这样冷淡的说道:
“这样太没效率了,一起上吧!”
伴随着这句话,那女孩抬起了手,在一片哗然中,众人看见擂台四周的禁制消失了。
这个禁制是不倦仙尊炼制的,放在仙法大会的擂台上能限制选手的数量,强制他们一比一的进行比赛,哪怕在混乱的风清城,目前也没人可以打破这个禁制。
而莫悲主动取消了禁制,等于取消了防御罩,主动走进了网子另一边的牲口观赏区。
看到这一幕,连一悲茶的店员也急了:
“莫师妹怎么可以这样做——”
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个身影跳上了擂台,甚至这样了,还有人从看台上往下冲的,其中竟然还有一个金丹期的:
“臭娘们,是你自找——啊!”
这一次,人们总算看见莫悲是怎么出手的了。
只见长长的软剑如水流般的从空中划过,闪动着彩虹色的光芒,但所到之处,就见一阵血雾爆开,那位金丹期的修士,直接就被切成了七段。
看见这一幕,原本想要冲上看台的修士不由顿了顿。
但莫悲的第二剑第三剑已经挥了出去,将靠近擂台的那圈人也切成了数块。
“杀,杀人了!”
不知道谁叫出了如此弱智的废话,有些想要趁着人多势众捣鬼的家伙后悔了,他们转身想要逃走,但显然慢了一步。
第四剑第五剑斩了过去,直接切碎了想要逃走的人,还连带收割了看台上刚刚嘴巴最脏的那些人的头颅。
鲜血如同喷血一样从他们头顶喷洒了出来。
少女那漂亮精致的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像是收割了一篮子雪莹草似的。
她冷眼环视着一圈所有人:
“我最讨厌动脑筋了。”
“既然讨厌,那么直接点好了。”
“你们说我在作弊,我确实在作弊。”
“这把软剑是师尊特地为我炼制的,遇弱则弱,越强则强,会将我的所有对手拉到和我同一境界。”
“所以,有自信斩断这把剑,有自信在剑法上打败我的,尽管上来吧!”
“外境人,魔族,赌鬼,假赛者,以及其他一切妄图违规参加比赛的人,你们尽可以上来挑战我!”
“只要打败我,就获得了参加仙法大会的资格!”
莫悲如此说着,对着虚空抽出了第六剑。
响亮的剑啸在擂台上方响起,配合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连女修们都哑口无言。
只有水凰儿拿出了她们一开始给的烟花,兴致勃勃的问道:“你们之前说助威的节奏呢?我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