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千岩军将昏迷的村民带了回去, 而保险起见全都抬到白术面前,让这位医师负责一个个检查。
旅行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对呀对呀。”派蒙感叹道, “太不容易了。”
国崩抬头看了眼村子里,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基地”被端了, 要不然不可能这样安静。刻晴也注意到这个问题, 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确定那些村民没事。
“倒是没有大碍, 像是过度劳累睡过去的。”白术一番检查后总结道,“睡了一路,应该也快醒了。”
“没事就好。”刻晴也松了口气, 吩咐千岩军给他们准备地方休息。
“很奇怪, 一点残留都没有。”一脸沉思的白术询问道,“你们做了什么?原本他们身体里还有残留,需要靠药调理的, 但是现在看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国崩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身上, 他抬头看去一脸无辜:“什么?我不知道。”
白术一脸意味深长, 不过也没深究。他提议给旅行者几人也看看, 以免因为亲密接触而染上。
“都没有问题, 不过你的话。”白术的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一下,坐着的国崩不自然的握了握手。
“我就不用看了吧, 我没事。”国崩想要拒绝白术的好意,他并未觉得身上有什么问题。
“看看就知道了。”白术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他观察到面前人伸手的不自然,于是目的明确的抓住国崩的手腕。
国崩下意识抽了下手,然后反应过来有些动作僵硬地任由白术查看。手腕被抓住, 原本遮住手臂的宽袖被挽了上去。
一边的旅行者看了一眼, 然后愣了片刻:“这是没事吗?”
“这怎么叫没事啊!”派蒙震惊道, “什么时候碰到的?”
原本就有些过分苍白的皮肤很容易显色,所以上面青紫的痕迹十分触目惊心,白术一边看一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看着国崩平淡的表情白术开口。
“感觉不到疼吗?这可不是正常的反应。”
国崩看着自己手臂上大片的淤青,这好像是当时硬扛了那一锄头留下来的,这样程度的伤势并没有什么。
“没事,过段时间自己会愈合。”国崩抽回手,宽大的袖子将伤口重新遮住。
刻晴也察觉到不对劲,她出声询问:“对痛觉不敏感吗?看你的表情好像没注意到受伤了。”
“这并不是好事,如果对痛觉不敏感的话,那受了重伤也无法及时知晓。”白术站在医师的角度客观说道,“倒是一个罕见的病例,愿意的话可以去不卜庐找我,我可以帮忙试试。”
“不用。”国崩拒绝了白术的提议,他看出白术的话里有话,无非是想借着看病的借口研究自己。这是双赢的局面,不过自己不需要。
“那真是可惜。”白术摆手没再继续追问,出于好心他又提议一句,“这种需要更多注意自身的情况,要不然悄无声息的死去也不是不可能哦。”
“没你说的那样严重。”国崩看了眼白术,他转头对上旅行者和派蒙担心的目光。
“你们知道的,我只是人偶,没有那样容易损坏。”国崩用这个借口糊弄旅行者,虽然破绽百出,不过想到国崩的特殊性旅行者还是相信了。
神造的人偶,有些特殊的地方也很正常吧。
“呃,好痛——”那边休息的村民有了动静,白术上前查看。
村民呲牙咧嘴的坐了起来,动作怪异。白术按照村民说的给他又检查一番,然后脱下外衣看到了背上那一条长长的鞭痕。
就好像被什么暴力抽过一样,白术开了缓解的药后说道:“看来,受伤最重的居然是这鞭痕。”
旁边的刻晴和旅行者下意识看向一边的国崩,但是情况紧急确实没别的选择。国崩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胡桃带着她家客卿已经先回去了,而任务结束的刻晴也准备安排千岩军撤离,不过那之前需要解决一件事情。
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个村子的全体村民,大家汇聚在这个小广场上,为首的是面容严肃的老村长。
“这件事我已经听虎子说了……”老村长紧缩着眉,最后像是想开什么长叹一声。
“谢谢你们,要不然我的愚昧就要害了孩子们。”老村长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虎子几人醒后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所以完整地讲给村子里的大家。
“处罚就处罚我一个人好了,那种果子是我逼着大家吃的。”老村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讲述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是在无意间找到那个山洞的,里面没有阳光但是果子却很新鲜,我不应该听信那个人的话……”老村长懊悔道,“他自称是来自须弥的学者,无意间发现这种新品种,说这种果子很神奇,能够治愈伤痛。”
“我本是不信的,但是、但是……”村长的眼睛黯淡下去,他缓缓道来。
无非是因为地区偏僻生存成问题的理由,常年的劳作让村子里的青年都有或轻或重的毛病,而只打算试试的村长看见见效后,这才将这种果子带给村里的大家。
开始是有效果的,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有得到增长,所以大家逐渐被蒙蔽了双眼,忘记了天上不会掉馅饼。
国崩倒是对那位来自须弥的学者很感兴趣,不管是告诉村长这种果子的特殊性,还是刚好出现在偏僻的璃月山区,这一切都过于凑巧了。
这种存在是禁忌的,本应该是避之不及的存在,但是有心人却开始研究它,甚至想要掌控这种力量,让这种黑泥为自己所用。
国崩明白只要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那自己的存在就会是异端,而类似这种黑泥的存在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如果不够强大,就会被这种禁忌力量抹杀,当时和空的谈话他警告过自己。
责罚自然是没有的,他们本就是被利用成为这场实验的一部分。刻晴出声安慰道:“如果这里生存很困难,为什么不选择去更方便的地方呢。”
“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呆的地方,我们的根在这里。”说话的是虎子,“村里也有人出门经商,时不时会寄东西回来,但是原本通往这里的山间隧道损坏了,来往就不方便了。”
“咦,还有其他的通道吗?”派蒙好奇询问,“我们来这里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
“那是一个废弃的山中矿区,不过因为打通了山所以来往很方便。”虎子解释,“原本运送矿石的隧道就是我们的路,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不能走人了。”
“以往孩子们也可以出门看看,但是现在已经不方便了。”老村长摇摇头,“我们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又哪是那么容易说搬走就搬走。”
“我会安排人去矿道看看的。”刻晴自然知道没那么容易劝动大家,退而求其次只能看看能不能修好路,让他们更加方便。
“谢谢你们。”村长代表大家表达感谢,刻晴连忙摆手。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应该保护所有璃月人民,自然也包括了这里的大家。”刻晴又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破败的小村子,虽然有些破旧但是这里的大家都很团结。
准备离开时国崩又见到了怯生生的阿文,她害羞地躲在树后面,然后被旅行者发现了。
“阿文不用想我们哦,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大家的。”派蒙拍了拍胸脯说道,旅行者看着阿文不断往身后瞟,猜到了阿文还有话对国崩说。
“想说什么就去吧。”旅行者推了推阿文,阿文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再见国崩哥哥。”
国崩弯下腰摸了摸阿文的脑袋,他不擅长这种告别:“再见阿文。”
“小猫会在天上看着哥哥的,就和阿文的妈妈一样。”犹豫很久的阿文还是开口,“所以哥哥不要难过了,小猫会一直看着哥哥的。”
看来小家伙还在在意这件事,国崩突然想到日后有机会还会见到“小猫”,他露出一个笑容:“好。”
看到国崩终于笑了阿文也放下心来,她笑了笑挥挥手:“再见,以后阿文会去城里看大家的。”
刻晴留下两位千岩军观察村民的后续状况,其他人则是动身准备回璃月城。白术在离开之前又发出邀请,他说不卜庐欢迎有疑难杂症的病人。这番话国崩并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略微感叹一句。
“白术的药,是真的很苦啊。”
“就是就是。”派蒙肯定道,当时只是用煮药的锅做饭,就苦得不行。
作为犒劳大家完成了这次任务,凝光大方的在新月轩约下饭席,闻言派蒙的眼睛亮了起来。
“好耶!那我要甜甜花酿鸡、还有……”高兴的派蒙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点菜了,而在旅行者和派蒙落座后国崩却悄然离场。
在新月轩的独立包间里,已经有人在等待了。独立的包间是隔音的,里面摆设也一应俱全,很适合谈话。
国崩在凝光对面坐下,面带笑容的凝光客套道。
“晚些你应该是同旅行者一起用餐,那我便不请你留下了。”凝光一边说一边示意身边的人倒上茶,看姿态还以为只是老熟人叙旧。
“此番任务劳烦你们了,另外详情刻晴也同我说过了。”凝光抿了一口热茶,她看向对面表情平淡的国崩,“一开始是我们过于武断了,误会你了十分抱歉。”
“这没什么。”国崩看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无所谓道。而且这事情准确来说确实和自己有关,所以走一趟也没什么。
“那谈到正题,还记得我们当时的契约吗。”凝光抬手,身边的人拿出一张纸。
“自然记得。”国崩看了眼想起来是当时谈话签下的契约,只不过自己那份有点记不清楚放到哪里了。
“那现在便是契约履行的时候。”凝光让身边人将契约展开,“在契约中提到了,作为交换你可以向璃月七星提一个要求,前提是不危及璃月和璃月人民。”
看着凝固探究的目光国崩本想婉拒,他还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到璃月七星。凝光看出国崩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
“不必急于一时,这个要求日后提也是一样的。只要我凝光还是天权星一天,那这契约还是有效的。”
国崩思索片刻,然后想到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在我可以做到的前提下自然可以,当时如果是危害到璃月的要求那契约便无法生效。”凝光笑眯眯说着,一副任由你开条件的感觉。
“那给我安排去稻妻的船吧。”国崩提出要求,对面的凝光颇为惊讶道。
“哦?只是这样便可?”探查的目光落在对面,凝光表情不变心里却有些诧异,她想过更为刁钻甚至难以完成的条件,没想到只是这样。
“唔,我希望你可以帮忙瞒着旅行者。”要是被她知道,那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国崩才想要借凝光之手离开璃月。
“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凝光话说到一半,她看着国崩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我知道。”国崩点头,“我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自由行动,这不用麻烦你们。我会掩饰身份行动的,也不会在稻妻待很久。”
“好。”商人总是精于算计的,虽然稻妻开放了锁国令,但是面前人的身份很棘手。要是他要求能够在稻妻自由行动,那会很麻烦。
“那就这样吧。”国崩说着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有事你联系旅行者。”
“船会停在港口,在你需要的时候。”凝光也一同站起身,“船会负责将你安全送到稻妻,同样的在你需要时会接你回璃月。”
“嗯。”门被推开来,这场谈话算是结束了。
“凝光大人,这份契约?”身边人出声询问,凝光抬了抬手,“不用了,可以销毁了。”
两方的条件都达到了,那契约就失去效果了。凝光自然不会询问国崩前往稻妻的原因,而背着旅行者前往稻妻的国崩其实是因为一些私事。
倒不是不能告诉旅行者,只不过她一定会要求一起前去的,寻思着最多两天就能解决,所以国崩才借由凝光出手可以顺利离开璃月。
要问理由的话,那可能是想去维修一下常用的武器,这把名为梦想一心的刀。以往会有专人负责定期维修的,而来到这个世界后有很长时间没有保养了。
当时国崩觉得手感有些奇怪,过后再去查看发现武器状态确实有些不好,而璃月虽然也有刀匠,但是这把武器以往都专门有人负责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