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包裹里是炸弹, 光看这个外表和普通登山行李没有区别的包裹时,是不会想到包裹里是炸弹的。仁王没有听到机械走表的声音, 这就是最简单也最不稳定的那种触发式炸弹, 哪怕没有遥控器,只要外部给予一定的撞击或者诱因,就能够轻易让其爆炸。
这种炸弹内部没有严密的机械结构,也没有很多线路, 反而有不少化学试剂。遥控器能控制的部分是隔开试剂的部分, 遥控器设置定时, 内部的计时器会开始走表, 等到走表结束, 试剂会混合继而产生爆炸。
听起来和普拉米亚的炸弹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普拉米亚的炸弹其实也是这个风格, 只是用来计时的机械更精密,机关更复杂,而混合的化学药剂也更特殊罢了。这种炸弹总体而言是不稳定的,这也是仁王给普拉米亚下订单以后,组织注意到了普拉米亚,却并没有把这个新人杀手看在眼里的原因。
后来普拉米亚声名鹊起, 在欧洲和俄罗斯都造成了不少血案。
那正是红日落下, 俄罗斯起步的前几年,普拉米亚在俄罗斯和欧洲混得风生水起。
组织背后牵扯到的大部分资本,和最初的投资者都是美国人, 他们是乐见欧洲与俄罗斯乱起来的。仁王甚至在组织的授意下给普拉米亚行了不少便利。他也借此机会得到了普拉米亚不少信息, 甚至能够追踪到普拉米亚的任务单和行踪。
三年前普拉米亚接了一个日本的任务, 仁王想办法接了个任务, 也跟着普拉米亚回了日本。
萩原没有在警校毕业后没多久就死亡, 自然也没有一个“忌日”。但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依然约定了每年都要私下里聚一次,却没有固定聚会日期的警校几个人,因伊达航似乎要进行工作调动(这时候他还没有定调动的位置),与依然发到警局的炸弹犯的预告,决定在炸弹犯预告的前一天进行会面。
萩原在七年前活了下来,但整个警局也因为那次案件而人仰马翻,甚至因为牵扯到了泥参会,内部对炸弹案的重视程度很高。
萩原前脚穿好防护服,正要带队上楼,楼就炸了。
他当然也会想,如果我快一步,是不是就会直接被炸死?
而在另一处拆弹的松田呢?他还安全吗?
另一处风平浪静,只有这一处不仅有炸弹犯同意交涉约定交谈却又突然联系不上,还有在楼爆炸后冒出来的泥参会的人,后来更是整个案子被转给了对策处理班中的暴力犯罪对策科(也就是负责国内暴力团体案子的科室),被牵扯其中的萩原自然会想要关注其中的真相。
但他和松田都在爆处组,预告函的事虽然传遍了东京警署,却是搜查一课的工作。
索性就利用已知的线索和昔日同僚谈一谈看法。
当天下午,他们聚会时正好撞上普拉米亚完成任务,如同宿命一样救出了那个民间对普拉米亚复仇的组织的成员。
仁王那天和真田碰面,注意着普拉米亚的行踪,就将真田往普拉米亚执行任务的地方带,结果正好撞上警校组。
仁王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和警校组碰面了——真田加入了警校组的追捕行动。
仁王也动了手,用网球阻碍了普拉米亚的逃跑。
当然,仁王提前做了安排,普拉米亚本人又确实武德充沛,最后还是带着伤跑了。仁王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
真田很清楚仁王的实力,他知道仁王放了水,因此他不太赞同仁王的做法。而仁王已经看见波本和苏格兰隐入人群中,几乎是在真田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警校组的另外三个人走上来打招呼,打断了仁王和真田之间有些别扭的气氛。
“这是你的朋友吧,真田?”伊达航热情地走上来打招呼,“吓到你了吗?”
看仁王反应很快抬手用网球去砸普拉米亚,就知道仁王没有被吓到。伊达航用的是警察安抚和与群众拉近关系的小技巧。仁王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又看了一眼真田和附近已经开始控制现场的其他警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应该不需要做笔录吧?”
“如果有急事的话,你的那份笔录由真田来就可以了。”伊达航说。
从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开始,仁王就是和真田一起的。仁王做了什么,真田也都知道。有些群众不喜欢去警局做笔录。既然真田一直和仁王在一起(在案件发生的时间段里),又和仁王是朋友,由真田负责笔录是完全可行的。
仁王离开时真田还皱着眉。
他没有在警校组的人面前反驳什么,只在系统里发表了很有他的风格的“质问”。仁王急着去处理普拉米亚,没有回复。真田就更气了。
他的情绪表现得很明显,又一直皱着眉,松田看了忍不住道:“我记得,上次警校时见到你和你的这个朋友,你们也有争执……该不会每次见面你们都会吵架吧?”
真田读警校时仁王有去送他,那次两个人倒是没吵架,但松田没看到,看到的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在警校期间,又一次仁王借着组织内管理的漏洞偷偷跑来找真田。他提前踩过点摸了底,确保附近没有组织的人以后就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去和真田会面了,也是存着让警校组,特别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看到自己的脸的主意。
当时他还没有做好将“日内瓦”和“仁王雅治”这两个身份分开的打算,只是有些好奇,如果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提前知道自己是真田的朋友,又在组织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必然是黑方,但或许能让红方这些人误导自己的身份呢?
他也确实和真田一起见到了警校组,算是在警校附近的店铺打了个照面,也打了个招呼,相互做了自我介绍。
然而那时候他正得知真田在警校也成了“风纪委员”,和他们任务中需要救助的“任务对象”关系并没有变好。
仁王和真田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他们为人处世和对事物的看法差别太大了,确实是每次见面都会有争执。而他和真田太熟了,平时说话也大多夹枪带棒的,相互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于是和警校组见面时,他和真田正处在互相语言攻击的阶段。在不熟悉他们的人眼里,他们是在吵架。
松田还记得上次见面时的事,能和真田顶上去争吵的人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后来他也从真田口中知道这是他从小到大就认识的朋友。但真田拒绝承认是幼驯染。
而仁王告别真田和警校组后,直接换了张脸去给普拉米亚最后一击。
他没打算让普拉米亚隐藏在日本三年,还搞出大乱子。他原本以为,萩原没有牺牲,警校组就不会撞上做任务的普拉米亚。但还是撞上了。
他也预想过这种情况,在警校组面前展现出的形象也是他准备过的,真田很清楚这一点,才更加生气。
仁王却我行我素地根据追踪器找到了重伤后打算去找黑医的普拉米亚,顺手将普拉米亚塞进了组织的实验室。普拉米亚的□□自然也被组织吸收了。
琴酒知道这件事后还发了信息来讽刺他,说早就该将这个杀手处理掉,而不是将人放在外面好几年才做后续的收尾工作。
爆炸的那栋楼在警方通报里属于瓦斯泄露,也没有真的爆炸发生,因此组织并不知道作为卧底的波本和苏格兰还跑去“逮捕罪犯”,也不知道执行任务的日内瓦并不是偶然遇到重伤的普拉米亚才将人带回组织,而是一直追踪着普拉米亚,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普拉米亚就此消失。
普拉米亚的炸弹后来经过了组织研发部门的改进。但化学药剂并没有普通的火药好搞,普拉米亚的炸弹实用性不够强,就只作为组织炸药库的一种选择而存在。
仁王出于职业病对比了公交车上炸弹和组织炸弹的优劣。
挟持公交车这个想法真的很清新脱俗。仁王在绑匪掏出枪,威胁公交司机时往前探过身,去小声安慰被吓到的步美。
“那边的小子,闭嘴!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绑匪凶狠地用枪指着仁王,“坐回去!”
仁王微眯起眼,没有说什么而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在绑匪要求车上的所有人交手机时随手将备用机丢进袋子里。
然后他拿出自己属于仁王雅治这个身份的手机,就藏在衣袖里,盲打拨通了真田的电话。他当然提前在系统里和真田发了信息,确保电话一定会打通——这个电话不是要打给真田的,而是要让搜查一课的其他警察听的。
负责传递信息的第三名绑匪,在最后一排,但她没办法看到仁王在自己袖子里的操作。仁王没有低头,也没有其他举动,只是穿着较为宽大的运动外套,手锁在袖子里也不是什么异常举动。
“那个小鬼,你在干什么?!”绑匪从车前过来,抢过了柯南手里的徽章。
仁王一边手里还抓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帮柯南挡了一下:“那说不定是个玩具,别对小孩子这么粗暴。”
绑匪将枪头转向仁王这边:“你也一样,让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不懂吗?!”
仁王坐了回去,心想,可不是谁都能用枪指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