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被Shock到了。
在片场的时候, 他扯裴老师衣领,裴老师可不是这态度。
也不能说抗拒,反正,不带现在这么主动的。
但凡换个人做这个动作, 都是耍流氓, 或者是纯心勾引的程度。
可这人是裴珏。
夏然跟裴珏的接触虽然不算多,但是知道这人没心机, 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
这种纯粹, 在圈内并不多见。
跟书意有点像。
只是书意说行事会很照顾其他人的心情,裴珏相反, 带着点不管不顾、很是我行我素的意味。
说白了,就是不怕得罪人, 可他这个人又不蛮横, 也不骄慢,让人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充其量最多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深入接触而已。
夏然拿着药走近:“我坐你边上……没关系吧?”
夏然也知道, 裴珏私底下不喜欢跟人靠太近。只是离太远, 不好看清伤口。
裴珏犹豫了下, 点了点头。
夏然也就没客气, 一屁股坐下。
夏然能够明显感觉到, 他挨着裴珏坐下时,裴珏的身体微僵了下,握拳的双手放在双膝,似乎需要竭力克制,才没有马上起身。
这要是换成平时,夏然可能还会起捉弄的心思,故意离裴珏近。可他白天拍戏才把人给咬了, 这会儿心底实在有愧。
夏然往边上的空位挪了挪,把药放在边上沙发,这才凑近裴珏的伤口。
室内灯光明亮,夏然不需要向片场那样凑那么近。
他的头发还是微微扫到了裴珏的下巴,有点痒,裴珏稍微往后仰了仰。
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靠得太近,本来想看得更仔细一点的夏然没再往前凑近。
夏然仰起头:“有出血么?”
裴珏洗过澡。
出没出血,夏然刚才盯着伤口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这个伤口到底留没留血,总之就……留了圈牙印,有点肿。
他现在只祈祷千万不要留疤。
要不然以后拍戏,要是有脱衣服的戏,就不大好遮掩,那他可把人给害了。
何况,是牙印,以后人家对象指不定会介意。
夏然越想越懊恼,应该让茶茶再跟医生要一管祛疤的药的,没经验。
夏然已经看过伤口,裴珏也就松开扯开领口的手:“没有。”
夏然从边上拿起那管用来消肿用的蓝色药膏,抬眼向裴珏确认:“确定么?”
夏然的双眼皮很深,抬眼看人时,双眼皮更加深地往里褶,眼睛的颜色有点浅,像是琥铂色,很漂亮的颜色。
在戏里,裴珏跟夏然有很多场对手戏。
再近的距离他们都接触过,裴珏却是第一次发现,夏然眼睛的颜色比一般人的眼睛都要更漂亮一些。睫毛也很漂亮,睫毛颜色不深,很纤长。
“裴老师?”
见裴珏迟迟没有说话,夏然语带疑惑地喊了一声。
裴珏回过神:“至少我没看见。”
“那用这管药应该可以。”夏然说着,拿起边上那管蓝色的药膏,跟裴珏打着商量:“要不,还是我给裴老师上?你抹药的时候还得特别凑近镜子吧?也麻烦。”
想到裴珏不喜欢私底下跟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夏然笑了笑,给自己挽下尊:“如果裴老师实在排斥……”
“不排斥。”
嗯?
夏然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看着裴珏。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裴珏确定,自己并不排斥夏然的靠近。
裴珏对于他人情绪的捕捉向来敏锐,察觉到夏然眼底的惊讶,裴珏解释道:“我并没有排斥你替我上药这件事,我只是不习惯。”
夏然挺意外,他还以为裴珏会是那种从来不在乎他人想法,也懒得跟跟人解释自己想法的人。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听见裴珏并不排斥他给他上药,还挺高兴:“原来是这样。”
夏然动手拧开药膏的盖子,指尖沾了点药膏,另一只手把裴珏的衣服下拉。
下拉的时候,夏然就发现,裴珏这伤吧,伤在肩上,领口拉开看下伤处还好,上药却没那么方便,因为上药的话得把衣服领口拉得更大一点,那样的话就容易勒脖子。
最好的办法是把上衣给脱了。
“裴老师,嗯,那什么,方便脱下上衣吗?不然的话不太方便上药,我怕勒着你脖子。”
裴珏转过脸,看了夏然一眼。
夏然的手里已经沾上药膏。
上药,跟脱了衣服上药,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对于裴珏来说,都是男的,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他自己上药也会先把衣服给脱了。
夏然话声才落,就听见裴珏“嗯”了一声,他也就下意识地松开拉着裴珏衣领的手。
…
在戏里,夏然跟裴珏两人果着上身抱在一起过。
要说他心里头波澜不惊,那肯定是骗人的。
他是个GAY,同性对他天然就有着吸引力,何况帅成裴珏这样的,加上演戏需要,也需要他对顾令扬动心。完全是双层BUFF叠加。
拍戏时的悸动,远不及此刻——
裴珏双手抓住衣摆,将衣服脱去的画面如同慢镜头,一帧帧在夏然的面前播放。
他的眼睛仿佛有自己的想法,第一眼就看见了裴珏的腹肌,随着他的衣摆往上撩,从腹肌到胸肌,再到喉结,一秒的镜头也没有错过。
比那天在车上看得可要清晰多了。
心跳快得好像随时都要罢工。
简直比学生时期第一次偷看动作比武大片还刺激。
拍亲密戏时,怕自己起反|应,夏然都是做了很多的安全措施。
现在,只穿了休闲短裤,很宽松。
只要裴珏往下扫,就一定会发现。
裴珏的脑袋钻出衣领,夏然左腿交叠在右腿上。
跷二郎腿是很常见的坐姿,但不是正常给人上药时的坐姿。
裴珏观察到夏然坐姿的变化,不过他一个直男,自然不会想到,一个同性看他脱个衣服,给看得来了感觉这件事,只是在心底对夏然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
夏然在裴珏心里其中之一的印象就是奇怪,因此他只是瞥了眼,就移开了视线。
夏然现在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干脆让裴珏自己涂算了。
他这简直是在给他自己挖坑!
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压不下去,只好维持着翘二郎腿这种奇怪又别扭的姿势,给裴珏上药。
药膏这东西,得抹匀,要不然不小心就会g掉,药效就很难进皮肤里层。
抹药膏这种事没什么难度,不过这会儿夏然有点紧张,唯恐自己会露馅。
抹个药膏的功夫,他的额头就沁出了细密的汗,身上都有点出汗,整个人就像是坐在火堆旁,温度一个劲地攀升。
空调遥控器在卧室,裴珏不大记得室温,窥见夏然额头的汗,主动问道:“很热?”
夏然这药抹得心不在焉。
很热,嘴唇有点干的他舔了下唇,听见裴珏的声音,他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完全没听进去裴珏刚才说了什么。
裴珏的视线里,夏然的嘴唇一张一合,唇瓣水润,脸颊殷红。
裴珏抓过边上的T恤,放在腿上,语气有点急:“药是不是上好了?”
并没有注意到裴珏突兀的动作,夏然低头去看裴珏肩上的伤,“噢。对,快好了。”
这牙印,完整着呢。一部分在前肩,一步部分在后肩。
夏然往裴珏那边挪了一点,替他把后肩的伤也给抹上。
随着夏然的靠近,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
从裴珏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见夏然微垂的眼睛,以及长长的睫毛。
裴珏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好了。”
夏然才把药给抹完,就听见裴珏迫不及待地说了这一句。
这是下逐客令的节奏了。
夏然心里清楚,以裴珏的性格,能够答应让他来他房里,还让他给上药,已经算是打破对方的社交距离,一点也不在意裴珏“赶人”的态度。
何况这会儿他自己也急着想走。
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清楚:“先暂时抹个几天,看有没有用。如果这要不管用,我就再跑一趟医院。剩下的这个内服的药,胶囊早晚各一次,药丸一天三粒,温水送服。这药我给你留这,我就先回去了。裴老师早点休息。”
“嗯。”
裴珏坐在沙发上没动,攥着T恤的手背泛着青筋。
夏然只当裴珏没有送客的习惯,他这会儿自己也心乱得很,也就没在意,跟对方有些仓促地道了声“晚安”后,就出去了。
夏然是背对着裴珏起身的,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
用房卡打开房间,夏然脚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夏然在十**岁、二十出头的年纪,喜欢自己玩。
后面出于好奇,还买过一些玩具,就更喜欢自娱自乐。
最近几年玩的时间少了,工作忙,压力也大。
不过因为都是自己玩,他对自己的点也很了解。
往常只要看个片,或者是自己脑海里把喜欢的类型给过个一遍,基本就能弄出来。
这回竟然都能没管用。
夏然不信邪。
手都快起火星子,就是出不来。
操。
纸巾都抽了,放了个空炮,子弹没能射出去。
忙活了半天还哑火,夏然烦躁地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身上都是汗,夏然索性冲了个澡。
没带换洗的衣服,擦了擦身体,回到卧室,伸手去拿挂在衣柜上的睡衣。
睡衣已经从衣架上脱离了一半,又给放了回去,手打了个转,拿了件白T——
那天在车上,他把汽水洒身上,临时换的裴珏的那件T恤。
T恤已经洗过,酒店干洗的,很干净。
夏然把裴珏的衣服给套在身上。
裴珏的衣服应该比他大了一个码,棉质的衣料,穿在身上很舒服,就像是情人最温柔的拥抱。
忽然犹如站在火山口,夏然握住自己。
他深航的温度逐渐升高。
白色的T恤浇上火热的赤灼。
…
关门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远去。
夜色里,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
裴珏的呼吸急促,他的忍耐已然濒临极限的边缘。
拿开身上的T恤,把手放在自己的收紧绳上。
裴珏不是重|欲的人,他是一个非常随遇而安,一直都过着低欲|望的人。
这种低欲,不仅仅是对物质没有什么太执念的追求,对□□上也是。
娱乐圈是一个受到诱|惑非常多的地方,裴珏从来没有被引诱过。
很多演员容易因戏生情,在他身上,一次也没发生过,更勿论,对自己的对手演员产生感情,又或者是其他。
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对他来说,出戏就像是电影散场一样,无论他在观影时曾怎样全程投入,一旦片尾字幕开始出现,他就会从所有的情绪中抽离。
入戏、出戏,对他来说就像是呼吸,是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是仅仅只是这个月,他就已经自己解决了四五次。
每一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在奔涌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出现的依然是同一个沈茵。
第一次跟夏然拍亲密戏时,他以为是自己太过入戏。
后面也有陆续有几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依然以为等这部戏结束时就好。
晚上,在酒店。
没有摄影机,没有灯光,没有对讲机——
他却仿佛置身在探照灯下,让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他自己。
“要不,我给裴老师上……”
夏然的声音依稀响在裴珏的耳畔,明明原话不带有任何旖|旎的成分。
他的手,仿佛触碰到夏然纤细的腰身,他曾经拂过那里肌肤的纹理。
掌心的温度仿佛要燃烧起来。
裴珏身体骤然绷直。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后背倚进沙发,头发被汗水打湿。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