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翻车了。常洺冒出这个想法, 赛诺竟然不是在聊牌, 他是在套话。
这就是大风纪官的素养吗?打牌的时候还不忘工作。
常洺此时真的后悔了,在他刚刚的设想里,赛诺提起愚人众,是他调查到那些家伙在沙漠里偷运东西, 继而怀疑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冒险家与愚人众有牵扯。
所以他打算不否认, 既然赛诺已经抓到线索,再反驳会显得很像在掩饰。
再说他确实与愚人众合作, 现在说没有,等日后赛诺亲自查出来他和愚人众有联系,那可就真的解释不清。
因此在短暂的思考过后, 常洺决定直接承认自己是帮愚人众做一些事情, 接着用一些比较似是而非的话,给赛诺透露出大贤者和教令院在酝酿阴谋的信息。
毕竟在游戏剧情里赛诺因发现大贤者异常,选择直接选择离开教令院。
这样敏锐人,常洺认为他一定能听懂话里的潜台词。
然而等把话摊开, 他才发现自己和赛诺聊得不是一件事, 赛诺提起愚人众似乎并非是他开始怀疑到大贤者和教令院, 仅仅是因为愚人众涉及到一起与学者被害有关的案件。
常洺捋清楚, 随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我与学者被害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常洺用
对于常洺的辩白, 赛诺抛出第二个问题, “谁能为你证明?”风纪官做事一向讲究证据,他们不会诬陷一个好人, 也不会放过任何坏人。
咬咬牙, 然而这对常洺来说是最难回答的, 他根本没有人能证明。
除非赛诺愿意让愚人众为他做的自证。
“我只能说, 我不知道有学者在沙漠里被害,我来到沙漠是因为我和愚人众做了一笔交易。”常洺说完觉得他又回到牌桌上,明明取得先手,甚至运气也算不错,却还是输个彻底。
他自认为将事情说开便能取得谈话中的主动权,谁知道平白无故的背上一场命案。
暗中苦笑一声,常洺想如果能让他回到五分钟前,他肯定会捂住自己的嘴巴,让他不要说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赛诺紧盯着常洺,他能听得出对方没有在狡辩,反而是在陈述。
但是没有证据,赛诺无法完全相信常洺的话,每个罪犯都会说自己没有犯罪,哪怕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他们眼前。
“你跟我走一趟。”赛诺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他不能放任常洺再在沙漠中到处活动。
常洺沉默了,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忽然间周围的那些正在喝酒吃饭的食客全部站了起来。
这个突发情况使得常洺的视线在那些站起来的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才回到赛诺身上。
深吸一口气,常洺试探性的问向赛诺,“这些都是风纪官吗?”
赛诺看了眼那些进来后便没有再离开的后辈,冷着脸点了点头,他感觉常洺可能会误会,但对于当前来说,误会不重要。
我竟然被风纪官包围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常洺彻底放弃利用锚点脱身的想法。
在这么多风纪官的注视下消失,那过不了多久教令院就会知道这件事,到那时候面对的问题将比现在还要复杂。以教令院某些学者的疯狂程度,他们很可能会把他绑走研究。
常洺想到这里,发现他目前仅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和赛诺走一趟。
“可以。”叹了口气,常洺顶着其他风纪官的目光对赛诺提出条件,“不过大风纪官,我有个要求,我需要一个能你单独交流的机会。”
“你在和我谈条件。”赛诺语气冷淡,依旧是那副谈公事的态度。
常洺笑了笑,尽可能表现的很轻松,“对。”
其他的风纪官见状纷纷变了脸色,不少还皱起眉头,他们看着常洺,就差把那句你有什么资格和大风纪官谈条件说出来。
在这群风纪官眼中,赛诺是早就知道常洺和那名被追捕的学者有关系,故此在餐馆里设了个局,通过打牌诱导他说漏嘴,进而承认罪行。谁知这人在承认和愚人众有联系后还狡辩,还提出和大风纪官单独相处。
这是何等的嚣张啊,他们都想给常洺一点教训。
就在风纪官们要直接冲上去对常洺实行羁押逮捕时,赛诺说话了。
“可以,我答应你。”
赛诺的答案出乎所有风纪官的预料,他们愣在原地感到茫然。
“那我没问题了。”常洺勉强放下心,只要能和赛诺单独谈谈,他有把握能证明自己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算是有把握。常洺第一次感觉他可能要成通缉犯了,这种事情在璃月和蒙德都没有发生过。
须弥这地方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常洺苦中作乐的调侃他,随后眼看着几名风纪官朝着他走近,其中一人很熟练的拿出手铐。
对于风纪官的这个举动,常洺欲言又止,他又看了看赛诺,发现对方没阻止的意思后,便乖乖还是把双手伸了过去。
伴随咔嚓一声,他的双手上被铐住,这标志着他正式被逮捕。
常洺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手铐,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被戴上手铐,他的心情说不复杂那是假的。
风纪官们没留给常洺多少感慨的时间,他们包围着这名让顶头上司设局抓捕的嫌疑犯,神色凛然的走出餐馆。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被围在中央的常洺面无表情的庆幸还好现在是深夜,路上的人不多,不然关于他的传说可能又要多一项。
万一传到写老酒门的作者那里,成为对方的灵感。那过不了多久提瓦特的读者们就能看到新的作品,以越狱为题材的小说,名字叫做《老酒的救赎》。
常洺忽然觉得他也可以向八重堂投稿了。
“到了。”赛诺的话在押送队伍的最前方的响起。
所有的风纪官停下,常洺也回过神,他发现他们停在一座营地前。
守在营地门口的镀金旅团成员看到这么多人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然后他看见了赛诺。
“大,大风机关?”镀金旅团的成员吓了一大跳,口齿不清楚的问,“您怎么来了?”
赛诺沉思几秒回答,“被风吹来了。”
手戴镣铐,被风纪官包围的常洺被赛诺的发言冷到,他打了个哆嗦,默默想沙漠里的昼夜温差确实很大。
假如说常洺仅是觉得赛诺的话冷,那被回答的镀金旅团的成员就算是冻僵了。
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赛诺是在顺着他那句大风机关开玩笑。
连打几个哆嗦,负责守护营地的镀金旅团成员侧身请赛诺和风纪官们进来,然后他逃一般的跑去通知头领。
风纪官们没在原地等待,他们轻车熟路的把常洺押送到一间房子前。
“你们在外面等会,我和他单独谈谈。”赛诺在门前嘱咐。
“可是您一个人……”一名年轻的风纪官满眼的担心,虽然他们相信赛诺的实力,可谁知道嫌疑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尤其是别逮捕后,很多平时看起来文弱的学者,都会选择拼个鱼死网破。
赛诺打断风纪官的话,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能够对付他。”
这句话里饱含威严,令风纪官们一下子陷入安静,大气都不敢出。
常洺感受到风纪官们放轻的呼吸声,莫名的想赛诺的气场与身高确实不太符合。
另一边赛诺不给常洺更多走神的时间,用眼神示意他进来。
风纪官最先接到赛诺的提示,他们散开,为常洺空出通向牢房的路。
与不做声响的风纪官们擦肩而过,短短的一段路令常洺产生自己是大BOSS的错觉。
刚一走进,牢房内的门被关上。
常洺看到室内的布置,一股不真实感扑面而来,他真的进大牢了。
“你想单独和我说什么。”赛诺的声音打破牢房内的安静。
收回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视线,常洺望向站在小窗下的赛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压迫力扑面而来。
常洺顶住想要全盘招供的压力,他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我与愚人众做了交易,但我不知道有学者被害。”接着他有补充,“交易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我能透露的是这和教令院的计划有关系。”
“教令院的计划是什么。”赛诺抓住重点。
“这个计划我也不能透露,我只能说他对很多人而言超乎想象。”
常洺话音未落便看到赛诺的脸色微变。
紧接着他就听到赛诺低声说,“告诉我更多。”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但我能保证的是我不站在任何一方。”常洺念出他的早就准备好的话,“来到须弥,我为的是见证神明的成长,仅此而已。”
然后他一言不发,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赛诺见状想利用过去对待一些学者的手段,可是他无法确定常洺是否还是有底牌。
很快赛诺放弃了威胁,如今常洺已被逮捕,短时间内跑不出去,等过了今晚再审问也不迟。
时间往往是最好的逼供师。赛诺有耐心等嫌疑人全部说出口,除非他们狡辩或抱有幻想,值得庆幸的是,常洺并不属于想要狡辩和在被抓后有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直到负责管理此处的头领过来,赛诺才离开牢房。
常洺眼看赛诺走出去,他打了个哈欠,强大的倦意令他想要睡一会。
等睡醒再用锚点越狱。常洺在沉入梦想前想,虽然睡在牢房里不舒服,可他只能先凑合一下,如果用锚点跑路的太早,会让那群风纪官察觉出不对劲。
可就在常洺睡过去的不久,有光在他的眼前出现,同时轻柔的旋律在耳边回荡。
声音和光线的双重的刺激下,常洺睁开眼,然后他看到是一片青绿色的开阔空间,在这里有着无数个半透明的人影。
而在这些半透明的影子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漫无目的的穿行在影子里,像是个与父母失联,走失的孩子。