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怎么可能,樱子明明......”佐田真由美神情变得恍惚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使劲回想与四谷樱子的相遇相知。
突然就像一道灵光闪过,佐田真由美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慌张地提出了可以证明四谷樱子存在的理由。
“樱子,樱子搬家后也还和我有联系,我们每天都会道早安的,这样的樱子总不可能是我幻想出来存在吧?樱子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人!”
“冷静小小姐。”武侦宰安抚地递上了一杯热可可:“你既然说樱子每天都会和你道早安......那么请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了呢?”
佐田真由美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对于日期比常人记得更加深刻,她张口即来道:“今天是十月十六,不对是十七日!”
武侦宰打开了手机里的日历递到了她的面前,首页上明晃晃地表明着正确的日期。
十月一日。
“你所居住的区域受到了名为白雾现象的影响,每一个人的体感时间都被加速了。假设樱子真的成功搬离了你居住的区域,她的体感时间应该早一步恢复正常。”
“可是,就是樱子告诉我要向武装侦探社求助的呀!”佐田真由美绞尽脑汁找出了新的证据。
“......”武侦宰微微一怔,他转头看向默不作声一直在写报告和记录的国木田独步道,:“我们侦探社已经出名到幽灵都耳熟能详的地步了吗?!”
就见金发青年握笔的手不断颤抖,写出来的字也七拐八弯地歪歪扭扭,完全没有听见武侦宰说了什么。
国木田独步僵硬又机械地扭过头,舌头都快打结了:“我、我、我、我没听清楚、楚、楚你刚、刚、刚、刚、刚才说、说、说了什、什、什么?”
啊,看起来国木田君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武侦宰想了想,再继续逗弄下去说不定要把同事玩坏了,为了能够继续逃避撰写任务报告,他难得善心大发地轻轻揭过这个话题:“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国木田你还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小小姐吗?”不等国木田独步说话,武侦宰已经拍着手自顾自地结束了话题:“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好嘞,那么嗨嗨~这边可爱的小小姐应该上床睡觉了哦~”
“哎等等我们不是还在讨论樱子吗?”
刚刚接过热可可还没喝上几口的佐田真由美愣神,傻乎乎地跟着武侦宰站了起来:“而且现在还才七点半......”
“这不重要,经历了疲惫地事情就要好好的睡一觉才能恢复精神!”听起来似乎是在一本正经地瞎说八道,但实际上睡眠是经由少年太宰治认证过的,能够最有效恢复精神摆脱白雾症困扰的行为。
“后续的事情交给可靠的大人来就好啦!”
武侦宰一点也没有哄骗小孩子的愧疚感,凭着佐田真由美对他的好感而把人轻而易举地拉到了医疗室。
“与谢野医生,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哦!”
武侦宰手上一推,佐田真由美下意识地就进了门,不等医疗室内的与谢野晶子有什么反应,啪地一下医疗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问完了自己需要的情报转身就扔,直接拍屁股走人不负半点责任。
“真是恶劣啊这个人。”与谢野晶子撇了撇嘴,下定论道。
佐田真由美小声地反驳道:“太宰大哥哥很温柔。”
她应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忘记那个为她蒙上双眼,温柔地引导她离开佐田宅的声音了。
“啊当然,国木田先生也很温柔,那个一直在安慰我的大姐姐也很温柔......我是说,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很......”
见佐田真由美怯懦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模样,社医安抚地说:“不要害怕,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佐田真由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揪着校服的手都快把衣服揪出一个洞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佐田真由美。”女孩回答。
“真由美,今晚你就先在这里睡下吧,我今天会睡在屋外,晚上有什么事直接喊我就行。”于是与谢野晶子吩咐道。
因为医疗室只有两张床位,一张分给了少年太宰治,另一张分给佐田真由美,原本经常睡在医疗室将就一晚的与谢野晶子,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说她与社内某些穷光蛋不同,早就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买了套房,完全可以回家休息。
但医生怎么想都还是放心不下今晚宿在武装侦探社的两个孩子,干脆选择在客厅将就一晚。
早上才刚从病床上下来晚上又躺回病床的少年太宰治端正地躺在被子里目视正上方的天花板,对医疗室内新加入的室友没有半分反应。
他身上的绷带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换新了,仍然很快地就被溢出的鲜血染出了深沉的污迹。
没办法,伤口不是包扎了马上就能恢复的,特别是他肩膀上剜下眼球后的伤口,那里可是明明白白地缺少了一整块肉,就算是体质很好的人也需要整整四周才能愈合。
与谢野晶子带着佐田真由美洗漱换衣,领着人认了一圈武装侦探社的办公楼层最后才把人安置上床。
“要给你们留一盏灯吗?”离开医疗室前与谢野晶子向室内的两人询问。
佐田真由美倒是想留着灯睡觉,但因为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所以她默默将选择题交给对方来决定。
房间内沉寂了几秒钟,少年太宰治才对与谢野晶子的问话产生了反应。
他视人从来都是直勾勾的,先是转动了玻璃珠一样的眼球,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动到了与谢野晶子按着开关的手上,然后脖颈才跟着慢了一拍地将头转了过来。
整个过程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与谢野晶子耐心地等待着。
在永夜,黑暗与死亡几乎是划等号的意思,但是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这一说法。
注意到佐田真由美注视他的希冀视线,少年太宰治稍微进行了一个补充。
——在某些人眼里黑暗和恐惧是划着等号的。
“留吧。”他说。
佐田真由美小小地松了口气。
“好,晚安。”社医关上了门。
医疗室外,等候多时的武侦宰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前。
“怎么了太宰?”与谢野晶子不解地问。
“他的状况......和早上比起来有什么区别吗?”武侦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