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芷砚以为阮呦出了什么事, 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结果——
“尚且安然无恙,你爷爷没有训斥我。”
阮呦不仅跟着戚老进了吴友华的家,还顺利喝上了吴友华的水。
戚芷砚:“?”
“你做了什么?”
阮呦在一旁参观吴友华老师的画, 戚老跟那对夫妻以及吴友华坐在沙发上聊天, 她走到角落,刻意放低声音解释:“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去国外帮你买七星盘。”
“怎么?”
阮呦:“拍卖过程中遇到了点小问题, 有一对夫妻应该并非出于喜欢、单纯只是不想国宝流落在外, 抢先我拍下了七星盘。我灵机一动用了点小办法买下七星盘。”
“灵机一动?”
阮呦抿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跟那对夫妻说, 你爷爷为了七星盘整日整夜睡不着, 躲在被子里嗷嗷哭, 大致是这意思吧。”
戚芷砚:......
“你的小脑袋瓜, 以后别灵机一动了。”
阮呦打字机般嗖嗖点头,“什么都好说,你先过来, 我把地址发给你。”
戚芷砚提醒她:“事情已经解决。”
“77, ”阮呦谨慎看了眼戚老的方向,严肃道:“不是为了我,你有必要过来安慰一下你的爷爷。”
“戚老沉默了整整十分钟。”阮呦补充。
戚芷砚:...
“77,戚老是个好人, 他在外面守住了我的面子。不过现在大家都认为他是老哭包, 大可怜, 滤镜全碎。你过来一趟嘛, 万一待会他受不了,有孙女在场, 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戚芷砚强调:“我去了没用, 你让戚诺过去。”
“戚诺哪有你有用呀, 他才没用,上次你把七星盘送给戚老,他是不是很开心。”阮呦小声叭叭:“我说得没错吧?”
戚芷砚一时语塞。
在戚老寿辰当晚,她将礼物放到了戚老的书房里,第二天戚老看到后,确实激动得不能自已,专程把她喊回去,送了一大堆回礼过来。
这还是戚芷砚第一次看到戚老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喜怒全表现在外,跟她印象里的戚老完全不同。
阮呦声音放低,“77,你不要低估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我要去参观画了,你快来喔,没你不行!”
“不去。”戚芷砚态度坚决,未等阮呦再劝说,果断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戚芷砚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发呆,特助抱着文件站在一旁。
办公室内安静,特助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戚总,汇报...”
戚芷砚皱眉,“继续。”
十分钟后,本周各子集团的数据情况汇报完毕,特助拿出小笔记本,等待戚芷砚的指示。一反常态的是,没有训斥没有意见,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特助:“....?”
戚芷砚出神坐着,修长的指尖紧捏着钢笔,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特助小声询问:“戚总,哪里有问题吗?”
戚芷砚:“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特助:?
您刚才没有说话,她保证!
“没等她说话就挂断她的电话,确实有点不礼貌。”戚芷砚皱眉,脑海里浮现出阮呦被挂断电话后愣愣看着黑屏发呆的空洞小表情。
特助:?
上次挂掉您弟弟的电话后,您眼皮可都没抬一下。
戚芷砚关上电脑拿起大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特助连忙反应过来。
“戚总,您去哪儿,要为您备车吗?”
“不用。”戚芷砚扣好大衣外套,“数据没有问题,不用跟来,我处理点私事。”
她低头,一脸认真又迷茫地研究手机消息,捋了捋微显凌乱的短发,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指着阮呦发来的地址,迷茫道:“这是哪?”
一向冷漠又强势的女霸总额间皱成川字,强势中又带了点可爱的迷糊。
特助:...
戚总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找导航吧。”戚芷砚等了两秒没等到答案,关上手机消失在办公室中。
戚芷砚出门一向有助理、司机跟着,极少一个人出门。阮呦给的地址过于偏僻,导航出了点小问题,两个小时后,谁都没想到,精明强干的霸总戚芷砚,会对着导航大眼瞪小眼。
她...
迷路了。
当然,她绝不承认这是她自己的问题。
戚芷砚将车停靠在路边,弯腰靠近显示屏,专注研究起这破导航。
麋鹿导航?
从名字中就透露出一股“劣质产品”的虚假味道。
麋鹿,迷路。
恰好阮呦打了通电话过来。
“我们这边结束啦,你爷爷没有刁难我,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正在研究显示屏的戚芷砚动作微僵,手从显示屏边缩了回来,坐直身体低声“嗯”了一声。
阮呦:“你那边好吵,你现在在外面?”
戚芷砚迅速升起刚才问路时打开的车窗:“出来办点事。”
“要吃甜品吗?”阮呦问。
阮呦跟戚老刚从吴友华家里出来。她听说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让卫雯停下车,她自己下车去买,戚老也跟着。
他打算买点给77送过去。
听到阮呦的询问,戚老明显精神起来。
阮呦秒懂,声音甜糯:“戚老帮了我的忙,我待会想请他吃饭,顺便待会把他老人家送回家,你也一起吧?我去找你。”
戚老目不转睛地盯着阮呦手里的手机,屏息凝神等待着孙女的回答。
——如果这事办妥,胡乱在外面“造谣”的事情我当作没发生过。
戚老无声地用嘴型跟阮呦说,表情严肃。
阮呦重重点头,朝他比了个“ok”的姿势,转头认真说:“这事很重要,你爷爷说,如果搞定这件事,我透露他在被子里哭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戚老语塞,“你这孩子,什么叫透露!我会哭?”
阮呦没有理会戚老“怒气冲冲”的反驳,专注打电话:“我找到了一家特别美味的私人甜品店,待会给你送点过去喔。”
戚芷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着右侧正对着她的“可乐甜品”脑瓜子嗡嗡疼,门口挤满了人,她立马低头,脸跟方向盘持平,小声问:“那家甜品叫什么?”
“可乐甜品~”
!!!
戚芷砚迅速挂了电话,生怕阮呦从周围的环境音听出点什么。
她过来且还迷路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副驾驶侧的后视镜里,戚老和一个年轻女孩往甜品店里走,女孩站在戚老右侧,戚芷嫣看不清模样,猜测应该是阮呦无疑了。
戚芷砚小心谨慎地从方向盘里探出头,松了口气,转动车钥匙准备立马开车逃离现场时——
驾驶座未关紧的车窗处,阮呦一脸迷茫地看了过来。
“77,你刚才在..模仿小偷?”
戚芷砚:“......”
那倒也没有。
“进去的人是谁?”
戚芷砚僵硬地看着阮呦上车,僵硬地出声询问。
“我的管家。我没戴口罩,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啦,网上推荐的甜点我都一一给卫雯介绍过了,每种都买来尝尝。你爷爷说会为你多买一点,瞧这队伍,大概要等很久。”
阮呦顿了顿,解释道:“起初我没有让你爷爷下车排队喔,只不过他自己听旁边一对年轻的大爷大妈说,给孙子孙女买零食很快乐,自己闹着要下来,我也拦不住。”
戚芷砚皱眉:“那你应该再拦一拦,这队伍很长。”
“可是戚老没体会过给孙子孙女买甜点的感受,让他排长队体会一次,释放一下无处安放的情绪,也挺好的?”
想跟后辈做朋友,又不知道如何做的局促不安。
在漫长的排队等待中,或许会让他萌发出一种“为孙女做了点事”的满足。即便这种满足戚芷砚或者戚诺永远不会知道,但阮呦并不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戚老能通过小小的礼物环节,满足自己、治愈一下自己就够了。
戚芷砚没有说话。
阮呦取下围巾,小嘴特能叭叭,她没有问戚芷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说:“我觉得你爷爷特别可爱,颤抖着承认自己为了七星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哭。跟吴友华,就是我想请的那位画家很聊得来,吴友华老师谁都不服,只听戚老的。他们俩好笑,吴友华听说戚老捂着胸口在床上嚎啕大哭,以为戚老是个老哭包,今天跟他聊天的时候态度格外好,声音放轻,生怕伤了脆弱老哭包的心。”
“听说你每周都会送礼,有没有考虑过以后送点心之类的实用小东西?甚至多回几趟家,双手插兜,两手空空~”
戚芷砚听到了,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她家跟顾家的状态天差地别,阮呦世界里的戚老,永远不会是她认识的爷爷。
不过不可否认,所有人都喜欢阮呦。
跟她在一起特别自在、轻松。
阮呦没有问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懂得避开矫情又让人尴尬的瞬间,忽视某些她自己都不想面对的问题,让人可以自然地慢慢接受现在的一切。
这段时间,戚芷砚隐约感受到阮呦在为她跟家人奔波、劳心劳力。
阮呦知道她跟家人关系不好,带她一起打五排,告诉戚诺被弹幕直播间里的人欺负,在游戏里公然调侃她和弟弟。
一遍遍强调弟弟对她很好,世界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有人不希望拥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戚芷砚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憧憬过,一个人过节的时候也憧憬过。
继承人这条路注定充满了孤独,在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戚芷砚已经看到了未来。
要么联姻、要么单身致死。
至于旁人欣羡的友情,都将成为商业利益的产物。
戚芷砚跟顾傅琛、陆瑾、江淮、傅嘉湛等人的友情一般,四个大男人之前交情尚可,她四年前刚回国,跟闻桔熹、陆萱见面的机会少,跟豪门圈里的其他名媛也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在社交圈里,戚芷砚地位极高。
戚家的位置摆在这,恭维她的人不少。
戚芷砚不喜欢表面客套、背地里勾心斗角的友情,除了必须参加的社交活动,其余时候都在工作。
她懒得应付家人,懒得结交好友,站在交际圈的外围,看着其他人围成一个圈互相取暖。这过程中,时不时有人过来笑着问她要不要加入这场狂欢中。
她害怕,又不知所措,淡漠且疏离地拒绝了所有请求。
戚芷砚不怕没有朋友。
怕的是努力了,却仍没有交到朋友。
**
戚老见到戚芷砚时,激动得拍了拍阮呦的肩膀。
晚上他们在一起吃饭,大多数时候戚芷砚都保持了良好的沉默,静静聆听阮呦跟戚老聊天。
中途,戚芷砚出包厢接了通电话,戚老乐得不行。
“你怎么把她忽悠过来的?”
阮呦喝了口汤,非常不赞成“忽悠”两个字:“我觉得她心底想来的,只不过77她脸皮薄,端着架子,不好意思啦。”
“以后想让她回家吃饭,您要善于用点招数。”
戚老来了精神:“说说,详细说说。”
“既然您躲在被子里哭的人设都传出来了,就可以乘势追击,无中生有、指桑骂槐,实在不行来一套声东击西,三十六计走为上。”
戚老沉默两秒。
没听懂。
“解释一下就是,您死皮赖脸,不管怎样,逢人就说您最近心情不好,把常回家看看挂在嘴边唠叨,时不时训斥戚诺两句,如果杀一儆百还没用,您就离家出走吧。”
戚老悟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要学会耍赖。
卫雯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反正您现在人设都崩了,再崩一点也没什么,您看我哥哥,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傻样,参加签到比赛的幼稚小学生,即便如此每天照样上班,下班之后乐呵呵的。”阮呦很骄傲,“而且我们现在关系特别好。戚芷砚已经够冷漠了,如果您还端着,两座冰山面面相觑,您想跟孙女搞好关系,难上加难。”
阮呦强调:“总要有人学会死皮赖脸,为了家人放下姿态,不丢人。”
戚老沉思良久,半晌,想到了什么问:“你下午的时候说请吴友华,是为了准备礼物?”
阮呦下意识看向卫雯。
卫雯秒懂:“我去问问鸡汤为什么还没来。”
等她走后,包厢里只有阮呦和戚老两人。
阮呦捂着茶杯,眉头微拧:“我觉得,哥哥对我好得太过了。”
当她知道“唯一的哥哥”就是顾傅琛时,脑海中浮现过这种想法。
她感觉顾傅琛没有自我。
他的生活几乎围绕她旋转着。
阮呦不了解顾傅琛这二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曾经有梦想,后来墙上画的都是他不开心的样子,梦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每个人都看似欢乐,矛盾隐藏着,慢慢积累,就像平静的大海,表面一派平静,内里波涛汹涌。
阮呦没办法跟其他人说这些话,爸爸妈妈不能,陆萱不能,其他人不懂,鹿鸣在做考研最后的冲刺,想来想去,戚老竟然成了她倾诉的唯一对象。
“他们对我好得太过了。”
曾经阮呦认为这世界离开了谁都不会停止,回家后第一次有了“她不在的话,爸爸妈妈哥哥一定很难过”的想法。
戚老轻叹:“失而复得,容易患得患失。”
**
同一时刻,江家一点也不太平。
明天是江淮妈妈的忌日,江淮安排好工作提前下班,准备亲自开车去最南边祭拜妈妈乔雯。
乔雯当初选择海葬,乔家人没听,一半海葬,还有一半葬在了临海的一处高山之上。江淮成年后每年都会过去一趟。
老江显然忘了这件事,他跟江蔚正在谋划亚威车企的事情。
自昨天跟顾佑迁把话说开,老江总彻底不再顾念旧情,他必定要为儿子江蔚铺一条路出来,将打好的江家赠予给江蔚。
现在□□能在江淮手上,大半是因为江淮手上14%江家的股份,同时,集团的三大股东都支持江淮。老江总和江蔚加一起有17%,因为得不到股东的支持,股份在手上没什么用。
前两年江蔚在国外,老江总不着急□□的归属权,如今他回来了,江淮地位越来越稳,不免让老江总心急不已。
现在是夺回□□的最好机会。
如果能利用一切资源,拿下江淮拿不下的博湛车企&亚威合作案,江蔚的路会好走许多。
老江总跟江蔚一起见了三位大股东,将博湛车企&亚威的合作案、盈利数据一一介绍给他们。
江淮下班时收到了这些消息。
他没有理会,披上大衣面无表情地进了电梯。
**
晚上,阮呦回家时已经八点多,她跟顾傅琛和妈妈提过会晚点回来。
顾傅琛提了个小包准备出门,洋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宾利,陆萱把行李放到宾利的后备箱中,手里拿着菠萝蜜小口小口吃。
阮呦左看看右看看,小脸一脸懵。
哥哥跟陆萱一向没什么交集,怎么会要一起出门?
“你们要去哪?”
阮柳毓解释:“明天江淮妈妈的忌日,傅琛每年都会前去祭拜,陆萱是替还在国外忙碌的陆瑾去的。”
顾傅琛:“每年我们几个朋友都会陪他,晚上昼夜开车开到B市,路上说会话。”
几年前,江淮每次遇到这日都会喝酒,顾傅琛、陆瑾、傅嘉湛为了让他少喝点酒,少想一些,提出每年陪他一起度过忌日的前一晚和忌日当天。
有朋友陪伴,时间总能过得快一些。
阮呦举手,“我也要去!”
阮柳毓皱眉:“这一晚他们都不会睡觉,昼夜开车去最南边,江淮妈妈葬在那里。”
“没关系呀,总有能睡觉的机会嘛。”
顾傅琛:“会有点累。”
“都是小事,哥,你等我,我去收拾衣服,马上下来。陆萱,草莓和点心留我一半,我今天买到了上次你安利我的甜点。”
“嘻嘻嘻好嘞。”
阮呦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电梯口处。
顾傅琛:“让阮阮去吧,伯母知道阮阮回家,也会高兴的。”
阮柳毓不再阻止,等阮呦上车后,又嘱咐了几句:“不要太累,阮阮,你看着哥哥一点,让傅嘉湛跟他交替开车,累了就休息,不可以疲劳驾驶,实在不行带两位司机过去。”
阮呦跟陆萱一起坐在后排,陆萱坐在靠窗的位置。
“妈妈,我知道啦,我拿过驾照,现在时间到了,我也能上高速。”
“伯母别担心,有我在,呦呦姐姐一定能好好的。”
阮柳毓:“就是有你在,伯母才不放心。”
陆萱:.....
哼!
没爱了。
阮呦和陆萱第一次参加“晚上不睡觉、开车去B市”的活动,去江淮家的路上,陆萱表现得很激动。
“如果我把这当成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江淮哥哥会不会骂我没心没肺?”
顾傅琛:“这么多人陪他,就是为了不让他多想,你能没心没肺,也免得我跟傅嘉湛绞尽脑汁逗他。”
以前这种任务是陆萱的哥哥陆瑾做的。
现在妹承兄业,省了顾傅琛劳心劳累。
一次祭拜,大家都不想太沉重。
更愿意把这当成朋友间的一次小小聚会。
江淮跟傅嘉湛在江家等他们,看到车来后,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江淮提了俩食盒,看到阮呦一点都不惊讶。
“阮伯母刚才打电话过来,说陆小公主、阮大小姐也在,两位的到来让我蓬荜生辉、倍有面子,给你们准备的食盒,路上千万别饿着,回去后记得在阮伯母面前给我一个好评。”
陆萱笑嘻嘻的:“我第一次晚上出行,还是坐这么久的车。”
“待会是不是可以看日出?”阮呦好奇。
傅嘉湛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中,打开后面的车门上车,闻言点头道:“可以,大约在L市的时候有日出。”
见到傅嘉湛,陆萱礼貌地弯腰喊了声:“嘉湛哥哥好。”
傅嘉湛前些日子都在国外,最近几天才回来。
江淮轻笑:“陆萱,今天嘴巴这么甜?”
陆萱笑着说:“哥哥说,之前都是他、顾傅琛和嘉湛哥哥一起开车,什么劳心劳力的事情都是他们做,现在我哥不在,顾傅琛绝对不会帮忙,哥哥让我小嘴甜一点,对嘉湛哥哥好点,到时候好让他做双倍的事情。”
江淮笑得幸灾乐祸。
正在给各位少爷、大小姐、小公主当司机开车的顾傅琛很不满意。
他现在就在为他们服务,为什么要在妹妹面前抹黑他!
傅嘉湛:?
“不要造谣。”
甜言蜜语不会打动他。
阮呦犯了难。
她跟傅嘉湛见面的次数不多,几乎没有正式地打过招呼,现在陆萱好好打了招呼,虽然是不怀好意,但是招呼有了,礼貌给了。
傅嘉湛坐在驾驶座后面,阮呦坐后排中间,陆萱坐在副驾驶座后面,这辆商务车后排位置很大,坐三个人也非常宽敞,不至于遇见手挨着手的尴尬。
尽管跟傅嘉湛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想到接下来还要这么坐八九个小时,阮呦头疼,这声招呼肯定要打的。
有陆萱嘴甜的称呼在前面,叫全名似乎太客气了点。
阮呦挠挠头,礼貌道:“傅嘉湛哥哥好,我跟陆萱第一次来,待会要麻烦你了。”
傅嘉湛狭长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忙道:“都是小事,没什么。”
驾驶座上的顾傅琛系好安全带,闻言皱眉转身,对着阮呦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喊他哥哥,你只有一个哥哥。”
阮呦:....
江淮非常认同。
“对他不用太客气,菩萨妹妹,这个称呼不合适。”
阮呦愣了会,一头雾水地问:“那我应该叫什么?”
——哥哥不就是个尊称吗?
江淮沉思片刻,半晌道:“喂,这谁,嘿,那谁,不远不近的称呼,这些合适。”
傅嘉湛:?
你们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