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已经想好见到令亣时候的说词, 但是完全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不是令亣。
在看到那张笑得绿色的眼睛都要看不到的脸的时候达达利亚第一反应自然是不可置信,不过他也很快找到了理由,以为温迪找令亣有事所以才来的这里。
达达利亚探头看向房间内部:“令亣呢?”
温迪笑嘻嘻地说:“怎么, 找令亣有事?”
达达利亚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来问问她今晚什么安排。白驹逆旅的主厨今日推荐很不错。”
温迪:“哦?这样啊。”
虽说应声了,但他没有回应令亣的事。
达达利亚:“她人呢?”
“不在。”
达达利亚脸色微变, 不过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温迪双手抱胸倚靠在门口,竟是让开了:“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
达达利亚真的进去了, 这房间确实很大, 不过因为摆设问题一目了然,能遮挡人的地方还真没几个。
然后他发现里边确实没人。
这让达达利亚不得不再次面对温迪那张脸,对方脸上的笑容明明很干净清爽,但莫名的就让他觉得有些嘲讽。
就好像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达达利亚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左看看右看看, 有些心虚。
温迪:“我听说了,这间房间是你帮忙定下的,真是谢谢了, 不然可没这么好的位置。”
达达利亚含糊应声,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
温迪:“我还听说定金是你这边先付了, 我现在给你?”
达达利亚终于反应过来:“令亣呢?”他找到了询问的理由, “她现在是出去了还是不住这里?”
“她就住在白驹逆旅哦。”温迪的话怎么听都有些欠扁,“不过她把这间房子让给了我,去了其他房间。”
达达利亚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与温迪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夕阳这房间上一个房客是达达利亚, 只不过他觉得女生应该更喜欢朝阳或者夕阳这样的美景, 这才去说服其他房间的客人把房间让出来, 自己住进去的同时也把夕阳给腾出来。
朝阳的客人没在,达达利亚只能去找望金的客人。
别误会,他可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只不过对方毕竟是商人难免要跟银行打交道,在打了鞭子又给了糖的情况下对方很实务地让出了房间。
达达利亚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想两人的房间放在隔壁能近距离观察令亣,也能调查更多的事。
现在好了,他好不容易让人腾出来的房间被一个绿衣小家伙给占去了。
那商人腾房间的时候白驹逆旅可是客满状态,现在怎么就成了令亣去了其他房间了!
看看眼前的人,再想想这房间和白驹逆旅其他房间的区别,已经知道令亣看中眼前的绿衣少年的达达利亚咬着后牙槽,‘哦’了一声。
他的反应让温迪很是愉快:“不过达达利亚先生刚刚说的主厨推荐倒是可以试试。”就好像想到了好主意一般温迪笑着说,“我会转告令亣的。”
达达利亚硬邦邦地点头,硬邦邦地道别,转身,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开门,关门,明明很正常的流程却很是生硬。
看他那样温迪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却收敛了笑容。
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倒是坐实了。
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确实别有用心。
温迪底喃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举动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愚人众了...”
达达利亚回到房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询问令亣具体住哪间房了。
他总觉得温迪应该是防着自己,想想那张笑脸就明白去问他只会被岔开话题忽悠过去。好在去问他并非唯一的方法,前台也是有登记的。
这次找到令亣后他要试试探一下看她是否对自己起了疑心。
达达利亚低声感叹:“真麻烦。”
所以他才讨厌‘阴谋诡计’。
达达利亚去前台询问的时候遭到了阻碍。
他一脸不可置信:“夕阳的房间可是我帮她定的,定金也是我付的,现在定金还没回到我的手中,我想知道她住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前台一脸歉意:“抱歉,客户的信息我们不能随意透露。不过达达利亚先生的问题我们会转达到令亣小姐那里,一定给您解决。”
那个一身玄衣,名为钟离的往生堂客卿客客气气地交代了几句,但那话里话外的‘警告’却让擅长察言观色的他们听出他的意思就是不让人打探住在时露的客人的消息。
透露客人信息本就不应该,那警告并没什么过分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转达眼前这位贵客的‘需求’帮他把定金要回来。
前台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没错,但达达利亚却是一阵窒息。
他在乎的是定金的事吗!
身为出差璃月的执行官,他住的地方更是愚人众本就安排好的,富人更是给予了他们在外活动的备用资金,那点定金对富人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达达利亚总觉得回到璃月后诸事不顺,与令亣一起在望舒客栈的愉快经历如同过往云烟消失无踪。
就在达达利亚下楼去找前台后温迪也下楼了,不过他去的是二楼,找的是令亣。
“主厨推荐?”令亣眉头高挑,“我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呢,不过既然这里有主厨推荐那就试试白驹逆旅的饭菜吧。作为璃月接待外宾的最高级别宾馆,应该很不错。”
温迪点头,然后想:“要不要把老爷子也叫过来呢?”
既然已经确定那位愚人众执行官不怀好意那就需要防范起来。在这方面,身为璃月岩王爷的老爷子应该更懂得怎么处理。
“随你喜欢。”令亣自然不会拒绝,并且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夕阳的定金是达达利亚付的,我把摩拉给你,要是你再碰到他就还给他。顺便替我谢谢他。”
令亣觉得自己住二楼,和六楼的达达利亚碰见的几率就小很多了,现在住上边的是温迪由他代为转交并且道谢也没什么不对的。
温迪诶嘿一笑:“好啊,我会的。”
令亣:“我们去哪里吃,还是就在房间?”
温迪想了想:“房间就算了,不过我也饿了,六楼的餐厅就不必了。”
令亣不疑有他,点头:“行,那就在二楼。”
二楼餐厅很多餐桌,也很多人,看来不少人都喜欢在餐厅吃而不是让自己的房间长时间残留饭菜味。
令亣伸出三根手指:“三位。”
一旁服务员应声后带领下他们落座。
点菜的时候令亣点的自然是主厨推荐。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了,这里很忙,可没有一桌一个服务员的待遇。
令亣:“怎么找钟离?”
“我自有办法。”
只见温迪掏出竖琴,手指在上边随意拨动了几下。明明应该是一段优美的旋律然而令亣却听不到一丝声音,这让她觉得很不舒坦。
温迪收琴:“好了。”他这才注意到令亣的表情不对,“怎么了?”
令亣自然看明白那是他‘呼叫’钟离的手段,但是这种明明看着别人弹琴却听不到声音的情况真让人抓心挠肝。耳朵也觉得痒痒的,不得劲。
怎么都不能让自己舒坦的令亣泄气,把这些说了出来。
温迪眼睛微微睁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不过,在这方面他还是很有礼的。
手掌轻轻放在胸前,温迪说:“能让美丽的女士惦记我的旋律是我作为吟游诗人的荣幸。请容我专门为你歌唱一曲。”
“我想想,就唱璃月的武神吧。”
璃月的岩王爷摩拉克斯有众多称号,除了契约之神,作为魔神战争的胜利者,在魔神战争中守卫了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也是当之无愧的武神。
这首赞歌是温迪在和裕茶室听到的,是最新的歌唱摩拉克斯的戏曲。
温迪不愧是温迪,虽说吟诗歌颂和戏曲完全不搭边,但戏腔这一块他却拿捏得很好。
再加上他那独特的温柔音色,这一曲戏别有一番风味。
在令亣的带领下,整个小餐厅的人都鼓起了掌。
温迪笑着对众人鞠躬,就像舞台上圆满成功的演员的谢幕。
做完这些的温迪笑着问令亣:“满意了?”
令亣猛地点头。
温迪:“既然满意了我们就该说正事了。”
虽说从温迪口中听到‘正事’这个词有些奇怪,但令亣正襟危坐。
温迪:“虽说在人背后说坏话不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警惕一下达达利亚。”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温迪。
温迪解释:“从你说你们来到璃月前的寻宝经历我就觉得不对,望舒客栈就算了,当无事之时的调剂也可以,但身为愚人众执行官就算再闲也不可能从望舒客栈一直陪你寻宝慢慢走到璃月港,他应该另有目的。”
令亣思考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可能是因为我很强,想要跟我打架?”
别说,这个理由落在达达利亚身上还真有可能。
温迪:“诶,原来那位愚人众执行官是那样的性格吗?”
他还真不知道,同时再次对令亣的情报来源好奇。
不过即便如此一些话还是要说的:“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保留一丝警惕。”
他说:“毕竟你的身份特殊,我和老爷子能看出端倪也就代表其他人也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愚人众这个组织在提瓦特大陆上很特殊,他们更是在各个领域都有成就,关于你自身的事还是上心一些比较好。”
发现令亣的表情已经渐渐严肃,温迪说出了说出最后的忠告:“我怀疑他们想从你的身上挖掘出打破世界规则的方法。如果他们的计划确实如此,那这个计划的受害者绝对有你一个。所以一定要小心。”
令亣犹豫了片刻,问:“是探究被你吹散的枷锁?”
温迪却是摇头:“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你本身的秘密。”
她的秘密?
她有什么秘密?
有的,她的秘密就是自己对提瓦特的认知,也就是她的记忆。
作为穿越者,仗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有着非一般的了解,令亣总是以上帝视觉看待这里的一切。
温迪的话才让令亣惊觉她的处境如此危险。
曾经她试着参与剧情,然而她连魔龙乌萨的影子都没看到,迪卢克的父亲依旧在那个时间线死亡。
不能参与剧情可能是因为因为世界给自己的枷锁,提醒安柏魔龙乌萨和愚人众有关系就是她能够参剧情的证明。
然而,既然她能参与剧情,是不是也代表别人能‘参与’她的记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令亣知道唯独自己的记忆不能被窥探。
令亣面色严肃:“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
看她真正重视起来温迪放心了,同时也宽慰她:“也别太过于担心,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想了想他补充:“找不到我可以找老爷子,你可是璃月人,老爷子不会放着不管的。”
现在倒是爽快承认她是璃月人了。
他的话确实让令亣稍稍放下心来。
就算真被盯上又如何,有钟离和温迪,冰之女皇总不可能亲自出手吧!
“哟,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达达利亚的出现似乎就像章,把愚人众的不怀好意盖戳了。
只见他走了过去,自然地把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介意我坐这里?”
令亣看向温迪,等待温迪的决定。
在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的时候温迪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当然不介意。”
令亣发现了端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钟离,他来得意外的快,就好像本身就在附近。
达达利亚也发现了钟离,心中感叹接近并调查令亣的任务还真是困难重重。
令亣还好说,钟离和温迪可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钟离把东西放在令亣面前:“这是璃月港内所有正在出租或出售,位置比较好的铺面。刚刚回去的时候整理了一下,你可以挑选一下去再去实地考察。”
令亣翻着那些资料一惊:“这么多!”
钟离点头,用平稳的语气述说一个事实:“北国银行入驻璃月港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一些钱庄生存不下去只能出租或者出售铺面。想要经营好一份生意并不容易,有些店面的生存是十年几年,甚至一两年或者一两个月就开始转让的也不少。除了一些老字号,其他的铺面大多数都是流动的。”
令亣下意识地看向达达利亚,得到达达利亚一个笑容。
他丝毫不在意钟离口中因为北国银行带来的金融冲击。
那是北国银行的事,跟他达达利亚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