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亣:“我来这里是找温迪的并且让查尔斯给你转交一件东西。不过既然碰到了你, 那就直接给你吧。”
凯亚微微眯起眼:“给我?”
罗莎莉亚也看了过去,明显也很好奇。
令亣递出一张纸,凯亚接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打开, 而是先进行询问。
“能在这里打开?”
令亣并不在意:“随意。”
得到了回应,凯亚打开了纸张, 然而当看到上边的文字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这让罗莎莉亚知道那张纸肯定有问题,而且能让凯亚表情有这般变动,定然是很大的问题!
捏着纸张的手指发白,很多话语在喉咙中打转,最后竟也是只能问出两个字:“他呢?”
先是沉默了一下,令亣才说:“在一个他永远出不来的地方。”
先是看了一眼没有回答的凯亚, 再看了看他手中的纸张,令亣脸上满是歉意,“很抱歉, 这是根据我记忆默写出来。不, 准确地说是我画出来的,因为我并不认识那些字。其中可能有遗漏,也可能有错别字, 希望没有传达什么错误的信息。”
“至于这封信的原件...”令亣沉吟一声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在我短暂陷入某种无意识状态的时候遗失了。”
凯亚不愧是西风骑士团能干的庶务长, 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甚至连令亣的话也没能再触动他。
令亣叹息一声:“他有两句话让我带给你。”
凯亚微微抬头,看着令亣嘴巴张合,也听到了她说的话。
‘对不起。’
‘照顾好自己。’
凯亚不知道是不是说因为带话的人是令亣, 他的身份是秘密, 所以才让令亣给自己带了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令亣, 而是其他知晓他身份的人, 他要说的应该是‘记住使命,记住家族荣耀’这般的话吧。
同时他也不知道这两句话是排在那些事之后,亦或者是那些事之前。
但是,看令亣的表情就明白,至少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对方是真心的。
同时他也明白令亣说的‘他永远出不来的地方’意味着什么。
凯亚依旧笑着,不过那个笑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多了一丝的放松,也多了一丝的无奈和苦涩。
令亣站了起来,故作轻松:“给你带了东西请我喝一杯不过分吧?”
凯亚回过神来,微微扬了下巴:“我还可以再请你喝一杯。午后之死,怎么样?”
“不用了。”令亣拒绝了他,挥挥手,往酒馆外走去。
温迪就在酒馆外,不过没有弹琴也没有唱歌,而是坐在外边的椅子上。
看到令亣出来的时候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都处理完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温迪哈哈一笑:“毕竟你的视线可是完全黏在凯亚身上,看不出来才不能吧。”
他说得有理有据,令亣只能认下。
令亣站在他前面:“不招揽客人了?你的酒钱怎么办?”
温迪一听摆摆手:“今天的酒钱已经付过了,明天又没时间喝酒。”
这是专门给令亣腾地方让她跟凯亚聊天了,虽说身边还多了一个罗莎莉亚,前边还有个查尔斯,不过温迪知道自己要是在那里令亣可能会不自在。
毕竟她有事要瞒着他。
想明白这些的令亣微微一顿,抓抓脑袋:“果然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内。”
不过紧接着令亣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温迪,确认:“明天没有时间喝酒?”
温迪:“果然之前的话都是为了激我,你还是不敢回去见老爷子。”
听到这话的令亣相当不满:“谁说我不敢了!”
虽说还得做些心里建设。
她这稍微提高的音量更让温迪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温迪觉得不可思议,嘀咕了起来:“老爷子明明对你很温柔很纵容,你怎么就不敢面对呢?”
虽然声音不大但令亣听到了,只觉得后牙槽有些痒,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不敢,只是不想那么快!
而且这种事被温迪发现一定会被捉弄的吧!
出乎令亣意外,在确定令亣的想法后温迪竟是拿出了琴。
“既然你还不想去那我还是得考虑考虑明天的酒钱。诶嘿,不如就在这里一边卖唱一边招揽客人?能挣双份钱,不错不错。”
令亣一时间无语:“要进来喝酒的酒鬼们难道还会用钱来打赏你?”
温迪的回答很是肯定:“酒醉了的酒鬼会。”
令亣:...
看着已经开始拨动琴弦试音的温迪,令亣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你就这么随了我的意再呆在蒙德?”
“蒙德可是很不错的地方,你要是想在蒙德定居我可是举双手赞成。”说完温迪一顿,随之又说,“我确实没有逼你的意思,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令亣一怔,想明白自己又被纵容了的她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虽说是朋友,但他们之间的身份本是不对等的,但得到这般的重视和纵容,她似乎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看来作精,恃宠而骄一类的人设真不适合她。
或者说,那些人又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呢?
令亣挫败:“算了,明天就回璃月吧。”
温迪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并且从对方的表情中发现了认命的情绪。
他忽而有种自己是迫害良家妇女的坏人的恶寒感:“没关系的,不在乎这么一两天。老爷子可能还没忙完呢。”
令亣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去面对了:“确实不在乎那么一两天,不过现在和以后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尽早解决了。”
“真的?”
温迪再次确认,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收起了琴。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
他们回到璃月港已经是傍晚,途中遇到了什么先不提,他们现在只想到万民堂坐下吃晚餐。
饿了。
大大阿山婆的玩具摊位前令亣忽而停下:“要不还是去三碗不过港?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直接遇到钟离。”
“怎么感觉你这么迫不及待?”
令亣的回答很是诚实:“总感觉道歉后再请客吃晚饭很让人心安。”
温迪哑然失笑。
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在三碗不过港看到钟离,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留在这里吃晚饭。
不仅仅是因为温迪想喝酒,令亣也不想走了。
三碗不过港的饭菜不如万民堂,然而即便是以酒类出名的饭店饭菜还是能入口的,令亣开开心心的吃着。
就在两人畅饮的时候,钟离来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在空位置坐下。
令亣囫囵吞枣一般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来,竟是坐直了,就好像见到教导主任的学生。
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温迪嘴角弯了弯,接着又看向钟离,衣服看好戏的样子。
钟离倒是不介意温迪看戏,不如说他明白如果没有温迪在场眼前的家伙可能就直接跑了。
与算计和平日里的嚣张不同,在面对错误的时候令亣可是很害羞,随时可能落跑的。
他虽然惊讶于令亣竟然那么快就回来,但这不代表在对方回来后他还会让她继续退缩躲避。
所以他坐下来了,不是等她走到自己面前,而且主动来到她的面前。
看着令亣那紧张的样子钟离微微勾起了嘴角,伸手拿起酒给她满上。
令亣惶恐道谢,原本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紧张。
她猛地看向温迪,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虽说不过是一个笑容,但那好像确确实实给了自己勇气,也切实让她安心下来。
温迪给的安全感和钟离的不同,钟离能让人放心,温迪则是给了勇气。
深吸一口气,令亣看向钟离:“我能先问一件事吗?”
钟离点头。
“契约之力是你赋予我的权能,对吧?”
钟离再次点头。
温迪若有所思:“令亣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跟其他人定下契约的?”
令亣看了眼钟离:“以前打着自己是璃月人的旗号跟别人签订契约倒是没什么感觉,真正发觉自己的契约不一般是在两百年前跟一个盗宝团的人合谋一个古代人偶时签订了保密契约,因为在契机出现之前并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契约,这才发现端倪。”
温迪诶嘿一笑:“这么看来还是风神的权能更好掌握。”
钟离撤了他一眼:“不过是因为有你的亲自指导。”
温迪煞有其事地点头:“对,我教的好。”
令亣:……这都能攀比上?
令亣问出了这段时间困扰自己的问题:“所以,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赋予自己的权能?
又是怎么赋予?
令亣很是不解。
钟离轻叩桌子,那不算很大的声响却吸引了令亣的注意。
钟离的手指很白,很纤长,在没法看到手掌中那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想象那只手能挥出斩尽妖邪的长枪。
手模的手都不一定比他的好看。
就在令亣思绪飘远的时候听到了钟离的回答。
“真诚的祈祷即便经历万难也会传入耳中。听到子民的祈祷后,即便困难重重也会给予回应。”
“祈祷与回应本身就为因果。你的祈祷留下了线索,对线索付之行动的那个时刻就是回应。”
令亣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在发展他日记本并且开始寻找她的时候摩拉克斯就已经给了她回应。
她对摩拉克斯的怨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